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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姑娘是为我,我也是不得不为。”
“我知道,只是少侠是白费力气,我刚说过,不管到那儿,我仍然会回到六王爷面前来。”
“那是姑娘的事,我只要姑娘离开这里,我就算还了姑娘这笔债了。”
“我不能离开此地。”
“姑娘……”
“少侠刚没听我们六王爷说么,我已经是数罪并一了,能再添一椿么?少侠不是救我,是害我。”
“这一点姑娘尽可以放心,从今夜起,你们这位六王爷父子,不会再定姑娘的罪了。”
“少侠这话……”
“今夜我就要把他们父子送交朝廷了。”
白衣年轻人沉喝:“你敢!”
六王爷冷冷道:“又来了,你的忘性比记性大。”
“爹,您听见了。”
“我当然听见了,只是那不是你的事。”
“我是‘金’邦人……”
“‘金’邦人不只你一个!”
白衣年轻人叫道:“爹,您又让他……”
“不用我让她怎么样,她自己知道该怎么样。”
“爹……”
“我想靠你,你行么?”
白衣年轻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只是没听他说话。
只听白素贞道:“少侠,我们六王爷的话你听见了?”
“是的,我听见了。”
“我们六王爷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这是利用……”
“少侠,不是利用,我是‘金’邦人,应该凡我‘金’邦人,都应该,其道理就跟少侠效力你们朝廷一样”
“这么说,姑娘是非拦我不可。”
“那是当然,设使少侠跟我易地面处,少侠会怎么样?”
“我不愿意跟姑娘以武相向。”
“我也不愿。”
“那……”
“少侠认为欠我一笔债?”
“事实如此,我不能否认。”
“我想拿这笔债跟少侠作个交换。”
“姑娘让我放过他们父子,就算还姑娘这笔债了?”
“我原不认为这是一笔债,可是现在我只有认同少侠的想法了。”
燕翎迟疑了一下:“姑娘让我为难……”
“怎么,少侠不愿?”
“姑娘,我还是要说,事实如此,我不能否认。”
只听白衣年轻人冷笑道:“听见了么?这就是你的朋友,醒醒吧!”
这回,他那个贵为六王爷的爹没拦他。
白素贞道:“少侠,我没有想到?”
“别人都可以想不到,姑娘却不该想不到。”
“少侠是说……”
“我欠姑娘这笔债,是私,你们潜来中原,觊觎我朝,是公。”
白素贞一双美目闪过奇异光芒:“原来少侠是分公私。”
“论私,我能舍身相报,于公,我不能,也不敢有丝毫退让。”
白素贞一双美目再闪奇异光芒:“我明白了,少侠是对的,令人敬佩。”
白衣年轻人叫道:“他还对,你还敬佩!”
六王爷道:“你是该敬佩,你不如他。”
燕翎道:“姑娘原谅……”
“少侠也原谅。”
“姑娘何出此言?”
“少侠既不愿高抬贵手以抵债,我只有换个别的办法。”
“姑娘是要……”
“我要以身护主,只有以死相拼。”
白衣年轻人神情一紧,要说话。
六王爷忙递过眼色。
白衣年轻人忍不住叫:“爹……”
六王爷怒目相向。
白衣年轻人居然不说话了,不知道他是明白了,还是不敢说话。
燕翎那里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我知道,姑娘是当真的。”
“多谢少侠知我。”
“姑娘更是令人敬佩。”
“各为其主,你我都不得已。”
“不错,各为其主,你我都不得已。”
“要是少侠不生在南朝,我不生在‘金”邦就好了。”
“我有同感。”
白衣年轻人忍不住又要说话,六王爷又递过了眼色。
这回,白衣年轻人忍住了。
燕翎又吸了一口气:“看来我只有跟姑娘放手一搏了。”
“少侠还是公私分明,朝廷为重。”
“是的,刚说过,你我都不得已。”
“是的……”
燕翎沉默了一下:“请姑娘除去手脚束缚。”
“不必了。”
“不必?”
“我明知不是少侠对手,除不除去束缚,其结果都是一样。”
这样怎么放手一搏?这分明是想死,分明是想以死来逼退燕翎。
燕翎暗暗皱了眉:“姑娘……”
“少侠不要小看我,虽然我手脚受着束缚,一旦全力施为,还是很可观的。”
“我由来不敢小看姑娘。”
“那就好,少侠请动手吧!”
这才是真叫燕翎为难,尽管他公私公明,可叫他如何对一个多情多义、对他有恩,尤其手脚又受了束缚的姑娘动手?
他只有再叫“姑娘……”
“我不得已,少侠原谅。”
她不得已,这是实话。
燕翎目光一凝:“姑娘当真要这样跟我一搏?”
“少侠,我死不足惜,可是我不能让少侠伤害我们六王爷跟殿下。”
“姑娘应该知道,不必跟姑娘搏斗,我照样能带走他们父子。”
“这个我相信,只是少侠也应该知道,是我卫护不周,我会自绝谢罪。”
燕翎心头震动了一下,道:“姑娘……”
“少侠不要再说什么了,请动手吧!”
燕翎沉默了一下,毅然咬咬牙:“姑娘让我没有办法坚持公私分明……”
“少侠……”
燕翎道:“冲着姑娘,今夜我就放过他们父子,但只是今夜,错过今夜,我必将他父子送交朝廷。”
六王爷两眼之中闪漾起异采。
白衣年轻人的神色却令人难以言喻,似乎是放了心,但心里又很不是味儿。
白素贞颤声道:“我不得已,少侠原谅。”
她仍是这句话,但除了这句话,她还能说什么?
燕翎道:“这一趟我是白来了。”
话落,他就要长身而起,就要走,忽然,衣袂飘风之声连连,从夜空里落下几十名提剑黑衣人。
那十几名仗剑白衣人要动,只听六王爷喝道:“不准轻举妄动!”
他喝住了十几名白衣人,立又接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夜闯民宅……”
只听一名黑衣人道:“我们是‘兵马司’来捉拿杀官重犯的!”
白衣年轻人忙指燕翎:“他就是!”
那黑衣人凝目望燕翎:“你就是姓燕的?”
燕翎毅然点头:“不错。”
那名黑衣人喝道:“拿下!”
几十名黑衣人要动。
燕翎抬手道:“慢着。”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燕翎一指六王爷父子跟十几名白衣人:“他们都是‘金’邦人。”
“怎么样”
“‘金’邦派敢死队潜来中原,觊觎我朝。”
“又怎么样?”
“你们该抓的是他们。”
那名黑衣人冷笑:“你把我们当成三岁孩童。”
“怎么说?”燕翎道。
“一个杀官重犯,你的话谁肯信?”
六王爷道:“诸位精明,不要听他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燕翎为之气往上冲:“你们……”
“你省省心吧!”那名黑衣人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只奉命捉拿你,没有奉命捉拿什么‘金’邦人,拿下!”
几十名黑衣人长剑出鞘,一起扑向燕翎。
这分明是不论死活的阵仗。
燕翎何止气往上冲,简直火往上冒,他伸手夺过了一把长剑,振腕迎了上去。
燕翎这一剑何等威力?这一剑逼得那几十名黑衣人扑势一顿。
就这一顿工夫,他发现六王爷父子,十几名仗剑白衣人,连同白素贞在内,已经都不见了。
这一下燕翎他更火了,一连三剑,众黑衣人纷纷倒退,他道:“念你们是奉命行事,我不为已甚,你们最好适可而止。”
那名黑衣人道:“适可而止?”适可而止我们拿什么交差?
他一扬手,几十名黑衣人又自攻上。
燕翎一咬牙,一连又是三剑,铮然声中,不少名黑衣人的长剑脱手飞了,因之众黑衣人的攻势又为之一顿。
燕翎道:“你们应该明白,是不是我的对手?是不是捉拿得了我?”
那名黑衣人道:“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瞒你说,上头交待,不论死活,这么多人,捉拿不了你,交不了差,回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口气已经不像刚才了,不只充满了奉命行事的无奈,还担心着自身的安危福祸。
燕翎听得怒火降了不少,他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可是你们也要明白,我不可能束手就擒跟你们走,明摆着的你们交不了差。”
那名黑衣人道:“那也是没办法,我们只有能拼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了。”
他又要扬手。
燕翎道:“慢着!”
那名黑衣人道:“你有什么两全的法子么?”
燕翎沉默了一下,道:“没有。”
“那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黑衣人扬了手。
众黑衣人再次攻上。
当然,再次攻上的是那些还有剑的,长剑已脱手飞去的那些个,一时没动。
燕翎实在不愿意伤他们,可是他知道,不伤他们,他们一定缠着他不放,那怎么办?
只有一人办法,燕翎一连又是三剑,众黑衣人中又有不少人长剑脱手飞了,他就趁这机会,把掌中长剑往地下一扫,腾身直上夜空,飞射而去。
他听见下面一阵叱喝,他也听见众黑衣人追上了夜空。
当然,燕翎没让他们追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