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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默然说:“稍等,快了。”然后加快速度,做完那份市场调研报告。
其实他也不想新婚旅行的时候还要处理这些工作上的琐事,可是现在正值一个很重要的项目竞标前准备时期,他们公司一直很看重这次合作。他是项目一组组长,一来他不想输给另外组,二来小组成员都在努力,为了这个竞标案连续加了好几个星期的班,他更不能置身事外,这也是为什么他原本不打算现在蜜月旅行的重要原因。
白鹭听许默然说完,笑着应了声后走到床边,坐在床沿看着自己的这位丈夫,他的背挺得笔直,不知道能否用宽广伟岸来形容,一身妥帖合身的衬衫西裤,衬衫的下摆扎在西裤里,黑色皮带,衬衫袖口挽在手腕处。
暮色四合的时候,她终于听到面前的人说了句“好了”后站起来看着自己:“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会我们出去吃晚餐。”
白鹭笑了,她春风满面的看着许默然:“好的,需要我帮你拿衣服吗?”边说已经站起来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衬衫牛仔裤递给面前的人,许默然顿了顿,接过衣服说了句“谢谢”后进了浴室。
几分钟时间,许默然已经洗好澡换好了衣服出来,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头发,随便抹了几下扔在茶几上,拿过电脑桌前的钱包手机对白鹭说:“我们走吧。”
厦门的夜晚说不出的热闹,酒店大堂,天南地北的行人川流不息,广播里面播放着庞龙温馨美好的幸福两口子,白鹭挽着许默然的手更加收拢了几分。
上岛咖啡里面,两人相对而坐,许默然拿着刀叉的姿势优雅慵懒,白鹭心里面是骄傲的,女人天生都有虚荣心,多多少少还是希望自己的丈夫帅气儒雅。
“你真的没有一个亲人了吗?”
“啊?”白鹭喝了口冰镇雪梨,有点茫然的看着对面的人。
“我说,你真的没有一个亲人在这个世界上了吗?”
“噢,是啊。我妈妈在我大四的时候,生病去世了。”
“那你爸爸呢?”
“我没有爸爸的,”白鹭眸子暗了暗,“我父不详。”
许默然点点头明了,白鹭继续说:“所以有父亲总归是好的,你也不要太……毕竟那是你父亲。”
“对我来说,有没有他都一样,他没有给过我什么,除了带给我母亲那些伤害以外。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知道他是谁。”
“你别这么说,他终究是你爸爸,有了他才有了你。”
“所以,我至少还是应该感谢他给了一颗精子给我母亲,对吧。”
“不管怎么说,血缘这东西,不是你不喜欢就能抹去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许默然干脆放下刀叉,看着对面的女人。
“我……”白鹭咬着下唇,许默然点点头,“明白了,你是希望我接受他给我买的婚房对吧。”许默然说完还冷哼了声,“我虽然没钱,老婆还是养得起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白鹭有点颓然,“我是想,既然是他送给你的,不要白不要,你的钱就留着我们以后孩子出生用……”白鹭越说声音越低。
“我目前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为什么?我们都结婚了,要孩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白鹭,”许默然认真的看着她说,“你看看我,现在没房没车,你真的愿意就这样跟我一辈子?”
白鹭握着刀叉的手渐渐收紧,“既然已经嫁了,也不是我后悔就可以解决的。谁不希望自己嫁的是有钱人,我这样的想法究竟哪里不对了?许默然,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清楚,市中心一套房子价值百万,这足以让你少奋斗至少十年,你不是小孩子,不要意气用事。”
许默然笑笑,“果然说到底还是钱,那么爱钱的你,想必现在对我很失望了。”
“是挺失望的。”白鹭点点头。
“抱歉了,我只能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许默然说完对着服务员招招手:“这边买单。”
“混蛋。”白鹭离开前,低骂了句。
两人因为闹了点不愉快,回去时白鹭便没有像出来时那般挽着许默然的手臂,许默然步伐很快,他也不管身后的人是否跟得上,只管自顾自一个劲的往前走。白鹭小跑几步跟上,很快又被他拋在身后,如此反复,她便不再追着前面的人跑,一个人在酒店门前拐了个弯,走进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公园。
如世外桃源般,厦门干净别致的住所,让人心里面油然而生五湖四海的放逐心情。郁郁葱葱的公园满腹花香,参差不齐的花木扶疏,晚风袭来,一时间繁花遍地。白鹭看着花圃坛里面的棕榈树发呆,她明白,其实许默然打心里是看不起她的,女人无非就是贪慕虚荣,被男人占便宜的时候半推半就,同样都是冲动的两个人,事后却要开始斤斤计较算计起来,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男人身上,完了后还挺得意,觉得自己挺了不起。
男人的劣根性,女人的虚荣性。到最后,只剩下“穷酸”两字。
爱钱怎么了,没有钱谈什么?嘚瑟什么?感情那玩意轻的就像一张白纸,溅不起水花,经不起流年。
结婚跟谈恋爱是两码事,谈恋爱得挑自己喜欢的那个,轰轰烈烈一番,不枉世间走一回。管他三七二十一,好的不好的都要展现出来,美其名曰真诚。没钱没有关系,我爱的是这个人,我所有的好的不好的能给的不能给的都给了,最后分手也没有关系,爱过了,就值得。结婚不一样,贫贱夫妻百事哀,油盐米醋这些现实问题硬生生的摆在你面前,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白鹭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纯属正常,在这个现实的社会,她只能努力的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富二代。想完这些以后白鹭立马茅塞顿开,一时间人也跟着豁然开朗,觉得自己的想法挺有深度高度,在心里面默默地夸奖了句自己是个思想成熟的现代女性后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回了酒店。
许默然还是坐在电脑前处理着公事,白鹭想开了这会心情也还不错,她拿着睡衣走进浴室洗澡,嘴里哼着小曲,许默然认真听了几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他依稀记得这似乎是牡丹亭,心想着这样现实的女人还有听昆曲的雅兴,摇摇头继续看着面前的方案。
白鹭从浴室出来走到许默然面前,她温柔的说:“老公,该休息了,我们明天还要去鼓浪屿呢。”
那声老公听得许默然心里一阵酥麻,他转过来看着白鹭,她穿着吊带的睡裙,裙子是白色的,胸*前大片的牡丹花。他觉得喉咙一阵发紧,面前的这个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这是在新婚旅行。
他觉得男人有这方面的需求和表现都挺正常的,在最最尴尬的年月里,总是想着女人的身体到底与男人有什么不同,梦里也总是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唯有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学习中,才能缓解那份少年懵懂初情时的尴尬。他那个时候总是会想,他什么都没有,他能靠的就只有通过学习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很小的时候心里有恨,恨父亲轻易的骗了母亲的感情却又不要她,恨父亲将母亲逼到了绝境,甚至是恨母亲,因为绝望就轻易舍弃自己的生命,连带着让自己彻底成为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外婆是他唯一的依靠,他发誓有朝一日至少要让外婆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他很清楚自己需要钱,不过他会自己去挣,而不是靠别人。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挣钱就是为了外婆,对于白鹭,就算是现在他仍然觉得这个人只不过是突然多出来的,完全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其实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亲人了。
白鹭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对她并无感情,也不能说风流报应,他没有那资本去风流。只是说难听一点,两人确实是因为有了性,才结的婚。
算了,反正婚也结了,那就得用。许默然反应过来时,已经开始脱身上的衣服,他在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洗好澡,围着条浴巾就出来了。
白鹭不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虽说对于男女之事还很陌生,但对这事也绝对不觉得羞涩难齿,她随便抓了几下头发,拿过自己带来的书坐在床上一边等许默然一边看起来。
两人的性*事还算和谐,许默然没有多余的闲心来*,他洗好澡后直接上床将女人手里的书拿过放在床头柜上,三下两除二的扯掉她身上的睡裙,直奔主题。
白鹭也不矫情,她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背,许默然在最后关头停下来问身下的人:“今天是你的安全期吗?”
白鹭的激*情当即退却了一大半,她松了松抱着他的手,有些闷闷的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算过这些。”
许默然闷哼一声:“你真应该算算的,指不定将来会派上用场。”说完将自己抽离了白鹭的身*体,抱着她做不规律的颤抖。
真是令人恶心的对话,令人厌烦的旅行,令人倒尽胃口的做*爱。
☆、第3章 扔下
白鹭想:许默然一定是个口才了得的男人,而且一定知道怎样抓住敌人的弱点,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他总是有那个本事让自己在兴致高昂的时候瞬间降至冰窖。
平静下来,许默然伸手扯过纸巾收拾好两人,套上睡衣准备继续白天未做完的公事。白鹭心力交瘁,她侧过身,紧紧抓住自己这侧的枕头,开始想着刚刚看的文字,借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直到手指不停敲击键盘的声音响起,她才伸手按息了灯光,落地窗被打开,窗外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夏季的夜晚总是让人觉得高远,恍若银盘的月弯弯高高悬挂在天际,挽风拂来,抽纱窗帘的一角轻轻卷起,开满一天一地的玫瑰花迎风摇摆,那是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阵阵清香缓解了白鹭心里的烦躁,她将手轻轻耸搭在床沿,转过脸来看着许默然的后背,有句话一直想说,却又一直羞于说出口,她觉得她现在有了勇气,一定要说。于是轻轻的唤那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