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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就回大殿里去,手里正拿着那壶酒。
他刚才斟了半轮酒,也忘了斟到了哪里,自然就不管了,走到前面去。
小皇叔方湛候坐在皇帝与至修下首一席,他一向清雅,不爱热闹,此刻只是抿着嘴看着殿里的热闹,桌子上的点心酒菜都没怎么动,只是有一颗没一颗的磕着桂花煮的松子儿。
廷宝坐到他旁边,顺手把手里的酒壶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就倒在方湛候身上,笑道:“小皇叔一个人坐着多没意思,也该去走一走,劝劝席。”
方湛候顺手把他揽在怀里,笑道:“你不是才听说吗,先皇有旨意不许我喝酒的,怎么劝席?”
廷宝圆圆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不准喝醉而已,又不是一点也不能喝。”
方湛候剥了松子儿给廷宝吃,笑道:“不准超过三杯。”
“是啊。”廷宝一下子爬起来:“那我和小皇叔喝一杯。”
方湛候笑道:“小孩子喝什么酒。”
廷宝不依起来:“什么什么,我哪里是小孩子,哥哥都说我长大了。”
说着就定要与方湛候喝酒。
方湛候一向宠他,想着喝一杯没什么关系,便笑着哄他:“好,喝一杯,和我长大了的宝贝儿喝一杯。”
廷宝便高兴起来,拿过酒杯倒了两杯酒。
方湛候端了一杯看一眼,奇道:“这是什么酒?今晚内务府送来的不是三十年的玉梨酿吗?我记得那是微黄|色的,可不是这么红的。”
廷宝笑道:“这是去年冬天结冰的葡萄榨的酒,哥哥怕我喝醉,特意命拿这个给我,酒力最弱了,小皇叔放心喝好了。”
方湛候果然在酒中闻到微微果香,便放心的喝下去。
入口甜香,几乎没什么酒味。
廷宝道:“跟喝果汁也差不多吧?小皇叔再喝一杯。”
说着又倒一杯递过来,方湛候觉得也没什么关系,便接过来,笑道:“我慢慢喝。”
廷宝也不劝,拿起酒壶回皇帝身边去了。
在桌子边上顺手把酒壶递给身边的小太监:“拿到庆阳殿去。”
他转头看一看方湛候,微微笑一笑。
方湛候仍旧在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磕着松子儿,他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不象至修那样管着三个部,是朝廷重臣,炙手可热,是以大多数人都只是来敬了一杯酒罢了,且他不喝酒,更是无趣,方湛候有趣的看着至修跟前那堆人,觉得真是热闹非凡。
人多了,连空气都特别灼热,在这种凉爽的春夜,这大殿里倒也真热,方湛候不由自主拉拉领子,想要凉快一点。
耳边噪音真大,似乎人人都在喊叫一般,方湛候觉得奇怪,今天皇帝都在这里,群臣怎么会这么失仪,他觉得有点难受,便把头搁在桌子上。
廷宝在旁边看着,小皇叔渐渐红了脸,看起来软弱无力,本来端正坐着的身体歪向一边,后来甚至整个人伏在了桌子上。
他想了一想,便走过去,伏在方湛候耳边问:“小皇叔,怎么了?”
方湛候斜着醉眼看看他,便抓住他的手:“宝贝儿?”
“是我。”
“我怎么热的很呢?”
廷宝眼睛转一转:“殿里很热,出去凉快一下吧。”
说着就扶他起来,方湛候歪歪斜斜的站起来,整个人都挂在廷宝身上。
幸好廷宝身负武功,一个人的重量倒也不碍事,连拖带抱的把方湛候从后面弄了出去。
殿后是一片大院子,此时因为前殿的热闹,这后面除了几个侍卫都没了人,他们看到廷宝与方湛候出来,虽是奇怪,却仍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如木头桩子一般。
方湛候皱着眉:“还是热。”
廷宝笑道:“一会就不热了,小皇叔?”
“嗯。”
“你醉了?”
“没有。”
“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方湛候眼睛眯着看廷宝,醉意朦胧,把廷宝看了又看,然后,他十分缓慢清晰的说:“宝贝儿,嫁给我吧。”
廷宝怔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差点没在地上打滚。
喝醉了的方湛候竟然会这么正经清晰的说这种话,实在太具有效果了,平日里那么清冷尊贵的样子,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谁也抓不到他的把柄,一杯酒下去竟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廷宝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正在此时,逃席的齐宣萧竟然也溜到这后面,看到方湛候和廷宝坐在台阶上,笑道:“还以为就我受不了灌呢,原来还有两个更跑的快的。”
廷宝一见齐宣萧嘴角翘的更高了,连忙招手道:“齐大哥,过来过来。”
齐宣萧便过去坐在他身边:“笑的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又干了什么好事了?”
廷宝好容易忍住笑,对方湛候道:“小皇叔,齐大哥来了。”
方湛候很慢的转过头去,眼睛亮亮的把齐宣萧上下左右看了个遍,又用那种缓慢而清晰的声音说:“齐宣萧,嫁给我吧。”
齐宣萧彻底傻住了。
廷宝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哎哟,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肚子好痛好痛,我受不了了。”
齐宣萧终于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的把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的坏家伙抱起来:“廷宝,这是怎么回事,皇叔怎么了?”
廷宝苦苦忍笑:“你觉得呢?”
齐宣萧打量着方湛候:“你把他弄醉了?”
“齐大哥真聪明,我没想到一杯红雪酒就能让小皇叔变成这样,真是……真是……”他说不下,又在地上滚来滚去。
齐宣萧也想笑,不过好歹忍住了:“你这小家伙,红雪酒当然厉害,千杯不醉也喝不了一杯,你故意整他的吧。”
廷宝皱皱鼻子:“他先欺负我的。”
齐宣萧便拧他脸颊:“谁敢欺负你?不过,这个样子你怎么收场?让皇上知道?”
廷宝转头看着还木木的坐在一边的方湛候,道:“不能让哥哥知道,其实也简单,找一顶轿子来把小皇叔送回府去,睡一觉就好了。”
齐宣萧点头:“也只有这样。”
便招手叫周围的侍卫,几个侍卫面孔扭曲的过来,廷宝便说:“去安排一顶轿子过来,这里的事情你们可看清楚听清楚了?”
那几个侍卫连忙躬身道:“卑职们今晚巡夜,一直很安静,什么事也没有。”
齐宣萧道:“不错,外头有一个字你们都给我去黑山皇庄种地去。”
那几个侍卫答了是,飞奔去找轿子了。
齐宣萧笑道:“看你这烂摊子。”
廷宝笑道:“没关系,送回去就好了。也就咱们两个知道。”
齐宣萧眼珠子一转,突的笑道:“其实送回去倒没意思,有一个地方更好。”
廷宝漆黑滚圆的眼睛看着齐宣萧。
齐宣萧往北边指一指。
廷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下子明白了,拍手笑道:“对,我怎么就忘了,果然还是齐大哥想得周到。”
齐宣萧在他粉嘟嘟的脸颊上拧一下:“真乖,怪不得皇上那么疼你,我也忍不住要疼你,咱们也不进去了,等会跟着小皇叔过去,也看一看。”
廷宝兴奋起来:“好。”
正说着,轿子来了,齐宣萧和廷宝亲自扶了方湛候坐进去,再命四个侍卫跟着轿子,便大大方方的往城北门而去。
北门外两里驻着皇帝的近卫营两万人马,是京城兵马最多的一支,身负勤王保驾的重任,由当年威震关外,驱逐敌寇,却又无故得罪皇上,被贬军前戴罪立功的林靖杰任都督,他在军前戴罪三年,累积无数战功,今年才被调回京城,当然比起当初驱逐敌寇班师回京的荣耀相比,这次回来自然是无声无息。
因是戴罪之身,又兼关防重任,今晚林靖杰只得留在军营,不得进京城。
眼见天色已晚,林靖杰巡视了营地,便命关了营门,回自己的营帐。
刚刚进去还没坐下来,便见副将陆巡冒冒失失的冲进来:“将军将军。”
林靖杰心情本来不太好,此时更是皱了眉:“什么事这么慌张。”
陆巡也自知失仪,连忙退后一步道:“禀将军,九殿下睿亲王和定国候求见。”
林靖杰眉毛更皱的厉害了:“这么晚来,他们有没有皇上手谕?”
陆巡道:“九殿下有皇上“如朕亲临”的玉佩,卑职不敢拦他们,这会儿只怕已经进来了。”
话音刚落,果然便听到齐宣萧爽朗的笑声:“林将军真小气,还拦着不让进。”
说着,已经拉着廷宝走进来。
林靖杰仍是皱着眉,勉强行了礼,道:“不知睿王爷和候爷晚上到营地有何要事?城里有何变故不成?”
他知道今晚宫里为当朝权臣,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恭王至修过生日,满朝文武到贺,这两个都是本朝有头有脸,数的上名号的人,定然没有不到场的道理,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一想起这个生日酒宴就烦躁,本来就要三日才能见他一次,今晚他来不了,又要等三日。
齐宣萧察言观色,笑道:“林将军放松点,我们两个都是不管事的,哪里有大事轮到我们来找将军?我们不过是散散步,不知不觉就走来了。”
这种话林靖杰自然是不信的。
可是齐宣萧品级比他高的多,又精于闲扯,九殿下又坐在一边笑嘻嘻的看,一句话不说,林靖杰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果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林靖杰不由自主想到当初的方湛候,那个时候他也拿方湛候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现在也似乎没什么办法,这个和官大不大倒没什么关系了,就是看到方湛候露出隐忍委屈的表情,林靖杰就不由自主投降,再也强硬不起来。
林靖杰想到这里,竟不知不觉露出一点微笑来。
不过这点微笑很快消逝了,齐宣萧坐在营帐里东拉西扯了几乎一刻钟了,林靖杰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只是死命按捺着才没有跳起来叫他闭嘴。
廷宝在一边笑够了,终于开口:“齐大哥,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齐宣萧冲他眨眨眼:“好。”
林靖杰面色铁青,这两个吃饱了没事做的家伙就是专门来消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