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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手!”一把拉住林文伦,扯著他飞身後退。
出了秘道,少言犹惊魂未定,飞起一脚,青石板在空中转了几转,落下来严丝合缝地盖住了洞口。
林文伦问道:“佛手是什麽?看你如此惊慌失措。”
“佛手,天下奇毒之一,中者双手麻木,色呈金黄,一柱香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林文伦脸色一变,苦笑著举起手问道:“是不是这样?”只见火光映照之下,林文伦双手隐隐泛黄,便如
镀上了一层黄金。
少言大惊,身如鬼魅转到林文伦身後,一掌击在他灵台|穴上。这一掌用了八成内力,林文伦猝不及防,一
股血箭从口中急射而出,喷射於布幔之上,斑斑点点,红色之中杂夹著一丝金黄。
林文伦摇晃几下仰天摔倒,只觉麻木的感觉自两只手臂向上蔓延,一寸一寸,这具身体便也一寸一寸地远
离了自己。他心头却犹自清醒,看少言眼中泪光莹莹,心下不舍,大著舌头说道:“我真是蠢,刚才在洞
中不小心吸进去了一点。大眼睛,别哭。”
少言制止他,一滴泪珠终於流了下来,“林大哥,我一定会治好你。佛手虽毒,也不是无药可解。我已经
帮你驱逐了心头毒血,接下来……接下来,只要有九神丹。”
林文伦的心渐渐冷了,九神丹,天下只有丁老爷手中才有,京城与兰州几千里之遥,一时三刻又如何赶得
及!”看著少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纷纷滚落,“大眼睛,你还是离开丁家的好,那个地方……”一句
话没说完,连嘴也麻木了,两瓣唇翕动几次,失去了知觉
十五
见林文伦失去了意识,少言稍显安心。佛手之毒禀性怪异,进入人体便会一分为二,一阴一阳。阳者上
行极快,沿血脉而盘踞於心头,待汇合了沿经络上行的第二股,交互为用,药石罔效。他已经帮林大哥驱
逐了第一股,现在最紧要的便是静卧从容,血气缓行,方能将时间拖到最长。
察看倒在另一侧的女子,尚有呼吸。但失血过多,脉搏已十分微弱,若不立时加以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少言思前想後,一狠心抱起林文伦便向外走去,心道:不是我见死不救,林大哥比你重要得多,你若怨
便怨我好了。
将林文伦打横抱在胸前,在旷野中提气急纵,奔向兰州城。
方默已然睡下,忽听外面一个急促的嗓音不停地叫著自己的名字。披衣下床打开门检视,只见十三爷小
心翼翼地抱著一个人向自己房里走去,急忙跟上。
少言一脚踢开房门,将林文伦放下,三下五除二,林文伦古铜色的身躯便宛如初生婴儿般赤裸裸横陈於
床上。方默忸怩不安,心中暗想,原来十三爷也好这个调调。只是这十三爷也太大胆了,上床就上床,竟
然还找人来在一旁观看。不由得脸红耳赤,低声说道:”十三爷,小的先告退了。”
“少废话,掌灯!”少言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冷酷,方默这才注意到床上的人面色灰败,呼吸细微到
几不可闻,十三爷衣服上还溅了几滴血。心知有异,忙取来火石将灯点亮。只见十三爷从行囊中掏出一个
小布包,摊开来,几十枚长短粗细各不相同的银针,整整齐齐地排列,泛著寒光。
拈起一根针贯入林文伦檀中|穴,接下来运针如风,沿著极泉、青灵、少海、灵道、通里、阴郤、神门一
路向下。转眼之间,林文伦身上已经密密插著十几枚银针。方默一缩头,暗自咋舌,十三爷出手又快又狠
,一尺多长的针嗖地一声就扎进过半,床上的人若是清醒,怕是疼也疼死了。
护住了林文伦的心脉,少言放下帐子,下令道:“取几只火盆放於屋内,越热越好。发告示,谁有幽冥
草,我愿以黄金千两收购。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个时辰内我要整个兰州城都知道这个消息。”幽冥草
极为罕见,发告示实在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只盼哪家药铺恰好有货。想到这里,眼眶又是一酸,忙深吸口
气,心中不断警惕自己,不到最後时刻怎能轻易放弃。
密切注意著林文伦脉息,他又交待道:“派一些人到城北的药王庙,查看是否有一位受伤的女子。若还活
著,便带回来,若已经断气,”想想才续道:“厚敛重葬,庙里其他的东西不要动,免得危险。”一转头
,只见方默还站在屋内,心头火起,沈声道:“还不去?”
方默应是,却仍不走,有些畏缩地问道:“十三爷,您可是要找九神丹。”
一语既出,石破天惊,少言破帐而出落於方默面前,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肩膀,一迭声地问道:“你知道
?”
方默呲牙咧嘴,忍住肩膀传来的巨痛,“小的以前便是负责九神丹的采买炼制,因此知道。不瞒十三爷
,小的当时……一时好奇,私底下留了一颗,原本是打算应急之用,现在十三爷如此著急……”
少言眉头微微皱眉,但这也只是昙花一现,一转眼间便已神色如常,转身向床榻走去,口中说道:“给
我!日後我会还你一颗,黄金千两也照给不误,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方默满心欢喜地走了,少言这才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抖个不停。当时情势逼人,不及多想,此刻回思,实
在可惊可怖。如果自己见机稍晚,没在林大哥灵台|穴上击掌,或是回城途中稍有耽搁,或是下针一个不准
,床上的人此刻早已气绝,任是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而最幸运的,莫过於方掌柜竟然私藏了一颗九神丹
。
手捧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少言穿行於回廊之中,只见西厢房下,几个夥计聚成一堆。少言一皱眉,这时
辰,天香楼正忙,这几个夥计怎会如此清闲。
方一走近,就听见一个夥计口吐飞沫,眉飞色舞,“嘿,你们瞧见那位姑娘了没?那叫一个漂亮,我在
天香楼里南来北往的人也算见得多了,就从没见过这麽漂亮的。”其他几个夥计面有羡慕之色,说:“到
底怎麽个漂亮法?曹大哥你给我们说说,我都等了一上午了,连个影儿也没看过。”
曹大哥洋洋得意,“人家那是教养,一个大姑娘,岂能轻易出门让人指指点点?”
少言这才想起,他们口中的那位姑娘正是在药王庙中身受重伤那位。据方默说,手下的人到了药王庙,
那位姑娘还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急忙抬回来请了大夫,大夫诊断後,只说都是外伤,虽然受伤极重
,但幸好还赶得及。止住血好好调养便无大碍。这几天他日夜不休地照顾林文伦,竟然丝毫没想起她来。
林文伦只穿著中衣,在床上围被而坐,看到少言手里捧著药碗进来,不由得抱怨说:“又来?这几天喝
的药比过去二十几年加到一起都多,你看我,像是被药泡过一样,浑身都是药味。”抬起右手闻了闻,说
:“这是当归。”又闻闻左手,“这是枸杞。”
少言指著林文伦脑袋说:“这是什麽?猴头?”将药送到他嘴边,“知道你不愿喝,这是最後一剂。”
林文伦大为高兴,接过来一气喝干,擦擦嘴道:“最後一剂,喝起来好像也不那麽苦了。”少言笑笑,
说道:“从明天开始是药膳。”林文伦惨叫一声,双眼上翻倒在床上。
笑闹过後,林文伦忽然问:“大眼睛,你既懂解毒,又有医术,轻功也好,你这一身本领是从哪里学来
的。”
少言道:“在山阴县之时,我有师父。这一身本领都是他传授给我的。”想到凌云,少言悠然出神,眼
前又浮现那个清臒儒雅的身影,“师父他老人家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医术武功堪称天下第一,只可惜我
资质鲁钝,不能得其二三。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以师父那样的武功,还有什麽事是解决不了的,为什
麽会躲在山阴县那样偏僻的小地方。”
林文伦摇摇头,感慨道:“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并不是武功高心计深就一定事事顺利的。”又向少
言叫道:“大眼睛,看你把他说得神仙似的,我就不信世上还有这种人。我也是老江湖,见过的高手没有
一千也有八百,比你轻功还好的人我就没见过。”
少言失笑,“我?萤萤之火如何敢与日月争辉!哪天叫你见著了师父,你才明白什麽是人中龙凤天外有
天。”一席话更勾得林文伦好奇十分,大眼睛为人虽然平和,内里却是傲骨铮铮,不轻易服人的。他既然
如此推崇,那个凌云想必自有其不凡之处。
半个月後,林文伦的身体已经将养好近八成,在兰州呆不住,吵著要回京城。
少言细细思量,自那夜之後,他几番去石诚住处探寻,都不见黑衣人的踪影,也许是已经有所察觉不肯
现身,神秘人的身份自然也无从追查。前两日,石诚又起身回了合淝。此趟兰州之行,只有茶叶生意算是
如自己所期,其余所筹,一败涂地。
而自己一走将近两月,五爷不知怎麽样了?与平西王巡视也该结束。林大哥的身体又已经好了八成,只需
途中别太过劳累,到了京城,应该也就痊愈了。想到这些,便将交待了生意,收拾起帐目辞别方默,下令
起程回京。
来时双人双骑,回程却多了两辆大车,一辆供林文伦与少言乘坐,另一辆中则是那是在药王庙中救回的
女子。除此而外,两个车夫,三个天香楼的夥计,一行人浩浩荡荡向京城进发。
林文伦躺在大车之中,懒懒地吃著水果,少言坐在一旁,手执书卷。
吐出口里的果核,林文伦掀开帘子向前望了望,说道:“你真的要带那个秦燕回京城,我总觉著她来路
不正。”
放下手中的书卷,少言冷笑道:“正是如此才要带她回京,我还指望著能从她身上查出点东西来呢。”
林文伦跳起身来,叫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第一次与她笔谈时就知道,太多珠丝马迹。”虎口有老茧,那是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