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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顿,又道:“眼下他也很可怜,他老婆也死了,抛下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
正在这时,丁小武哭了起来。
于碧青似是吃了一惊道:“小桃死了?”
“什么小桃?……”
于大刚叫道:“他讨的老婆是白展堂的女儿!”
“啊……”
于碧青有些意外的叫了一声道:“这倒是我想不到的事,为什么你不要小桃,却又讨了白采萍我的白妹妹?”
丁弃武不能再沉默了,长吁了一声,道:“于姑娘,人间的事变化太多,我无法详细告诉你,因为那也许要说上一天一夜!”
于碧青激动的道:“白妹妹当真死了?”
丁弃武可以听到于碧青的哽咽之声,当下也忍不住,一阵鼻酸道:“她是自杀的!”
房门打了开来,于碧青满脸煞气的走了出来,定定的盯视着丁弃武,喝道:“白妹妹嫁了你,结果她却自杀了,这为什么,快说!”
丁弃武叹口气道:“话要从头说起,只怕姑娘没有耐心听!”
于碧青咬牙道:“有关白妹妹的事,再长我也听得下去,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在想着她,想不到她却已经做了古 人……”
说着不禁哽咽出声。
丁弃武只好从头到尾的仔细的说了一遍。
于碧青静静听完,巳是前襟尽湿,她把胡瘸子手中的小武接了过去。
丁小武本来一直哭泣不止,但一到了于碧青的手上,却乖乖的不哭了。
于碧青流泪道:“这就是我白妹妹生的孩子?”
丁弃武点头道:“他叫小武,才六个月。”
于碧青大哭道:“白妹妹,你为什么这么傻,就算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良久之后,于碧青方才收泪道:“丁弃武,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丁弃武沉凝的道:“不论天涯海角,我也要把有心人找到,替采萍报仇!”
于碧青慨然道:“好吧,你可以安心去报仇,孩子交给我,我暂时替你抚养!”
丁弃武忙道:“多谢于姑娘!”
于大刚面露喜色,道:“孩子,这里是尼庵,养孩子似乎不大方便,倒不如……”
于碧青拦住他的话锋道:“好吧,我只有和爹爹回家!”
于大刚欣然道:“对,对,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于碧青凝重的道:“不过,爹爹先要答应我,回家之后随我怎么样,不能干涉我的清净,更不能找些媒婆来向我说亲,要不然我还会回来!”
“行……行……”
于大刚满口应承的道:“只要你肯回家就行,什么事爹爹都完全依你,完全依你……”
于碧青重回于家堡,负起了抚养丁小武的责任,丁弃武也就安心的带领着两名仆人再度上路。
由于丁弃武判断有心人必是在设法找寻天风图上的宝藏,因而离不开有山有水的地方,于是他首先找遍了泰山,而后是狙徕山、蒙山、沂山最后则到了鲁东的崂山。
就这样,已经费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仍是没有有心人的影子。
那天,丁弃武与两名仆人坐在崂山的白云峰下,正在烦躁不已。
白云峰下没有卖吃食的地方,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山。
偏偏丁弃武等人巳经一天未进饮食,而此刻又已到了黄昏日落之时。
二楞子舔舔嘴唇,呐呐的道:“爷,该下山了!”
二楞子接口哼道;“下山?……下山至少有五十多里,而且要白天走,夜晚走非迷路不可!”
胡瘸子抓抓肚皮道:“可是……一天没吃东西,行吗?”
二楞子哼道:“难道只有你饿,我也饿了,爷大约也饿了,……”
微微一顿,又道:“饿归饿,不能不忍着点,没有三天饿肚子,还能算是穷汉?”
二楞子对胡瘸子有些顾忌,在他的说法是胡瘸子根本不讲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
倒是丁弃武微吁一声道:“下山路远,此地又没有人家住户,说不得只好找家庙宇借个宿,弄点吃的了!”
一言提醒了二楞子,只见他恍如梦醒的叫道:“对,对……找家庙宇吧,山里没有别的,一定有庙!”
果然。
正当众人计议要找一处庙宇借宿之时,就偏偏听到了一栋庙宇中传来的晚钟之声。
丁弃武辨别了一下钟声传来的方向,与二楞子、胡瘸子一同奔了过去。
大约半里之外的一处高峰之下,果然有一座颇具规模的寺院。
山门上有三个斗大的金字。
“白云寺”。
由于时间已晚,白云寺山门已闭,从钟声中可以听得出来,寺僧正在做晚课。
二楞子迫不及待,首先上前敲门。
不久,
山门打了开来,一位身着灰衣的中年僧人向三人瞧了一眼,道:“三位施主是……”
丁弃武忙道:“在下等是游山迷路之人,想请大师父慈悲慈悲,借宿一宵,明日早行!”
灰衣僧人合什道:“施主不必客气,请随小僧来吧!”
于是,丁弃武等被引入了客房之内。
客房是一列两排,共有十余间之多,可以想到这庙的香火不错。
灰衣僧人让三人进入客房,笑笑道:“三位施主既是游山迷路,想来还不曾用过晚餐吧!”
二楞子连忙接口道:“不瞒大师父说,我们连早餐也还没吃,就请大师父慈悲……”
目光一转,又道:“我们爷会多付香火钱的!”
灰衣僧人忙道:“小僧就去预备!”
说着匆匆退了下去。
果然,那灰衣僧人不久就搬来了不少素莱与米饭,虽然没有荤腥,但三人跑了一天,吃起来倒是香甜可口,由于数量极多,三人俱皆吃了一饱。
灰衣僧人招待得倒是十分周到,又送来了一壶松子茶,然后方才退了下去。
由于时间尚早,而两茗房中也只有丁弃武等三人住着,宽敞清静,饭后三人就坐在院中啜饮松子茶一面低声聊天。
二楞子忖思着道:“崂山已经找了三天,看情形那小子没来,再往东走就要下海了,咱们……”
胡瘸子叱道:“你担心的事可真多,不论往哪走,你跟着就是了。”
丁弃武笑笑道:“反正是聊天说说,也没有关系……”
微微一顿,又道:“既然崂山也找不到他,只好回头走,奔汝南一直向大行山一带找过去……”
二楞子先瞧了胡瘸子一眼.方才呐呐的道:“这样找下去那可费了劲了!”
丁弃武叹口气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就算找上十年二十年,我也非把他找到不可!”
二楞子道:“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爷觉得怎么样?”
丁弃武道:“你有什么主意?”
二楞子道:“如果那小子还没有找到藏宝,这办法也许可行,如果那小子已经找到了藏宝,这办法可用不管用了!”
胡瘸子叱道:“究竟你有什么主意,你倒是说呀,卖什么关子?……”
二楞子笑嘻嘻的道:“除了那小子以外,就只有白家老爷和故世的主母知道那叫天风图,对吧?”
丁弃武点点头道:“不错。”
二楞子道:“那小子一定认为白家老爷和主母都死在平安镖局的火窑之中了,咱们找个有山有水有小桥的地方,就扬言是天风图的藏宝之处,江湖上消息传得快,那小子一听到必定犯疑,一犯疑心定会很快的找了去!”
丁弃武良久没有开口。
胡瘸子哼一声道:“馊主意!”
丁弃武笑笑道:“这主意自然不算高明,但也可以试用一下,至少可以使那小子疑神疑鬼!”
忽然,正当三人计议之间,丁弃武突然神情一肃,静静的听了起来。
原来他听到了一种异声。
那是一种近乎歌唱,又近子哭泣之声,而且似是出于妇人女子口中,但似断似续,隐隐约约,很难听得清楚。
丁弃武向二楞子与胡瘸子投注了一眼道:“你们听到了没有?”
二楞子与胡瘸子似是仍在凝神倾听,脸上俱有一种困惑的表情。
胡瘸子连连点头道:“像是女娃子的哭声,又像在唱小曲儿,真是怪极了!”
二楞子则抓抓头皮道:“我倒听得像是猫叫……”
微微一顿,又道:“爷的功力比我们深厚得多,难道您就没听清楚是什么声音?”
丁弃武忖思着道;“这白云寺附近并无居民住户,寺中理应都是和尚,哪来的这种声音?”
二楞子呐呐的道:“别是这寺里不干净,闹鬼吧!”
丁弃武笑笑道:“如果这庙里当真有鬼,我倒要看看这鬼是个什么样子!”
二楞子四下里张望了一阵,道:“爷还等什么,咱们按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看一看不就成了?”
胡瘸子也怂恿道:“这声音来得古怪,是应该找去查查看。”
正当三人意欲起身之时,忽见一条黑影缓缓而出,竟是那名灰衣僧人。
二楞子当先迎上去,道:“大师父还有什么事么?”
灰衣僧人摇摇头道:_“山上天气冷,小僧因见三位施主衣衫单薄,特意送来几条棉被。”
原来他身后还有一名小沙弥,抱了三条棉被,顾自送入了客房之中。
丁弃武忙道:“多谢大师关心……”
灰衣僧人诵声佛号道:“寺庙受十万香火,招待施主,原是应该的……”
目光微转,又道:“但愿三位施主觉得舒适,如果三位还缺什么,尽管告诉小僧。”
丁弃武拱手称谢,试探着道:“敢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灰衣僧人忙道:“小僧上天下心,忝为本寺知客。”
丁弃武道:“原来是天心大师,请恕在下冒昧,有几件小事不知可否请问?”
天心和尚欣然道:“施主尽管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