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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一言不发,一把匕首竟似化成数十百口一般,白森森的刀尖从四面八方刺出,温永华心道:
“若再不出招,恐怕就要死在她刀下了!”当下一招“翻江倒海”剑光有如浪涌,一圈圈的直迫出去,周围方丈圆之地,全在剑光笼罩之内!
少女身形一飘一闪,倏地反手一挥,两条长袖随着剑风飞舞,双袖交叉,左边杉袖向右横穿,右边衣袖却向左方倒卷而上,招数的刁钻古怪,温永华当真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温永华那一招“翻江倒海”,剑势较为猛烈,剑光正在荡开,突觉眼睛一花,那少女两条长袖竟然贴着剑刃上端掠过,疾卷而来,温永华心中暗叫不妙,剑势突然一收,从“落花飘飘”一变而为“百灵呵护”,剑势一收,
剑圈缩小,就像织起了一道护身的剑网。
少女见状挥袖又来,这一下手法更怪,温永华一剑削出,少女柳腰后折,云鬓几乎贴地,突然间长袖拍出,竟然夹着疾风,唰的一声,如人使剑,竟把温永华的剑尖稍稍荡歪。
那少女身形何等轻灵迅疾,温永华的“剑网”稍露空隙,她另一条长袖钻进,端的如水走蛇游走,柔滑飘忽,难以捉摸。
温永华几乎给她拍着脉门,幸而变招得快,半攻半守,用了一招“偏化七星”,斜走三步,长剑划弧,好不容易才把她这一招古怪的扑袖法解了。
温永华心中又是吃惊,又是疑惑,量他博学多知,这种身法武功也是从来不曾见过的,他二人年纪相仿,武功又高过自己如此几多?而且招招狠辣,非要去己性命。朗声道:
“姑娘是谁?为何要去温某人的性命?”
少女依旧是一言不发,亮出那把匕首,直向盘永华喉脖“廉泉穴”刺来!
温永华给她迫得没办法,掌剑兼施,丝毫占不到半点便宜,加之那少女又连发暗器,温永华更是险象环生!
就在二人打得不可开交、难舍难分的时候,却并未注意天渐渐暗了下来,黑压压的云聚集在一起,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天际,一声震耳的焦雷响彻云霄,顿时,便下起倾盆大雨。
狂风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两人身体,在耳边“呜呜”作响。
大海仿佛被强劲的风激怒了,像滚水沸涌、兜底翻动,摇撼着天地,温永华与那少女所站的小船,犹如一片树叶,在狂风中颠簸、摇动。
二人都大吃一惊,脚下竟都站不稳了。
温永华在岛上住惯了,明白龙卷风要来了,陡然间,瞥见不远处一个大浪要打来,他心中一颤,立刻蹲下身子,用手紧紧抓着小船,随着“哗”一声,一个巨浪打来,待温永华抹去脸上的海水,心中暗暗庆幸没被打倒海里的时候,却突然听见那少女不住地叫着“救命!”,他这才发现,那个少女方才被浪头打倒了海中!
温永华顾不得什么,只觉得不管是敌是友,救她一命再说。当下纵身跃进汹涌澎湃的大海,叫道:“抓住我的手!”那少女在垂死挣扎中望了一眼温永华,犹豫三番,终于伸出手,温永华一把抓住少女的手,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少女拉进船里,自己扶在船边,不省人事了。
这是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一轮玉盘似的满月把朦胧的光华洒向人间。
待温永华苏醒过来的时候,龙卷风已经停了,他同船已经被风刮到一个无人的荒岛上。
温永华见那少女还未苏醒,替她把把脉,并无大碍,便放下心来,观察起这个小岛。
※ ※ ※
温永华望了望天上的北斗七星,这才发觉自己被海风刮到了梨花岛东边的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了,凭温永华的经验,这儿距梨花岛可是有一段距离的。
“莫不是要乘来西北风到陆地?”温永华自言自语地道:
“现在是夏天,那有什么西北风啊!难道一定要在这儿住到秋天再回去?”
温永华望望天时,掐指算了好半天,才算出一个月之后,有一场西北风,心下大慰。
这时,温永华救得那位少女醒过来了,她见温永华嘀嘀咕咕不知道再说什么,倒是有个很好的机会悄悄将他杀掉!慢慢举起匕首,向温永华靠近,可是高举的手却怎么也下不了手,难道自己就这般恩将仇报吗?
“姑娘,你醒了!”温永华突然问道,少女望着他的背影大吃一惊,怔住了。
温永华转过身,含笑道:
“方才我替你把了脉,知道你这个时候会苏醒。姑娘,我劝你三思而后行,这荒岛孤地,你一个女儿家一人待着,十分不安全。你瞧,这茂密的树林,谁知道由何种动物,若是小兔、小鹿还罢,万一是一只老虎、狮子呢?可不把你给吓坏了!你若是杀了我,又怎能安全回到中原呢?”
少女望着丛林,微微怔住打了个寒战,思索良久将匕首放下冷冷地道:
“好!我就姑且先饶你一命,待回到中原再说!”
温永华淡淡地笑了笑道:“姑娘,在下一直不解你为何非要去我性命呢?”
少女一脸冷漠地道:“要杀你就是要杀你,有什么为什么的?”
温永华碰了一鼻子灰,知道再问也无济于事,便道:
“我们现在在东海边的一个小岛上,须乘西北风回去,我大概算了算,估计下月中旬会有一场西北风,我们为了安全起见,也只有那时回去了。”
少女吃了一惊道:“那我还要在这儿呆一个月?!”
温永华点点头道:“没错!这一个月内我会将船修好的,如果一切顺利,一定会安全到达的!”少女“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温永华同这少女被迫留在岛上,那少女对野外生活几乎是一窍不通,全靠温永华的帮助,才得以生存,也难怪,温永华从小就住在海岛上,又在博学多知的剑魔林振扬手下做了将近二十年徒弟,天文地理不在话下,这些小事更是小菜一碟,只是那少女整日板着脸,不肯开口,非到须要是绝不肯开口的。
这一天,温永华到外面去找吃的东西,回来的时候,远远地传来-阵悠扬的歌声:
“十里青山远,朝平路带沙。
数声啼乌怨年华,又是凄凉时候、在天涯。
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
绿扬堤畔问荷花,记得年时估酒、那家人?”
温永华猛然记起同那少女相识之前听到的歌,想必这也是她所唱,当下加快脚步走了回去。
的确,这首歌正是那少女所唱。
温永华静静聆听许久,待歌声一毕笑道:“姑娘唱的真好!”
那少女转过脸来,冷冷地道:“我唱的好也不用你夸!”
这一下,令温永华十分尴尬,说也不是,走也不是,他随即镇定下来,微微笑道:
“倘若配上笛子就更好听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笛,那笛子晶莹剔透,十分精致。
温永华将玉笛轻贴虹唇,便传出那少女方才所唱之歌的音调,婉转悠扬。
那少女显然吃了一惊,方才那首词曲是她自己所谱,温永华怎么知道呢?原来这温永华同林秋竹一般,在林振扬的调教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日里又喜好吹笛,听那少女一唱,便自然而然的吹了出来。
那少女听着听着,竟然低声跟随温永华的笛声唱了起来。“十里青山远,朝平路带沙……”
残月西沉,百露莹莹,鸟鸣啾啾,凉风正把绚烂的朝霞慢慢吹散,晨景甚美,山峦青苍,江水涨平,绿杨飘舞,荷花艳丽,景色宜人。
少女不由沉静在一片凄美的环境中,忘却一切,仿佛作者仲殊便是自己,走在路上,因这秋天的良景美景惹起她(他)的愁绪,为身在天涯、年华不停地流失而悲伤,对景物依旧、岁月已非的感慨,浑然忘我。
那歌声凄美悠扬,笛声荡人心扉,可谓如见其景,使人潸然泪下。
一曲唱毕,温永华朝那少女笑了笑道:“这位姑娘,我们配合的还是很不错的嘛!”
少女没有说什么,方才已经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皱起来,仿佛在思考什么。
这一日清晨,那少女正在岛上的小溪边洗漱。突然,一条蛇从旁边的树丛中飞出,少女吃了一惊,一枚杜镖向那蛇扔去。可是伴随着少女一声尖叫,那条蛇闪电般地咬住了少女的右腿。
温永华闻声赶来,少女早已痛得面色惨白,惊得不知所措。温永华一剑向蛇砍去,不偏不斜,正将那蛇砍作两半,只是那蛇的嘴还咬着少女的右腿,从伤口处流出泪汩汩殷红的鲜血。
那少女痛得浑身麻木,基本的急救常识皆尽忘却,温永华立即抓住蛇头,用手掰开它的嘴,急切得问:“没事么?痛么?”
少女一言不发,只是含着泪点头,痛的嘴唇都发紫了。
温永华一看死蛇,变异甚大,躯干部黑褐色有黄白环纹,腹部黄白……不由惊叫起来,这是一种毒素巨大的毒蛇!少女颤抖着手忍着痛,从身上掏出止痛药,往伤口处擦。
温永华见伤口瘀血。青紫色的范围渐渐增大,知道毒素一直在扩散,不清除干净,会立即丧命的!这么一想,他握住少女的手,道:
“这样不行!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说罢不由分说俯下身子用口贴在少女白皙的右腿伤口处,轻轻地允吸着。
少女大惊道:“你别这样!你也会中毒的!”
温永华不理会她,吸一口吐一口,待吸出的血皆尽呈鲜红色时方才停止允吸,从地上拿起少女自带的止痛药,轻抹伤口,又扯下自己的一角衣服,替她抱扎好伤口,而后长舒口气:
“好了,没什么大危险了,我背你回去。”
少女连连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温永华道:“你中了毒,身体太虚弱,我来吧!”不由分说便背起那少女向住处行去。
少女伏在温永华坚实、宽厚的肩头,无言以对,鼻子一酸,几欲落泪。
回到住所,温永华放下少女道:“好了,你且休息一会儿,我找些凉性的食物……”
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