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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同!在萧逸离去的第一清晨,刚走进客栈用膳的我,就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很不寻常的气氛,山雨欲来前的压抑。三三两两的陌生人围坐在客栈大厅的几角,看似无意,却把正安坐在大厅正中用饭的人的退路无形封死了。
“然,这边。”芦仪对著立在一旁,要靠近却又欲转身离去的我喊道。
这麽一喊,众人的眼光刹时向我汇聚过来。逃不掉了!无可奈何,惟有停下欲离去的步子,向秦风一桌走去。
“昨晚睡得好吗?”秦风看似关心地问道,可眼中全是那不言而喻的嗤笑。
“劳驾,无须秦大侠费心,莫然自会照料好自己。”我淡淡地道,从落座开始,眼睛就没有抬起来过,执筷专心对付眼前的食物。
秦风笑了笑,目光在我脸上扫了扫,没有再问。他大概是以为没有萧逸的夜晚,我会孤寝难眠吧!可惜我这张破碎的面容即使再多一两个黑眼圈,也是不起眼的很,踪迹难寻。
“说起来,昨天晚上两更时分,天上突然放起了焰火。真的很美,然,你有没有看?”芦仪是粗神经还是故意要淡化我和秦风之间那股尴尬的气氛,自顾自地说起来。
焰火?只怕不止观赏那麽简单吧?!“据闻昨天的焰火不止在湖州看得到,似乎在杭州一带都有出现。是谁那麽大的手笔,不惜在各地放烟火呢?”我无关紧要地道,却抬起头盯著秦风的眼。我知道,那正是他们一夥联络的暗号,只是那代表情况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秦风耸了耸肩,撇开我的注视,看向坐在他身旁一直沈默不语的杜月,宠溺地笑道:“月儿,昨夜的烟火喜欢吗?我命人特意放的。”
一时之间,客栈内沈静下来了,首先挑起话题的芦仪更是愣在这里,视线在秦风和杜月间来回巡视,不知所措。想不到秦风竟会这样作答的我,也不由得怔了怔。杜月首当其冲,所受的惊讶更是不可想象。
“风……你……我……”杜月想不到话题居然会转到自己身上,更想不到昨夜灿烂的焰火竟然是为了自己而言。看著所爱之人温柔的笑颜,杜月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多日来的不安、忧虑全都化作了一腔柔情。
看著眼前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旁若无人的两个人,芦仪的心揪疼起来。这预示著什麽,说明我输了吗?我终是比不上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感到眼里有液体涌动,连忙站了起来,“我感到有点不舒服,我去休息一下!”说完,逃似的奔回房间。
秦风做这麽一场戏到底是为了什麽?萧府的势力不复存在了吧,月也应该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必这麽激动,这焰火确实是为你而放的。”秦风温柔地揉揉杜月头上柔软的发,附到其耳边道:“怎麽说你也曾是我的未婚妻,道别的时候怎麽也要送一份大礼给你吧。”
秦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和杜月的耳边,那一瞬间,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杜月原来微微泛红的脸霎时变得苍白。
“这不是真的……风!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杜月颤抖著手死命地拽著秦风胸前的衣领,像溺水的人抓著一条救命的稻草一般。
“很遗憾,是真的,杜月。”秦风一改往常如清风的笑颜,手轻易地把杜月抖个不停的双手拉了下来,眼神冷酷,不复一点往日的温存。
“为什麽?是为了那个芦仪吗?我不介意的,只要在你身边,就算多他一个我也不会介意的……表哥不会答应你的,他会生气的!”杜月哭著向扑去,昔日冰冷高傲的美人,在感情前也不禁露出了摇尾乞怜的丑态。
不忍看杜月不堪如此,我站起来,正要过去安抚他,却不料秦风在此时给他下了个更大的打击。'自由自在'
一把推开展露疯狂之姿的昔日恋人,秦风冷冷地道:“萧逸他自己也自身难保,我又岂会怕一个将死之人。放心吧,毕竟大家相识一场,我自会替你安排妥当,找人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他竟然要把月送人?!我冲上前,把连受打击的杜月拥入怀中,紧紧的,好使他不至於那麽绝望。
不管杜月再如何乞求,秦风径自打了个响指,原本安坐四周的人突然纷纷站起来,向我和杜月靠近。
“秦风,你到底要做什麽?萧府的势力已经不能对你构成威胁了,你又何苦赶尽杀绝,何况他一直对你不错。”我不懂,为何竟有人能冷酷如此,丧尽人性,把一颗爱他以至失却所有的心狠狠地踩在地下。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砍草要除根,我决不做放虎归山的傻事。”秦风淡淡地道。
一直窝在我怀中仿佛已经停止呼吸的人突然跃了起来,如离弦的箭,带著手中暗露的青芒,向秦风刺去!
“你说过的,我们生死相许!”
那是孤注一择的一击,杜月放弃了防守,把所有的内力的灌注到手中紧握的匕首,拼死一击,不求自保,但愿能同归於尽。
可能是因为杜月本来的武功本来就很高,也可能是因为杜月长得很美,使秦风忘了他是一个会武功的男子,更可能是因为杜月平常表现得太温驯,让他疏忽了防备,杜月这迅猛的一击,竟使秦风一时间忘了招架,在匕首剑锋快来到左胸时,才仓皇向右闪身。不过也已晚了,匕首划开他的左臂,带著杜月迅疾的身影,重重地撞上他的身体,匕首无声没入直至剑柄。
不过秦风就是秦风,即使已受了伤,可仍沈稳依然。撇开一瞬间的闪神,秦风迅猛地抬手和杜月对了一掌。
杜月被秦风凶猛的掌力打翻在地上,我匆匆赶前,把他觅入怀中,以防那些在四周蠢蠢欲动的陌生人上前对他不利。而秦风那边已有人带著药上前,给其止血包扎。
在我怀中的杜月,气息很不稳,显然已受了内伤,我盼望地看著秦风,虽然不太可能,可仍心存侥幸地希望他能大发善心,找人给月治一治。
秦风坐在凳子上,重重地缓了口气,才幸灾乐祸地耻笑道:“怎麽了,像个弃妇般想和我同归於尽?也不想想自己什麽身份,一个和别人睡了不知多少次,却在我身边像个处子般不让我碰的荡妇,我过去肯理你也只是因为看在萧逸的份上而已,你少给脸不要脸的。”
秦风的话如利剑般划开了我和杜月的心房。想不到,我们藏了那麽久,还是被他知道了!杜月闻言,更是不可抑制地狂喷鲜血,那触目惊心的殷红,使我的心怦怦乱跳。
看著昏死过去的杜月,我只能默默焦急。
月,你可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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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最终的最终,最後的最後,
我们还是要回归原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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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偏僻的院落,精致的房间,一切依然美好,却惟独缺少与之相配的人气。看著躺在床上仍旧紧闭双眼的美人儿,我发出了第不知多少次的叹息。
杜月自那天以後,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是身体受了重伤,机体暂时在休眠,我想,是心理受了创伤才对,宁愿在梦中徘徊,也不愿醒来面对突变的人生。
“吱~”伴著突兀的声音,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了,一个人沈著脸走了进来。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来者何人,缓缓自床头站起,让出离杜月最接近的位置,脚镣因为互相撞击而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他一直没有醒,大夫说他的身体还很虚弱。这药是熬好凉过了的,喂他喝下去。”那人眼光深沈地凝视著杜月,对我说的事不置可否,可我也无法再说些什麽,地位身份低下的我,只能尽力做好眼前能做的事情。看了看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杜月一眼,我转身走出了这个冷清的房间。
凉风拂拂吹来,撩起我散乱的发,在空中飞舞著。真是奇怪,明明已是立夏的天口,天气却仍然冰凉,无法透到人的心里,毫无丝毫暖意可寻。
真是好笑,我和杜月在这里相遇、相识、相知、出逃,在江湖中辗转半载,最後却仍回到这个最初的地方,我俩拼命逃离的牢笼──楚府。
盘腿坐在草地上,看著在青天中肆意飞翔歌唱的鸟儿,我不禁连连苦笑。楚剑似乎对我带杜月出逃的事很不满,竟对我动用脚镣和限制行动的范围。
很不懂为什麽他要把我带回来,只是一个没有多大价值的丑人,却仍不放我自由,连同自今未醒的娃娃关在同一个院落里,可能是因为在这里只有我是月的朋友,让我细心服侍月吧……差点忘了,月曾说我已不是他的朋友,只是,友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单方面的问题,忆起自己在这里曾发的誓,我就决不能抛下月。
──从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认定他杜月,为我这十九年的第一个朋友。即使我的生活可能将从此不再安稳平凡。
“然然……”一阵突来的温暖字後背贴了上来,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有事吗?”我淡淡道。不必回头,我也能知晓後面的人是谁,在楚府中会与我接近的人就只有夏冷情。
“没有事就不能来看你吗?我好想你……”最後的尾音消失在我颈间发中,夏冷情把头靠在我的颈窝处,不住摩挲,热气吹在我的耳边,暧昧不已。
不知为什麽,心里有了一丝介意。我双肩耸了耸,甩手挣开夏冷情纠缠不休的手,退开了几步。夏冷情似有若无的暧昧,我无力招架,不懂他为何要对身为棋子的我如斯动作,真令人困惑。
“然然,为什麽要逃开呢?”夏冷情不依不挠地再次伸过手来,对於套著脚镣而行动不便的我来说,挣扎看上去就有点欲拒还迎的暧昧了,发现这一点,我也就懒得再与其纠缠,垂下手,任夏冷情抱著。
“你过来到底是有何事,你家主子还在里头。”瞟了瞟禁闭的房门,悄然无声的景况,如果不知道,还真想不到里面有人,而且是两个!
“别怒,你让我去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夏冷情附在我耳边,轻语道。
我让他去查的事?难道是……'自由自在'
“你那两个所乘的马车已经发现了,就被遗弃在湖州城郊的密林里。据报那里的地上没有任何车辆马匹曾经经过或停留的痕迹,而那辆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根本没有来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