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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唯端了一盆清水进来,我现在抑止不住的就想恶心他。
“你先把你自己弄利落吧。”
他挠了挠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而后低头,看,说出来的话直接宣告了在嘴上我绝不是他的对手,“你的血,我又不疼。”
我鼻子都被他气歪了。“你去洗澡,我自己弄。”每个字儿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没言语,把毛巾扔进了清水里,拧干,人凑了上来。
我别开了脸,算是默许了。
许唯洗过澡换过床单再爬上床的时候,我已经有点儿撑不住了,身体疲惫不堪,神志也不那么清醒。
“先别关灯,把你止痛药递给我。”
“那么难受?要不……去医院?”蚊子声。
“你是不是非得气死我才算?”没脾气仨字儿我突然就会写了。
他的止痛药定然含有大量的安定成分,而且起效异常迅速,我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似睡非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他在我耳边问:“那个……你……第一次?”
“你有Chu女情结啊?”
“你丫怎么又开始阴阳怪气儿的?”我感觉到他从身后搂住了我,一切感官都不那么真实。
“闭嘴,我头晕的厉害。”我拉了拉被子,觉得冷。
“我就是随便问问……”
“不知道!”
“……”
“唉,我想去趟波尔多。”快睡着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说。
“啊?哦,好。我明天去订机票,不妥,你明儿起得来么?要不……我订过几天的?你们学校假期……”
许唯絮絮叨叨的,我听着听着越来越困,后面的话全都听不清楚了。思绪渐渐远离的瞬间,我好像已经看见了波尔多的街景。
(十五)明白
我起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整个脑子发胀,一跳一跳的疼。太阳早没了踪影,窗子敞着,风很热,空调的声音很静。许唯说话的声音朦朦胧胧的,语速很快,隔着门我听不真切。想欠身起来拿烟,下半身传来的不适感觉却顷刻间制止了我。
该死的孩子。
咒骂的同时,我撑起了身体,换个角度去拿边桌儿上的烟和烟灰缸。
烟雾升腾而起的刹那,我一下清醒了,看着床头的闹钟只感觉崩溃,我说过早上要送妈和叶子去机场的,可现在……估计她们的飞机落地都超过N个小时了。晚上八点了。
果然,妈接电话的时候态度很不愉快,说了几句都觉得没劲,而后就挂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我把手机扔到一旁,不住的用手捏头,不过几分钟,手机就又响了。看看,还是妈的号码,接起来却是叶子,电话的内容简直把我气个半死。
叶子说,早上妈妈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是另一个哥哥接的,他跟妈吵起来了。
我说,什么?
叶子说,那个哥哥说你刚出过车祸,目前身体很差,他说让我们别打扰你,妈生气了,我们早上在酒店等了你很久。
再次挂了电话,我觉得非常气愤。许唯他怎么能那么不懂事儿?车祸的事儿我就没跟我妈说,就怕她一把年纪还替我着急,他可倒是好……居然,还跟我妈嚷嚷?你叫我起来不就完了么,送个人能累着么?
这么想的同时,我也感觉到了我妈一贯的作风。后面这电话指定是她让叶子给我打的,她不跟我说,让叶子来表达她的不满。
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不想听我替许唯辩解么?
我忽然就想起了我跟苏禾的拉锯战,那时候,我妈变着花样儿的离间我们。与我爸的强硬不同,她暗着来。
正头疼这些破事儿,许唯推门进来了,看得出来他起来很久了,衣服穿的很利落,他见我醒了,开口就说:“唉,你先跟我回趟旧金山吧,我妈让我帮她拍套写真,而且Edward”
“我是你保姆啊?”我叼着烟,话横着就出来了。
他愣了一下,“你丫吃炝药儿了?”
我看着他,没理,别过了脸,我现在不想跟他说话,说了也是吵。但是我不想因为我妈的事儿跟他吵。
“你还生气呢?很疼?”他凑了过来。
我就不明白他思维怎么就这么直,不会全面思考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笨,我可能因为那事儿跟他治气么?既然我默许了,就表示我让步了。甚至,我觉得我想的没错,也许许唯根本就不懂我。
“说话啊,”他伸过手,勾住了我的脖颈。“以后不那样儿了还不成,反正我也不喜欢,就是试试看而已,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我那火儿腾的一下就被他拱起来了,这他妈是人话么?他要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我让他停下,他不依不饶,然后闹半天,这人就这么一个态度?他把我当什么了?玩具?简直太过分了,你越让着他,他越得寸进尺。
我觉得我已经挂脸了,可许唯丝毫没察觉我情绪的变化,反而笑嘻嘻的说,“满意了吧?不生气了哈,我一会儿上网看看能不能订到机票,我妈还问你好不好呢,要不是你睡觉,我估计她还得跟你贫一会儿,咱们得在那边耽搁一阵,不过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一个礼拜,反正都是棚内照,然后咱俩从那边去波尔多,成不?”
“不去,乐队要排练。”我尽量压着火儿。
“啊?不是跟大家说了你休息么?”
“废话,马上要录音了,不排练怎么录。”
“早呢,这不还一个月呢么。而且你们平时磨合的那么好,不是问题,”
“许唯,我不去,我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生活,我希望你不会打乱它。”
我知道我的口气很重,但我就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不是他的保姆,我不是他的伴游,我没义务围着他转。他可以认为整个地球都围着他转,但是他得明白,我只是他的情人,而不是任他差遣的奴隶。
“歇菜吧,严肃个鸡芭啊,反正我跟我妈说的是咱俩一起回去。”
“你妈是人我妈就不是人,是么?”我终于还是没压住。
“武晔你丫什么意思?”许唯一下急了,“你阴阳怪气儿的没完没了了?”
“你那么大声儿嚷嚷什么?”
“你耳朵有问题啊?我声音怎么大了?我嚷嚷了么?”他这回彻底提高了分贝。
“你对嚷嚷是什么定义?这就是你的定义?早上就是这么跟我妈说话的?”
“你妈?你还提你妈?她说人话么?”
“许唯你最好给我闭嘴!”
“你!”
我还真就不明白了,他还急了,他有什么可急的?好像他得理了似的。
“武晔你丫简直混蛋王八蛋!!我操你的……王八蛋!”他急赤白脸的,骂人都不利索了,摔了门就走。
我看着他盛怒时刻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搅着疼。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怎么就偏偏看上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许唯走了以后,屋里静悄悄的,我又躺下来想接着睡,可怎么也睡不着,头疼,眼睛疲乏,可就是无法入睡。同样,一点儿饥饿的感觉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毫无食欲。
翻来覆去半天,我勉强爬了起来,把自己扔进了浴缸里,水波的浮动下,他昨天留在我身上的印记也跟着摇摇晃晃,他喜欢咬人,越到动情的时候咬得越狠,他也喜欢弄出一个个吻痕,不管你是不是还要出门见人。时时刻刻他都能显示出他的任性。在我残存的或者说混乱的记忆中,苏禾绝不是这样的,可……我却熟悉这种蛮不讲理的感觉。难道……我原来是许唯这样儿的?
越试图想起什么,那种想不起来的感觉就越是折磨,我太渴望想起来以前的那些点点滴滴了,如果说,以前这样是因为还不想放开苏禾,那么,现在就完全变了,我要想起它们,因为它们切实的存在过,不想起来,我就总放不下,放不下,就没法跟许唯更接近……可……他,真的是一个合适的情人么?
动摇的感觉油然而生。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你迫切的想要珍惜想要坚持……可,这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决定的。恋爱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儿,它脱离不了社会脱离不了家庭,更何况,是同性之间的。
许枫的态度是:我管不了他,你自己看着办。
我妈的态度是:绝对不赞成,甚至,反对。
我曾经以为我跟我的家庭再无瓜葛,可……再次见到我妈,我终于明白了。无论多少年过去,我在她面前永远是个孩子,我可以毫无顾及的情绪化,我可以不顾理智的索取她的情感……她,毕竟是我妈。无论时间怎么改变,无论生活相距多远,她,终究是我妈。不可更改。我可以反感她,我可以违逆她,我可以逃离她。但,她仅仅一句没荒废了就好,那种默认,那种赞同,一点点的安心和夸赞都能让我觉得温暖。只有面对她,我才能承认自己也有脆弱的一面。她能让我放下空架子,展露最像我的一面。更何况,她为我几乎放弃了她的所有,我怎么能……再一次伤害她?
越想越觉得可怕,是我把许唯追回来的,是我承诺他给他温暖的,是我恳求他留在我身边的。
这本身就是个矛盾。我妈跟许唯。
我甚至龌龊的想,如果那天我没去监考就好了,如果那天我漠然走开就好了……
可,这么想的同时,我却发现,很多东西是注定的。你能逃脱一次,不代表你还有勇气逃脱第二次。
……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身上的不适少了很多,人也放松了很多,我进了琴房,现在就只想拉琴。
那把琴的音色还是那么动听,就好像第一次妈给我的时候那么动听。我想起了小时候她手把手的教我拉琴,我想起了很多个下午在明灿灿的光线下,她不厌其烦的纠正我的错误。
原来,连我的生活,也是我妈给的。至少,她搭了一个足够大的框架给我。
我试着拉了叶子那天选的曲目,曲子虽长,可技巧的要求远不如其他作品,但是小时候,我觉得它那么难,以至于第一次顺利完成它的时候,爸跟妈都笑得那么开心。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如今呢?曲终人散。
我不知道别人对半夜有人砸门是怎么个看法,但当我们家的大门被拍的山响的时候,我怀疑是门铃坏了。
安然高分贝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死秃子,你丫给我滚出来!”
我的姑奶奶啊,她只有这个时候像个女的,胡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