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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顿,又道: “除非你也归附天皇教,否则寸步难行!”
丁弃武也不禁暗暗心惊,天皇教创立未久,已经成了江湖中的心腹大患。
只听另一名灰髯老者附和的道: “目前的情形,确是如此……”
目光四外一转,悄声道: “华山派变成了天皇教的总坛,少林派听说也发生了不幸变故,各大门派中只有昆仑一派未伤元气,其他各派大都一蹶不振了!”
带剑的汉子哼了一声道: “照这样说,天皇教是要独霸武林了!”
佩刀的汉子道:“用目前的情形看来,差不多已是如此。”
灰髯老者摇了摇头道:“江湖中的情形,瞬息万变,谁也不敢说日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微微一顿,又道:“就老夫所知,至少还有一位武功高绝的少年奇侠和天皇教为敌……”
佩刀的汉子道:“您说的是……”
灰髯老者接道:“丁弃武,天山瞽叟的嫡传弟子!”
“哼……”
佩刀汉子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道:“毫无用处,提也不必提他!”
灰髯老者道:“为什么?”
佩刀汉子嘲弄的一笑道:“丁弃武是天山瞽叟的弟子,武功自然不会太差,不过,要靠他来对付天皇教,却是梦想……”
微微一顿,又道: “第一,丁弃武武功虽高,却绝非天皇教主的对手,第二,丁弃武并非真正的少年英雄,而是喜欢在女人堆里混的轻薄浪子!”
灰髯老者道: “想不到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佩刀汉子笑道:“江湖中到处都有传闻,丁弃武前前后后已经弄了三四个女人,听说连小尼姑都跟他有些不清不楚。要靠这样的人去对付天皇教,岂不是缘木求鱼!”
灰髯老者叹口气道: “这话也对,不过,还是用不着太过忧心……”
目光一转,又道:“天皇教志在独霸江湖,称尊天下,这种门派绝对不可能持久……”
佩刀汉子道: “您的话也对,可是,天皇教已经成了气候,就算迟早会被人消灭,但至少,将会有不少的武林同道死在这场劫数上!”
灰髯老者点点头道: “这倒是值得忧虑的事,不过,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我们还是听天由命吧!”
丁弃武一旁听得啼笑皆非,江湖中对他的事传播得不少,那些捏造黑白的话使他气恼,也使他烦心,自然,使他心头更沉重的是天皇教,他们说得也许不错,靠自己去对付天皇教,恐怕是缘木求鱼!
他后悔当初留下了有心人!
不论是在自家初见,还是以后的几次接触;如果自己肯于使出流云剑法中的绝招,一定能轻而易举的结果了他的性命,那么,不但白家不会受到那样的惨害,武林中也不会有天皇教的出现。
忖思之间,只听另一位瘦高的汉子突然插口道:“武林中也许最近就有些变化……”
“噢……”
灰髯老者忙道: “想必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瘦高的汉子点点头道:“在下是听到了一生消息……”
目光向佩刀与带剑的汉于转了一转,又道: “诸位想必还记得二十几年前长白山中所发生的事吧……”
众人顿时精神一振。
灰髯老者连连点头道:“那种轰动江湖武林的大事,自然都会记得,莫非那……”
目光四外一转,住口不语。
瘦高汉子神色凝重的道: “诸位明白就好,此时此地,在下实在不便细说,总之,那批人很可能已经到了中原,天皇教独霸江湖的局面只怕是很难成功!”
灰髯老者轻声道: “这消息可靠么?”
瘦高汉子道:“实不相瞒.在下日前从京师南下,就曾亲眼见过他们之中的一人!”
“哦……”
灰髯老者兴奋地道:“这样说来,中原武林道上又要有好戏看了,不过那批人……”
瘦高汉子道:“大概您也已经想到了,他们也是有目的而来,虽然可以与天皇教分个长短,使江湖上有个喘息的机会,但日后不论谁占优势,仍然将是武林中的隐忧……”
带剑汉子打断他的话道:“今夕只宜谈风月,说这些扫兴的事干什么,喝酒,喝酒……”
开心的一笑,又道:“今夜就住‘翠红院’怎样,那里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
佩刀汉子叹口气道:“亏了你有这样好的心情,眼下已经天下大乱,处处血腥,还要去拈花惹草!”
带剑的汉子哈哈的一笑道:“这就叫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当!尽想那些烦恼的事又有什么用处?”
灰髯老者叹口气道:“这话也不无道理……”
擎起面前酒杯,道:“喝酒,喝酒!”
于是,众人又把话题扯到了别处,不再谈什么长白山的事了。
丁弃武听得有如丈二金刚,摸不到一些头脑,他不知道二十年前长白山中究竟发生过什事,也不知道他们所指的那批人是些什么人,又喝了几杯闷酒,实在坐不下去,于是,他起身会账,离开了那个小吃摊。
此刻已是二更过后,河边渐渐冷落了起来,许多小吃摊都在收摊打烊,丁弃武略一忖思,沿着河边茫然的走了下去。
他不想再去旅店,在这样的静夜之中沿着河边走走,也可以排解一下胸中的郁结。
走出了半里多路,河边上已不见一个行人,已到了荒凉的郊外。
瞧着迷蒙的夜色,听着呜咽的河水,丁弃武思潮起伏,百感交集,不禁连声叹息。
忽然——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道:“没出息的年轻人,一个劲的叹什么气?”
丁弃武不禁吓了一跳,原来他心头沉重,连耳目也失去了应有的灵敏,根本没注意到路边有人。
定神看时,方才看到路边树下坐首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坐在一块青石上,正在巴答巴答的抽着旱烟。
丁弃武有些尴尬的瞧了他一眼,道: “老丈是说我么?”
那老者一本正经的道: “这里又没有别人,我不说你说谁?”
丁弃武不服的道: “喜怒哀乐,任何人都会随着情绪的变化表现出来,这有什么值得奇怪。”
那老者道:“那么你不住的叹息,表现的是什么情绪?”
丁弃武道:“有怒有哀!”
老者一笑道:“就是没有喜没有乐,对不对?”
丁弃武又叹口气道:“人生苦多乐少,筒直都是痛苦!”
老者摇摇头道:“可怜,可怜!”
说完又巴答巴答去抽他的旱烟。
丁弃武皱眉道: “老丈为何这样说法?”
老者笑道: “我说错了么?”
丁弃武心中十分不快,但又觉得无话可说,哼了—声,迈步就走。
那老者忽然大叫道:“回来!”
丁弃武只好收步道:“老丈还有话要说么?”
老者笑笑道:“同舟共渡,需要五百年的修行,你我不期而遇,也要有两百年的修行,这是缘份!”
丁弃武淡淡的道: “老丈就是要说这些?”
老者道:“不,我还想跟你谈淡……”
指着身边的一块石头道:“坐下来歇歇不好么?”
丁弃武忖思了一下,只好依言走过去坐了下来,淡淡一笑道:“请说吧!”
老者目光炯炯的瞧着他道:“小哥尊姓大名?”
丁弃武怔了一怔道: “萍水相逢,瞬刻之后就要你东我西,有互通姓名的必要么?”
老者笑道: “莫非小哥的名字有不便说出来的苦衷?”
丁弃武怒道: “这是什么话?”
微微一顿,又道: “老丈尊姓大名, 何不先说了出来?”
老者毫不迟疑的道: “老夫丁一。”
“丁一?……”
丁弃武怔了一怔道: “这是老丈的名字?”
丁一哈哈一笑道:“一点不错,老夫喜欢这名字简单,所以就用它做了名字……”
丁弃武点点头道:“不错,这名字的确可以称得上简单,恐怕再也不会有更简单的了,连名带姓,统共才只三笔!”
丁一笑道: “其实,老夫虽然名叫丁一,但这名字却一直没有被人叫过,有些朋友都喜欢叫我不老叟。”
“不老叟?”
不老叟点点头道: “不错。”
丁弃武瞧了他一眼道:“老丈今年高寿?”
不老叟道:“老夫今年七十五岁!”
丁弃武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不老叟等丁弃武笑声渐收之后,方道:“你笑什么?”
丁弃武道:“我觉得老丈的名字实在有些不妥,似乎该换一个了!”
不老叟道:“为什么?”
丁弃武道:“老丈名为不老叟,今年七十五岁,但看上去老丈却已经像八十多岁的人了,这不老叟三字岂不是有些名实不符?”
“错了……”
不老叟摇着头慢悠悠的道:“一个人的老与不老,并不能从外貌上去评断,老夫所以教人称为不老叟,是因为老夫的人虽老而心还年轻,所以才被称为不老叟!”
丁弃武哦了一声,一时倒觉得没有什么话可说,因为不老叟的话实在有些道理,一个人的老与不老,的确要看心老与否,这话使他心惊,“哀莫大于心死”,自己虽然年轻,但已经觉得有些老了!
忖念之间,只听不老叟又道:“小哥的名字还是不便说么!”
丁弃武苦笑—声,道:“在下与老丈同宗,也是姓丁,草字弃武!”
“丁弃武……”
不老叟喃喃了一遍道: “这名字很熟,好像在那里听说过。”
丁弃武不禁有些脸红,因为方才在河边酒馆之中,他听到过那些人对他的批评,知道江湖武林中的人物对他似乎不甚了解,也怕这位老者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