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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
“好。知道恨着。或许离开,会过得很好。”楚行看着,平静说道,“那么呢?离开,要怎么办?”
罂粟微微怔,半天才反映出他意思,却又像是根本没有听懂,仰脸望着他,半晌才低低出声:“……说什么?”
“需要程度,比想象中要多许多。”楚行不习惯这样直白说话方式,因而说得很慢,却同时又字字清晰,“如果不爱,这四个月认为在做些什么?个人不在意另个人,不会对照顾衣食住行乐此不疲。不会尽心收拾这个人闯下每个烂摊子。不会不管这个人在不在眼前,都要花半以上思考时间在这个人身上。这世上只有适合,也只有适合。罂粟,可以恨。但不能说不在爱。”
罂粟怔怔地望着他,过了半晌才低声回答:“不信。”
样子有些茫然,声音低弱下去:“不是无所不能,不能再让时间回来。再也不能让变回以前那种处事方式。会直任性自私下去,直都看不惯这样,就算现在接受了,总有天也会觉得厌烦。那时候就又会像是两年前不能如所愿变成想要那种样子时候,在失望之极情况下做那些事。到那个时候,还会再做遍。”
“不会。”楚行摸着鬓角,声音低沉轻缓,“知道以前错在哪里。不该把惯成朵玫瑰样子,再试图拔光所有刺。那本来就应当是样子。不会再做那样事。”
罂粟有些发愣地看着他,过了会儿,忽然捂住脸放声大哭。
像是比方才还要伤心十分样子,哭得止不住,身体贴着墙壁低下去,直坐到地毯上。抱住双膝蜷缩起自己,哭声很大,穿透耳膜般,像是要把这些年以来所有委屈和怨愤统统都哭出来。楚行跟着蹲下来,伸手去抱,被狠狠摔手甩开。
罂粟泪眼模糊,话语因哽咽而断断续续:“知道有多恨那样对!知道离枝那些人背地里都对做过什么事!知道下了多大决心才想要离开!什么都不知道!把送去崔家,拿任何件小事压制,让离枝处处骑到头上,还杀了李游缨!知不知道被逼得想过自杀?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是错。”
罂粟脸颊被泪水浸得发白,胸口因抽泣而剧烈起伏,泛起绵密疼:“只知道为所欲为,从来都不会想过处境,只知道拿比能承受还要更严厉方式制裁,根本没有想问过为什么,把话说得这么晚,知不知道什么都已经晚了?已经把楚宅烧了,把所有重要东西都毁得塌糊涂,现在没看到具体是什么模样,所以才没有动怒。等看到了,就会很生气,会报复,比以前惩罚还要严厉十倍地报复!”
楚行静静说:“不会。”
罂粟缓缓摇头,根本听不进他话,只顺着自己思路说下去,眼神暗蒙蒙,带着迷惘雾气:“不会再原谅,定不会。”
“永远不会怪做这件事。”楚行握住手臂,微微用力,将强行从精神恍惚中逼退出来,沉声说,“罂粟,今天只告诉,不管做了什么,都不会再管制。同时,也绝对不会放离开。要么就枪杀了,从此以后就真正自由了。要么就回来身边,嫁给。没有第三种选择。”
罂粟望着他,咬着唇不说话。楚行摸了摸脸颊,温柔望进眼睛里去,低低说道:“罂粟,给半个月时间考虑。半个月后,要么死,要么就嫁给。”
次日清晨,罂粟独自人离开M城。
楚行叫人送去机场,把司机和车子都忽略掉,打电话令酒店前台叫了计程车。楚行看眼,里面透出不赞同意思,又最终言不发,只看拎着行李离开。
罂粟在关上房间门前刻又停住,动不动停了会儿,楚行看站在那里兀自纠结,也不催促。过了会儿终于回过身来,低声说:“明明知道根本下不了手。”
说这话时候,眼神里透着恐慌不安,还有挣扎和丝祈求。眼睛本来生得极漂亮,黑白分明,婉转灵动,然而如今像是左右两只手,将生生拽成薄薄层,再稍微用力些,就要撕裂般。楚行看着,过了会儿,还是将滑到嘴边句“那就嫁给”咽了回去。
他倚在窗台边,目光沉沉看向。过了许久,才很缓慢地开口,仿佛只说短短两句话,就要费他许多力气。
“如果半个月后两个都不选,会放走。”他慢慢地说,“如果这真是最后意愿。”
罂粟咬着唇,眼泪倏地涌出来。楚行却转过身,不再看。他身形修长,比例又极好,平日里不管穿什么,举手投足间都令人觉得有岁月沉淀下来慵懒与从容意味在里面。而今个简单背影,却让罂粟莫名觉得异样,仿佛他平素那些漫不经心和沉稳冷静都突然消失不见,他也会像那样揣测试探和踯躅。
看他良久,楚行始终背对着,没有动。罂粟咬咬牙,终究头也不回离开。
没有回去A城,而是直接去了C城找景致。取了行李出来时,远远便看到接机大厅中有人高高地举了牌子接人,上面黑体字加粗地写着名字,苏璞。
罂粟看到,顿了顿,才慢慢走过去。来人对微微躬身,神色很是谦谨地递过来手上电话:“苏小姐路辛苦,大小姐让来接您。”
罂粟看他眼,才把电话接过去。电话那头景致声音依然简洁利落:“到了?在茶社,司机会带过来。”
罂粟沉默了下,还是问道:“怎么知道今天会来C城?没告诉过吧?”
景致哼了声:“昨天晚上但凡没给楚行掐死,今天就不会可能跟他再共处室。至于离开M市要去哪里么,苏璞,别忘了跟样都是没有朋友人,除了这里,难道还有别地方可去么?”
“……”
年多前,罂粟和景致直接联系上,起因也不过是景致打量番后评价两句话。
第句话是:“这位罂粟小姐,定没有朋友。”
第二句话是:“瞧情绪态度,最近日子不太好过是不是?”
这两句话直戳要害,景致又瞧着颇为气势冷艳,让罂粟几乎立刻就撑不住表情。然而景致跟在后面话又将所有炸起毛压了下去:“还不错么,难得能找到个跟处境样人。看来这次年宴没有白来。明天起喝杯咖啡怎么样?”
那个时候,罂粟在咖啡店中坐下之前,对楚行报复还只是脑海中个模糊轮廓。只知道无比渴望做这样件事,现在不做,以后也必定会忍不住做,却无法确定是否因各种原因而失败,乃至自己是否能承担失败或成功之后后果。然而三个钟头后,罂粟从咖啡店中出来,对计划已然在景致辅助下有了初步眉目雏形。
们达成致,个出钱与消息,个负责出面。景致运用手段要比罂粟花样更多,从来不会考虑入流与不入流之说,能利用空隙,能利用人,只要足够可靠,景致都来者不拒。帮罂粟搞定所有不方便出面事。们之间面对面商议次数不多,大多时候都通过中间人,每次也都只有寥寥几句。然而配合却分外默契,每隔上三四个月碰面时策划那些事,在下次碰面之前必定可以做到。
罂粟曾经问过景致,为何会肯主动帮做这些事。景致挑着极漂亮眉毛,闲闲回答:“现在想做,就是对商逸直想做而无法做。那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又看挺顺眼,帮帮也没什么。”
四十分钟后罂粟到茶社,景致身浅米色风衣飒爽利落,正坐在窗边位置等着,冲摆手示意。等罂粟坐下,景致开口第句话便是:“M城日游玩得好么?”
“……”罂粟面无表情道,“不好。”
景致唇角弯出个笑容来:“那么,离开楚行时候,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
“罂粟小姐,”景致单手托腮斜眼瞧,慢条斯理地说,“觉得这话听了会信?”
罂粟顿了会儿,还是低声开口:“或者走,或者结婚。考虑半个月。”
景致微微挑眉,显得极度惊讶模样:“楚行居然肯放走?”
罂粟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前茶杯,没有说话。脸上血色很少,从M城路到C城,仍然未从前晚事情中绕出来。景致看了看,过了会儿问:“那么走不走呢?”
“……不知道。”
“有没有暂时偏向哪种?”
罂粟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茫然,透着丝脆弱,半晌低声说:“真不知道。”
景致微喟声,没有再逼问。随手从边座位上拿起份文件夹,推过来。
“前段时间叫找蒋绵事。全在这里面,是自己看,还是直接告诉结果?”
罂粟瞥过去眼,没有接过来,只看着景致,神色之间不言而喻。景致看着,目光中透出几分怜悯:“蒋信跟蒋绵所抱那点儿心思,就是最不希望那种。”
罂粟听了,垂了垂眼,只低低“嗯”声,除此之外言不发。
景致探究地瞧着,几次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再问下去。
罂粟沉默半晌,突然说:“如果是,会怎么选?”
罂粟抬眼望向景致:“当年景家败落,全拜商逸所赐。如今去哪里,商逸都非要了解得很仔细。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会同意跟商逸结婚?为什么最后还会选择跟他起过下去?”
景致微微眯眼,反问道:“意思不就是想问,为什么会甘心给他牢牢攥在手心里?”
“……”
“因为知道除了商逸之外,没人会真心爱。”景致淡淡开口,“如果不跟他过下去,辈子就会只有个自己。那种生活不好过。再自主自立,如果这世上没有个身边人是爱,也活不下去。还不如跟商逸在起。”
罂粟微抿了下唇:“知道蒋晟爱。”
景致唇角弯了弯:“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