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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川接道:“李福的妹妹,秀禾。
大太太从阿川手中接过雨伞,自己撑着,走到秀禾跟前,弯下腰说:“你起来,起来吧!”
秀禾依然不动。
大太太弯下腰看她把脸埋在地下说:“你起来,抬起头来说话。”
秀禾把头慢慢地抬起来,雨水把她的头发浇得湿湿的、乱乱的,她的眼里流淌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大太太刚望了她一眼,便惊住了,像被击中了什么神经一样,手中的雨伞掉落在了地上,阿川忙捡起来撑到她的头上。
大太太弯下腰用手托起秀禾的脸蛋,半天望着说不出话来。最后她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好孩子!我不逼你,你是个好姑娘!也是你娘的好女儿。”说完站起来对阿川说:“咱们走吧。”便又径直往院门外走去。
临上轿时,大太太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只见秀禾还倚在院门口呆呆地望着她。
大太太冲秀禾笑了一下,笑得那么慈祥,像一个母亲对女儿笑那样。然后上轿回容府去了。
晚上,大太太走进老爷的书房兼卧室。擦拭着老爷的烟嘴,笔筒以及书籍上的灰尘,虽然容耀华一年中只有收获桔子时才回来住那么几天,但她仍然是每天都要来收拾这屋子,让它像天天有人居住一样。
当她在整理着容耀华的床铺时,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从前她就是在这里和老爷同床共枕,这里仍摆着他们成亲时的红色的被褥和印着双喜字的枕头。她坐在床沿上,想起当年她就是坐在这里,老爷为她揭去了红盖头。她仍想着老爷胸上佩着大红花,慢慢地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揭去了盖着的红绸,接下来她知道老爷会紧皱眉头。因为她看到的是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可奇怪呀!老爷却笑了,她也非常惊奇,自己不知怎的已不在床沿上坐着,而是站在一旁。老爷把盖头揭开了,盖头下却是秀禾那张脸,老爷正望着秀禾笑哩……
大太太从幻象中走了出来,整理好床铺。就走了出去。她知道那不是幻觉,那是自己设计好的一个理想。一个美好而又庄严的理想。
城里,容公馆。
二太太嫣红抱着一大堆婴儿用品一件一件地向容耀华展示。
“看,耀华,这条婴儿褥多漂亮,是美国货,林夫人介绍的。还有这个小褂,纯棉的,让咱们的小宝宝不受湿气!还有……”
容耀华一声不吭地默默坐在沙发上抽烟。任二太太在那儿磨缠着。
“嘻嘻……看,耀华,这个小奶瓶。”二太太举着一个小奶瓶说,“多好看!
你看适不适合咱们未来的宝宝?“
“哼,我最恨人家骗我!”容耀华终于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唉!你干什么呀?人家有什么得罪你了嘛?你这话说谁听的?”
“你自己清楚!我见过曾大夫了。你没必要再给我演戏了!”
二太太顿时焉了下来:“耀华,有可能是检查失误了,今天早上我又吐了,幸许……”
“把这些东西拿走,我有客人!”容耀华语气异常坚定、冷硬。
“耀华……”
“上楼去!”
二太太慢慢地收拾起她了半天的东西,又慢慢地上楼去了。
容耀华吸着烟,瞥见茶几上还有一个奶瓶没有拿走,便从沙发上猛地弹起来,抓起奶瓶狠命地朝地上一摔,只听“咣”的一声,奶瓶被摔得粉碎。
此时,正巧容公馆总管万吉进门来,见老爷正在生气,迟疑了一下才报到:“孙先生到了。”说完就往外走。
“万吉,把这收拾一下。
第二章
大太太坐在院子里的一张藤椅上,宛晴正在为她梳着头。
“大妈,这桔皮熬的头油可真管用,您看您的头发多柔顺啊!”宛晴边梳边说。
“是多雪白吧!”大妈笑着说。
“哪儿哟!大妈的头发也没白多少嘛!”
“愁啊,头发都愁白了。”大太太自顾自地说。
“大妈您愁什么啊?”
“愁洪水,愁大旱,愁谷子晒不干,愁麦子不发芽,愁老母鸡、愁老母猪……”
“还愁大伯不回家!”宛晴打趣道。
“鬼丫头,撕了你的嘴巴!”
“大嫂,我出去一会儿。”耀辉在远处喊。
“去吧,早点回来!”
“知道啦!”
耀辉走到院门口,却见打杂的胖妈在跟一个人说着什么,只听胖妈在挥着手说:“去去去……我们太太没空,你回去吧!”
耀辉赶过去。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提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放着几个红颜色的蛋。
耀辉见那姑娘十分可爱而且苦苦哀求就说:“你想见太太是吧?”
“六爷,这姑娘刚克死了她妈……”那胖女人还想说下去,耀辉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她只得咽下了。
“老爷,我嫂子刚生了孩子,这是红蛋,由于家里穷,没有几个,还望太太见谅!”那女孩小声地说。
“好,好!难得你有这一片好心。这蛋我先替太太收下了,谢谢你!”耀辉说。
“不用谢!”姑娘说完放下红蛋转身就跑了。耀辉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巷尽头。
“这姑娘是谁呀?”耀辉问胖女人。
“哼!是李福的妹妹秀禾,天生一个扫把星,这不刚克死了他妈……”
“好了,好了!你把这蛋拿去给太太,我先走了。”耀辉说完就出去了。胖女人也嘟哝着提着红蛋进院去了。
晚上,阿川捧着帐本来对大太太说:“太太!你把李福家的‘X’都变成‘V’了。这租子不收了?”
大太太指着桌子上的那几个红蛋说:“这几个红蛋就抵掉了他家的地租。小小年纪就懂得以德报怨,真是不容易。”说着就进屋去了。
留下阿川一个人在客厅里,半天才呆呆地说了一句:“好值钱的红蛋……”
城里,容公馆门口,阿川跟宛晴跟刚好出门的万古碰到了头。
“哟!大小姐,什么时候到的?看,还提了这么一篮桔子呢!”
“快,带我去见大伯。”宛晴可不想跟他罗嗦,只顾往里走。
“大小姐,老爷这会正在会客,你们还是先到这边儿歇着吧。”阿吉笑容满面的说。
宛晴嚷道:“我不管,我要见大伯!”说着拉着阿川就往里走。
“大伯!”宛晴叫了一声。几位客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嗅!哈哈……宛晴来了,又长漂亮了。”容耀华哈哈笑着说。
“大伯,大妈叫你回去。”宛晴见大伯身后立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感到有点不舒服。
容耀华装着没听见宛晴的话说:“宛晴,快叫人啊!这些都是你认识的!”
“叶伯伯、叶伯母、林伯伯好!”
“好的,宛晴真乖!”叶夫人说。
这时,立在大伯身后的那位女人走到宛晴跟前说:“这就是耀华常提起的宛晴了!你不认识我呀!我可是听你大伯经常提起你。我在你大伯房中已经几年了。难道他没告诉你应当叫我一声二姨吗?”
宛晴打心里讨厌这个女人,她见这女人边说边朝自己走来,就往大伯那边闪,一闪就碰到了桌子角,怀里抱着的装着桔子的篮子一下子就倾倒在桌子上,把那正码得好好的麻将给搞乱了。
容耀华并没生气,只是笑着说:“噢,桔子都成熟了呀,我先来尝一尝。”说着就拿起一个剥了皮吃起来。
宛晴道:“这是桔园里第一批红了的桔子,大妈特意叫我送了来给大伯尝尝。”
“你大妈的贤德是出了名的,回去代我向她问好啊!”叶夫人冲着宛晴说。
“好啦!好啦!你们大家先玩吧,我带宛晴去休息。”二太太走过来说。转身又来拉着宛晴的手说:“来,宛晴,二姨带你休息去。”宛晴极不情愿地跟着二太太上楼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无论容耀华多么挽留,宛晴就是要走。在回家的路上,宛晴跟阿川说:“你说昨天那女人是不是大伯又娶的女人?”
“肯定是嘛!”阿川说。
“为什么?”
“你没听她说在你大伯房里呆了几年,还叫你把她叫二姨吗?”
宛晴不再吭声。
回到家后吃过中饭,宛晴跟着大太太来到桔园,因为桔园里已经请人在采摘第一批成熟的桔子了。
只见成堆的桔子堆在桔林间的草坪上。工人们正搭着梯子,抬着筐子,在郁郁葱葱的桔林里采摘着桔子。
大太太伸手从一枝垂下来的枝头上摘下一个桔子,剥开尝了瓣,随即满脸喜悦地对宛晴说:“今年的桔子真甜,你大伯回来肯定高兴。”
宛晴却撇了撇嘴用眼睛去看别处。
“哎!宛晴,你昨天跟阿川去了城里,你大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宛晴转过脸来大声说:“我担心大伯他……”
“大小姐是说,她担心老爷城里事儿忙,恐怕这几天回不来。”阿川赶忙接过话口掩饰道。
“你大伯再忙,但是桔子红了时他一定会回来。”大太太平静地说。
“大妈,大伯不回来啦!你还在这里苦苦地等他回来,你真傻!”宛晴哭喊道。
“好好儿的,怎么哭了?”大太太仍然平静地说,并用手帮宛晴擦泪水。
“大伯他娶……”宛晴哭着说。
“娶什么?二姨太吗?”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