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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人,你可是青蛇化身的妖精呢,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死。”他慢条斯理的拆解她,还枉顾她哀哀的求饶,“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自动送上门来给你采捕,你可要好好的享用。”
“我……我饱了呀……”她伏在他的肩上,鸣鸣的哭。
“晚了,我决心死在你的身上了。”屠霁延笑咪咪的,赏她一个极刑。
竹翡青呜咽一声,感觉翻涌上来的高chao将她的意识吞没,心里千般的后悔,早知道这野兽这么缠人,她就不招惹他了!
这一纠缠,到了夕阳西下,竹翡青昏昏沉沉的出得门来,后头屠霁延一手揽在她的腰上,怕她走著走著,一个不留神就睡过去了。
外头苏鸩的精神很好,站得直挺挺的,脚边的流宿揉著这里痛那里酸的身子,抬起来的俊秀脸皮倒是完好无缺。
屠霁延满意的点点头,“聪明的孩子,知道要捡遮得住的地方揍。”
苏鸩得到自家主子的夸奖,微微一笑。
不远处百无聊赖的疏楼瞥来一眼,还没来得及使眼色向竹翡青告状,以挑拨两对主仆之间的感情,就见底下咚咚咚的几声,终于从工作中脱出身来的庄三爷冒出头来,越过正要下楼的竹翡青等一行人,直直往疏楼这儿扑来。
疏楼一贯毫无表情的姣好脸蛋一红,更添娇色。
这边厢小情人才要相会,那边厢已经疲倦得想要蒙头大睡的竹翡青主仆下了楼,赏了闯下大祸的大掌柜一记凌厉眼刀,一前一后的走出门去。
天边还留了一点余晖。
竹翡青被屠霁延护在身侧,靠著里头走,然而天色都微暗下来,她又闹著脾气不肯让他抱著,难免隔出一点距离。
走过街角,忽然有一只手从暗处伸来,抓住了竹翡青一截衣角,结实的吓了她一跳。
“行行好,给碗饭吃……”一个破烂乞丐颤声的说。
天色犹有余光,竹翡青脸色微白,受到惊吓的瞪著那乞丐。
屠霁延已经将她一把拉开,却牵动她一角衣裙,那乞丐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抓得死紧,嘶啦一声,那料子竟被扯得半裂。
“翡青,你没事吧?”屠霁延紧皱眉头。
她摇摇头,才要回头让流宿拿点碎银出来,赏给乞丐,却听见那乞丐用怀疑的语气问出了声音──
“翡青?竹翡青?全德酒居的小女儿?你这小贱蹄子居然没死成吗?”
她一愣,猛地瞪向那脏得一身异臭的乞丐。
天边最后一丝余光映出彼此的面容,在下一瞬成为黑暗。
竹翡青闭上眼睛,仿佛想无视昔日的恶梦朝她扑来。
那乞丐握著她撕裂的一角衣裙,大声咆哮,“我是你丈夫!你想逃到哪里去?你一日进我家门,就终生都是我的人!老子这么落魄,全都是你害的!看你穿金戴银,还不赶紧来伺候老子?!”
她浑身冰凉。
屠霁延狂怒了。
苏鸩还来不及动手,流宿已经一个跨步过去,脚下狠劲没有任何保留,只一下便踢得那乞丐没了声音,趴在地上晕死过去。
屠霁延没有吭声,留下苏鸩和流宿去处理后续,他只是做下指示,不要这脏东西再出现在任何地方,要干净的清理掉。
苏鸩会意,沉著脸,点了一下头,一旁的流宿吹了声奇异的口哨,几个袖口绣上刀剑的黑衣人迅速现身,默不作声的由著流宿指挥,将那乞丐搬走了。
流宿跟著几个黑衣人走开,头也不回的朝苏鸩吩咐,“你和二爷一起,陪姑娘回阁里。”
苏鸩咬紧唇,不想搭理他,却冷不防的被他握住一手,他的掌心冰冰凉凉的,冷得苏鸩打个哆嗦。
“回阁里等我。”流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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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
苏鸩咬得下唇都破了,却没有吭声,用力的点头。
流宿放开了他,一抬手,却用指腹擦过他流血的唇。
那手势极其温柔,几乎让苏鸩感到晕眩,闭上眼,再睁开,流宿已经和那几个黑衣人一同失去踪影。
苏鸩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夜风吹得唇都冰凉了,这才慢慢的提起步伐,朝著三千阁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让自己去想,流宿是怎么处置那个乞丐的。
竹翡青是一路被打横的抱著,回到三千阁,回到自己的内房,然后让屠霁延轻手轻脚的放到床上。
他坐在床边,慢慢的抚摸著她的长发,用自己的气息笼罩住她,直到她终于鼻息平稳的睡了过去,他依然没有离开。
月亮悬于中天时,流宿回来了。
没有点上烛火的室内一片昏暗,然而窗子是开著的,于是月光倾泄进来,照亮了悄无声息的打开的内房门板。
流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边伴著苏鸩。
屠霁延依然清醒,并且专注的关心著竹翡青的任何动静。
“处理好了,二爷。”流宿说。
他一动也不动,“嗯,你们下去休息吧!”他刻意使用了“你们”这个词。
流宿垂下眼,攥紧了苏鸩冰凉的手,低声回答,“是。”
两人退下去了。
屠霁延沉默的凝视床榻上闭著眼睛的竹翡青,好半晌,他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
“醒了?”
“嗯……”她模糊的应了一声,然后睁开眼睛,眼里带著初醒的水气,湿润润的一抹光。
“你睡很久。”
“久吗?”竹翡青微微一笑,“我怎么觉得只是眯著眼睛一会儿?”
“很久,月都中天了。”他俯下身,要亲吻她。
她下意识的避开。
屠霁延一手扳了回来,凝视著她,然后张开嘴,吻上她抿起的芳唇。
她发出了近乎呜咽,又像是挣扎的声音。
“不要怕。”
他没有急著入侵,只是反覆的舔吻她抿起的唇瓣。
“没事的。”
他让她干燥的唇变得湿润,然后渐渐柔软。
“有我在。”
他诱哄著她,让舌尖一点一滴的滑入她的唇肉间,轻轻的碰触她的牙齿。
“你看,我在这里,我不会让任何东西再来伤害你。”
她紧紧抓住他的袖口,紧到指尖都泛白。
屠霁延知道她在恐惧,知道她状似平稳的呼吸下,还有脓血不断的恶梦在虎视眈眈。
但是他必须要让她明白,有他在,他不会让她再受伤。
这样极其脆弱的竹翡青无比的惹人怜爱,她的伤痕,她的泪眼,她的依偎,她的求助……即使屠霁延知道,一旦天一亮,那种疏离的、冰冷的控制力就会再度回到她的意识之中,她将会展现出镇定而沉著的优雅姿态,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接近她,更遑论伤害她,但是此刻,在他怀里细细颤抖的竹翡青,是真实存在的。
他知道这一刻的信任是她花费多大的心力才终于释放出来,他也知道为了保有她的信任,他必须要竭尽全力,绝对不能有一丝半毫的辜负。
他无比怜爱的抚慰她,给予她力量。
“翡青,我心里有你。”他几近于叹息的说。
她哽咽了一声,“屠霁延?”
“我在。”
“我的身子是暖的吗?”
“是啊!是暖的,非常温暖。”
竹翡青将自己埋进他的胸怀,逸出轻微的啜泣声。
屠霁延几乎要诅咒那个伤害了她的人,他一手扯开自己的外衣,然后侧身上了床,将心尖儿上的这个女人紧紧的纳入怀里,深怕慢了那么一时半会儿,她就会消失。
充满铁与皮革的气味的阳刚rou体将她环抱住,竹翡青呼吸著他的气息。
“他打我……”梦呓般的声音,凌乱而破碎,“他说我是被爹爹卖给他的性奴,他说我不娇媚,他把我脱光了绑在床上,然后一边打我,一边强迫我……他喜欢看到我哭,喜欢听我哀叫,他抓著我的头去撞墙,让我昏昏沉沉的趴在地上,然后从后面上我……说这样像在上一条母狗……
“我跟爹爹说,请他救我……但是爹爹拍开我的手,说我嫁了人,再让其他男人碰,就是下贱……可是我不是自己要嫁的,也不是淫贱的女人啊……那个人总是喜欢去青楼,沾一身香粉,再醉醺醺的回来,把我打醒,然后强迫我服侍他……
“我很快就有孕,公公说,只要我生下孩子,他就作主放我走……所以我没有打掉孩子,我很小心……但是那个人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我流了好多血,孩子也没有了,他怕他虐死小妾的消息一传出去,就再也没有女人肯让他碰了,于是连夜把我扔进河里……我……我那时还活著啊……我还活著,真的,我活著……活著啊!明明是活著的啊!我好痛好痛……那河里面好冷,好冷啊……”
她撕心裂肺般的哭号出来。
屠霁延像是要将她揉进自身血肉,紧紧的拥住她,紧咬的牙关咯吱作响,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
他的眼里一片血红,他的心没有这么痛过,滔天的杀意将他灭了顶,恨不得再将那乞丐抓来,一刀刀凌迟的剐杀,人不人、鬼不鬼的养著,让那畜生巴不得自己没来过这世上。
竹翡青紧紧依偎著他,哭了很久,直到疲倦了,又迷糊的昏睡过去。
屠霁延没有放开她,安静的陪伴著,直到天明。
竹翡青再醒来的时候,像是将昨晚的事情都忘光了,神色平静。
屠霁延免不了亲亲抱抱,直闹得她面红耳赤,才放开她,让她下床,然后他也跟著下床,踱到梳妆台前,抢过她的手里梳子,笨手笨脚的帮她梳头发。
“太大力,很痛啊!”她吃痛的瞪著他。
“痛吗?”他很无辜。
“你的脑袋过来,我梳给你痛。”她目露凶光。
“我再试试好了。”他连忙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