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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古罗夫躺着并且思索,他会发生什么事故而且一定要采取什么措施才好。当然,可以把这次访问推迟到明天,杀手逃不掉,只有耐心地等待。应当鼓励鼓励他,使他感到有希望。
古罗夫站立起来,走到阳台门跟前,然后沿着凉台飞快地走过去,在拐角处隐藏起来。
奥列格注意地看着这个密探的做法,战栗一下,不知怎的悄悄地问:
“列夫·伊凡诺维奇,您神智清醒么?他毕竟是个狙击手,他只要一秒钟就把你解决了!”
“不错,”古罗夫满不在乎地回答,“但是只要他躺着,紧贴在接目镜上,并且把一个指头放在扳机上就行了。而一个人在这种状态下能待多久呢?嗯,最多三个钟头,否则简直要麻木起来,开始看不清楚东西,他必须休息,或则随随便便监视我们,一直等到我出来晒太阳为止。”在这个时刻他休息能够得到什么保障吗?”
“冒险总是存在的。你看见绿灯时穿过街道,你没有百分之百的保障,叫那些正向交通信号灯疾驰的汽车都刹车放慢速度。”
“嘿,您在提供例子,举出了例子。”
“我应该在他面前出现,让他看见我待在需要我待的地方,而个被蒙哄。”
古罗夫走回寝室,躺下来,心口底下的疼痛未曾消失,头部觉得不舒适,不是说头痛,而是有点犯迷糊。仿佛不久前有人照他头部猛击一下,疼痛已经消失了,疼痛的回忆至今还存在。往事的“回忆”,——他把它抓住了。这是属于潜意识范畴,在这个问题方面并不是说我,而是世界上所有的医务人员只是知道它是存在的。而我那无意识的,不愉快的回忆会与什么联系在一起呢?不愉快的回忆比愉快的回忆多得多。我准备和杀手会面。就是说,回忆也应该和某种类似的情形联系起来。
正在等待那个叶菲基的进攻,密探突然想起了。密探那时在起义广场买了一抱花朵,把手枪放到里面沿着格鲁金大街走去,手指搂着手枪板机。然后他又看到了一个穿风衣的粗壮男子,推着一辆儿童手推车。手推车从老头手中滑出,溜到了人行道边沿,密探看到“老头”手中的枪并且立即开火了。叶菲基也跟着开了一枪,子弹打进了古罗夫的胸膛,他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星期。
古罗夫回忆起期待着与叶菲基见面的那一天,他感到自己也好像是不舒服:头昏,有点恶心,走路摇晃。我有点头昏,但今天好像还好。可能今天特别好?在行动中这就意味着你感到头昏,事情就糟透了。
古罗夫走到一间酒吧。用嘴唇咂了一点白兰地,润了一下喉咙,企图忘去铁的滋味。他又躺下身来,开始想以前的事,从昨天的事往前想。他发现一些互不相关的事,同时又那么吻合。古罗夫是不喜欢吻合的。
然后又出现那个红胡须的队长并且通知有一个陌生的捕鱼人。他穿着帆布外套腰系皮带一早就走到水池边,不像是取什么情报的。如果你不把它和自己的命运联系起来看那会是对的。如果开始就想性命,就会变得聪明和有洞察力了。
当“渔夫”过来时,队长是不得不走出来的。情况就是这样发生了。那么杀手为什么要走过所有建筑物呢?他可以沿乡村小道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从需要到的房子后面出现,而不从沥青路上来。职业杀手是不会这样干的。
古罗夫停止了恶心,但肩上和手上有走蚁的感觉。他想起了那句奇怪的话“用皮肤去感受”。
就是说事件是那样发生了,在那可以不去的地方却碰上了什么人。就算是斯杰潘过去真的是民警侦查员和需要的人。这可能是。但为什么早上五点钟打断了甜蜜的睡觉并且跟踪一个不相识的人,再过两个小时人们不都起床了吗?也许七点人们都来打水。但我是喜欢这样,吞下了不需要的东西,因此就病起来,以后事情会更糟的。队长警告说在新建的楼房内,地板嘎嘎响。那样的新建筑是数不清的。队长走遍了新建筑的楼房了?怪事!红胡须的人向我指出过按他的意见在那间房子里设伏最好。就是那间屋里亮灯了。他们达到目的,让我走上前去。像捕狼犬一样的古罗夫想要活捉杀手。可不知为何就是没走上前去。害病了,我的机体比我聪明百倍。而斯坦尼斯拉夫肯定说我是一个幸运的人,上次可能是我故意在街角处踏上了橙子皮而摔倒了。
他伸个懒腰,拉紧肌肉,感到自己轻松些,有信心,头脑清醒些。
手枪射程最佳距离是多少?很显然他是用手枪射击的,而不是用步枪射击的,步枪必须提前准备并且早早撤走。就是说,福金的红胡须人探听过这幢房子,杀手听到我们的谈话,知道过三十分钟我走出来。他会处在离后门二十米的地方。你等着我,我立刻就来。
古罗夫身穿运动衣,衣服上还有能工巧匠镶的金属边白色珐琅衬底。脚上穿的和成千上万人穿的鞋一样。莫斯科有三分之一的人这样穿。侦探胸前挂着一架望远镜,是作战用的,不是看戏用的。
在楼的入口处,古罗夫把警卫叫到他的房间内,打开收音机说道:“如果一个小时之后我回不来,请你到对面偻,在半径一百米内查看一下。如果我没躺在什么地方,你就回来不要给任何人打电话。如果有人给我打电话,请告诉对方,我身体不适睡着了。这样你可平安地过日子,如果有人爬进屋来,你别管,记着你是有孩子的人了。”
古罗夫知道最后一句话是不应该说的,但不久前有个和土匪遭遇的侦查员被杀害了。这个小伙子身后有一个女儿和一位上了年纪的母亲。
密探从窗口跳出去,在林子里迂回前进,走进背面的一座建筑物内,用望远镜开始查看附近的新建筑物。到杀手居住的房子的距离是七十米左右。古罗夫仔细查看石棺一样死气沉沉的建筑物,查看某种技术装备,仿佛在那里死挺挺地等待着人的到来。又把望远镜来查看房子里面。
如果我没有瞄准,没打到杀手,杀手没有把步枪套起来,他会把我像黄鼠狼一样干掉。他舒适地坐在那儿为什么觉得难受,为什么等待牺牲品爬进来,模仿猎人的行动。在类似的境地我要怎样行动呢?如果停留在大房子里,对手就非进来不可,因为在入口处等他太危险了,必须停留在窗口处——从角落处进来的人有优势,他可以四处观看。如果放他进来就机会均等了。每个人都知道对手在房子里。他听说过我,不管他是怎样的职业杀手,像这样的决斗他是不需要的。可以简单的说吧,他的专业水平越高,他就越不需要决斗。他想不费事就抓到我,他决不会留在房子里。就是说,他在离他“自己”房子二十到三十米的什么地方。两排未完工的房子一线为最佳选择。一个房子从窗户和后面门向外看的视野太窄小,里面的人看不到从旁边过来的人。就是说,两个房子他都不会进去,他在街上。他何处藏身呢?正好像我一样,他会撞上一堆砖瓦,建筑材料,距离特别的近了,从四十米距离用手枪射击行进中的人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第一枪打不中,剩下的只有决斗了。
古罗夫仔细研究了每一堆砖,但两幢房子相距够近的了,不能保证杀手不在附近的拐角处,从那里可以看清楚房子的入口。不能决定古罗夫躺下的地方就是设伏的最佳地点。
必须向前移动,就是说,横着越过二十多米的开阔地。杀手正是在这一边等着我。爬过去?怎么能从碎砖瓦和铁丝头上爬过去?问题还不在于疼痛难忍,而在完全的开阔地上前进只能是缓慢的。只能是冒险地一跳一跳过去,跳到附近的一幢房子里。如果杀手看到我,他必须举枪就放。
密探仔细地擦了右手掌,握住心爱的“瓦尔特”牌手枪,放松之后倾听自己的呼吸声。一切安静,没有什么紧迫的感觉,没有什么要打断进程停下来,就是说,前进!他跳跃了五大步,尽力不走直线,就到了未完工的房子入口处。入口处门槛上铺着破垫子,这样古罗夫就可无声无息地进入房子内。他马上就知道要占领的有利位置:从房子的窗户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房子的后门。
他刚领悟到这点,脑门儿上就出汗了。最好的位置应该是杀手来占领的。他刚刚有一点时间来查看和挑选。也就是说,他已经身在此建筑物内。在哪一层呢?当然是在第一层,遇到未预见之情况可以一步从窗口窜到街上。这个方案如何呢?最大的屋子在中央,古罗夫看到了它和四间厢房,一边两问。
古罗夫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把手枪指向大屋子看得见的那一部分,继续思索考虑。可以不考虑窗户朝我这个方向的那几间屋子。剩下有两间,右边一间左边一问。为什么不大一些,不是中央的呢?如果他在此地,他就在这间屋里,距离有十步远。一个狭窄小走廊把密探与中央屋子的入口隔开来。当我出现在门口时,他会看见我的。很显然,他控制着这扇门,他百分之九十的注意力注视街道和后门。除了向我开枪之外,他还需要转过身来,把手伸入腋下,卧倒,作其它的动作。他没有机会,他还想作其它动作是已经来不及了。
更糟糕的是密探在考虑擒拿术的全套招式,但要施展时,杀手必须是活的,甚至是不能受伤的。
古罗夫感到客厅里有人,他就特意在砖上铺上软的东西,就拽出门边的破垫子,用臂支撑着身体,手枪放在身旁。如果长时间握着武器就会失去了击发的感觉。
密探走到门洞处停下来。屋子里就像古罗夫想象的一样。在左边窗户那里乱棉垫子堆上坐着一个汉子,但手枪并没放在旁边,而是一支手握着插在两膝盖之间,杀手的姿势是安静和松弛的。
“你已来不及了。”古罗夫瞄准杀手说道:“扔掉手枪!”
杀手并没有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