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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已很感激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她唇角扬起淡淡的,几乎不可见的微笑,眼神又飘得很远,可是又在注视着他,迷濛似雾,如梦如诗,她柔柔地倾诉。
“是你,让我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做了一个美梦。当风筝飞向高高的天空,那一刹那,我真的感觉到幸福在向我招手。”她说着,仍然带着那个梦似的微笑,双眸清灵如水,温柔如梦,美丽如春花初绽,娇怯似弱柳临风。
容耀辉呆了,傻了,他的眼眶湿润了,带着无限的深情和痴迷,落在秀禾的脸上,他也许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泄露了太多的心事,他哽咽了,“秀禾,我对不起你。”
秀禾回过神来:“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即使有一天,我孤苦伶订地守在乡下,有了这个梦,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她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不,你不会的。”容耀辉急切地拉住她,在她的注视下赶忙放下手。慌乱地说,“你已经抓住了我大哥的心。抓住这个机会,你已经有了幸福的开始,你应该努力得到原本就该属于你的一切。”
秀禾看着他,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
“对,你是个勇敢的姑娘,要是换了我,就绝对没有那个勇气,把那个香包……”
“那个香包!”秀禾猛地一震,像是从一个沉醉的梦中突然惊醒过来,她迅速的大声打断他。
这是一个炸弹,骤然在他们之间爆炸了,秀禾退后了两步,她的身子碰着了门框,她倚着门,用一种哀求的眼光望着他,好像哀求他不要再继续。两人就这样对望着,他看到她眼中的凄苦和绝望,她懂了他眸中的歉意和深情。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无奈的事呢。
门外的雨越来越大,骤雨打新荷,夜雨听芭蕉。现在,这雨,惊醒了凝望的两人。
终于,秀禾缓缓开口:“那个香包,是对你的感激,还有对你和娴雅小姐的祝福。”
“可是,这对我是永远的自责,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如果你误会了我的意思的话,你就把它扔了吧。”她轻轻叹口气,说道,“其实你能来我很高兴,我的心情好多了。”
容耀辉低下了头。要是扔了可以换得秀禾的幸福,他连命都可以一并扔了。可是……
秀禾望着门外,雨滴落入水洼中,泛起阵阵涟漪,然后消失无踪,再难寻觅,就像她稍纵即逝的美梦般。
“不早了,歇着吧。”秀禾迈过门槛,留下一声长叹。
江南的雨依然下着,远近的山林、房舍都氤氲成一片,溶人沉沉的夜里,在寂静中带着怆然的萧索、浓浓的哀愁……
清晨的阳光洒在容家大院,大太太站在楼栏边凝望,对着雕梁画栋的整洁院落,心想:一夕之间由喜悦的高处被打到失望的低谷,所有的失落都涌上来,叫人情何以堪呢!她叹口气,布满皱纹的脸浮现落寞的神色。
不知道耀辉这次回城里,会不会劝动老爷回来。她想。
此时,容耀辉正与娴雅和阿川在等火车,终于火车来了,他们忙乱地挤上去。
容耀辉安顿好女朋友,习惯性的把手插在口袋里,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口袋里没有香包!他一急,举手从架上取下行李箱翻着,阿川和娴雅忙问他找什么。他也不好说,只是急急忙忙寻找。最后哪里都找不到。他急忙对阿川D说:“阿川,你马上去换下班车的票。”回头对娴雅说,“娴雅,你等一下,我就回来。”说完匆匆下车,往回跑去,他的心跳得厉害,他懊恼自己怎么能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撞到几个路人,却顾不得说对不起,心中不住的喊着:秀禾,对不起,对不起。他的衣服在风中翻飞,江南多水,到处是泥泞和积水,他毫不在意。穿过乡间小路,过了渡船、桔园,他冲进容府,终于,在挂衣钩上,一个精致的香包静静地垂在那里。
容耀辉并没想到此时的娴雅会多么气愤,多么尴尬,是呵,爱她的婉雅是个聪敏的女孩,她不会不明白未婚夫这么慌张急切地寻找一个小小的香包的背后意味着什么。当容耀辉气喘吁吁的赶回车站时,她只是说:“耀辉,至于吗?下次让阿川寄来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吧。”容耀辉很窘,说不出话来。
阿川忙说:“这是最后一班车了。六爷,我们……”
“今天决不能返回去,我岖码头。”容耀辉立即决定道。
在城里,容耀华与余嫣红正准备去码头接耀辉和娴雅。吴大伟恭敬地送两人上车,他婉拒了容耀华的盛情邀约,推说有约会先走了。
容耀华说:“这个吴大伟很精明。”
“还是老爷您慧眼识英雄。”余嫣红时刻不忘逗丈夫欢心。
“呵呵,你这嘴巴啊,越来越甜了。”容耀华哈哈大笑。又说,“这笔生意吴大伟有很大功劳。记得下次请他吃饭。”
余嫣红答应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耀华,你什么时候回乡下?”
“唉。”容耀华叹口气,“生意这么忙,怎么脱得了身。”
余嫣红沉吟了一会儿,试探道:“要不,我去一次,一来拜见一下大姐,二来把三太太接到城里来。”
“哦?”容耀华好笑地看向她,“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嗯,老爷你是说我平时都不懂事了?”余嫣红撒娇道,伸手搂住丈夫的脖子。
“呵呵,”容耀华笑,“你现在知道了吧,一个家呀,太太不互相嫉妒,全家和睦相处,才能兴旺起来。”
“知道啦,我以前不懂事。”余嫣红娇道。眼中却蕴满了怨恨,心中暗自愤怒。
“这个家,您在最上头,我们想什么,图什么,都不重要,关键是您得满意。”
容耀华但笑不语。
两人接了人,又邀了媳雅之父沈先生一起回容府吃饭,为娴雅和耀辉接风洗尘。
面对丰盛的饭菜,欢笑的众人,容耀辉满肚子话没法说,只能暗自生气。
容耀华正与沈先生畅谈。他对在座的众人道:“作为耀华的大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得上他的父亲,来,我敬各位一杯。耀辉,可以这样讲吗?”他看向沉默的弟弟。
容耀辉的思绪还停在乡下,一时没有听见。对面的娴雅忙举杯,说:“容大哥,我先敬你一杯。”
容耀华哈哈大笑:“娴雅,还没过门就护着丈夫了。”说得娴雅霎时满脸飞红。
容耀华又对弟弟说:“耀辉,你怎么了?”
容耀辉忙说:“没什么,大哥我敬你。”举杯一饮而尽。
容耀华继续说:“我相信做父亲的都有这个感受:做长辈的一生最快意的事莫过于儿女有一天找到幸福。”
沈先生忙道:“是,是。做父亲的都希望儿女幸福。”
“说到幸福,子女对幸福的认识和选择若和长辈认识一致,那更叫人高兴。”
容耀华意有所指的看向弟弟。容耀辉扯扯嘴角,回应了一个微笑,心中却万分厌恶大哥这样的论调。而娴雅则满脸幸福的看着他。
容耀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生弟弟的气,看来平日的说教他这个弟弟并没听进多少。于是接着说:“而今哪,你,沈兄,和我在一起享受这种快意。
耀辉和娴雅的结合,是他们自己对幸福的选择。现在很多年轻人,追求所谓的自由,在我看来,大部分时间是在胡闹。我们两个应该感到由衷的幸运和满足……来,我们干一杯。“
沈先生也附合道:“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生意里,你我都是挚友,是伙伴,这很难得。这也使我在说话时免去许多客套。”
容耀华笑说:“都是自家人,沈兄何必客气。”
“我听说,乡下的三太太怀上了容家的后代。”容耀辉和娴雅一惊,两人对望一眼。沈娴雅端起酒杯打断父亲,道:“父亲,我先来敬各位一杯。”沈先生置之不理,径自说得高兴,“要不由我来组织庆祝,好好款待一下这位对容家立了大功的三太太……”
“那还用问,肯定是八抬大轿抬到城里来,到时我亲自服侍她,保管……”二太太余嫣红接着说。
“沈兄说笑了。今天咱们只谈耀辉和娴雅。来,为这对新人干一杯。”容耀华笑着打断他们。“我们的生意怎么办?还是正经事要紧。”转头看向容耀辉,“耀辉啊,你怎么了?”见容耀辉答应一声,继续说:“你要记住,结婚是男人一生的大事。男人啊,对女人要好,但不能失去男人的尊严,你明白吗?”
容耀辉点头称是,犹豫了一下,迟疑地说:“大哥,三嫂她”哎,说好了,今天是你们的事,不要谈别的。“容耀华满脸不耐地说。
“要提!”容耀辉突然大声说,众人一时静下来,都看着他,容耀辉沉吟了一下,鼓足勇气说:“三嫂怀孕是个误会!”
“别提这个了。”容耀华尴尬的笑了笑,捏着酒杯的手抖动了几下。二太太的脸上露出惊喜。
“大嫂让我劝您别难过,还问您……”
“我说了,这事待会再说,把酒喝掉!”容耀华厉声喝住他,端起酒杯一口喝完。
容耀辉深吸口气,娴雅轻声叫:“耀辉!”拚命使眼色阻止他,可容耀辉置之不理,继续说:“三嫂也要我问您……”
砰!一声巨响。伴随二太太尖叫声,众人都静下来,仿如死寂。
容耀华手中的酒杯粉碎了,鲜血立刻染红了雪白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