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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盲犬和波斯猫,现在理所当然也住在一块,Chris还附上他们一家四口(?)的照片给我,白猫和小导很和偕地并肩站在一起,背景是那架平台式钢琴。
大约过了半年之后,我几乎快忘了这件事,那时是寒冷的耶诞前夕。我在放学回家时又收到一封信,寄件人是Louis和Chris,他们联袂寄了这封信给我。
我在门口那棵大橡树下把信拆开。信上开头就写着,白猫和导盲犬在今年初冬时去世了,好像是一起走的。Louis说,他们彼此相枕着躺在院子里,晒着日出的阳光,走得非常安祥。那是白猫这辈子第一次迎接曙光。
我带着复杂的心情把信封重新折好,抬头看着渐落的夕阳,虽然是耶诞夜,John人却还在鸟不生蛋的喀什米尔,留我一个人在T市的边缘。我想我终究是个很怪的人吧!即使如此,我也有我的生存方式,就像那只爱玩侦探游戏的猫一样。
我正这么想时,我的行动电话又响了。友人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帮我重办了手机,也不知道是那来的高档货,结果我在家也能接到他来自世界各地的电话。
“耶诞快乐啊,过得还好吧?”
听见电话彼端传来熟悉的嗓音,我捏着手上的信纸,看着天空初雪微微笑了。
─动物恋爱咨询中心之导盲犬 全文完─
篇三、灰狼
“怎么样,今年生日想去那里玩?”
“嘿──?你今年三月还会留在T市喔?”
坐在友人研究院附设的宿舍床铺上,我接住John扔过来的可乐罐,一面踢着脚一面拉开铁环。眼前的John正蹲在他堆积如山的研究资料前,不晓得在找些什么。虽然我只是个十七岁的小鬼,但我的友人可是大有来头,他是生态保育学者,用他的说法来讲,就是地球防卫战队的一员。
因为他是崇尚实战的务实学者,所以整年下来,可以说是居无定所。这个宿舍虽然是研究院专门派给他的,但是除了资料和书以外几乎没什么东西,John常说他的家当用一个背包就装得完。如果不是成为我的监护人的话,他大概会一个人浪迹整颗地球吧!
“就是因为三月要去南极,所以才提早到现在啊。每年这个时候T市的学会都会开全年研讨会,所以这里的事情比较多。”
“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吗?”
“只要在我经济和能力负担范围内。”
“那──动物园。”
“……你有完没完啊?”
“不行吗?”
“大前年也去,前年也去,去年也是,今年还要去?你去不腻啊?”
我的友人兼监护人回过头来,满是胡渣的脸瞪着我。我从小就有和各种动物沟通的能力,虽然谁也不知道这能力从何而来,我也因此和动物特别亲近。除此之外,比起号称活动估狗的学者友人,我在各方面都很普通。
“驳回,除了动物园以外。”
“喂,奸诈!你刚才说只要在你经济能力负担范围内那里都可以的!”
“我才不要陪你去动物园,那种地方你根本不用我陪。你根本是去串门子开Party的吧?我又听不懂你和他们说些什么,每次去都像多余的一样,无聊死了,我不要,要去你自己再找时间去。”
“那就算啦,反正我也没说生日一定要出去玩。都十八岁了,低调一点也不会怎么样,又不是小孩子了,在家里睡觉还比较省钱。”我将手中的可乐一饮而尽。
“…………你真的还想去?”
其实我也没有真的很喜欢动物园。因为讨厌城市的缘故,我自己一个人独居在离T市数百公里远的森林里,平常开直升机通勤上高中。比起我家附近种类丰富、性格爽朗的各种动物,动物园里的动物因为长期被人类喂养,不用费心生存,加上住的地方又形同牢狱,所以大多个性阴沉,不大喜欢动脑筋。有的甚至不具备语言的能力。
“好久不见了,麋鹿先生,今年也过的好吗?”
不过再次造访睽违已久的动物们,还是令我很高兴。有些动物的生命周期很短,例如兔子或骆马,去年来时还是孩子的动物,今年已经儿孙满堂了,虽然动物园的动物大多记忆衰退,但仍然有些还记得我的,我趴在草食动物区的栏杆上笑个不停。
“John,那只母斑马说他还记得你耶,还问我说去年那个帅哥怎么没来?你不过来打个招呼啊?”
相对于我的兴奋,我的友人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靠在一棵大榕树下避阳光,远远看着我和动物叙旧。听了我的话,他眯起眼睛:“动物的审美观和人类一样吗?”
“不一样啊。所以她说,如果你脸上有黑白条纹那就更完美了。”
“…………”
我和John沿着夜行动物馆往园里走,这是T市最大的动物园,今天又正好是假日,所以到处挤满了人。友人在流动摊贩买了两支霜淇淋,我们边走边吃,走过草原动物馆、亲子动物园区还有海洋生物馆,在动物园最深处的是喂养肉食动物的猛禽猛兽区,其实所谓猛兽,也只是人类自己的分类罢了。像是狮子或老虎之类的动物,我觉得有时候还不如人类本身可怕。
一到了猛兽区,John就显得特别紧张,明明园方就架了一层半楼高的铁丝网,人和动物间还隔了一道濠沟,每回我到这里,都没办法好好和肉食动物交流。我在非洲狮的栅栏前徘徊,白天他们几乎都躲起来睡觉,所以没人理我。
“没什么好看的,快走吧。”我的友人说,彷佛急于离开此地。
“再等一下嘛,这里的棕熊会唱很好听的情歌,我去年才听一半呢。”
我不理会我的友人,迳自绕着巨型铁丝网走,把John抛在后头,几只美洲豹抬起头来,又无聊地把头趴回去睡觉。我一路走到尽头,却发现变电器旁竟有个巨大的铁笼,紧连在铁丝网旁,上头盖着好几层帆布,我觉得很好奇,看看左右无人,于是便走了过去,掀起帆布的一角,里头有什么生物动了一下。
“……咦?”那动物并没有进一步的反应,我猜应该是被打了麻醉药,园方在移动肉食性动物时,通常都会采取一定防护措施。我探头进去,那只动物似乎微抬起头,又无精打采地垂了下去,我试探地叫了一声:
“请问……”
光徐徐地透入铁笼中。我睁大眼睛,趴在铁架上的,是一只狼,正确而言是灰狼,品种类似墨西哥狼,但毛色偏淡,我是第一次看到体型这么大的灰狼,虽然看似精神萎靡,但他静静伏在笼子的角落,竟颇有一股王者的威严。那是只很英俊的狼。
“救救我……”我吓了一跳,我本来以为这只狼大概昏迷了。灰狼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黑暗中,那双精亮的眼睛竟然凝视着我,彷佛要猎捕我的灵魂。
“救救我们……”
“天哪!小弟,你在做什么?”
我还来不及进一步和那只狼攀谈,就被人抓着领子拖出帆布。我一回头,原来是个穿着动物园制服的雌性人类,从她的服装看来,她应该是这里的动物喂食员。
“怎么可以随便碰运送用的笼子呢?要是被咬到怎么办?”
“请问……为什么要把这只灰狼送走?要送去那里?”
那位女性好像很惊讶我会问她,露出奇妙的眼神望着我,她看起来和John差不多年纪,一脸风尘朴朴的模样,不过感觉上年轻时应该还满漂亮的。不过老实说我不太会判断人类这种生物的美丑。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要送到S市的动物收容所。”
“为什么?”
“为什么?好像是因为它在这里制造麻烦吧!”
“制造麻烦?他生病了吗?”
“才没有呢,听说他攻击人类。”
“攻击人类?真的吗?为什么他会攻击人类?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吗?他原本被关在那里?被送过去之后,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喂喂喂,我说小弟,你到底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问东问西的?”
我正想回答她,背后就传来友人呼唤的声音。John的身影在铁丝网转角出现,他远远就开始数落我:“原来你在这里!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
“我才没乱跑!John,这里有只狼……”
我打算向友人说明情况,以缓和他对肉食动物一贯的神经质。但我身后却传来“啊”地一声惊呼,我回过头,那个女喂食员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看着大步靠近的友人,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一副要把他盯穿的样子。
我本来以为她该不会又是众多对友人一见钟情的雌性牺牲者,没想到她愣了三秒,忽然喃喃地开口:“John……?”
友人停下脚步,双手插在口袋里,眯着眼看着我身后的动物喂食员。好像有些困惑,好半晌才微微挑起了眉:
“……Teresa?”◇◇◇
“女朋友?!”
由于自助Café的人实在太多,我们选了T市动物园里附设的速食店,我叫了两个起司汉堡,但John和那个动物喂食员都只叫了可乐。我们在靠街道的落地窗前坐下,那个叫Teresa的女性从刚才就一直兴奋异常,和那时候凶巴巴的样子判若两人。
“哎哟,是前啦,前女友而已,我们很早就分手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或许John到这把年纪还没结婚的缘故,所以我才会有错觉以为他没交过女朋友。仔细想起来,以我这位朋友的学历资质长相,就算有一打以上的前女友也不奇怪,不过总觉得,会和John交往的女性人类,至少也该像Ailsa阿姨那样的档次,虽然这样说对眼前这位女性有点失礼,不过她看起来确实很平凡。
“什么时候交往的?”我试探着问。
“我想想……那时候是十五…十六岁吧?就是高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