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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的兽头——那是最好抓的地方。如果拳击手最怕被人击中鼻子,大食蚁兽
的鼻子难道不会是一样敏感的吗?
突然,灌木丛被蹚开,角斗场上来了一位新角斗士——另外一只大食蚁
兽给它的伙伴助阵来了。
两个打一个,这不公平。哈尔把枪对准那只新来的野兽。可是,罗杰就
在它旁边,他不敢开枪。
艾克华手持刀子跳了进去。如果他那把30英寸长的大砍刀也可以叫做刀
子的话。事实上,它是一把长剑,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大食蚁兽用后腿站起来,它那6英尺之躯挺得笔直。艾克华比它整整矮
5英寸。
第一只食蚁兽已选定罗杰作对手。第二只甘愿与艾克华的大砍刀决一雌
雄。它挥舞起猩猩似的巨臂,像打谷的梿枷一样抽打着印第安人。它的每只
胳膊的末端都有三个剑状利爪,4英寸长,剃刀般锋利。这些爪子十分尖锐
有力。粘土垒成的蚁冢,干了以后像水泥一样坚硬,雨季常有的倾盆大雨难
损它一根毫毛,锤敲斧砍,也只能留下浅浅的斧痕。但是,大食蚁兽的利爪
却能把这样的蚁冢扒开。有些蚁冢高达10至12英尺。但一只大食蚁兽不停
地乱拍乱斩,最终也能把它夷为平地。一根表皮非常结实的圆木,一斧子砍
下去只能溅起细碎的木屑,食蚁兽却能一直砍到那爬满白蚁的腐朽木心。
要是食蚁兽抓住艾克华,准会把他撕成碎片。但艾克华防守得非常巧妙。
他用他的大砍刀挡住了食蚁兽的每一次进攻。只要有机会,他就挥刀猛刺,
但很少能刺中食蚁兽的身体。他的砍刀很长,但食蚁兽的巨臂更长。有一次,
他挨得太近,胸口被猛砍了一下,血马上涌出来。哈尔要动手营救了,但艾
克华挥手让他闪开。像罗杰一样,他也想单枪匹马征服那畜生。
食蚁兽的上肢动作敏捷,下肢却很迟钝,在这方面,艾克华占了上风,
他整个身体都非常敏捷。但是,另一方面,在搏斗中,食蚁兽有六把利剑,
而艾克华却只有一把。
艾克华做了一个向右跳的假动作,待食蚁兽转身向右,他就猛地向左一
蹦,迫近那野兽的侧面。食蚁兽还没来得及转回来,他已抡起长砍刀,用尽
全身力气向它的脖子砍去。只听“嚓”的一声,干净利落,食蚁兽那又长又
尖的头掉了,身体扑地倒在地上,但身上的肌肉还在抽搐,血涌出来。一个
水手急忙拿着瓶子奔过去,这血可是“妖婆”的一顿佳肴呢。
这时,罗杰和他的巨兽并没有中止比赛来观看这边的决斗。
“抱紧!”哈尔大喊,“别让它砍着你。”
罗杰紧紧箍住食蚁兽,使它不能施展那些凶狠的匕首似的利爪来砍他劈
他,但他感觉到,那些爪子正往他背上扎。食蚁兽紧紧勒住他,几乎要把他
压成肉饼。这样的“拥抱”他可再也受不了啦。
他想了个办法。把食蚁兽拼命往水边拽。也许,食蚁兽怕水。他完全猜
错了,食蚁兽的水性非常好。不过,罗杰这一招还是使对了。往河里拽,食
蚁兽并不在乎。但当罗杰把它的尖鼻子浸进水里,按在那儿,它可就有点儿
泄气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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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拼命想挣脱,但罗杰坚决不松手。它使劲儿一扳,罗杰站脚不稳,被
它拖入水中,忽然,罗杰发现自己被食蚁兽压着,已经不知不觉地沉到河湾
底。这一下,他可是自设圈套自己钻了。问题很明白:就看他们两个谁能憋
住气,坚持在水底了。
食蚁兽首先让步,它浮上水面想换口气儿,但罗杰一直留神不让这又长
又大的鼻子伸出水面。他紧紧抓住,丝毫也不放松,使食蚁兽无法换气。以
致浑身瘫软。
“别把它淹死了,”哈尔发出警告。
食蚁兽的身体现在已经毫无生气,罗杰把它从水里拖出来,扔到“方舟”
的甲板上。
这俘虏张开视力微弱的双眼,无力地摆动着长舌,爪子虚弱地戳了几下。
哈尔把一根粗绳套在它身上,在后腿的前后缩了一副像马具一样的轭,把绳
子的另一头系牢。绳子很短,因此,食蚁兽的活动范围很小。
“只要它听话,我们以后可以把绳子给它放长。”哈尔说。
角斗士们的伤口已经包扎好。罗杰张开四肢,瘫在沙滩上,活像泄了气
的气球。
“我想,你今天得担负起给动物备粮草的任务了,”他对哈尔说,“给
食蚁兽找来足够的蚂蚁吧,我决不会因为你揽了这桩活儿而眼红的。”
哈尔正在用心查阅他的一本动物指南,“这儿说,在动物园里,它们可
以长年累月地以碎肉和生鸡蛋为生。它们不一定要吃蚂蚁。”他继续往下读,
眉心拧起来,“天啊,早知这样,我绝不会让你和那只食蚁兽角斗。它们确
实厉害,很多印第安人都在它们的利爪下丧生。这儿有一篇报道,一只食蚁
兽竟抓死了一头美洲虎——它把利爪深深地扎进虎的心脏。猎犬够机灵的
了,没等它逼近食蚁兽,就会被从头到尾掰成两半儿。
“那么,“它也就会伤害我们的其它动物罗。”
“不,他们说只要不惹它,它的性情还是很温和的。”
“哦,相信我,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去惹它了。”罗杰哼哼唧唧地说。
印第安人把那只死食蚁兽切成块儿,于是,食蚁兽肉便成了午餐菜谱上
的一道主菜。
那肉又粗又韧,像醋一样酸。罗杰只尝了一口,再不肯吃了。哈尔毅然
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光,不过,因为难以下咽,他的脸都扭歪了。
“说实话,我宁愿干脆吃蚂蚁也不吃这种肉。”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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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年轻人,到西部去!
“火!”哈尔惊呼。
他的船队回到亚马孙河主流,顺流而下。拐过一个小河岬时,他们看见
岸上猛烈的火光映照在水里。
“一个印第安村庄失火了?”罗杰猜测说。
“不是印第安村庄,”班科说,“是里约来的年轻人。他在这里建了个
农场。也许遭到印第安人的袭击。”
“靠岸!”哈尔下令。
班科没动舵柄,“印第安人可能还在那儿,我们全都会被杀死。”
“我们可以帮他把火扑灭,”哈尔坚持说,“靠岸。”
班科固执地坚持己见。哈尔爬上舵台,夺过舵柄。那位墨西哥印第安混
血儿嘟嘟哝哝地走下甲板。
两艘船都停泊在离岸几英尺的地方,因为哈尔没忘记船上的小蟒,要是
船挨着岸,它们都会跑掉,所以,船上的人只能跳上岸。
哈尔和罗杰手中各拿着一支来福枪以防不测。印第安人则带上弓、箭和
长矛等武器。
班科装模作样地用手指试着他那长刀的刀锋,当人们都往岸上爬时,他
却故意落在后面。他不想参加械斗。瞅准似乎没人看见他的机会,转过身要
走回船上。
但是,哈尔一直留意着他,他倒不一定认为班科会砍断缆绳把船开走,
而留下他们任由命运摆布。但他要预防万一。
“过来,到前面去!”他厉声命令,“快,到前头去。你得给我们带路。”
班科嘟嘟哝哝地抱怨着,但他最后还是和自觉自愿的艾克华一起走上前
去,在队伍的前头呆了一会儿。
一爬到坡顶,火势就看得一清二楚了,一幢木质结构的农舍着了火,没
见有印第安人。一个男子势单力孤地用桶从井里汲水,徒然地想泼灭那熊熊
大火。
哈尔飞奔过去。他仍旧监督着班科,用左轮的枪口顶住他的肩胛,逼他
一道跑。在枪口的刺激下,班科以惊人的速度疾跑。
那男子回头一看,见一帮全副武装的家伙向他跑来,他完全有理由以为
他们要向他进攻。他急忙伸手去抓左轮手枪,但枪不在老地方。
“你还有桶吗?”哈尔大声问,他忘了该尽量用葡萄牙语说这句话。
那人大大松了口气儿。“在棚子那边有,”他用英语回答。
哈尔和他的船员奔向棚子,找来一大堆勺斗、提桶和铁罐。
他们急忙跑到井边。井上安有一根循环链,链上系着六个桶:转动轱辘,
盛满水的桶就被绞上来了。哈尔他们轮流把自己的桶装满,飞跑着去把水泼
在火上,然后,又跑回井边再装上水。
小农舍的房顶用波纹状的铁皮搭成,本来就不怎么好看,被亚马孙的雨
水锈蚀之后,就显得更难看了。但这种屋顶具有防火的优点。救火勇士们来
回奔跑着,像在进行接力赛。蔓延到墙上的火很快被扑灭了。那位年轻的农
场主走进昏暗的屋里,点着了灯,接着,就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上。
哈尔和罗杰把他抬到床上。他闭着眼睛,毫无生气地躺着。哈尔弯下腰
去给他作检查,看他有没有受伤。艾克华从墙上拿了条毛巾,跑到外面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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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浸透,又跑回屋里,把湿毛巾敷在那筋疲力尽的人的额头上。
这位年轻的农场主身强力壮,眉清目秀,显得很聪明,哈尔很喜欢他。
年轻人的眼睛眨了眨,张开了,苍白的脸上露山疲惫的微笑,嘴唇翁动着,
说出了两个字:“谢谢。”罗杰端来一杯水,他们扶起那人的头,给他喂水,
他们的病人的眼睛在屋里转来转去,随着他的目光,他们看到屋里一片狼藉,
空箱笼扔得遍地都是,柜子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显然,这人遭了抢劫,
屋子已洗劫一空。值钱的东西都抢光了,屋里只剩下一些破破烂烂。报纸上、
地板上到处溅满血污。哈尔捡起一个钱夹子,钱夹子是空的。
“你肯定经历了一场恶斗,”哈尔眼睛盯着摔碎了的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