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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奉掩上门,一转身,娇人刚从屏风内走出来,二人两多月未见,她恍惚出落得比以往更美,见到他,呆呆的,他想,可把他的小人给吓坏了,又得意又爱怜,于胸腔内大盛。
“周家哥哥,”灵眉怯怯的,于心实有些怕他,但现下先逃出这里要紧,因此暂把那羞懊害怕放下,捏紧袖子,刚想问你怎知道我在这里的,那边厢周奉看到她穿着,系着大氅,面色变了变,问道,“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灵眉又是一呆,一瞬儿间,什么都明白了,杜胜、王婆子,大官人……嘴里头酸涩苦辣茫茫地千万种滋味,回过神来,她刷白了小脸直直越过他,直接去开房门,将摸到门闩儿,周奉于身后不慌不忙道,“眉儿。”
他越走越近,灵眉背后窜过战栗,此时他愈是状做无事,她心里头越慌,不料房门似是从外锁住了,怎生也打不开,灵眉急得欲哭,而他已凑上来,浓热的气息喷到耳后,那里便一条线儿烫红下去,直蔓到衣领里。周奉想,我还没怎么样你呢!一边抬手欲拉她手儿,灵眉手一缩,背着转过来,那周奉定定看着她,凤目灼灼璀亮。灵眉鼓足的勇气霎时间破灭,只用一双妙目恨瞪着他。
周奉倒觉得有趣似的,一低头,去咬她小嘴儿,灵眉话头全吓住了,转头躲闪,声音里已带了哭腔,“你不能再对我这样!”
周奉两指捏住她下巴,反问她,“如今你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样不可以?”灵眉还没明白呢,惶惑惑的,眼泪儿大落,一行哭,一行气凑,抽抽噎噎地全被他含在嘴里,背着的小手也被他攥到自己手中,周奉将长指硬塞入她紧攥的手心里,喘息着道,“娇儿,你可想死我了!”
灵眉心中大骇,颤颤质问他,“我把你当亲生哥哥,你怎可这样!”周奉笑,眼角边漾起细细纹路,□风流,“你若愿意,把我当爹爹也可以,倒别有一种情趣。”
这混话说的灵眉俏脸一阵红红白白,周奉则终于可以在她面前做回本色,极尽畅快,见她羞恼不堪的,益发得了意,恰那王婆子在外唤门,“官人,夫人刚才要的羹汤好了。”他一笑,凑近她耳朵道,“咱们开门么,我是真饿了。”
……6。13……
将门打开,王婆子端着大托盘进来,一样样摆到桌上,眼睛看着灵眉,却是对着周奉大声道,“夫人想吃的甜羹,老奴都做得了,大官人一路辛苦,特又多加了一碗参鸡汤。”
灵眉不懂这婆子怎能如此无耻,转过脸就一味讨好那人,仿佛竟无拐骗她的事一般。只是她生性腼腆,又不屑与一个下人难看,自己木着脸儿呆坐在凳上,看也不看他们。那婆子打量两圈,讪讪笑道,“两口子,还是和和美美最好,老奴先下去了。”
灵眉大怒,此番脸儿也气白,转过身,婆子却已退下,她一双美目里盈盈的红红的,极是可怜。周奉欲哄她,她头一偏,转身推挡,“你走,”憋得话也说不完整,咬紧手中帕儿,“你走!”
周奉想,这时候倒也不能逼狠了她,把鸡汤推到她面前,嘱咐道,“你莫要哭坏了身子,其他不吃也可以,把汤喝了。”自己先行出去。
原来周成早先在金陵平江走访时先后遇上王、杜二人,彼时那王婆遭难后逃出一条性命,丧家犬一般,略与些银钱便将杜叶两府事迹和盘托出;后首碰到那杜胜,确是奉杜景阳命找寻灵眉而来,不过景阳并不在京中,却早已去了西南。因景阳是由于灵眉才被逐出杜府,杜胜一直怀恨于她,是以周成与他说计划时百般规劝,又许以重金,便也应承配合。
周奉计划好这一切,本欲随杜、王二人一道悄悄上来,亲自接了灵眉一同南下。不料临行前胡太守处有一重要商情不得不处理,是以晚了几天。
掩上房门,转身看到对面另一间上房,里面灯火明亮,外头还站着两名精悍仆从,周奉有些好奇,下楼遇到四儿,见到他,鬼溜溜道,“二爷猜我刚才望见了谁?”
“谁?”
四儿凑近,“凌红苕。”手指三楼对面那间房,“刚才从那里头出来,坐了车又走了。”
周奉真没料到,想起方才所见守门的两个仆从精悍壮硕,不似普通家丁,倒像是官府的差役一样,便问,“那里面住的什么人?”
四儿摇头,“仿佛是一位年轻公子,店伙送汤水都只到门口,底下大堂里还有十几个家奴,都跋扈得很。”周奉道,“如此,你们就规矩些,莫要惹他们。吩咐杜胜,叫人抬一捅热汤上去。”四儿明白了,涎笑道,“是。”
周奉晃了一圈,又回到三楼。对门仍是灯火通明,门口两个大汉桩子一样站着,煞是威风,那周奉想,你有随扈,我却有世间难得的小美人儿,不比你还得意些。边想边笑推开房门。
屏风外,桌子上饭菜一动未动,鸡汤早已冷掉,上面结起一层黄油。屏风里,传来淅沥水声,剪月轻道,“夫人,巾子在这里。”
周奉悄悄转过去,只见灵眉只穿了小衣,发儿也散下了,墨一样染在肩头,脸儿低垂,更显得它素白一点浅月一般。她坐在床边上,双手撑在两旁,丫头剪月蹲在下头给她洗脚,两个都没有看见他。
那灵眉一抬头,看到他站在那里,脸上红澄澄立时一片羞恼,眼睛里冒火,脸颊鼓起来,“你怎么在这,出去!”
剪月忙站起身,退到一边。灵眉见她这样,更气愤了,小脚儿一蹬,差点将铜盆踢翻,她顾不得湿淋淋的两只小脚直接踩到地板上,气急败坏的,“你出去!”又转向剪月,“你让他出去!”
剪月边上站得好不尴尬,周奉道,“你难为一个丫头做什么,下去吧。”那剪月如蒙大赦,“是”一声赶紧出去。
旁边的红木汤桶内热气袅袅,周奉微抬眉毛,瞄她一眼,不慌不忙卷起袖子舀出一瓢热水来,回来倒在铜盆内,笑吟吟道,“妹妹这样泼辣。”
灵眉十分气苦,“左右这些都是你的奴才,哪一个听我的!”
周奉笑道,“妹妹着实聪明。”抬起头,灵眉立刻一个突,慌得“哎哟”一声坐倒在床上,周奉攥起她一只脚放进热水中,她不妨这样,楞了一下,只这一下,两只脚都已入盆,她两手死死抓着床沿,上身绷直有如琴弦,却连“你做什么”这样的话儿都不敢问了。
周奉拾起旁边一方棉巾,铺在膝上,抬起她脚儿放在上头,厚厚的棉巾裹住小脚丫,粗糙的棉布突起蹭磨娇嫩肌理,灵眉从未对这擦脚的棉巾质感有过如此深的体会,忽而她低唤一声,那厮已扔了巾子,将一只白嫩嫩俏生生的软足握在掌中比划,抬起眼,凤眼斜斜上挑,——
“妹妹的脚真小,还不及我手掌大呢!”
古时赵飞燕足踏男子掌心翩翩起舞,此刻那小娘子纤弱秀气的小脚丫被男人握着,搁在修长光润的掌心上,怯生生仿如一惊就要跳开的白兔,周奉微微一动,它果然脱兔般收起,那灵眉缩回脚儿,孩子一样地将它们藏在身后。周奉笑,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形将她完全罩住。
灵眉恨不能自己能缩成一个小点,小到他看不见、也亲不到才好,可他舌头已经探进来,她不得不张开着仰高,为防止他身体全压下来双手抬起去推挡,很快变成了攀扶。嘴唇上麻麻木木湿湿腻腻得痛,他咬住她嘴巴的样子像最贪婪的蛇,有唾液哺进来,她被迫吞咽了,脊背立刻泛起恶心的酥麻,他勾缠住她的舌头吸含进去,粗厚的舌裹住她的用力吸吮,咸丝丝的泪水汇入交融的津液里,灵眉想,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可亲的人变成这样。
周奉松开她,他显然还要更多,俊脸潮红,边吸着嘴儿边手脚并用得要爬上去,灵眉则抽抽噎噎哭的不歇,他烦了,红通着眼斥她,“你别哭了!”
灵眉何尝不气,也瞪起眼娇叱,“你不可以!”
周奉看看怀里圈着的她,在看看周遭,想这我的地盘我怎么就不可以了,遂乜着眼嘲弄她,“嗬,我怎么不可以?!”
灵眉觉他真无法理喻,他不可以,难道还用说那些个理由么!两个都鼓着眼睛怒视对方,各自鄙视对方的无知和不通时务。
最终是灵眉撑不住,气鼓鼓偏过头,“你走吧。”
周奉一楞,我去哪儿?
那小娘气他不动,欲推他下去,说的天经地义理直气壮,“我要歇息了。”
周奉怒极,他费尽心血,大道理均也已说白,她应当明白自己的处境了,怎么还以为亲个小嘴摸一摸就能打发他的么?恰她奇怪他还不走,疑惑惑看过来,周奉狞笑,“我就睡在这里!”
灵眉傻得要飘了,那呆样子看的他又恨又解气,然后她眼泪又流下来,唰唰的,周奉下面和心里都憋得发痛,不过各自不同罢了,不如强了她,他恶狠狠想,然则“哇”的一声,他一激灵,原那灵眉憋不住,做不到默默泣无声,这会子放声大哭起来。这一开始,就没了完,她两只小手攥着披头散发地大哭,“娘,娘!”她唤,不停地打嗝抽气,娇美的小脸皱成烂苹果,那周奉也傻飘了,不知过了多久,“你饿吗?”他想到外面的那碗鸡汤,觉得好累,赶了好些天的路哇!
灵眉已转成小雨,背过脸不答。
周奉下地,“我让丫头给你热一热。”走出几步越想越不是滋味,不明白好好的开头怎么变成这样,转过来道,“我睡这里!”
第二日须早起赶路,灵眉无精打采的,眼睛红肿的核桃一样,剪云扶着她走,那小手冰凉无力,她暗自明白,心下也有一点点怜惜,低叹女儿薄命,王婆子凑在一边,亦自以为明白,眼瞅灵眉主仆二人走开,上前奉承道,“昨儿那鸡汤官人吃的好?今儿打尖时,老奴再做,给您和夫人好好补补身子。”
周奉胡乱斥了她两句,走出客栈,四儿早备好车马,那周奉翻身一跃上马,四儿笑嘻嘻迎上来,轻声道,“恭喜二爷,”眼睛里贼忒兮兮,一幅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