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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弃武道:“快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叶赫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们是无疾而终……”
微微一顿,又道:“就在他们去追秋天文的第二天,有人发觉他们八人并排地死在了一处,身上无伤,腹中无毒,再也找不出死因,到现在还是找不出八人的死因!”
丁弃武道:“这样大的事,为什么中原武林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叶赫金道:“长白山区,地广人稀,没有人知道此事,知道的大概就是只有三个人。”
丁弃武道:“是谁?”
叶赫金道:“先父、先师、君不归,当时除开他们三人之外,再不会有别人知道了!……”
微微一顿,又道:“为了查出他们八人的致死原因,君不归把他们摆在山洞之中,用冰雪冰着,放了整整一年,就是找不出致死的真正原因来!”
丁弃武道:“这倒真是怪事!”
叶赫金道:“先师一下子丧失了八位徒弟,而且死因如谜,自然不能使他甘心,但他双腿已残,行动不便,没法追查八熊死因,先父那时也在卧病,只有君不归是一个健康的人……”
丁弃武道:“想必君不归挑起了这副重担?”
叶赫金点点头道:“不错,但君不归人单势孤,只能查探些皮毛的事,不能深入地清查,所以一拖就是二十年……”
丁弃武皱眉无语。
叶赫金停顿了一下,又道:“那时先母正怀着我,等我生下地后,先母却难产而死,先父悲痛先母逝世,在病榻上缠绵了几年,终于也撒手归西,而我是由先师抚养长大的。”
丁弃武点点头道:“听起来十分悲惨!”
叶赫金道:“那是一段黯淡的日子,君不归深入中原,数年不归,先父母相继而死,先师以一残废之人抚养我这多病的婴儿,实在够悲惨的……”
微微一顿,又道:“但先师却耐心地养大了我,而且竭其毕生之学,完全传授了我。”
丁弃武道:“但他的目的却是使你查明长白八熊的死因,和替他们报仇!”
叶赫金道:“不论怎么说,反正我永远感激他。”
丁弃武点点头道:“那是自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他把你从小抚养长大,这是天高地厚之恩……”
目光一转,又道:“他都是教了你些什么呢?”
叶赫金道:“自然是传我武功。”
丁弃武道:“一个人立身处世,有时候并不能完全抑赖武功,令先师难道没有教你别的?”
叶赫金摇摇头道:“从我有记忆开始,先师不但双腿已残,而且内腑中也有病痛,他急于把我抚养长大,急于把他的武功悉数传授给我……”
微微一顿,又道:“先师有的时候很暴躁,很悲伤,他老是担心在他死去之前不能把武功全传给我,所以他整天督促我习武,至于别的……自然也就没有时间教我了!”
丁弃武点点头,思忖着又道:“令师的双腿是怎样残废的呢?”
叶赫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目光转动了一下,又道:“先师一生就是被他那一双残废了的双腿所累,要不然他老年的岁月不曾过得那样悲惨,所以我……”
微吁一声,住口不语。
丁弃武代他接下去道:“所以你不忍心问他,对不对?”
叶赫金连连点头道:“那是他老人家的伤心事,我实在不忍心多问。”
丁弃武道:“那么他也从不曾主动地向你提过?”
叶赫金摇头道:“没有。”
丁弃武道:“至于你父母的相继死去,那时你刚刚出生,自然也不会记得了!”
叶赫金凄然一笑道:“一个初生未久的孩子,能够知道什么,一切都是先师告诉我的。”
丁弃武思忖着道:“但除了令先师之外,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那是君不归,对不对?”
叶赫金点点头道:“不错,他应该知道。”
丁弃武道:“他可曾对你说过?”
叶赫金又一笑道:“君不归是个十分孤僻的人,平常难得说一句话,这些事他根本不提!”
丁弃武道:“那么你也没问过他?”
叶赫金摇摇头道:“跟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聊天,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何况……”
瞧了丁弃武一眼,又道:“我又不怀疑我师父的话,何必再去问他这些使人伤心的事!”
丁弃武点点头道:“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你却太天真了一些,不该这样容易相信别人!”
叶赫金双目一瞪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该听我师父的话……”
丁弃武道:“也许你该听,但从一件事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你实在天真得过分。”
叶赫金道:“什么事?”
丁弃武一笑道:“就是你跟我结拜的这件事……”
目光一转,又道:“如果我是个坏人,你岂不糟了!”
叶赫金两眼睁得大大地道:“你是坏人吗?”
丁弃武笑笑道:“幸而我不是,不过……”
叶赫金道:“不过什么?”
丁弃武笑道:“不过我曾经把你当坏人看待,所以……”
叶赫金道:“所以你骗我,是不是?”
丁弃武一怔道:“我骗了你什么?”
叶赫金道:“你根本不叫武弃文,你叫丁弃武,是不是,你认为我根本就不知道?”
丁弃武一惊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叶赫金笑道:“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君不归却知道,是他告诉我的,他还说……”
丁弃武忙道:“他还说什么?”
叶赫金道:“他还说你对我不怀好意,要我离开你,那天夜里我不辞而别……”
丁弃武恍然道:“原来是他叫你不辞而别的……”
微微一顿,又道:“那么你现在……”
叶赫金一笑道:“我觉得你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坏,何况我们已经结拜了兄弟,我就该相信你。”
丁弃武心中不由思量重重,君不归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看来他知道的必定很多,对自己也是怀有敌意的人,这倒不能不防!
思忖之间,只听叶赫金又道:“你在想什么呢?”
于弃武连忙一笑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实在非常奇妙,那君不归一定反对你和我结拜,但你我却偏偏成了刎颈之交,不知他……”
叶赫金得意地一笑道:“他虽然反对,但是却管不了我……”
丁弃武道:“为什么呢?”
叶赫金道:“这至少有两个原因,第一,他虽然是先父先师的朋友,但在名份上却是主仆,如今他跟我也是这种关系,他是仆,我是主;第二,他虽也会用印天掌,但武功的成就却远在我之下,所以,
他事事都得迁就着我……”
丁弃武道:“原来如此……”
微微一顿,又道:“这件事真是更加错综复杂了!”
叶赫金道:“一切关键都在秋天文身上,只要能使他说出实话,当年的疑问都可迎刃而解!”
丁弃武点头道:“这话是不错,但是……”
沉忖了一阵,又道:“这其中问题仍多,譬如说,秋天文如果知道长白八熊已死,为什么要隐居不出,他大可以声称杀死了长白八熊……”
叶赫金道:“但武林十杰死了九个,对他也不是一件有脸的事!”
“不然……”
丁弃武轻轻摇着头道:“十杰有九人被杀,但他还是杀死了长白八熊,这更证明了他武功远在其他九杰与长白八熊之上,这是出大名的机会,秋天文为何放弃?”
叶赫金皱着眉头道:“这话也很有道理……”
微微一顿,又道:“依你说起来,想要查明真相,是很难的一件事!”
丁弃武点点头道:“这也难说,一切还要看未来的发展……”
目光转动,四下打量了一下道:“天黑了!”
原来此时已快到定更时分。
叶赫金道:“君不归今夜必来,来时一定会在谷中打个招呼,我们先等一会再说吧!”
丁弃武点点头,不于说什么,双目微瞑,陷于沉思之中。
大约到了定更之后,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枭鸟的啼声。
叶赫金登时一跳而起,道:“他来了!”
丁弃武也已听出那鸱枭的啼声有异,经叶赫金这一说,立刻知道是君不归发出的暗号。
于是,两人立刻向那枭啼之声传来之处的一片密林中驰去。
一入林中,只见一位驼背老者立刻迎上前来,向叶赫金施了一礼道:“公子!”
但目光却冷冷地投注了丁弃武一眼。
叶赫金含笑道:“这是我拜兄,快些见过。”
驼背老者不屑地瞧了丁弃武一眼,微微拱手。
丁弃武不在意地一笑,连忙拱手还礼道:“这位想必就是拜弟说的君老丈了?”
那驼背老者自然正是君不归,但对丁弃武的话却像根本不曾听到,睬也没睬。
叶赫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他就是这个毛病,大哥别见怪!”
丁弃武笑笑道:“我不会放在心上。”
但他却清楚地听得君不归冷冷地哼了一声。
叶赫金连忙岔开去道:“谷中的情形你探明白了吗?”
君不归点了点头,又向丁弃武冷冷地投注了一眼,似是因他在场而不愿明说!
叶赫金故示轻松地道:“没关系,你尽管放心说吧。”
向丁弃武身边靠了一靠,又道:“丁大哥不是外人,他会帮我忙的。”
君不归怔了一怔道:“公子知道他是丁弃武了?”
叶赫金含笑道:“他当初也怀疑我是坏人,不愿明说,后来知道了我的一切,他就坦白地告诉我了!”
君不归吃了一惊道:“公子都告诉他了?”
叶赫金笑道:“既然彼此了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