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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石星忽道:“你们不用着急,我去抓他回来!”跃上桥头的石狮,把足用力一顿,身
形箭也似的射出去。半空中接连两个一翻腾,竟然给他追上那只小船落下。他的轻功之俊,
令池粱也自愧不如。
麦武威喝道:“好,你这小子也来找死!”振臂挥桨,迎头便打。“喀嚓”一声,火花
四溅。他的铁桨的桨头竟然给削去了好大一片,陈石星手中拿的是张丹枫传给他的白虹宝
剑。不过,他也还是未能跳下船头,因为在剑桨相击之际,令狐雍也以全力发出一掌。陈石
星削断船桨,已是强弩之未,被他的掌力一震,“卜通”跌落水中去了。
麦武威哈哈大笑:“好小子,让你到海龙王那里去逞英雄吧!”大笑声中,力择铁桨,
把船撑开。小舟顺流而下,瞬息已到江心。这条河虽然名为“永定河”,旧称却是“无定
河”,江流湍急,险滩又多,麦武威把陈石星打落水去,料他九死一生。
过了一会,仍然未见陈石星浮起,池粱也不禁大大吃惊了。但他不懂水性,只有干着急
的份儿。云瑚笑道。”池老前辈,不必担心。陈大哥精通水性,决不会被溺毙的。此时想必
他是在水底想法对付敌人。”
忽见陈石星上半身浮出水面,扬声笑道:“别忙,待我先送他们到海龙王那儿!”
小舟摇摇晃晃,过了两道险滩。只见麦武威又举起铁桨,令狐雍也以劈空掌力向水面拍
下,两人合力施为,浪头高涌,几乎淹没小舟。这次也没看见陈石星浮起来。池梁说道:
“咱们跟着这条船跑,威侄,你跑得动么?”
葛南威抖擞精神,站了起来,说道:“我跑得动!”他服下那颗小还丹已有半支香时
刻,此时业已调匀气息。虽然元气大伤,功力还未恢复原来的一成,但跑起路来,也还比得
上普通的壮汉。
一行人便即走下沙滩,沿着河边,追那小舟。
郭师道乘机便想逃跑,池梁喝道:“事情还未了结,你这个公证人还不能回家!”
韩芷跟着说道。”对,陈大哥若然不能回来,咱们把他扔进水去!”郭师道无可奈何,
只好跟着他们追那小舟,心中暗暗祷告,只盼陈石星不要溺毙才好。
小船在水流湍急的江中疾如奔马,但他们在岸边施展轻功,也没落后。
韩芷叫道:“爹,你瞧,那不是陈大哥?”池梁把眼望去,只见一条白彩,飞鱼似的在
水面一掠,迅即又不见了。过了片刻,忽见那条小般在江面团团打转。再过一会,船身倾
斜,渐渐沉下水去。
云瑚大喜说道:“看样子,这条贼船就快要给陈大哥弄沉啦!”
麦武威喝道:“好小子,你弄沉我的船,我先要你的命!”抛开铁桨,拔出一对分水峨
嵋刺“扑通”跳进水中。
池梁等人在岸边望去,只见江心波翻浪涌,却不知哪个是陈石星,哪个是麦武威。手心
里都是不禁捏着一把冷汗。而池梁,他是知道麦武威的来头的,心里想道:“淮阳帮是水上
一大帮会,麦武威身为淮阳帮的帮主,自必精通水性。陈石星在陆上当然可以赢他,在水底
却不知是否抵敌得过了。”
心念未已,忽听得轰隆一声,令狐雍大呼:“麦大哥,回来救我!”
原来那只小船,先给陈石星用宝剑在船底刺穿,江流湍急,洞口受不住急流的压力,越
来越大。终于船舱灌满了水,团团打转,碰着江心的礁石,不但沉没,而且碎成片片了。
与此同时,在搏斗的江心,只见波分浪裂,飞鱼似的一个人踏水飞逃。但也还未看得清
楚逃的究竟是谁?
水面静下来,众人在江边屏息呼吸,焦急等待。最先看见一件破衣裳漂近岸边。云瑚挥
上来一看,吁了口气,说道:“败走的是麦武威!”
话犹未了,只见一个人露出身形,跟着摇摇晃晃的踏上沙滩。众人一看,大感意外,这
个人竟然是令狐雍。
云瑚心头一沉,喝道:“你,你害了我的——”“陈大哥”三字未曾出口,已是听得陈
石星的声音笑道:“我把这贼子押回来,葛大哥,你处置他吧!”闻声现形,陈石星已是跃
上沙滩。
原来令狐雍由于内功深厚,虽然不通水性,却能够在水底闭住呼吸。
陈石星在水底的功夫当然比他高明得多,但却不杀他,一步步将他逼上沙滩。
池梁喝道:“是你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
葛南威道:“师叔,这笔债让我亲自去讨!”抖擞精神,一跃而起,举起玉萧,迎上前
去,喝道:“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债你付是不付?”
此时令狐雍早已是精疲力竭,如何还能再斗,他举起右臂发出极为难听的嗥叫,猛地跳
将起来。
葛南威只道他是临死反扑,倒是不禁退了一步,横萧当胸,准备他一冲来,再给他一下
迎头痛击。
只见他一头撞去,却并非是撞向葛南威,而是撞向一个桥墩。脑袋与石头一碰,登时血
流满地,一命呜呼。
葛南威呆了一呆,跪在地上叫道:“爹爹,今日大仇得报,你老人家在天之灵也应该可
以瞑目了!”他报了杀父之仇,不觉也是心力交悴,站不起来了。
池梁将他扶了起来,说道:“贤侄,恭喜你报了大仇。好啦,好啦,咱们可以回去
了。”
众人欢天喜地,唯有郭师道苦脸愁眉,面色苍白如纸。
池梁喝道:“没你的事了,你要走就走吧!”
郭师道忽地跪在他的面前,叫道:“池老爷子,我求求你,别赶我走。”
池梁一时间无暇替他着想,不觉倒是怔了一怔,喝道:“你不走干吗?”
就在此时,只见两辆马车跑来,到了桥头停下。其中一个汉子跳下马车。哈哈笑道,
“恭喜,恭喜;你们大功告成了。可惜我来迟了一步,未能看见这贼子毙命。”
这个汉子正是丐帮的北京分舵的舵主赵赶驴。
池梁道:“还有好消息告诉你呢,你们未曾见过,快来相见。这位是赵舵主,这位就是
陈石星,陈少侠了。”
赵赶驴这才知道陈云二人已经脱险,这一喜更是非同小可”。和陈石星见过了札,立即
说道:“我们大伙儿正在等着你和云姑娘回去呢,请上马吧!”
郭师道连忙叫道:“赵舵主,赵舵主,你替我作主!”
赵赶驴早就看见他跪在地上,此时方始回过头去,冷冷问道:“你这是做啥?替令狐雍
当孝子吗?”
池粱道:“我叫他回家,他不肯回去。”
赵赶驴道:“为什么不肯回去?”
郭师道哭丧着脸道。”赵舵主,你是明白人。令孤雍是由我陪他来赴你什这个约会的,
如今今狐雍死了,我如何还能够重回北京?要是他们那边没人知道,还好一些。可我刚才已
经是给濮阳昆吾和麦武威看见的了,追究起来,当然会追究到我的头上,要我回去,那不是
等于要了我的性命吗?”
赵赶驴道:“你想要怎样?”
郭师道说道:“请赵舵主准许我执鞭随镫。”
赵赶驴道:“哦,我这位北京城里的大财主竟然跟我当叫化子么?不过,纵然你肯讨
饭,我们丐帮也不能随便收弟子的。”
郭师道道:“我不敢盼望贵帮收我为徒,只盼能赂托庇贵帮,随便做什么,我都愿意。
赵舵主,请你念在我这次也曾为你出过一点力……”
赵赶驴沉吟不语,心里想道:“这人虽然也是个坏蛋,但这件事情是我托他出面把今狐
雍引诱来的,如今地受到牵累,总是因我而起。”
郭师道见他许久没有说话,急忙又道:“我但求能够保全性命,家财是不想要”了。他
们追究起来,当然也少不了要抄我的家的,不过我有几处藏金,他们未必查得出来,我愿意
全部献给你们,只求你们保护!”
赵赶驴斥道:“谁要你的臭钱,但看在你曾经替我们做过一点事请的份上,我就暂且保
你平安吧。”
他是和丐帮的一个五袋弟子来的,当下吩咐那个弟子,叫他把郭师道带走,暂时住在丐
帮另外一个秘密的地方,妥为保护。
郭师道大喜叩谢。
丐帮弟子和郭师道走了之后,赵赶驴把葛南威扶上马车,一行七人。赶回西山。
路上虽然碰上两次官兵搜查,好在他们都是扮成乡下人模样,应付得宜,塞给官兵几个
小钱,也没闹出什么乱子。回到秘魔崖分舵,已是入黑时分。
群雄得讯,都是惊喜交集,纷纷围拢上来,听陈石星报告去见皇帝的经过。
众人听罢陈石星报告的夜闯禁宫,迫使天子低头的经过,不禁都是眉飞色舞,连呼“壮
哉!”
乐隐夫道:“皇帝的说话,不管他说得如何好听,我总是不能相信!”
林逸士笑道:“皇帝的话虽是不能相信,但皇帝也是最怕死的。陈兄弟留给皇帝的那两
句话说得妙:‘背信弃义,天子不恕!’谅他在‘背信弃义’之前,他不能不摸一摸自己的
脑袋。”
葛南威报了大仇,心情欢畅,好得很快,不过三天,功方已经恢复一半。乐隐夫亦已渐
渐痊愈,只有伤得最重的戒嗔和尚还需调养。
第四天有丐帮的弟子偷出京城,来到秘魔崖报告消息。
不出陆昆仑所料,这丐帮弟子带来的第一个消息,果然就是京师加强了戒备。
第二个消息是龙文光请了病假,连日都没上朝。他的兵部尚书本职仍然保持,暂时由侍
郎代理防务,但他“京师九门提督”兼职则已由御林军统领穆士杰兼任了。
林逸士道:“好,皇帝小子的第一个诺言算是兑现了一半。”
第三个消息是瓦刺密使已经离开京师,但他的随行武士,却留下了濮阳昆吾和麻大哈二
人尚在龙家,这两个人是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