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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呢……”炎装傻,“朕想将空置多年的大将军之职交给他,让他统率全军,可是兵符又在左相手上,朕又怕左相心存芥蒂,所以又想让他当个文臣,也省得左相和夫人为他担心害怕,可是全朝除右臣相的位置又没有空位了,但让他当右相,是否会让人不服呢,而纵观全局,也没有别的什么职位了,朕总不能让这样一个人材当个空头候爷,坐在家里无聊以侍吧。”
炎,比原来计划得更明目张胆,是否会太急了,父亲已然心起疑心,这样是否会加重他的疑虑呢。
“臣也不知道啊。”父亲做揖答道,“定国候乃臣之子,纵有当大将军或右相之材,却也不能由自己推荐啊,而且定国候年纪尚小,除去军功并无其他业绩,贸然坐上大位,怕引人不服呢。”
不禁得有些惊呆,不得赞叹起炎的聪慧来,炎显然已明白了我的手势,却依旧将要求提出来,而且提得比原先计划得更明目张胆,倒又因为其毫无掩示而更让人信服了。
“内举不避亲吗!”炎微笑着说道,“如左相认为合适,便可以说出来,如左相觉得不合适,那就做罢吧。”
“嗯……”父亲假装思考,却在身后做手势指使吏部大臣出来说话了,呵,父亲,在不知不觉中,你又被炎骗了。
“禀陛下,臣有话要说。”吏部尚书在得到暗示后终于站了出来,“九凤帝国已经多年未有大将军了,左相诸事繁忙,事态繁多,再兼管兵权只怕会有不甚,定国候年少有为,军功卓越,不如就任他为大将军。”
父亲,你好聪明,知道军符在你手中,我的大将军亦不过是摆设罢了,可是如果,如果你知道炎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又会如何呢?
“那道也合理,就封定国候为大将军吧。”炎懒懒得笑起,靠在龙椅上,脸色平和。
“可是大将军经验不足,那兵符?”父亲做揖问道,也印证了我的想法。
“兵符就放你这吧。”炎微笑着说,“日后再做交接,至于现在,大将军,过来。”炎对着我挥手。
“微臣在,陛下有何吩咐。”屈膝跪下,我谦逊以侍。
“介于日后你可能要出征,一旦没有了兵符也着实不便,这样吧,朕将朕之印绶赐于你,以便你日后之用。”
赫然听到大片的抽气声,父亲怒瞪着我,却不敢做声,我回望他,严正以侍。
“陛下,万万不可,陛下印绶尊贵万分,怎么可给予臣子。”父亲站了出来,坚决反对。
“可是你总不能叫我们大将军没有自己的印绶吧,如此名不正言在顺,又如何统领四方啊。”炎不以为然得微笑,却丝毫不提父亲的兵符。
“陛下印绶不可经易给予他人。”父亲怒看着炎,却也不得不低头了。
“那怎么行,大将军经验不足,兵符怎么可给。”炎反对道,“没关系,我会宣布,我的印绶,权威在左相之下。”
咚,听见父亲跪倒的声音:“臣万分惶恐,请陛下收回成命。”
跟着满朝文武齐齐跪倒,满殿响着:“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炎突然发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要朕如何。”
“臣……”父亲不得不让步,“臣愿将兵符还于大将军。”
“这……”炎却不从了,“这怎么成,这岂不说朕有收回左相的兵权之意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亲依旧跪着,“我朝兵士,莫非陛下所有。”
“那……那好吧。”炎起身,庄严说道,“大将军接旨……”
第12章
自官拜大将军后我便一直忙着去接手父亲的兵符,到军队去了解情况,顺带与属下见面,伺机安排我和炎的亲信,一直不曾回京,直到今天,方回到京城军师,刚未做稳,却听身旁副将对我禀报,说有宫中使者来见,我抬头,但见刚被炎封为御前侍卫的单鸿,穿着侍卫装的单鸿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所有的稚气,倒显得威严起来,对他微笑,问道:“有事吗?”
却见单鸿并不答话,只是微笑着将一张宣纸递给我,展开,见到炎雅致的笔触,子煌,今晚入宫一叙。不由得笑开,看着单鸿,应道:“告诉陛下,臣明白了。”
单鸿望着我,眉中带笑,说出的话却严肃万分:“陛下叫我告诉大将军,如果大交军没有按信上所做,他便亲自来探望于你。”我不由得愣了,看着周围或暧昧或兴味的笑容,有些无奈,这炎,这成什么话啊……
“是!微臣明白了。”我看向单鸿的脸有些不悦,“请您转告陛下,微臣明白了!”说完便拂袖回府,再不留恋,多子煌纵然为臣,也有自己的傲骨。
刚踏入府门,便见府中大厅黑压压得站了一群人,竟然是父亲母亲以及家族中各位长辈和子侄,我心中已了然,国和家之间,终于到了要了断的时间。
“跪下!”刚进入大堂,便听到父亲威严而愤怒的嗓音,我双腿着地,就势跪下,却一直挺着腰骨,直视父亲,也不吭声。
“你好啊,帮着那小儿来欺瞒我,还夺我兵权。”父亲走到我的身边,一脚正踹中腰间,竟用上了七成的功力,我咬紧牙,硬着挨了下来,挺着腰身竟也一动不动,体内的血液却急涌起来,竟有些压制不住,想不到,父亲的武功又精进了。
“儿子不敢!”我试图抚下体内乱窜的真气,开口说话,血腥直涌上喉差些要吐出血来,“是父亲自己希望儿子成为大将军的。”
“还敢回嘴……”又是一脚落下来,力气竟比刚才多下几分,我硬抗着体内已然乱涌的血气,却一动不动,抬眼看向母亲几欲落下泪来的双眼,眸却不由得湿了,母亲,是儿子对你不住啊。
“哼,既然他想压权,也就别怪我心狠。”父亲的深声沉了下来,竟是动了杀心,我急切得望向他,不由喊道:“父亲……请你三思,陛下曾答应过我,只要你去了左相之位就不会对你下手。”血液随着说话而泛出唇边,我一惊,忙将不断涌上的血液压下去,却因心急而吐出血来,月色的衣服上沾上了大片血迹,满目狰狞,却比不上内心的苦痛,家与国,为何要让我夹在中间。
“够了!”母亲冲了上来,拦住欲再下脚的父亲,满脸泪水,“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要我还要呢!”父亲一生有六个孩子,五个女儿,却只有我一个儿子,从小就倍加珍惜,却没料到,我这个唯一的儿子却始终站在另一边。
“父亲,您一世英明,辅助过先王,又成为当今陛下的摄政大臣,一生位及人臣,一人之下,众人之上,还有何不满,又何苦落一个欺君盗国之名。”挺直腰杆,我不顾父亲杀人的目光,继续游说,唇边却不住得溢出血来,“父亲,陛下自小继位,曾那样的相信和依赖于您,他是在您的教导下立下一统天下的宏愿,父亲,您难道从不曾为您能教导出如此的帝王而高兴吗?父亲,儿子一生最祟敬的人便是您,是您交会我忠君爱国,可是现在的您,为何对权欲如此执迷不悟呢,父亲?”
“来人!取家法来!”父亲似乎更生气了,他脸上的贪欲和被人揭穿心思的窘迫让我不由得绝望,我的父亲,九凤左相,何苦呢?
母亲已然跪倒在地下,泪不住得流出:“老爷,万不可用家法,煌儿已经吐血了,再用家法会撑不过去的。”看着母亲,心里不禁酸楚,父亲啊父亲,何苦为之,何苦为之……
满桌的人跪了一地,显是被家法二字吓透了,薛家自来尚武,其家法是江湖上“七毒”之一的赤鞭,鞭是用蛇皮制成,鞭身布满细刺,被打得人轻则血肉模糊,重的便要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了,可是父亲显然没有改变心意,一把拿过侍仆递上来的赤鞭,甩开,只听见一道凌厉得风声响起,胸前便传来了炽热的痛楚,月色的长袍已然被鞭子打破,从左胸一直延伸到腹部,狭长的伤口已经翻出肉来,我咬着牙硬忍着钻心的痛楚,眼前却似乎浮上了炎绝艳的面容,一定不能让他看到,否则以他的个性,定会一反当日的诺言而诛杀父亲,而一旦那样,我薛子煌便真成了不孝之人了。
“说,你帮谁?你是帮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帮着你的生父?”父亲手执长鞭,脸色阴沉,让人不寒而立,我冷冷得看向他,竟也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我帮……他!”言罢,便闭上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痛楚。
只听咚得一声,竟是谁被踢倒的声,慌忙睁眼,却看到母亲倒上地上,嘴角竟留出血来,显是被父亲踹伤的,心中着实恨了起来,看向父亲的眼顿是凌厉了许多,父亲被我看得更加愤怒,手腕一甩,无情的长鞭这次落在了我臂上,腥长的红鞭如同噬血的蛇,一鞭下来,竟让我有些撑不住了,又是一腰往我的肚腩处踹来,过大的冲力让我再也挺受不住,人不由得往地上倒去,但依旧咬着牙一声不吭,鞭子不停得落下来,在我的背上,腿上,手臂上,赤色的长鞭在眼前挥动,满耳都是鞭子抽动的风声和母亲的疼哭声,疼痛开始显得麻木起来,身上的血气不断上涌,我一口一口得吐着血,却也未发出任何声响,父亲,我是您的儿子,便不会与您动手,可是您也永远无法改变我的决定,即便死,我子煌也是炎的忠臣,不会更改。
似乎永无止尽的鞭声终于停了下来,我抬起眸,见到母亲死死得抱住父亲,周围得宗亲们齐声求着父亲停手,不顾会牵动本就流血不止的伤口,我拼死起身走向母亲,跪倒,诉道:“母亲,请恕儿子不孝了。”
“何苦呢,这是何苦。”母起扶起跪着的我,泪一滴一滴得落到我的伤口上,发出了阵阵的刺痛,让我说不出话来。
“儿子,你这是何苦,这是你的父亲啊,他如果拿下这江山,那以后便是你的啊,你的雄心壮志做母亲的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儿子,答应你的父亲吧,把天下交给自己,以完成你的大志啊。”母亲泪流满面,美丽的面容上不再是那雍容的神色,现在的她已不再是左相之妻,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在为自己的儿子流着泪,心中不由得酸痛起来。
转眼望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