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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石有些迷茫的看看老曹,又看看没能继续开讲正满脑门遗憾的老聂俞斌,低声说:“信心?”
“这两个人都很了解对方。”老曹看着电视画面上都正捧着脑袋苦思着什么的两个人,笑了起来,“因为了解,所以他们都很有把握的能估计到十手之内对方会下什么棋。前几个月的时候,你们俩不就搭档着和这两位下过一次么?当时有什么感觉?”
李世石很老实:“就像是和神下棋一样,完全没有机会。”
“就是这个意思。”老曹看了一眼在一边还心有余悸的小崔,点点头说,“他们两个人对于对方都了解的相当透彻。李昌镐要干什么苏羽知道;苏羽要干什么,李昌镐心里面也有数。所以李昌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捞实地,而苏羽也能自由自在的建筑着他的大模样。”看到李世石想说什么,他摆摆手示意一下继续说,“而他们两个人敢这样做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对自己的棋艺有一种无与伦比的信心。”
“信心?”崔哲翰和古力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是的,信心。”老聂没等老曹张嘴,抢着接了下来,“他们都相信自己在最后的大空战中会得到最后的胜利,所以并不担心现在实地或者外势的问题。”
“苏羽会在决战开始之前得到他需要的根基,李昌镐也会同时找到出头的地点。”似乎不甘心被老对手抢去风头,老曹没等他说完就立刻补了上来,“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所以才显得如此雍容。”
李世石脸色有些发白,舔了舔嘴唇看着屏幕上凝神定气的两个人,眼中充满了崇敬。
但实际上的情况却并没有两个老家伙说的这么乐观,现在如果他们走进对局室真正的看一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两位正满头大汗头顶头的半趴在棋盘上。曾经外战李昌镐内战苏羽的中国围棋领军人物常昊是最了解他们的人,也只有一直站在对局室里看比赛的他才真正的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正走在一根如何危险而玄妙的钢丝上。
“苏羽的底线是最多李昌镐从右下角穿出或者在上边的盖头之后扳断—当然这也是李昌镐最好的手段;而对于李昌镐来讲,只要苏羽不进入右边的大空,也是在决战前一个可以接受的条件。他们很小心的保持平衡,生怕对手会下出来让自己难以应对的手段来,到时候很可能会出现牵一发动全身全盘崩溃的局面出来。”常昊挽着张璇的手,低声地给她解释着,“但他们自己也不敢先动手,因为现在不管是模样还是实地都并不稳,一旦被反击谁也料不到结果。”
“所以,他们就小心的安排着路线,决不踏错一步?”张璇看了一眼几乎已经把鼻子揉红了的李昌镐,差点笑了起来。
常昊微微的点点头:“他们在算计。不光是算计对手,也在算计自己的方向并小心翼翼的进行修正。如果这个时候谁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万劫不复。不过好在他们不是犯错的人,从开始到现在,他们的棋没有任何疑问。”
张璇这次真的有些吃惊了,看着面前的棋盘有些喃喃地说:“没有疑问?难道说,这两个人到现在将近五十手,一个疑问手都没出现么?”
“的确,应该来讲,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犯什么错误,也没有疑问。”蹲在对局室门口的王文达缓缓的吐出一口烟,低声对朱钧说,“现在棋盘上落下的,都是必然的唯一一手。布局时候的那些东西的意见会比较复杂,但到现在没有人能提出来异议,就是不管在当时看还是现在看,都是很完美的布局手段。这个你要好好的学一学。”
正看得过瘾的朱钧被要抽烟的王文达拉了出来本来是满心的不愿,但既然王老师现在放下架子给他耐心的分析前面的各种得失,那么也就无所谓了:现在的对局已经逐渐有些超越了朱钧的思想范围,还不如听王文达讲一讲好好巩固前面的东西。
王文达似乎也看了出来朱钧的心思,笑了起来:“实际上,后面的一些东西我也不是很明白,咱们是交流,我希望你也能提出自己的意见。”
这个时候朱钧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王老师,我想问一个问题,希望没有冒犯您。”
“说。”王文达蹲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研究室的大盘,所以并不担心会错过什么。
“您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只有三星杯这样一个冠军的头衔呢?我看过这几年您……(王文达示意他不用这么客气,朱钧连忙换个称谓)你在三星杯上的谱,不管是李昌镐、我的老师、常老师,抑或是李世石他们,都不能把你从那个位子上挑落下来,可以说您是世界围棋的超一流棋士。但是在其他的比赛里面你却表现不出来三星杯上的水平,这是为什么?”
王文达笑了起来,故作沉吟地说:“请问这位记者,您是哪家报刊的?我想这个问题,里面有一些原因。”
朱钧也轻轻笑了起来,觉得蹲着腿有些发麻,于是干脆坐了下来。
“首先来讲,我的天赋并不如苏羽孔杰他们。”王文达掐灭烟把烟蒂扔进垃圾箱,“而且,我也并不是像常昊那样努力的人。说实话,当年我学棋,也只是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家里面又穷,而且我对围棋也比较有兴趣。所以我爸为了给我找条好出路,就让我上棋校去,免得以后没饭吃。我下棋的动机很单纯,第一是爱好,第二是找个饭碗。我很清楚这一点。后来办公司就是另一码事,说实话我对于看到银行账户上的数字不断增长是很兴奋的,这也许和小时候家里穷有关系。不过要是下了一辈子围棋,连个冠军都没拿过,这一辈子也太亏了,也实在是太给高段一流棋手这个名号丢脸了(他忘了他之所以成为高段超一流,完全是因为三星杯的原因)。所以呢,就想着有没有机会能毕其功于一役,拿个冠军下来。我第一次拿三星杯冠军的时候,是1999年。上一年拿冠军的是孔杰,那年他比较早的被淘汰出局,在加上苏羽那个时候自顾不暇,所以一直到决赛之前,我都没遇到太强大的对手。到了决赛里面,碰上了李昌镐。当时我就想,这就差不多了,可以了,看看要是能赢一盘就赢一盘,别让那家伙零封就行。”说着笑了起来,“但是没想到,我竟然赢了。最后一盘赢下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拿到了世界冠军。所以后来我就想,哎呀,我既然拿到了,这东西就是我的了。说实话,我是个守财奴,钱从外面进口袋可以,但要再想从我口袋里面拿出去,那是妄想!我就是凭着这么一股气在参加后面的三星杯,不管是苏羽还是李昌镐,想从我手里面把属于我的东西拿走是绝不可能!”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朱钧,他微微顿了一下,“当然,你要有足够的实力来保证卫冕才可以。什么时候你和我一样能成为国内循环圈和国际大赛的八强的常客,你也可以试着想一想这个东西。”
朱钧也笑了起来,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转身走进了对局室。
王文达轻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支烟点上:韩清发现王文达的烟实在太勤了,于是强制命令他每天不能超过5根,好在这次韩清因为公司事务没有跟过来,才让他好好的舒服了两天。
“现在形势比较明朗一些了。”看着苏羽稳妥的补住上边模样的漏洞,老聂缓缓地说,“下一手,李昌镐必然在右下穿出或在上边盖头二选一。而这盘棋真正的精华部分,也就拉开大幕了。”
“不过再怎么样,也要等到下午的时候再看了。”马晓春打着哈欠伸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外走说,“时间富裕的李昌镐不会太着急出手,现在剩下的十几分钟也就是垃圾时间了。等等吧,先去吃饭,吃饱了睡个午觉,下午回来再看。”
但今天中午,不管是李昌镐还是苏羽,都吃不下饭了。
李昌镐在头疼该选择从什么地方进入中腹更加有利,而苏羽则在推算这两个地方黑棋有可能的后续手段。
苏羽很肯定李昌镐的方向,但随着黑棋进入中腹,一切又从尽在掌握变成了扑朔迷离。先不说在他看来李昌镐在右下进来之后的大拆是最强手段,就是他小跳一下或斜靠右边,也是腾挪的好手。这样一来手段就变得极为复杂,而且主动权在李昌镐手里让他把连续的推断变成了基本不可能的任务。
当然他想不到的是,对他来讲想不出来的东西,李昌镐自己也琢磨不明白。
毕竟李昌镐只有两个方向可以选择,而当黑棋入中央之后的第一手棋对于他来讲,想判断出苏羽可能的反击手段就是极为困难的。况且苏名人还有四面墙作依托,他李昌镐基本上就属于孤军奋战。
“很难啊。”李昌镐看着面前的杂烩饭第一次失去了吃下去的欲望,双手抱着头呆呆的出神。
“完了,我哥哥这个毛病让他也染上了。”看到两个人一个往桌子上划拉一个发愣的看着饭碗神游物外,毛毛不由得哀叹了一声,“怎么办?”
张璇见怪不怪的继续吃饭:“陈好扳苏羽这个毛病扳了好几年了也没什么成效,现在李昌镐也这样我看也没治。就让他们想吧,晚上找点好的给他们多吃一点就是了。”
“他们就不饿么?”毛毛有些关心则乱,看着李昌镐还在看那个无字天碗,心里面颇放不下。
唐莉耸耸肩:“管他们呢,要是饿了就自己找食吃去了。”
这种东西一向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下午的比赛刚开始了不到半个小时,李昌镐就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我中午刚吃过饭,怎么现在就饿了?
但他没有时间考虑肚皮的问题,转转脑子就忘了这个东西,继续思考着中间的手段。
“算计啊。”古力长长的叹一口气,“他们的脑子都是什么东西做的?我真的很好奇。现在把前前后后的东西全都串起来看,竟然是***很完美的一套连续技。两个人在前面竟然谁也没吃亏!别看现在黑的实地很多,但要是把白棋的模样算进来,苏羽是领先了10到15目。这个局面很有意思啊。”
对他们这些旁观者来讲,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