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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走,又道:“小心,路很滑”
看着散乱的木架,胡杨队长道:“看来,戈巴族人攀上第二层平台后,利用山涧泉形成的天然通道,搭了一个起落架,再利用另一条山涧泉的冲力作为水车动力,牵引吊车上升。这是戈巴族人的智慧哪!”
吕竞男则看着被水气腐蚀得不成样子的木架,道:“破坏得相当彻底,屠村的时候,凶手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村民没有任何逃生的希望。”
湿漉漉的岩壁根本不可能攀爬,卓木强明白,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了。
只是他很奇怪,如果按推测,是狼一样的生物造就了这一切,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忙碌大半天,巴桑等几人也把尸骨处理妥当,村西头多出无数坟冢,其后按村志所述,从下方出口出去,捉了无数巨蝗,饱餐一顿,又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换作了戈巴族人衣服,找了一间较为完好的村舍为营地。亚拉法师和唐敏将卷
轴扫描入电脑,大多来不及详查的资料,可在日后找机会慢慢解读。
处理尸骨时,张立意外于另一处房间内发现许多机械构造,大多数是木制枢轴,嵌合极为巧妙,内部更是精密如古老的瑞士怀表,还有些铁、青铜、黄铜构件,作用不是很明确。他认为是可以自动耕田的木犁牛,或是播种机,肖恩则觉
得,有些部件是仿人体或动物身体做成的。
不过,这样一来,不得不面临一个惊人的推论——这些戈巴族人,难道于数百年前,就在试图研究机器人了?
后来,张立又去研究了胡杨队长提到的水轮机,不由又发了一通感慨。这种一机多用的水轮机,能近乎完美地将水的势能转换成生产、生活所需的各种动能,堪称古代机械制造的典范。
张立认定,如此精密的机械不可能凭想象造成,肯定有文书记载,终于在亚拉法师的帮助下,从记载大事记的村志中找到写有机关制造的篇章。村志中记载的那些机关陷阱,看得他额头直冒冷汗,同时才知道,他们能平安地抵达这座村
子,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如果将埋伏在村外铁矛林里的机关全都开启,要想毫发无损地进入这村落,几乎不可能。
亚拉法师由此想到另外一件事情:那些屠村的生物,能将如此可怕的机关破坏殆尽,岂不是更加可怕?
随着研究的深入,张立和亚拉法师都发现,卷轴的字里行间,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这个村落里的人,特别是制造机械机关的这批人,似乎在研究一种东西,每当提到这件事,都显得隐晦莫深,只是淡淡几笔,却又透着些许骄傲。至于究竟所指何物,一时片刻还无从知晓。
晚上开了个会议。由于卷轴里并没有藏医方面的资料,也没有关于帕巴拉以及狼群的记载,商议的结果是及早离开村子,继续向第二层平台挺进。
半夜,村头池塘边,一个人影除去身上衣物,泡在水中,调小手电筒光圈,在微光下仔细地照着自己的身体。
突然,人影心生警觉,第一时间灭掉了光,低声喝问:“是谁?”
一个冷漠如狼的身影在夜空下显露,阴暗的杀意不经意间充斥周遭,便听巴桑冷冷地道:“这么晚不睡,在这里做什么呢?肖恩。”
肖恩站起身来,道:“哦!原来是巴桑啊!我睡不着,打算出来洗个澡,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巴桑声音依然不急不缓,冷冷地说道:“洗澡?你最近的行为很奇怪啊!自从我们爬上这红岩平台……”
肖恩哼道:“你多心了,我感觉没…没什么不同。”
巴桑道:“切记,如果你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我会杀你。”说完,身影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肖恩喃喃自语道:“哼!杀我,你又知道什么?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又点亮了电筒,想着:“我所知道的方法都尝试过了,究竟有没有被那人种上蛊毒啊?该死的,难道这就是我们间的差异?一点痕迹都没有。他真的会
对我下手?不,应该不会。。。。。。只是万一。。。。。。”
尚未回到房间,巴桑忽然停步,伫立在风中,屏住了呼吸,全身毛孔收缩,瞳孔放大,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就在四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虽然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可此刻的自己,就像裸露的婴儿,正暴露在别人
的视线下。是谁?或者,是什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巴桑才感到那种危机渐渐远离。他小心地呼吸着,悄悄走回房间,心跳渐渐平和,只是双腿仍有些发麻。
房间里,另一个人同样暗松了口气,轻柔地抚摸着怀里的另一半生命,好令她睡得更安稳。
第二天,吃饱喝足,收拾行装,开始攀爬大岩壁。
大岩壁攀爬,在攀岩之中,属于顶级中的顶级。主要是人的体能有限,加之目前最长的安全绳也不超过一百五十米,要攀爬上千米的大岩壁,绝对无法一天徒手到顶,必须背负大量的器械,并在岩壁上宿夜,靠着一根安全绳挂在半空,
不管吃喝拉撒,全部在上头解决。
两千米的高山,就算步行也要花大半天时间,更何况是在无法立足的垂直岩壁上?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岩壁,每个人都暗暗吸气。
岳阳和赵祥轻灵,负责打头阵,紧跟在后面的是胡杨队长和巴桑,然后是唐敏,张立和肖恩,卓木强,亚拉法师,吕竞男在最后。
攀至三十米以上,岳阳才开始沿途留下安全固定点,为了保障安全,加大了密度,每五米左右就固定一次。绳索长度不足,仅用两根主绳当安全保障绳,每个安全固定点都用主绳在上面打结,最后一人经过之后,还得揭开主绳,拆除安全固定点。
这十个就这样利用两根主绳,形成一条百米体长的小蠕虫,在崖壁上艰难挪移。既要固定,又要解除固定,攀不了多久,就得停下来休息片刻。最前面和最后面的人,无疑是最费力最辛苦的。
原本攀岩没有如此困难,可他们必须将背包连同沉重的武器都搬上去。每个人几十公斤,加在一起就是几百公斤的负重,大大增加了难度。
整整一天悬挂在悬崖峭壁上,无论对体力还是意志力,都是一大考验。大多数时间,必须像壁虎一样攀爬在接近垂直的山岩上。这道山岩是在是太过平直,缝隙和岩褶都少的可怜,一不小心脚下就打滑,虽然不至于掉落,但摩擦总免不
了。在没有防护装备的情况下,才爬不到两百米,众人的手肘,膝盖就多有擦伤。
攀爬到四百米左右,胡杨队长发现插在裂隙中的岩塞松动,正准备再加固一次,突然脚下一滑,整个身体顿时失去支持。
“咔嚓”一声,那枚岩塞果然掉了出来,主绳松动。
下面的巴桑感到绳索上传来的变化,这时候,他正处于半休息状态,手上没有攀附任何岩石,唯有双脚瞪着岩壁。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他也失去了平衡,离开岩壁,全身重量挂在了主绳上。
跟着是唐敏,她也猛一沉,失去了与岩壁的连接。“嘣嘣”两声,又有两枚岩塞脱落,三人以主绳为圆心在空中画了一道圆弧,从左晃到右,一个东西被从唐敏背包里甩落,她“呀”的叫了一声,跟在她身后的张立本想伸手捞,但那个小东西
已被甩得老远,瞬间不见。
所有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胡杨队长马上考虑着,是不是要隔断自己的安全绳,以免主绳承受太大的负重?腰刀拔到一半,却在被下面的巴桑握住了脚踝。从他那双冷眼中,可以读出一种坚毅:如果你割绳子,我就不松手。
幸亏张立很快将双手和双脚固定在岩壁上,这才没有继续失滑,终止了连锁反应。
直到此刻,赵祥的声音才传到其余人的耳朵里,“趴在岩壁上别动!有滑坠!”
胡杨队长稳住身体,用另一枚岩塞固定住主绳,重新找到附着点,总算松了口气。巴桑和唐敏也都回到了岩壁上。
“是什么掉了?敏敏。”张立问道。
唐明道:“不晓得,或许是手电筒,也可能是一卷纱布,我要清查之后才知道。总之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们继续吧!”
越往上,风开始加大,被自流回旋的风抚摸千年的岩壁越是光滑。
更为困难的是,这道垂直距离两千米的大岩壁,没有一处可以供十个人同时落脚的歇息平台。往往休息的时候,一部分队员得像沙袋一般任由保险锁吊着,而为了防止主绳无法承受全部的重量,另一部分人不得不继续保持壁虎一样的攀爬姿态。这样轮番休息,且爬且走。对于饮食,吕竞男早在出发前就做了严格规定,毕竟人在半空中,无法正常大小便。
从天蒙蒙亮就开始攀爬,直到天色渐渐灰暗,他们才停下来,开始搭建岩营。上下两排铆钉深深地插入岩壁,下排钢管斜伸向天空,将上排钢管像栈道的横梁一般托架成三角形,并将上排合金管外缘拼接固定成一个矩形方框,随后在方
框的合金管与合金管中间反复缠绕强力尼龙绳,完成在半空中平伸架出的平台。最后上方再斜拉下带有伪装色的布匹,这样就算搭建完成。
从侧面看去,岩营像一大一小两个三角形拼接在一起。下方的承接平台比帐篷布略微伸出一些,可以支起小锅煮食风干的兽肉。唐敏为众人处理了伤口,并建议在第二天攀爬时给这些容易擦伤的部位增加点衬垫,避免再次损伤或感染。
唐敏站在平台边缘,微凉的风拂乱她的头发,只见下方的森林已经化做碧波,淡泊的云仿佛一缕青烟,从海面氤氲而升,又好似浮在绿海上的一抹轻纱。深深呼吸,只感到一阵心旷神怡,真想纵身一跃,学那鸟儿般展翅翱翔。
岳阳蹲在一旁嚼着风干肉,抬头望望,红色的岩壁像那巨人殿的宫墙,高耸入云,望不到头,探头看看下方,高大的森林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