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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花钱,但是当初咱们那时候,500就能让穷人家过小一个月!”
苏羽愣愣的喃喃自语:“这么贵?棋院也太……”
王文达激动起来:“钱程为什么不能入段?身上有病是一个原因,但是最主要是家里没钱!他妈妈因为心脏病,在生他时候又坐下病根,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年了。他爸爸就一个快黄了的厂子的小工人,一个月有多少钱?说实话,上次他参加定段赛还是我跟韩亮张天艺他们掏的钱,让他去的。结果比赛打到一半,他妈妈突然又病危,他只能急急火火的赶回来。要不然现在也是职业了。何至于现在借个全国少年围棋冠军的头衔去上大学混文凭?而且本来上海复旦想要他,就因为他妈妈的病,让他留在天津。”
苏羽完全说不出话,只是听着这些东西发愣。
王文达越说越生气:“上面也不是东西。实际上凑凑钱,让他参加定段赛就是了,偏偏还弄个什么参赛费,要不就是什么培养费,弄得让我们穷人没法子活了!我当年去长沙,身上就***有六十多块钱,每天吃拉面。现在还要把各种奖金的75%上交体育局和棋院,老大,你知足吧!直接跟在中国棋院里面,虽说要钱也不少,但是要真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他们也不卡你,而且要的就只是冠军奖金,对局费多少还给你,让你去买房。我们这些地方棋手现在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买间房了。”
他说着,小心的看看外面,咽口唾沫继续说:“你有时间去海河边上钱程他们家去看看,他跟他爸爸两个大老爷们,就住在差不多10平米的平房里。他妈妈还在医院里躺着,一天就是几百块钱,一天不花钱那帮大夫就给你拔输液的针头。遇上点急事没钱更是免谈,想动手术救命没钱就滚蛋!你知道我们这帮天津的这些年参加这个那个比赛也不少,却一直穷巴巴的过日子,家门口的塘沽你们说去就去我们却总是推三阻四的,就是为了赚钱保住钱大娘的命,那钱花得真是跟淌海水似的。”
苏羽完全不能想象这是什么样子,因为从他小的时候起,虽说不是什么大富人家,却生活的也算是滋润。进了职业棋坛之后,他爸爸也不用愁他的生活,只管毛毛一个更是省心。而当他得了名人之后加入职业俱乐部队,生活就更不愁了,每天在棋院摆完棋,就是和陈好出去逛逛街,吃吃东西,有什么漂亮的好衣服就买一点。
看着发愣的苏羽,王文达叹一口气说:“你也别太……那什么了,别想太多了。这些事情,你管不了,也别管。要是能帮帮忙,就帮帮忙,不帮忙,也没人说什么。你生活的,是一个世界。但还有很多人,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说完,自嘲式的再叹口气:“这***什么世道,钱大哥多好一人,偏偏碰上这个。钱大娘多好的人,当年我们一去他们家,就是来个小炖肉吃吃,多美啊,还能偷口酒喝……嘿嘿,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世界……一个人们看不到的另一个世界……”
看着王文达颓然的坐在那里,眼圈红红的,苏羽不由得鼻子有点发酸。
第二天的比赛,苏羽坐在二台,对阵王文达。
这盘棋苏羽没有什么想赢的想法,而王文达的情绪也好象不是很稳定,两个人好像在比赛着失误一样的互相送子,总是眼瞅着急所不管去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
双方的领队杨一和陈彪都有些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一直被称为坚强的二台对着下臭棋,却没办法提醒只能干着急。
周鹤洋对孔杰的那盘棋还在混战当中,看不出结果;古力和韩亮的快棋却早早的显现出了古力的优势局面,基本上算是拿下了;睦镇硕在和张天艺的比赛中却下出了失着,张天艺开始追杀木木的一条17子{ txtsk }大龙,形势堪忧;小唐莉和天津队张捷颖的比赛盘面落后了8目,只能希望对手在官子中看错才有希望胜利。
这场比赛能不能延续重庆队连胜的势头,实际上主要就看苏羽和王文达这盘棋了。
杨一心急如焚,和同样着急的陈彪一起站在各自二台的身后,恨不得亲自上场操刀拿下这盘。
杨一看着苏羽梦游似的倒着收官子,气的团团转着圈,心里面不断的想着为什么苏羽会失常:毕竟在正常情况下,全中国也没几个人说敢和苏羽掰掰手腕。
杨一在排除了苏羽旧病复发的情况之后,甚至怀疑的想着:是不是这小子有外遇了?所以提心吊胆的又跟我出问题?
陈彪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气的跑到会场外面去抽闷烟。这盘棋如果王文达不再犯错误而拿下,那么天津队至少就立于不败之地,甚至有希望得到胜利巩固第五的位子。
但是两个人就好像是说好了一样,不管身后的教练怎么脸色铁青,还是慢慢悠悠的各下各。
这时候其他比赛已经结束了,孔杰四分之一子险胜周鹤洋,古力中盘战胜韩亮,张天艺屠龙成功,大胜睦镇硕,小唐莉坚持到最后遗憾的以一又四分之三子告负。
现在就等着苏羽和王文达了。
所有棋手都站在他们俩身后,都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干瞪眼。
不过也只能等着了。周鹤洋身为队长,想着:等这小子下来,再跟他算账!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让棋
苏羽是个很幸运的人,实际上这种无法描绘的幸运不仅仅是在围棋上,尽管他的幸运在围棋上体现的最为明显。
在这种气死活人的根本就不像是两个职业棋手的比赛进行到最后,苏羽的一个随手反打王文达却视若不见,自顾自的一路扳抢官子。苏羽自己也没管,跟着扳收官。
而进行到了最后一个单官的时候,轮到苏羽,他这才看到自己刚才在上边反打以后王文达一块棋竟然被滚打包收,原本都认为是活棋的一片却突然连不回去了。
接不归?苏羽看着那里发愣。
而周鹤洋古力早早的就看到了那里的毛病,一直在后面咬牙切齿:苏羽你干什么呢!看够了没有,那里确实是个接不归!再打吃一手就行了。
苏羽好像在等什么一样,歪着头坐在沙发里,看着棋盘,神色不动的一脸漠然。
王文达这时候也看出来了,只是轮不到他,他还不能认输,也只是坐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身边的人们冲着他横眉冷目的,就笑一笑干脆装傻。
苏羽在身后众人的目光中,终于在上边连打。
王文达痛快的认输了。
比赛全部结束,重庆队以3:2险而又险的战胜了天津队,巩固了自己领头羊的位子。
但是在比赛结束之后,苏羽和王文达还有孔杰三个人却不见了,任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这让正准备好好修理一下苏羽的杨一和周鹤洋都有点措手不及,连忙打苏羽手机找人。
但苏羽却连手机也关掉了。杨一雷霆大怒归雷霆大怒,现在也只能先带着周鹤洋、古力和小唐莉去参加天津棋院的招待晚宴,有什么问题等他回来再说。
而苏羽这时候却已经跟着王文达和孔杰走在海河边上第五体育场旁边那片低矮简陋的平房区崎岖坎坷的胡同小路上了。
走在夕阳照影下的狭窄的胡同里,苏羽不得不时时的低下头,注意不要碰到那或横或竖拉在半空中晾衣服用的铁丝,免得被勒到脖子。
在一张漆锈斑斑的大门前,王文达站住了脚,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用天津话喊着:“钱伯伯,在家呢么?”
钱伯浑厚的声音在一扇小门里面响起:“文达,今儿怎么没比赛,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大热的天先进来喝杯水,凉快凉快。”
王文达答应着走了过去,苏羽和孔杰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推开门,一股略略的有些发霉的气味立刻飘进了苏羽的鼻子,他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毛。
这是什么地方?在天津这么个大城市,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存在?苏羽不敢相信的看着这昏暗的小屋子,看着一张床就占去小半间房基本上除了一台小电视和一个小半导体就没什么电器的家,手足无措的站着。
钱伯憨厚黝黑的脸现在正胀的发红,不好意思地说:“文达你带朋友来怎么也不先说一声呢,我介地间不让人笑话么?来来,我这有凉白开,刚冰的,来来,坐,先喝着,我买冰棍去。”
说着,就要往外走。
王文达连忙拉住钱伯,说:“没关系没关系,他们都是我朋友,没事没事,您坐,您别拿我们当外人。”
钱伯连忙给苏羽和孔杰让座,然后有些手忙脚乱的从一个保温壶里倒水出来,递给坐在床上的苏羽和孔杰。王文达则自己倒了一杯,咕嘟咕嘟的喝下,坐在马扎上。
王文达介绍说:“钱伯,这是苏羽,这是孔杰。两位,这是钱程的父亲钱伯伯。”
苏羽和孔杰都放下手里的水杯,叫:“钱伯伯,您好。我们今天来也没带什么东西,真是不好意思。”
钱伯听说面前这两位是儿子口中念念叨叨不忘的围棋国手,连忙站起来说:“哎呀,你们来怎么也不先说一声,贵客贵客,你们先坐着,我去买点东西啊。”说着又要往外走。
三个人全都站起来连忙说:“不用不用。您别忙乎了,王文达一会儿出去买东西,让他去,让他去。”
钱伯搓着布满老茧和裂纹的双手,有些慌慌的。
孔杰拉着他请他坐下之后轻声说:“我们今天来呢,就是想看看您。王文达经常说您家好,说钱姨过去对他们可好了,现在身体不太好,所以过来看看。您可千万别忙乎,说实话,我们也知道您家情况不太好,也没打算让您破费。”
王文达连忙答应着:“没错,我们现在都是有工作的,哪能还在您家白吃白喝。等着,我去买东西,您先坐着。这两位就是想看看您,跟您说说话什么的。钱大哥现在在北京,他们也都见过了。行了,你们先聊着,我去买东西。”
说着走了出去。
孔杰喝口水,发现的确很冰,很有兴趣的问:“您这里也没看到有冰箱什么的,怎么这水还很冰呢?”
钱伯笑着说:“咳,就是弄点凉白开,然后去赵姐家的冰箱冻得。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