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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克从椅子上站起来,悠闲地走到窗前,轻声说,“你那样就得来回走上十六英里。你可能走到汽车旁,但回来嘛?我不知道,尤其是和一位妇人,先生你看过人冻死的没有?”“可是,我得做,不能不动。”克汗呻吟着说。
“那倒也是,”达克说,“哈,或许——只是或许我后面的一只容器里有些汽油,我可能愿意卖给你一点,反正我的卡车轮胎扁了,冷却器也完了。”
“你有汽油?”克汗长吁了一口气,他紧张的身体松弛下来,“我愿意买一点,两加仑就够了。”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只皮夹。“等一下,先生。”
“什么事?”“你有没有想到你如何带走汽油?你总不能倒进口袋里。”
“为什么,我不能借个罐子或别的什么容器吗?”
“我可没有多少存货供人借用,”达克说,“但我可能卖一个给你,比方这里就有一个。”他俯身从桌子底下取出个玻璃容器。
克汗歪着脸笑道:“好,老兄,我想你这玩艺也要钱,多少?”“五元”。
“晤,那挺贵的,一加仑五元,尤其是我需要两加仑。不过我想当你在荒山野地里,你要趁良机敲诈旅客。”克汗从皮夹里抽出十元交给他。
达克不收,直视着克汗的眼睛,“我想你还不明白我告诉你的意思,”他说,“五元是买罐子用的,不包括汽油。”
“什么,五元买那东西,没有汽油。为什么?我可以用两毛五分钱在任何店铺买到。”“那是事实,今晚你准备去哪家店铺买?达克冷笑着问。
克汗盯着窗子,窗上堆满着雪,他愤怒而又无奈地捏着拳头,终于问,“汽——汽油要多少?”
达克盯着他的皮夹,“幄,看你对这整件事情这么明白,又这么痛苦。这样吧,五十元一加仑。”“五十元,去你的,那是公然抢劫。”
“油价涨了。”达克冷静地说。“那可不是开玩笑。”“无意说笑,只是指明事实。”
克汗绝望地数出皮夹里的钞票,最后说:“该死,我这里只有六十元。”
“晤,那可以买一加仑,外加一个罐子,你还能剩五元,”达克微笑着说,“你在炉边烤火我不收费。”“那你可真高尚,”克汗不屑地说,“但我要两加仑。”
“但是看来你付不起钱,”达克说,“除非你太太身上有钱,提到她,她在车里一定冻得要死。”“求你,两加仑,我把手表给你。”克汗开始解手表。
“不需要表,在这地方时间没什么意义。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带汽油回车里,雪似乎越下越大,然后当你回这里时,你再决定是不是要多买汽油,或停在这里,直到有人经过。我可以提供便宜的食宿,按日按周收费都行。”
达克没有等候回音,拿起罐子回到屋里,从一个大油桶里加满它。当他回来时,克汗已穿好雨衣。
“这是你的钱,”克汗嗤之以鼻,递过一卷钞票,“我希望你鲠死。”
“那样说一个救你生命的人是不对的。”达克说,他接过钱,小心地数,“五十五元,和你交易真愉快,我希望能送你一程,但我说过,我的卡车停下来过冬,没法送你。我猜想我可以在两三小时内见你回来,对吗?”
克汗高声诅咒着,推开门走进风雪中。
当达克听到门外有汽车声时,已近午夜,风和雪已经停了。他打开门,看着克汗下车,然后走过来,后面跟了一个大衣薄得几乎无法抵抗风寒的妇人。当他们走进屋子,倚偎在炉子旁时,达克看见他们的嘴唇已经冻乌了。
“这是海伦,我的太太。”克汗介绍说,“我告诉她有关汽油的事,你够仁慈。”
“乐于效劳,”达克微笑着说:“你们俩是否决定再买一加仑?”
“我有些钱,”他太太说,“我们愿意。”
“好,只有一件事,油价又涨了。现在一加仑六十五元,当然你用已经买的罐子,所以那点可以省下来。”
海伦打开皮包,“这该够了吧?”她说着,向达克抛过去一小叠钞票,落在地上。
达克弯腰捡起那叠钞票,克汗听到他惊讶喘叫,“为什么,这所有的钱——”“那是你想要的,不是吗?”海伦问。
“是呀,可是……等一等,这上面的字条写明……”达克惊讶地抬起头,正对着克汗指着他的枪口。
“它标着香柏银行,对不对?老兄。”克汗说,“我的车厢里有许多那种成叠的钞票,我告诉过你,我们曾到过香柏村,但我没有告诉你去干什么。”
“你,你在那里抢劫银行?”达克忽然领悟地叫道,“可你先前来的时候,你说你没有多余的钱。”
“你以为我会疯得步行时还带着那么多的钱?”克汗咧嘴笑着,“我可不知道在这种鬼地方路上会遇见什么人。”
“瞧,克汗先生,”达克瞪大眼睛望枪口,“没人知道你到过这里,我——我可以守口如瓶。”
“多少钱,老兄,对不起,你的价钱太高,我最好杀掉你。海伦,把墙上的绳子取下来,捆牢他。”“我们要不要塞住他的嘴。”
克汗摇摇头,“让他叫吧,他自己告诉我至少有两天不会有人经过这条路。我们有的是时间离开这里。”
几分钟内,达克就被牢牢捆在椅子上。他可以感到铜丝嵌进他的手腕,他知道没有人帮助他不可能脱身。他的两只脚被分开捆在椅子腿问的横档上,有效地防止他站起来。“现在我们要取油了,”克汗低头看着他,“取我们需要的。”
达克一言不发。“两加仑,”克汗沉思着说,“那就是我们需要的。”
“你是什么意思?”达克问。
“当我们计划这事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你先前提到的机常”克汗说,,‘我的一位驾驶员朋友会在那里等我,在任何人接近我们之前,离开山区。”
“但在行动之前,你忘了加油。”海伦嘲弄他。
“对了,所以我们没有油。老兄,假如你卖我们两加仑油的话,我们就可以直奔机场,不用再来找你了。但你太贪心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开车回到这里,要不然我们可能还是到不了机常同时,我们怎么知道你没有通过收音机听到抢劫的消息呢?”“可是我发誓,我什么也没有听到,”达克惊悸池说,“我连收音机也没有。”
“不起,老兄,但我们先前不知道,现在已经晚了。”
汽车很快加满了油,海伦到外面。克汗又检查了一遍那些铜丝是否牢牢地绑住了他的俘虏。“克汗先生。”达克叫道。“什么?”这山上很冷。”
“我知道,怎么了?”“有时温度在零度以下,炉子里的火只会燃几个小时。”
“你说得对。”“我会冻死的。”“当我太大在外面挨冻时你似乎并不怎么担心。”
“为了诈你一加仑油,就以死抵债,价格未免太高了。”
“哈,老兄,记得你自己怎么说的?”“什么?”“油价涨了。”
《 完 》
真实情节
晚上差不多九点钟的时候,他离开大厦。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好些时候,行人稀少。他等了一下让几辆汽车过去,然后跨过街道到了他那部老爷车停的地方。
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两位年轻女子,直到她们开口说话为止。
“先生。”其中一位打招呼。
他的视线越过老爷车的车顶望过去,开口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金发女子,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在她身后的是一位消瘦的黑人女子,年龄和前一位差不多只是个子比她高一些。两个人都穿着褪色的牛仔裤,白色的上衣。
“有什么事吗?”他问,手在车门柄上停顿了一下。
“你能搭载我们一程吗?”“你们要去哪儿?”他问。
“圣路易斯。”金发女子回答。
他打算在回家途中,去一下圣路易斯旁边的超市。她们的目的地离他走的路只有几条街。“当然可以,请上车。”
他上车,伸手打开了另一旁的车门。两人相互谦让谁坐到前座,最后两人都挤到前座。金发女子居中,她的双肩看上去非常光滑,左手肘上刺有一只小小的蝴蝶。
这个世界变得真快,他记得十七岁那年,当他手臂上刺了一个花纹回家时,父母见此是大呼小叫;而现在,女孩子纹身都见怪不怪了。
他发动汽车开上马路。经过两条宽阔的街道后,车驶进一条偏僻的小马路,在那儿开车他放松了许多。他刚要拐弯进入一条黑暗的隧道时,金发女子突然喊道:“停车!”
他刹住车靠在路边。金发女子正抓着一把猎刀,刀尖离他的喉咙大半尺。
“把钱交出来。”她压低了声音,声音有点紧张。
他一时手足无措,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人家抢劫的对象,其他人可能,但不会是他。
“如果我没有钱,我还能活着离开这车子吗?”他问,“告诉你,我刚从那下流的地方出来,你们俩不也刚从那儿出来吗?”
那两个女子互换了一下眼色。“你怎么知道!”黑人女子问。
“那可是最早消除种族隔离的地方,”他说,“除了监狱,哪儿还会不分种族、白人与黑人相互信任呢?这是你们第一次出来试试运气,对不对?”
“你怎么会那样想?”金发女子问。
“因为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说,有点自信。
“对这种事你又懂什么?”黑人女子带有疑惑不耐烦的表情。
“什么都知道,内行得很。”他说着脸转向金发女子,“就拿你持刀的方式来说吧,它离我的喉咙大半尺,你应该用力顶住我的喉咙或者是我的腰部,并且你们应坐在车的后座,这样下手时不容易被发现。”
金发女子仍举着刀。“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他有点得意,“还有两个问题。”
“是吗,说来听听。”黑人女子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