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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改姓桂,就是为了报答他。你将来结婚生子,第一个算是桂天澜的,承继桂家香火。第
二个才算是我的孙子,承继石家香火。儿啊!你要一世记着你养父对你的恩德!”
红面老人石天成与桂天澜之间的思恩怨怨,至此大白,众人均不禁黯然神伤,烯嘘叹
息!老婆婆忽然一手取过黄衫少年背上的行囊,解开一抖,抖出几件黄衫。红面老人叹道:
“儿啊!这几年难为你了,亏你还能体谅你妈的苦心,虽然失了记忆,黄衫服饰还是未
改。”老婆婆闷声不响,忽然拣出一件杏黄衫子,递过去道:“大成,你看看这件黄衫,可
不就是当年我给你做的那件,上面还沾着你几点血迹!”红面老人接过一看,流下泪来。老
婆婆道:“我们一直珍藏着这件衫,在仲明十八岁那年,才交给他保存,我们告诉他这是一
件家传信物,将来凭这件衣服可以找到一个失散了的亲人。他当时很是疑惑,也曾发问,我
要告诉他还未到时候,不必多问。这个孩子很听话,果然珍藏起来,你看他流浪了这么多
年,还是藏得好好的!”
红面老人把黄衫展开,二十年的的往事在泪光中摇晃,一时只觉万箭穿心!这件黄衫,
现在已经陈旧不堪了,可是在他眼中,还像当年妻子新缝好交给他的样子。他忽然吩咐黄衫
少年把一技点着的松枝拿来。荒谷无灯,石室中点着一扎松枝照明。黄衫少年如言取过一枝
燃着的松枝,红面老人将黄衫在火上一罩,顿时燃烧起来,说道:“今日一家团圆,这不祥
之物,再不要保存它了!”
突然,黄衫少年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众人定睛看时,只见那件燃烧着的黄
衫,忽然在火光中现出一幅图画,图中现出一道瀑布,在瀑布的尽头,水像珍珠帘子一伸,
挂在一个山洞前面,山洞石门紧闭,火光中还现出七个大字,“左三右四中十二。”众人诧
异非常,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黄衫燃烧得非常迅速,霎忽之后化为灰烬,冒浣莲将画默记
心中,准备他日重绘。
红面老人莫明所以,问道:“这是怎么搞的?”冒浣莲道:“我听傅伯伯说过,有一种
野草,烧成灰后,和水调匀,用来写字,字迹不显,但一经焚化,就露出来。有一些秘密的
帮会,曾利用过这种野草,制成隐形墨水,来传达极秘密的信件。可是这种草很难找,用法
也很少人知道。”
红面老人道:“上面的字,我认得是天澜师哥的,可是他这幅图却是什么意思?”老婆
婆也诧异道:“我也未听他说过。他自从到剑阁隐居之后,越发沉默,常常整天都难得说一
句话,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画的!”
不说众人在屋内乱猜,且说凌未风受老婆婆之托,仗剑在外面巡视。山谷中幽泉鸣咽,
萤火隐现,他想屋中人悲惨的遭遇,又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禁悲从中来,无可断绝。正思
想间,忽见远处有两条黑影飞驰而来。
凌未风心中暗道:“这两人想必就是老婆婆听说的贼人,且看看他们的行径。”身子一
伏,隐在草莽之中。这两人身法好快,霎忽到了面前,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闻说桂老头
儿躲在剑阁!何以找不着他,只见一间残破的茅屋?”另一人道:“等韩大哥来就有办法
了,就是怕他不来。说话之间,两人已离开凌未风四五丈地。凌未风暗暗搓着一小块泥土,
团成小小的泥丸,双指一弹,正正打在后面那人的肩上,那人蓦然惊起,游目四顾,杳无人
迹。这时恰值一阵风吹过,旁边一裸大树,飘下几片树叶。那人也是内家高手,起初以为是
树上落下的泥土,继而一想,是树上落下的,自己不会感到一阵酸痛。他拍拍前面的人道:
“并肩子站着,有线上的朋友来了!”前面那人回头说道:“陶大哥,你见了什么啊!”被
唤做陶大哥的闷声不响,一掖衣襟,飞掠上树,正待瞧望,忽然足踏的那根树枝,又是喀嚓
一声,开根折断。幸而他的轻身功夫很俊,一个“细胸巧翻云”,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兀是
张目四顾,凌未风不禁笑出声来。
这两人回声骂道:“是线上的朋友,请出来指教个三招两式,鬼鬼祟祟暗中捉弄,算什
么英雄?”凌未风笑着站了起来,说道:“我就在这里啊!谁叫你们看不见?”
这两人一个名叫八方刀张元振,一个名叫黑煞神陶宏,都是陕西的独脚大盗,论功夫倒
不是庸手,只是轻功暗器之术,却逊于凌未风,这番被凌未风暗中考较,都很生气,一左一
右,猛向凌未风扑来!
凌未风单掌护胸,凝身不动,左面的张元振一拳打到,他才突地沉掌横截,张元振微吃
一惊,一记“手挥琵琶”,将凌未风的横劲化开。陶宏在右面骈指如朝,旋身扑进,伸指便
点凌未风的“涌泉穴”。
凌未风侧身闪过,反手一点,也向陶宏腰间的“敬凯穴”点来,口中笑道:“你这厮也
会点穴?”凌未风出手如电,陶宏含胸吸腹,虽未给真个点中,衣裳已给凌未风戳了一个小
洞,趁势双指一钩,撕开了一大片。
陶宏往旁疾道,喝道:“你是什么人?”凌未风道:“你又是什么人?”张元振这时已
看清楚凌未风险上的刀疤,吃了一惊,叫道:“你是不是名唤天山神芒的凌未风?”凌未风
傲然说道:“你也知道我的名字?”张元振道:“你在西北混得好好的,何苦来趟这趟浑
水?”凌未风听不懂他的话意,喝道:“什么叫做浑水?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们敢来欺负残
废老人,我可不能不管!”
陶宏急忙抱拳说道:“凌大侠,你是说桂天澜残废了?我们不是他的仇人,他在哪里?
烦你引见引见。”
凌未风未及答话,远处又有三人飞奔而来,凌未风一看全是上了五十岁的老汉。张元
振、陶宏二人作了个罗圈揖,说道:“罗当家、达士司和卢舵主都来啦。咱们合字的朋友,
一瓢水大家喝啦!”凌未风一听,便知是绿林的切口,绿林中人在抢劫一票财物时,苦碰到
另一帮的也来拦截,如不想火拼,就得答应“见者有份”,大家分赃。“合字”是指“同道
中人”,“一瓢水”是指“财货”。凌未风十分诧异,这些人到荒谷中做什么“买卖?”
张元振指着凌未风道:“这位是西北游侠天山神芒凌未风。”那三人漫不经意地点了点
头,张元振又对凌未风一一介绍道:“这们是在川北眉山安窖立柜的罗当家罗达,这位是石
砥土司达三公;这位是青阳帮的舵主卢大楞子。”凌未风一听,知道这三人都是四川响当当
的角色,自己在西北名头虽大,却从未到过四川,怪不得他们听了自己名字,也只等闲视
之。但却不知何以一夜之间,竟有这么多位绿林高手到此,而且其中还有一位以钢筋铁骨闻
名武林的外家高手达土司!
当下张元振又道:“这位凌大侠,是桂老头儿的朋友,他说桂老头儿残废啦,我们想请
他引见。”后来三人齐声道好。凌未风本想将桂天澜已死之事告知,随后一想,却又忍住。
心想他们既自称是桂天澜的朋友,且先带他们见石老太太再说。
且说红面老人和老婆婆等正在猜测桂天澜遗下的怪图。忽闻外面人声脚步声响成一片,
老婆婆拔剑说道:“难道有什么贼子到来,连凌未风也挡不住?”她迎出屋外,只见凌未风
一马当前。高声叫道:“石老太太,有几位朋友要来看你,他们说是桂天澜前辈熟识的!”
张元振和达土司听凌未风口叫“石老太太”都觉诧异,他们唱了一个肥喏,说道:“桂
老嫂子,还记得我们吗?天澜兄在这里吗?”老婆婆面色一沉,随即说道:“桂天澜已给清
宫卫士害死啦,你们来迟一步了,我的当家方天成倒在这屋子内,只是他现在已是废人,可
不敢请老朋友们进去!”说罢横剑在门口一站。
张元振和达土司,都是桂天澜和她在李定国军中之时,所认识的人。张元振是一股山匪
头领,当时也听李定国的号令,达土司则曾有一次借路给李军通过,那次接洽惜路的人正是
桂天澜,那时她还是桂天澜的挂名妻子。
张元振和达土司听老婆婆这样一说,全都怔着!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老婆婆另有一位“当
家”,只疑她是说谎,只是见她横剑挡在门前,又不敢贸然动手。要知道这老婆婆当年是李
定国军中第一女杰,五禽剑法,驰誉川中。达土司还不怎样,张元振已是有点心怯。正迟疑
间,忽见远方又是一簇簇人影。
众人正凝视间,忽听得青阳帮舵主卢人楞子道:“是石老嫂子吗?我叫卢大楞子,当年
曾受过令尊的恩典,也曾叨扰过贤伉俪的一席酒,石大哥若在此处,理当容小弟进去拜
见。”卢大楞子是峨嵋派的俗家弟子,少年时酗酒使气,得罪过两个极厉害的江湖人物,幸
得石大娘的父亲川中大侠叶云荪出头化解,才告无事。经此一来,他的气质也改变了许多,
因此对叶云荪很有好感。后来石大成结婚时,他也来作贺。自吃了那顿喜酒之后,一别三十
余年,石大娘和桂天澜的事情,他就全不晓得了。
老婆婆重睁双眸,仍是横剑当门,瞧着卢大楞子道:“谢谢这位朋友好意,只是我们当
家的已被清宫卫士弄成废人,昨晚他们还曾到荒谷搜查,打伤了我的女儿,我们当家的正等
待这班鹰犬再来,可不愿连累朋友。”卢大楞子气冲冲道:“有这等的事?”
说话之间,远处的那簇人影,已到了石屋之前。老婆婆厉笑一声道:“你看,这不是卫
士老爷们来了!”卢大楞子扭头一看,果然是五个穿着一色青衣服饰的卫士,散了开来,采
取包围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