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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0-血色黄昏-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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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民孬种吗? 来连部办学习班,停工停薪,不给分奶牛(牧民都离不开奶,光这一条就能把牧民给治住),死了牲畜必须照价赔偿!放牧? 门儿也没有,打井去吧,抡大镐去吧……再不老实,我查查你搞了多少破鞋,上报抓你狗日的。    
    面临着巨大压力,雷厦没有屈服,而是暗中四处活动,搜集情报。他很会搞秘密工作,曾潜伏在指导员家窗户底下,窃听了一晚上。    
    这是他亲眼目睹的事。 几个班排长聚在沈指导员家的热炕头上,边聊边喝,烟雾腾腾。    
    “指导员,喝啊,这一年,风里来,雨里去的,真够辛苦的,来,敬指导员一杯!”    
    “操他姥姥的,那帮知识青年反了天了!咱连党员一个个全被他们骂得里外不是人!”    
    “指导员,想开一点,您领导的7连,成绩是主要的,缺点是支流,他们这帮人否定不了。”    
    “哼,得好好收拾收拾那几个北京的,整党时,他们到处煽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岁数不大,野心不小!”    
    “打倒了党支部,他们好上台? 娘的,屎壳螂还想上天哩!这些个烂逼知青有啥了不起?”    
    “指导员,咱共产党不能这么熊,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指导员,来,把这杯酒喝了,您这一年多辛辛苦苦工作,大家都看在眼里。他们攻击您,就是攻击军垦兵团,就是攻击解放军,没他妈的好下场!”    
    老沈喝得面红耳赤,晕晕沉沉。躺在炕上,呆呆地望着房顶,伤感地说:“唉,我好歹也是四七年的老兵,干了20多年,还头一次被这么骂呀!这哪是与人为善的态度?这哪是提意见?这是恶毒攻击啊,造谣啊!” 说着说着,大眼珠子里滚出了两颗泪,鼻孔里也流出了一股清水。    
    几位班排长们赶忙站起拿毛巾,端脸盘,递烟卷,围着指导员说安慰话。    
    


第三部分爱整人的指导员(2)

    知青都有点文化,提意见引经据典,说得一套一套,有根有据,滴水不漏。指导员气得要命却没法反驳,着实痛苦。那涕泪交流的样子,相当可怜。蒋宝富弯着腰,细心地给指导员擦着眼睛。    
    流了一阵泪水后,老沈睁开眼:“没事,没事,革命嘛,就不能怕挨骂。”    
    蒋宝富深有同感:“这帮家伙还说我是大流氓,要劁我一个蛋子。操!这是什么话?”    
    “正确对待,正确对待。”老沈眼睛一亮,坐了起来:“哼,雷厦出身是特务,金刚是资本家,林胡他爹给抓起来了。这些人都有问题,在北京让他们给溜掉,跑到内蒙古又继续干坏事!哼,下一步就是搞他们了!”    
    蒋宝富点点头:“对,北京的这几个最坏了。日他娘的,老王差点让他们活活敲死。”    
    “刘英红也骄傲了。她这先进还不是支部一手培养起来的,却恩将仇报。”    
    “治他们,一定治他们!”    
    “烂逼知青穷狂什么? 太嚣张了。”    
    夜深了,老沈还在分析着敌情,研究着怎么反击。一整起人来,老沈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啥病也没了,有着老农民耪地般的毅力。    
    那间充满着酒气烟雾的屋子,直到凌晨2点还亮着灯光。


第三部分猝然一击(1)

    关于刘英红紧急集合,跑掉鞋,把脚冻坏的事,在连里引起了争论。有人认为她这样做不对,不保护好自己,怎么能完成上级任务? 有人认为做法虽有些不妥,精神可佳;几个复员兵认为,她这样做纯粹是为了表扬,给自己攒英雄事迹。    
    王连富在团部医院公开说:“刘英红在大雪地上光脚丫走,是想出人头地想的。”    
    雷厦偷偷溜到我屋说:“刘英红讲,她当时什么都忘了,就怕掉队。哪顾得上找鞋呢? 再说黑灯瞎火,大野地里想找也找不着哇。”    
    “这二杆子以为别人都和他一样,总想出人头地,显摆显摆。刘英红要想出人头地,到内蒙古来卖苦大力,当个小鸡巴排长干啥?她留在北京是校革委会副主任,那才出人头地呀?王连富不愿身边有好人,别人一好,就显不出他了。”    
    “刘英红说,指导员到团部开会,从没有去医院看过她,却看过王连富。”    
    一封联名信,把刘英红的命运就全改变了。    
    我气愤道:“妈的,写封意见信有多大罪过啊? 我真想给党中央去封信问问,给支部提意见,写个联名信,怎么错了? 怎么无政府主义了?”    
    雷厦紧张地:“嘘——”了一声:“外面有人!”    
    我们赶紧闭嘴,静静倾听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可得小心。隔墙有耳这句话我算是体会到了。齐淑珍那小姑娘挺天真的吧? 我发现她老爱趴窗户偷听,让我撞见了两回。”    
    “你最近找过刘英红吗?”    
    “没有。不能老找,太危险。”    
    虽然我的屋跟刘英红住的屋仅隔一个门,也不敢去看她。怕人说我们在搞黑串联。    
    “雷厦,你说,这是什么事啊? 咱们连人身自由都快没了。”    
    雷厦沉思道:“是啊,现在没事我不敢到你这儿来。上次,我到你这呆一会儿,第二天,指导员就知道了。真他妈怪了!我估计可能就是这个齐淑珍告的。走时,看见她了,她一见是我就装成上厕所的样子。”    
    “这个小特务!” 我挥挥拳头。“秘密行动一次怎么样? 晚上,给她几土坷垃,让她老实点,保证没人知道。”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指导员一猜,就是咱们干的。别忘了,王连富还在团部一个劲地告你呢。”    
    “你跟指导员谈完了吗?”    
    “谈了一次,指导员态度特恶。非要我上纲认识,从立场上挖根源。说我对支部缺乏感情就是对党缺乏感情,批评支部就是批评党。我打算过几天再找他谈一次。你给韦小立的那封信再等一等好不好? 等我这次谈完了再给。”    
    我没说话,点点头。    
    “好,我走了。没特别的事,我们还是少来往,免得让指导员抓辫子。”    
    雷厦打开门,左右环顾一下,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给韦小立的信早已写好,激动地等了好几天了。雷厦一点都不替别人考虑,这么拖,非常扫兴。我事后想了想决定不再等了,不是我不哥儿们,自认我这封信和他一点关系没有,讲的都是我的事,根本不影响他的处境,他想得过多了。    
    指导员最恨的是整党中大家乱给他提意见,不是我们过去在“文革”中干的事。    
    雷厦到了社会上后,变得特别谨小慎微。    
    我焦急地想要用这封21页的长信,表示我对一个丧失父亲的大黑帮小孩的同情,给那朵孤零零的小百合花一点安慰。    
    第二天,借着打饭之机,我把信交给了刘英红,请她转交给韦小立。刘英红一口答应,并好奇地问:“写的是什么啊,这么厚。我可以看看吗?”信封是开着口的。    
    “当然可以。我‘文革’中干的所有事都写在上面了。” 发现远处有人走来,我赶紧离开她,端着饭碗跑回宿舍。    
    ……    
    韦小立会是什么态度呢? 她能不能接收我的同情呢? 我们能不能开始一场浪漫、热烈、惊天动地的友谊呢? 反正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她对我有任何恶感。    
    3天过去了,刘英红也没有告诉我结果。    
    这时,我突然收到了姜傻子的一封电报,让我火速到锡林浩特。    
    我们学校大部分同学都在他们那边(阿巴哈那尔旗)。听说他们出事了。因为挖肃与牧民发生冲突,失手打死了一个。死者有个当警察的亲戚,不依不饶,四处上告。硬说姜傻子是黑后台。    
    但我现在在连里处境这么糟,请假去,老沈肯定不批,白找不痛快。只好爱莫能助了,把电报给压下。    
    姜傻子呀,你处境不好,我也不比你多好,你就自己在困境中挣扎吧。    
    脑子里整天还在想着韦小立的事。这么一个小女的,把我搅得晕头转向。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这天,我瞅了个空子,偷偷钻到刘英红的屋里。    
    那是个傍晚,屋里昏暗,炉子烧得轰轰作响。刘英红坐在炕上,靠着自己行李, 认真地看毛选。    
    “刘英红,信给她了吗?”    
    刘英红温厚地笑笑:“我给她了,她不要,弄得我特尴。”    
    “轰”的一声,头上像炸了一个雷。    
    “怎,怎么……回事?” 我有点结巴了。    
    “那天下午,我把信给她,说:林胡给你一封信。她说:我不要,没意思。她硬不要,我也没办法。事后,我考虑你这样做也确实不妥,都在一个连队,有话就直接说嘛,干吗非写信,让人往那方面想。”


第三部分猝然一击(2)

    指导员曾在全连大会上宣布过:兵团战士3年内禁止谈恋爱。    
    “我没有那种意思!我觉得同情一个人应该有同情的行动,所以写了那封信。为了澄清一些谣言,才讲了很多过去的事。”心里紧张得咚咚直跳。    
    “你的信,我全看了,挺感动的。我不认为你是坏人。”刘英红轻轻地说。    
    这结局,让我目瞪口呆,脑袋发懵,什么话也说不出。    
    刘英红把信还给我,很关心地看着我:“你有什么话就找她当面说吧,要不,我替你说。”    
    我摇摇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外。光着脑袋,在刺骨严寒中也不觉得冷。刘英红一瘸一拐地追上我,递给我帽子。    
    连看也不看就退回来,还说:“没意思”……脸上滚烫滚烫,好像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进了马车班,关上门,重重地往炕上一躺,一动不动。开晚饭了,也没心思去吃。暗淡的暮色中,寒冷的屋子,一点点地变黑,直到黑暗完全吞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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