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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闻头顶上方,有道浮躁的指责落下:“大胆龙鬼,你可知罪?至你下来,地府无一日安宁。”
跟着,又有另一个阎君殿下,却是朝谛听急道:“谛听,地藏王不在,你到是认真的为地府尽点绵薄之力啊。怎么连这么个龙鬼都安抚不了,还让她魄中的戾气越来越重起来?你说,该怎么办?”
“两殿,先消消火。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这龙鬼,而是该想想怎么应对神族的复兴与仙界的事情。这只龙鬼既然谛听安抚不了,那就用追魂锁锁住,先投入轮回道。等查清楚了,再解决也不迟。”
殿中谛听,似对这句颇有微词,忙拱手咳嗽气虚的应答:“十殿……再给谛听一些时日。自然能让这龙鬼流下一滴眼泪,化解了她魄中的深重戾气。”谛听的这句,大大的折损了他平日里的傲气。
十殿阎君默了,窃窃私语了一阵,终于也是有谁不悦的捶打着桌面的怒道:“谛听,我们现在烦恼的不是这龙鬼的出处与处置的问题,而是神族与天界,你懂吗?让这点小事也闹得地府不宁,是你失职了。俗语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你趁着地藏王不在的这些年里办砸的事情还少吗?我们十殿阎君看在你主子的份上,对你也没有过多的追究。你无需再狡辩了,还不赶快带着这龙鬼去轮回道……”
这番指责怒落,轮到谛听默了。仰首挺得笔直,神色苍凉,仿佛没有存在意义的自嘲一笑。
时至此刻,我方体会到我与谛听的渺小与身不由己。眼看着谛听,捏紧着拳头,似欲泣泪。
同床共枕了十日,我实在不忍心。骤然起步,奔向了听谛听,朝十殿阎君俯跪的叩拜道:“龙鬼知罪,这就去轮回。”说罢这句,我起身牵起了谛听冰冷颤抖的手,飞奔出了让人窒息的十阎殿。
眺目远望一眼,阴雨延绵坠落里的山脉。山峰挺拔如刀,高耸险峻,刺穿了漆黑的云海。群群蜿蜒而下的山脉中,幽蓝色的鬼火万千。在这阵阴雨里,也怏怏的忽明忽灭着,似提不起精神来一样。
“那个,谛听,貌似是我让你受到责罚了。对,对不起了。”沉默了一番,道歉的话已出口。
只是谛听的身子仍然在颤栗,遂之,发顶露出了一对兽耳,被我牵着的一只手也逐渐在变化。
下一秒,已变成了只雪白的庞然大兽。掠过高耸的峭壁,俯冲到一座陡峭的山峰前,重重的撞了上去。我傻了眼,也跟着变身为龙兽,朝着牠的方位飞扑了下去。拱斗撕咬,或许是兽的交流之道。
直至久久,我们终于打斗到累了。匍匐在山脉间休息,任雨淋透了身体。
忽地,谛听飞身十阎殿后方最高的那座山脉顶端,仰首一声凄厉长久的的“嗷呜”声。
似震动了地府,让阵雨落得更是磅礴急切起来。待发泄完毕后,他终于幻身为人落在我身前时,眼神极端的冷漠。仿佛与我,从未相识一场。我略感愕然,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把脸凑了上去。
“喂,你狠狠的抽我一顿,让我流一滴眼泪,完成你的工作吧?”
谛听不语,牵起我脚上的铁链,隔着很远只身走在前面。明明厌恶雨天,却忘记了地面的红伞。
我回到十阎殿前,拿回了他的那柄红伞,再度跟了上去的替他撑开:“对不起了,你借尾巴给我抱着睡了这么多天,我似乎还让你遭罪了……”谛听还是不语,带着我很快的来到了孟女的奈何桥上,敲打了桌面:“孟女,给她一碗汤喝。”孟女也不说话,朝身后的女鬼使看了一眼过去。
便立即有个女鬼使领会了意思,舀了一碗漆黑的汤水,朝我们走来的递给到我的手中。我赶忙端起,忍了忍心头的荒凉之感,朝谛听笑起的叹道:“没有主人在身边的狗狗是要可怜一些的。你弄哭那些鬼的本意是好的,却用错了手段。不过又怎么能怪你呢,你只是一只狗而已……”
岂料这番最后的言语还未落全,谛听却鬼畜性格复燃。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汤碗,捏开了我的嘴,猛的灌了起来。一碗灌完了之后,他满目冷光的朝煮汤的女鬼使喊道:“不够,再端几碗过来。”
女鬼使被他这模样吓坏,却在孟女淡漠的眼神示意下,又递了一碗上前。
是以,在他这阵疯狂下,我被连灌了四五碗汤水。末了,他退离了我很远:“还记得什么?”
我踉跄的稳住了身体,咽下了口中的残液。沉默片刻,我居然什么都还记得。但看了看谛听满目的风暴,只得往后退了退,大摆手的连连回道:“够了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
谛听的神色明显是不信,不过也未再对我施虐。又是牵起铁链,带着我朝酆都城的某处而出。
我跟在他身后,他没有主动跟我搭话。一路上看着那些鬼怪们,我也直犯恶心,也没心思搭话。
于是一路上都沉默着,直至来到一处发光的溶洞前。谛听这才停止了步伐,朝洞门两边的黑白无常命令道:“给这只龙鬼,戴上镯子脚环,把她送入人道轮回里面去。”
白无常连连哈腰的走上前来,接过了谛听手中的几个黝黑之物,分别套在了我的手上与脚上。
“这几个是什么,武器法宝?”我好奇的看着手上的镯子,见上面还有镂空雕饰的彼岸花样。
“用地府最深处的石头,练就出的追魂镯与脚链。你的出处还有待查明,何有能拥有自由?”
“算啦,谁又能真正超脱六道轮回。谁也不是天下有双的,主人没回来之前,你乖乖的吧。”
“废话这么多,还不快滚。”谛听说完这句时,我身前的溶洞前,出现了一个光亮的出口。
“等等……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能不能把你的尾巴,送我?”语毕这句,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想让他们至少替我准备个花容月貌的身体,与身家富贵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好人家。
可惜话还卡在喉咙里没来得及叫出来,谛听已是伸腿给了我一脚。
在这道重力之下,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一片光亮中坠落了下去。
等有了重感知觉的时候,我猛的坐了起来。岂料,鼻端满是腐臭。等弄明白后,我傻了眼。
“谛听,老子太阳你祖宗十八辈的菊花……”义庄,他居然让我在义庄里醒来,还是一副年岁上百的男身。我有些欲哭无泪,抖着一副老朽不堪的身子,颤颤巍巍的忍着满目的腐臭朝外走了出去。
莫约是走了一天一夜,我终于来到了一条阳光灿烂的大街,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非常的热闹。
有做买卖的小贩,有骑马的俊少年,有铺开摊子的商人,有乘坐轿子的富贵人家。有举着糖葫芦大声唱着童谣,一步三跳去牵妈妈手的小屁孩。有在那楼宇上,朝下边路人抛媚丢手绢的风尘女子。
有酒楼中狂饮捶桌豪言的江湖侠客,自然了,还有缩在街角身前放着一只破碗的邋遢乞丐。
“老子终于也是再次为人了吗,嗯?”抬起手掌托住骄阳,激动已不足以表达我心境的万一。
然而,还不等继续感慨什么就“啪”的一声响起。我被一辆迎面而来的马车,撞飞了出去……
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复生后,我又死了。魂魄,自主的回到了鬼门关与黄泉道。
在缠绵低靡的阴雨中,谛听举着红色的油伞,似乎等在那里。见我到来,神色冰冷眉目紧皱:“凡人之躯,岂能承受得住你魄中的龙兽属性。可惜你命不由我也不由你,轮回吧,轮回吧……”
我不太懂他言语里的深意,便再度被他送入了轮回。于此,一个怨念深深的旅程开始了……
女干淫妇女的采花大盗,杀人无数的恶贼,杀妻弃子的混蛋,青楼黑心无良的老鸨,怜人馆的吃人的童胬……等等无数,皆是坏透到骨子里的身份。大多都活不过三天,必会以惨痛的方式死亡。
谛听总是等在黄泉道上,最初是冷漠。后来是借着我凄苦的轮回,成就了他自身的恶趣味。
一晃眼,时光飞逝流转,我在他掌心被操控着度过了三十三年的暗无天日的轮回岁月……
此间,我与谛听终成仇,不再迷恋他的尾巴。直至某天,据闻妖魔界的穷奇兽,唤醒了上古其余的三大凶兽。而远古上神一族的女娲母神,也应劫完毕,在九重天阙里的仙界里重生复醒归来!
三界为此共震,人间饿殍遍地。地府,也混乱忙碌得不堪想像。谛听,终于不得闲的来管我了。
一日,阴雨连绵中。我再度被召至十阎殿中,朝一众老头跪下,任他们依序疲劳轰炸了好一阵。
这么多年来,我依然没能记住他们的名字。只是听闻其中一只,朝我好言相对的说:“你想拥有百世的荣华富贵吗,你想把谛听兽狠狠的教训一顿吗?只要你去办了这件事情,也许会有机会化解掉一身的戾气,能再度正常的融入轮回。而且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吗?”
我略疑惑的望着他们这副苍生和平,就等着我去挽救的大大焦急模样,实乃有些提不起劲来。
因为这三十三年来,我的好奇,都已经被磨损得差不多了。疯癫的变态症状,似越来越重了。
“你们,能不能把话说得再清楚点。我很蠢且懒惰非常,也厌烦费心的猜来猜去。”
“神族复醒,预示着仙界地位将不再至高无上。而地府是奴属于仙界掌控的,你可懂……”
“……好像有那么点弄懂了,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要我潜入天界里去。替你们打听神族与仙界的动向,预备你们能最快的摸清神族与仙界的局势,以求得地府无恙的随时倒戈相向的自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