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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绛姜在旁边不敢插话,只能左看右看,醒梦道:“的确,这事出蹊跷,你应该能卜出些什么来吧。”
“当然。”老妖答道,下句却气的醒梦想要劈了她,“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
“那你要什么么?”
“我什么都有了。”
“老不死的!”醒梦狠狠的瞪着她,老妖却仍是那副模样,甚至连身子都未曾动过分毫,丝毫不惧狐狸身上的杀气,醒梦拿他没有办法,狠狠一跺脚,“呸,我还不要你帮了!”转身便走。
绛姜看醒梦要走,意欲拉住他,却被老妖一眼止住,只能压下心中疑惑,待到那狐狸离开,才问道:“姥姥,为什么你不帮醒梦呢。”
“你这孩子,你发现那家伙有什么不同么?”
“还不是和以前一样的坏脾气,又臭又拽,三句不和就翻脸。”绛姜撇撇嘴,老妖又发出一阵呵呵笑声,“不是这个,是其它的。”
“其它……”绛姜正了正脸色,“我闻到他身上有血腥气。”
“那狐狸被火融所伤,伤不能愈,全身气血精气随着那伤不断的外泄。”
“啊?”绛姜睁大眼睛,一副吃惊表情,语气里便是取笑,“那家伙也有今天。”
老妖又道:“平日倒还好,他修行时间长,就算是有这道伤亦无大碍,可是,如果我要帮他卜上一褂的话,他便危险了。”
醒梦要卜的不是寻常事,这样极耗精力,老妖又是向来不做损人不利已的事情,如若是卜上类似于此的大事,便是一定要转承给对方,让对方承受精力损耗之苦,以前倒也罢了,那狐狸就是血太盛把他的脾气给烧成这样的,更何况过一段时间便可好转,可如今,有了火融之伤,怕是不成了,那是相当于在破罐上再砸上一把,永无安好之日。
绛姜凑了过去,蹲在那老妖身边,好奇问道:“那齐砚秋,到底是不是赤侑君之后?”
老妖呵呵几声笑,“天机不可泄露。”
小狐狸气的在她臂上咬了一口,却是又苦又涩,吃了个暗亏。
离了山的狐狸,心里生的暗气,信步走了走,却是到了赤水河。
此河虽名为河却是靠海,水咸,远观成龙形,水色翻起微红,醒梦坐在赤水河畔,触到此景,不由一笑,千年来,这河竟如与当年无异。
当年,他甫修成|人形,满肚子的好奇,到处的惹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乱般的祸害,而那守河神君赤侑君……,真的是捣鬼第一把的好帮手。
坑蒙拐骗偷,也真是样样皆尝试过。
狐狸本无名,当初初见赤侑君,那红发红眼的逦龙笑嘻嘻的盯着小狐狸,道,喂来喂去真不方便,就叫你醒梦吧。
为什么?醒梦问道,他正趴在河边芦苇丛中,满天的芦花四散起,纷纷扬扬,九重白纱衣遮不住前胸,松松的挂在身上,露出衣里雪白。
那逦龙的一袭绛衣,是勾起蟠玲花纹十二层绣的锦纹,袖口皆是金银绣线,华丽堪比凤凰羽,他却丝毫不在意的陪醒梦坐在那里,勾起笑,道声,人生不过一场梦。
我不懂。小狐狸抓过赤侑君袖口,仰起脸问道。
何必太懂。逦龙笑的张狂,抓住醒梦一同下水,呛了小狐狸几口水,呛的他凶性大发,冲上去就是几口咬在逦龙手臂上,只是那家伙皮厚肉糙也不在乎,一龙一狐便在这赤水河里嬉闹。
算起来,也有千年了。
时间如水,逝去不见回。
醒梦叹了口气,突然一人从他身后将他环住,倚在醒梦肩上,笑道,“什么事情让我家狐狸竟然悲起春秋来。”
“谁是你家狐狸。”醒梦冷冷看着来人,来人一头青色的发直泄下来,褐色的衣袖是用紫色线纹上莲花初开景,双手两枚金环,发出华光,眼眉之间看出几分的霸气来。
苍苍大鹏,诞自北溟。假精灵鳞,神化以生。如云之翼,如山之形。海运水击,扶摇上征。翕然层举,背负太清。志存天地,不屑唐庭。鲂Γ啁‘所轻。超世高逝,莫知其情。
大鹏不以为意,依是笑嘻嘻的挂在醒梦身上,好象没有骨头一般,“小气狐狸,真不知道当年赤侑君是如何调教你的。”
“你想知道吗?”醒梦回眸一笑,大鹏一楞,便看见狐狸劈手就去抢他手里的酒壶,玩心便起,只见一青一褐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青影灵动,褐影磅礴,在芦苇丛中搅起一阵旋风,淡黄|色的苇花,随风而动。
醒梦随手折断一支芦苇,原就坚韧芦苇枝便如精钢锻成的宝剑,直直的朝大鹏腰间斜刺去,那金翅鸟刚刚就将酒壶给拴在腰间,虽是想空出双手专心对付醒梦,却又带上上跳下窜的嬉闹,狐狸叱道:“你到底是大鹏还是猴子!”
“呸呸,谁跟那家伙是一路货色。”大鹏气呼呼道,一不小心,醒梦的剑硬生生人半途转弯,攻去他的左腰,大鹏回护,却发现左边早已没有人,一双纤长细手直接划断酒壶细绳,那狐狸笑的得意,拍开封泥便是一口,“你还说你不是猴子,这是从哪偷来的。”
“王母那儿……”大鹏自觉失言,瞪了醒梦一眼,狐狸又是大笑两声,两人便坐在芦苇丛中,被那浅色所掩,醒梦半仆半卧在地上,丢给大鹏另外一瓶,一醉方休。
酒浓郁香馥,绕三日都不曾消散一般,放在一旁的酒瓶沿口浮上一层白雾,香随那雾凝成细珠在沿口转动,此酒名曰垂泪,果然如清泪垂落,两人都有些醉了,大鹏与醒梦对面而卧,青丝黑发纠葛在一起,青发愈青,黑发愈黑,发出淡色华光,月娘初起,淡色月光,淡色芦苇,皆被染上金黄。
醒梦仆在那里,只看滔滔河水,似是痴了,又好象是倦,大鹏将他揽入怀里,下颔搁在醒梦肩颈,青金色双眼透出几分的不明情绪,醒梦淡淡道:“赤侑君于我,亦父亦兄亦师亦友,可我当年却帮不了他。”
“这不是你的错。”大鹏闷声道。
狐狸只是浅笑,笑中几分的苦楚,“我找到赤侑君之后了。”准确说来,是碰上了,而且碰上的方式让彼此都没留下好印象。
大鹏有些吃惊,他扳过醒梦身子,“你说什么?”
“赤侑君当年在人间留有的那一丝血脉。”醒梦看着大鹏脸色,却没有将其中蹊跷告诉大鹏,大鹏金翅鸟是梵天,毗纽天,大自在天的化身,代表智能勇猛,他原本是个极好的商量对象,但在整件事情没有一个眉目之前,醒梦却不想将此事告诉他。
醒梦推开大鹏,淡然道:“而且还是用的我当年取的名字。”
大鹏沉吟不语,醒梦起身,道:“我现在该回去了。”
却被蛮横拉过,唇上的纠葛,那两瓶是不同的味,清冷的垂泪,妖娆的新颜,浓重与清灵,彼此之间的交替,大鹏的手插入醒梦的发中,三千的烦恼丝,如水滑过,绢也不过如此,黝滑如斯。
醒梦反手将大鹏压下,从河岸滚落,压落多少芦苇,青衣之止沾上点点细絮,狐狸勾起眼睛,一双金眸,比月更明。
〃金翅鸟命终,骨肉尽消散,唯有心不化,圆明光灿烂。龙王取为珠,能破千年暗。转轮得如意,能救一切难。〃淡淡的吟道,醒梦的脸却露出一丝的阴兀,仿若夜叉一般,“告诉我,你的心,能否成为我的如意,能否救上所有的苦。”
大鹏抚上醒梦的脸,只是吻住他,手指滑入青衣之内,顺那曲线而下,包裹住所有,喃喃语道,附在醒梦耳边,“你可知,大鹏呜声悲苦。”到命终时,便是诸龙吐毒,上下翻飞七次,才至金刚轮山顶上命终,临死前毒发自焚,只余一心。
醒梦咬住大鹏耳垂,青衣已被褪去,早已无当年青涩外表,一层华光,肤如凝脂,彼此坦诚,唯月作证。
一宵长夜,如水沉静,却是翻起暗香。
5。
待到月落日升,照进芦苇丛里一丝阳光,醒梦这才惊醒,算一算,这已是他出来的第五日了,不由头疼,一半是为宿醉未除又加一夜狂欢,一半却是为了又要回去和齐砚秋那小子见面怄气。
如果不是他算褂太差,定要算算是不是他们八字不合。
大鹏依然睡着,醒梦手指抚过大鹏面颊,浅浅一笑,便幻化而去。
待到追上齐砚秋时,他已经落脚在小镇,倚窗而坐,两三个小菜,一壶美酒,静观窗外雨景。
秋雨如丝,平添上一份的凄苦,小镇里面烟雾迷蒙,一把青色油布雨伞飘逸在街上,滴雨不曾沾身,秋风过身,九重的青纱衣随风飘动,各人皆迷,看那举伞之人走入客栈之内,收起伞时,在雨声中都好似可听见那青纱与手臂的摩挲之声。
齐砚秋看着醒梦上楼,一双凤眼挑起,直视向齐砚秋,便踱了过去。
自斟自饮,那张脸上依然是三分正气三分的邪,一张笑脸皮之下看不出来丝毫的情绪变化,看到醒梦坐至对面,便为他续上一杯茶,眼睛在醒梦颈间晃了几晃,“喝点茶,醒醒酒吧。”
醒梦顺齐砚秋眼神,却未曾低头一看究竟,上面仍余有痕迹,他不以为耻自然坦然,接过齐砚秋的茶,“这几天没看到你,长大了?”
“尊老嘛。”齐砚秋笑道。
狐狸却不以为意,这是事实,只低头啜了一口清茶,“真乖。”
倒叫齐砚秋翻了个白眼,偷鸡不成蚀把米,窗外雨势渐小,齐砚秋起身,“我在此地有一朋友,今天就是投宿在那里。”
“喔。”醒梦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旋身之间便变为女身,齐砚秋瞪他一眼,虽然他的确是比较喜欢美色当前,可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使用法术,也不怕被人视作妖孽,火烧了他。不过……,他也的确是妖孽。
手放下酒杯,“你也要注意一点。”
“什么叫障眼法,你也应该是明白的吧。”醒梦露出笑,明眸皓齿,露出几分媚气。
齐砚秋的朋友姓单姓自瑕,人倒是个体面人,读上几年的书,又有祖上传下来的几分财产,吃喝不愁,人却是显的有些轻薄。
看见醒梦的时候,眼比蛤蟆大。
齐砚秋在旁边咳嗽几声,这才唤醒单自瑕,他尴尬一笑,拱手道:“齐兄,不知这位姑娘是……”
“正是拙荆。”齐砚秋拱手还礼,眼角瞥过那装模作样的行了个万福礼的狐狸,还真是一副贤良娴德的好模样,不过背上却被那双眼快要剜出两个洞来。
单自瑕大惊,暗叹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