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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彭晓苗点点头,既然对方说自己“直截了当”,那自己也没什么可磨叽的。
“好吧,那再见……”
“再见。”彭晓苗斩钉截铁。
“要不,”莫然从嗓子眼里吭哧了一下,“我送你一下?”
“不必。”彭晓苗不打算给对方任何回旋的余地。
“好吧……”莫然干咳了一声,不再勉强,转身离开了。
彭晓苗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有点惘然若失。
愣了一会,彭晓苗忽然意识到她应该赶紧离开这里,只要张阿姨还在,这儿就是她的是非之地——她可不想让张阿姨看见她一个人溜达,要不然,张阿姨说不定还要跟妈妈说些什么呢。
于是彭晓苗观察了一下地形……接着她就郁闷了,莫然走的那条路是唯一一条能够绕过星巴克的通路,她想不在张阿姨眼前离开,只能跟在莫然后面。
彭晓苗斟酌了一下,觉得让张阿姨看见的风险比跟着莫然的风险更加不可控,出于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原则,她还是跟着莫然走好点。
虽然很无奈,但彭晓苗也只能跟在莫然身后,保持着大概二百多米的距离。
本以为莫然很快便会出门,谁知他却一步三晃,东瞅西看的,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彭晓苗心里发急,但又不知道怎么办。而莫然遛着遛着,居然站住了,抬着头往旁边的冰淇淋店张望。这下彭晓苗可真不耐烦了。她也懒得蹭了,也不愿意等了,索性加快步伐,打算走到莫然前面去。
可等她走到莫然身边,对方忽然回头:“你想吃冰淇淋吗?”
“不想吃。”赌气说完这句话后,彭晓苗又有点后悔,按说吃个冰淇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请原谅彭晓苗在这种事情上的不坚决,毕竟她喜欢甜食,而今天也着实太热。
“还是吃一个吧,”莫然微笑着,“我请客。”
“那……”彭晓苗犹豫片刻,“也行……”她终于屈服于自己的舌头了。
冰淇淋店里略嫌冷清,除了柜台后面的两个服务员之外,还有两个顾客,一个是个花白头发的男子,看上去大概五六十岁,刚刚买了两个甜筒,正转身往门旁的一张桌子走去。那张桌子后面坐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服饰光鲜,面容姣好,身边坐着个四五岁的男孩,怀里抱着个挺大的挎包。女人正笑眯眯地看着男人,而那个孩子则眼巴巴地盯着男人手里的冰淇淋——他们应该是一起的。
在出于职业习惯稍微扫视了一下店里的布置之后,彭晓苗的注意力便被柜台后面的价目表吸引过去了,完全没理会那男人正走过自己的身旁。
就在彭晓苗专心致志地为自己该选择香草口味还是巧克力口味而纠结时,莫然却停住了脚步。这让彭晓苗略感不满,她扫了莫然一眼,心里怀疑他是不是后悔了——这家店里一个冰淇淋二三十块钱,也不算太贵,可也不算便宜。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花白头发的男人抬起的左腿忽然在半空中顿了一下,随即他的身子便软瘫了下去。
事发突然,彭晓苗的脑子里片刻间一片空白,直到耳边响起了一声急促的口哨,她才快反应过来,她顾不得追究莫然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吹口哨,连忙蹲身弯腰问那个倒地的男人:“你怎么了?”然而那个男人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四肢抽搐,看样子已经不能说话了。
彭晓苗只好一边冲着吓得发傻的店员大喊:“快打120”,一边开始翻检男人的衣兜——看这个人面色青紫,嘴唇发乌,联系到其它症状,彭晓苗觉得他应该是心脏病发作,如果这个人是这样的话,那他身上应该带着自己的药。
莫然早已拿出手机,这时他拨通了120叫救护车,彭晓苗则从男人的衣兜里翻出了一瓶硝酸甘油,而和这男人同行的女人和男孩也已经到了近前。
“对,对,就是这个。”女人的声音有些哆嗦。
彭晓苗已经把瓶盖打开,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片,而那女人则熟练地掰开了男人的嘴巴——男人的病情这时似乎略微好转了些,他的肌肉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彭晓苗把药片放进男人的嘴里,女人阖上男人的嘴巴,两个人焦急地看着男人的脸,巴不得他立刻睁开眼睛。
大约二十分钟后,急救车到了。急救医生简单做了一下检查便得出了结论:“心脏病发作,赶紧送医院吧。”在这个男人被抬上担架之后,他又问道,“你们谁是家属?”
“我,我是……”女人怯生生的,“我是他妻子。”
“你做好心理准备,弄不好……”医生没有继续往下说,便指挥着护工把担架往外推。
女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彻底傻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而这时莫然却忽然对医生说道:“大夫,你们先走,我开车送他们俩去医院。”他指的是女人和那个男孩子。
医生有些莫名其妙:“你?”
“嗯。”莫然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手机,似乎在看时间,“车里再坐两个人可能也坐不下吧,再说这里还有个孩子。我觉得这样可能对病人好点。”
“其实……”医生似乎不觉得女人和孩子会对抢救病人造成什么影响。
“就这样吧。”莫然指了指彭晓苗,“您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她是警察。”
“警察?”女人似乎很意外。
彭晓苗无奈,只好“嗯”了一声,拿出了她的警官证:“市局的。”
女人似乎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二
彭晓苗端着方向盘,心里很不痛快。刚才,莫然把他们带到自己的车旁,把钥匙掏出来往她眼前一递:“你开车送他们吧。”
彭晓苗当时相当吃惊:“你不送?”
“我还有点儿事。”莫然含含糊糊的,“拜托了。”说完他把钥匙往彭晓苗手里一塞,径自转身离开了。
彭晓苗拿着钥匙愣了一下,随即怒气便蹿上了天灵盖。如果是平时,她早就冲上去抓住对方质问一番了。然而今天不行,她还记得旁边有两个人,理智让她奋力地咬了咬牙,克制住怒气,气呼呼地转向女人:“上车吧,你和孩子坐后面。”
女人似乎被彭晓苗吓住了,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彭晓苗真有点急了,一把拉开车门:“赶紧上车。”说完不由分说便把两个人推了上去。
随后,彭晓苗坐到了驾驶席。点火之前,她做了个深呼吸,想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不经意间,她发现自己面红耳赤,额头青筋暴起,乍看之下,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也难怪那女人会害怕,彭晓苗不禁有些自责,她发动了车子,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随着车子不断前进,彭晓苗的大脑逐渐冷静了下来,她看着前面的救护车,慢慢开了口:“他的心脏一直不好?”
“嗯……”女人的声音很轻,似乎心有余悸,“他去年还做心脏手术了。”
“什么手术,搭桥?”
“不是,安起搏器。”女人的声音更轻了。
“哦……”彭晓苗微微点头,“那还挺严重的啊……”就在下意识地冒出这句话之后,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似乎很不合适。
“嗯……”女人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合适。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彭晓苗努力地想转换一下车里的气氛,“我叫彭晓苗,是市公安局的。”
“哦。”彭晓苗从后视镜里看到女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彭晓苗只好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叫什么?”
“孟琳琳。”女人咬着下嘴唇。
“哦,真好听……”彭晓苗尴尬地发现,马上又要冷场了。“这孩子是……”她只好努力又换了个话题。
“我们两个的孩子。”
“叫什么名字呢?”彭晓苗现在是真觉得,她审犯人也没这么费劲过。
“费浩宇……”
“这名字真好……”彭晓苗也只能这么感叹。
车里再次冷场,而这回彭晓苗对寻找话题也彻底死了心,这三个人就这么默默无语地跟着那辆救护车开到了急救中心。
眼看着救护车停下,孟琳琳连忙拽着费浩宇下了车。彭晓苗也不觉着了急,随便在院里找了个停车位就把车停下了。
急救室的门关上了,孟琳琳和费浩宇被挡在了外面。孟琳琳扒着旁边的玻璃窗户想看看里面的情形,护士却拉上了帘子,把病人挡了个严严实实。而旁边的护士则催促着孟琳琳:“赶紧办手续吧。”孟琳琳只好跟着护士去办公室填表。
她刚刚在病人姓名那一栏里填下了“费联松”这三个字,旁边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是海星的费总啊。”
“啊?”孟琳琳似乎毫无心理准备,扭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彭晓苗正看着自己。
“嗯,是……”
海星是本市有名的连锁超市,而这个超市则和市局打几次交道——他曾经受到过匿名电话的敲诈。当时负责侦办的就是彭晓苗他们——那时邵磊还是他们的队长。不过那个敲诈案最后不了了之了,嫌疑人在打了两通电话之后便消失了。这种情况倒也不少见,嫌疑人也不是个个都那么一条道跑到黑的,半路怂反而是一些人的特点。正因为这样,彭晓苗其实并没有和费联松打过交道,但对这个名字她很熟悉。
孟琳琳并不太想说话,填完表格之后便拉着儿子到急救室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彭晓苗也跟着坐到了她身旁:“出了这种事,不用通知其他人吗?”
孟琳琳苦笑一声:“通知谁,他们都不会理我的。”
“他们……是说……”彭晓苗有些不解。
“他公司的,他家里的……”
彭晓苗敏锐地感觉到孟琳琳在费联松身旁是何等的尴尬,但她觉得对方不应该这么意气用事:“还是说一下的好。”她站在孟琳琳的立场上提出了建议。
“嗯……”孟琳琳倒不是很执拗,她从包里摸出手机,却没有拨打任何号码,而是发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