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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要一杯热咖啡。”
刚喊完,蔡均成就明显地感觉到便利店里的气氛不对。
原来紧绷得一触即发的空气,被他这一喊给打断了。站在他正前方货架边的三人之间窜动着令人不安的流动。
“那个……”蔡均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和猛然回过头看向他的两人面面相觑。
“啊!你要点什么?”三个人当中的那名工读生最先回过神来,机灵地冲回收银台前,扯出还不大自然的职业微笑,招呼起客人来。
“啊……我要一杯现磨的热咖啡。”时间久点,他好多在这温暖的便利店里呆会。至于刚才那诡异的氛围,反正与他无关。
“啊,好的,你稍等。”工读生转身给客人制作起咖啡来。
而这时,货架边刚被蔡均成打断的质问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出于等待咖啡冲泡的无聊,蔡均成竖起耳,有一句没一句的随便听着。
“说,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说话啊,到底是不是你偷的,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
“我明明刚摆了三条香烟在这货架上的,怎么转间就只剩下一条了?刚才店里只有你一个客人,我不怀疑你,怀疑谁啊?”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啊?!回答一声啊,我并不是一定要抓你去警局。你拿了,还给我就好了。你家里有困难,我在这里开店这么多年,也清楚的。可是偷东西是不好的行为啊。你把香烟拿出来,我就当没这件事,好不好?”
“你是男子汗吧?!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你要当缩头乌龟啊?!太窝囊了!”
“你再不说话,我要搜身了!我要报警了啊!”
听了一会,却只听到店主一个人时而愤怒激动,时而循循善诱的声音,如果不是刚才他明明看到有两个人,蔡均成都要以为店主一个人发疯在那里自言自语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偷啊,偷了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不吭一声,让店主像个白痴一样的自唱自和着,难得好奇,蔡均成偏过头去瞄了一眼——
一件洗得看不出原来色调的羽绒衣像袍子一样挂少年瘦高的身上,低着头,唇边挂着一丝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笑意。
啊,是他!虽然少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长相,但是蔡均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刘飞龙!
又是他?!怎么每次和“偷”这个字扯上关系就一定是他?真是令人觉得可耻啊。
“啊,你的咖啡好了。”工读生一脸职业笑的将热乎乎足以让蔡均成暖合一段路的咖啡递到他手上。
“谢谢。钱刚好,不用找了。”蔡均成下意识的接过咖啡立马就向便利店外冲去,与外面寒冷的天气相比,他更不愿意和那个可耻的小偷呆在一个空间里。
身后叮咚合上的便利店门将还在进行中的质问关在了便利店里,但蔡均成似乎还隐约听见了店主那终于爆发的越来越尖锐的声音。
不过,那都与他无关。
天气好冷啊。蔡均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第二章2
真是该死!太该死了!早上明明只是打了几个喷嚏,不想晚上下了补习班回来,竟然觉得头重脚轻起来。脸很热,自己都能感觉那像火烧的温度,眼睛有些朦胧,前方的景物开始晃动起来,脚无力地向前移动着,像踩在棉花上,踩在浮云上……蔡均成不用看医生也知道自己又该死的发烧了。简直糟透了!自己已经看到昏倒就在离他不远处邪恶地向他招手。
明明离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了!眼前却开始发黑……SHIT!忍不住在心里骂脏话。这大冬天的,又黑又冷,路上连个鬼影都没,自己如果现在昏倒,明天肯定上报纸头条——XX市一少年冬夜冻死在自家门前三百米处。
别指望他那现在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何时归家的老妈会发现自己的亲生儿子倒在了家门不远处,当然也更不用指望他那视出差为头等大事,不知现在正在世界哪个角落里快乐开心着的老爸会想到他的亲生儿子有朝一日会冻死家门口……蔡均成苦笑着,他们不是不爱他这个儿子,只是没有爱他们自己那么多罢了。
死命眨着眼,就差几步了,三百米……两百五十米……两百米……他已经看到成功的曙光了……
“砰!”一声,恍惚中的蔡均成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一节台阶,右脚直接踩空,整个人身不由己地一头栽了下去……好在只有一节……这是头晕目眩的他唯一庆幸的,而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抹黑影笼罩上昏倒在地的人,黑影蹲低瘦高的身子,仔细打量了一眼地上的人,愣了一下,然后抓起地上人结实的衣领,用力地拖起来。
是的,没有像超人那样一把将地上的人扛在肩上,让人惊叹的情节;也没有像耽美小说里总写的那样帅气地一把将地上的人横抱起来,给少女无限的遐想的空间。未发育完全的身体上那双细弱的臂膀只能很让人吐血地将地上的人像拖麻袋一样的拖着向前走……整个救人的过程看上去让人感觉无比的窝囊,但看得出黑影是尽了全身的力气。
第二章3
居然没死?!简直不可思议!蔡均成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安稳而温暖地躺在自家的床上,这比告诉他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打完了还还令人无法置信!
动了动躲在被子里的十根手指头,闭上眼,又睁开,睁开,又闭上,眼珠子上下左右来回转了个十来圈——
床头柜上的那碗东西是什么?!
砰!蔡均成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
猛然偏过头,傻傻地瞪大眼呆看着,好象床头柜上的那碗东西是外星来客一般。
砰!起得过猛,还在发着高烧的脑袋一下子紧急缺氧,地球引力毫不留情地将整个虚弱的身体狠狠拉回床上。
痛!真是痛啊!来回这么一折腾,蔡均成觉得身子骨像被车子碾过一样的酸痛,忍不住闭上眼,皱着眉头,窝囊地呻吟起来。
一抹黑影无声无息地遮住了蔡均成头顶的光亮,他猛一睁眼,黑影也猛然向床后退了一步……
灯光下,蔡均成几乎要呆掉了,那瘦高的身形,那一身洗得看不出原来色调的羽绒衣,那永远低垂着的头——
这个黑影不是自己今早刚碰见过的刘飞龙是谁?!
问题是——刘飞龙,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而且还呆在自己房间里!
小偷!不知为什么,这个词突然从蔡均成的脑袋里蹦了出来,一早在便利店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在胡思乱想。
神经一下子绷紧,蔡均成一面在脑袋里回想着电视里教的如何对付小偷的方法,一面偷偷转动眼珠,看向身旁的窗户……
果然不出他所料,身边的窗户是开着的,冷风将窗帘吹得呼拉拉的作响——没错!刘飞龙一定是从这窗户偷爬进他房间里来的。看,窗边还留着脚印!没错!就是这样!蔡均成在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还在自己清醒的及时!
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真是该死!如果不是自己发着烧,体力不足,他就不信自己打不过这个看上去像竹杆,只有高度没有厚度的刘飞龙!可是现在自己浑身软得像棉花,别说打人了,就是掐死只蚂蚁也不容易!
对了!虚张声势!自己好说也有副看上去硬朗的身子骨,这个刘飞龙又不知道他发烧无力,而且看这家伙早上在便利店的孬样!肯定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搞不好自己装个样子吓吓他,就能把他吓跑!
“蔡均成……”还未变声的略低声音缓缓地靠近床头,让僵在床上的蔡均成浑身一震,拼了最后一点力气猛然弹坐起身,大吼出声,“你要干什么?!”
吓!声音才出口,蔡均成就被自己像老鸭子叫一样的嗓音给吓到了。
“粥凉了……”声音仍是低低的,轻轻的,缓缓的。那张低垂着的脸仍没有抬起,只是一只细弱的手端着本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碗粥递了过去。
什么粥?蔡均成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一把打掉递到眼前的碗,装出十二万分的恶相,凶狠无比地对着自己认定的小偷开火,“你!不要以为低着头,我就不认识你!你叫刘飞龙!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从窗子爬进我家就能行窃!不要以为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就会怕你!我告诉你!我是跆拳道黑段!我现在给你机会,你自己再从这窗子爬出去,我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我就当你没来我家行窃过!我告诉你,不要等我改变主意!否则我一定亲自把你打趴下再送到警局去!听到没!”一口气将脑中想好的台词全部丢了出去,蔡均成硬是撑着被烧得直想闭上的双眼,继续一眨也不眨地恶狠狠地直盯着瘦高的少年,心里打着鼓,希望这招险棋能见效。
瘦高的少年低着头,被蔡均成的狂轰乱炸给弄懵了,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似乎完全不知道蔡均成在讲什么……片刻之后,少年的肩膀微颤了一下,静静地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碗片,然后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按照蔡均成所说的从窗户再爬出去,而是安静地打开房门,静静走了出去。
第二章4
啊?这回轮到蔡均成发懵了,从没见过小偷正大光明从正门走出去的!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立马张大嘴,用着破旧卡车般难听恐怖的声音冲着敞开的房门对着外面大喊,“喂!喂,你!你这个小偷给我站住!我非抓你去警局不可!”
“三更半夜,你鬼叫什么啊?!”一道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