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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芍淮淡淡地瞟过一眼,低下头对苏忆讲:“走吧。”他带苏忆上了车,然后绝尘而去。
把小西瓜送到幼儿园后,苏忆想了想开口说:“芍淮,我和阎先生……”
“我们在一起吧。”纪芍淮先她一步,突然地这么说。苏忆吓了一跳,转过去看他。他也正好微笑着扭头看过来,放慢语调又说一次,“苏忆,你来做我女朋友吧。”
纪芍淮说完这话,旋转目光继续开车。虽然刚刚的话当时只是应急说的,但现在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一层层抽丝剥茧地讲给苏忆和自己听:“首先,我现在需要一个‘女朋友’,不然爷爷会不停帮我找第二个、第三个‘毛珍珍’来,可我近期并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而你,你一个人当然可以照顾石秋和孩子,但要照顾得好,一个人的力量还是非常有限的;至于其皓,如果还来得及,我想劝你跟他保持距离。如果已经爱上了,我希望你可以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他给不了你幸福、也给不了你安定,这个你看看JoJo就懂的。”
苏忆一声不响地听着,直到下车前才默默地开口:“芍淮,我喜欢他,骗不了你、也骗不了自己。”
“他不适合你。”
“毛小姐很适合你。”
纪芍淮笑着叹了口气:“的确,‘适合’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么,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苏忆探过身、轻轻抱了抱他:“要幸福,我们都要幸福。”
++++++++++++++++++++++++++++++++++++++++++++++++++++++++++++其实,阎其皓的消失并不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而是因为郭昌的一句话和一张机票:“银白色头发的人,找到了。”
那时候阎其皓还在床上,郭昌把去伦敦的机票摆在他的枕头上面,他眯开眼缝看一眼,然后裹着被子翻身背过去:“嗯,去吧。”
“机票上是你的名字。”郭昌从床沿站起来,到更衣室里拿出阎其皓的行李箱、帮他挑了几件衣服放进去。
阎其皓从床上支起来,揉揉眼睛笑他:“老郭,你很夸张啊。我说了,自己可以整理好,哪里用得着兴师动众逃到国外去?”
郭昌停下手里的动作,扭过头来挑挑眉毛问:“那么,整理好了吗?”阎其皓犹豫了一秒,郭昌又回过头去,“也不光是因为苏忆的事……”
阎其皓掀开被子下床,夺过郭昌手里的东西,鄙夷地讲:“你想想搭配再往里面放好不好?”
郭昌静静站到一边,过好一会儿才讲:“那银白色头发的人叫George,看资料很可能就是当年要带你妈妈私奔的那个人……”
阎其皓的背影一滞,放下东西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你查清楚了?那人19年前就应该当场身亡了的。”
“本来我想等到百分之百肯定他的身份之后再告诉你的,不过阎先生昨天已经坐飞机过去了。”
阎存义绝少离开蕉苍,出国更是稀罕,现在竟然只见了那个人一面就坐上了飞机……这个George身上肯定有蹊跷。
“Daniel,我怀疑你妈妈也还活着……”郭昌有些沉重地把自己的猜测讲出来,两个人严肃地在小小的更衣室里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阎其皓把行李箱丢给郭昌,自己洗漱去了。他垮着肩,背影单薄得像个孩子。
近圣诞了,机场里也装饰了满眼的白色雪花、绿色圣诞树和红色的圣诞花,候机的人脸上都笑得暖洋洋的。阎其皓拖着行李箱孤零零地大步走在前面,身上散发出的拒人千里的气息让郭昌都不敢靠近。
“老郭。”他突然慢下脚步,等郭昌赶上来讲,“拓新的事不用等我回来,开始吧。”
“是!”
郭昌准备接过阎其皓手上的行李箱,却被他拦在了后面:“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他垂着眼,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可语气却很坚决。
飞机落地后,郭昌接到过一个报平安的电话,之后便再也联系不上阎其皓了。圣诞节前夜,郭昌按阎其皓之前的部署把关于拓新的那个消息放了出去,一切尽在掌握;而同一天,棠城集团第三顺位的继承人阎存义入院的消息也传了开来,郭昌却还是没打通阎其皓的电话。
而之前调查过George的侦讯社那里来了一封邮件:George先生于圣诞夜因胰腺癌末期不治身亡。
++++++++++++++++++++++++++++++++++++++++++++++++++++++++++++++++纪芍淮近两天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已经连续两夜没有回家睡了。石秋恢复得不错,苏忆每晚都会把小西瓜托给家里的阿姨照顾,然后去医院陪妹妹说话。偶尔,她会在离开医院之后,坐二十分钟的公车去那里,按了门铃静静地等那个人缩着肩膀来开门。即使每次都会落空,她依然把这个小秘密一样的期待留到下一次、下下次去。
这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雪。苏忆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呆呆站在路灯下看了会儿雪,想起某个怕冷却还喜欢光着脚的人。她把手放进棉衣的袋子里,那里是一方柔软的帕子,比他的主人温暖的帕子。苏忆低头走啊走,再抬起眼的时候又是那块到阎其皓公寓去的公车路牌,白底绿条的公车从昏黄的路灯下驶了过来,苏忆抬脚走上去。
雪花曼舞的黑色天地里,公车摇摇晃晃地穿街走巷,苏忆靠在窗边听自己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苏忆,你喜欢我,对不对?”
每当想到这句话,苏忆就又酸又甜,仿佛还嗅得到那个人缠绵的呼吸,心脏不受控制地抽痛:你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啊?
到站的广播响了,苏忆把手帕重新放回口袋里,裹上围巾走下车门。雪好像又下了些,棉絮似的雪花一坨坨地飘落,苏忆缩起脖子低头朝前面走。走过这个路口右转,再穿过步行天桥走十分钟就是阎其皓的公寓了。
跟保安报上门栋号,苏忆走进小区去。后面有车,车灯照亮了前方的路,苏忆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地走,左脚是在家,右脚是不在,一步一步地走。
“在,不在,在,不在……在。”苏忆重重踏一脚,舒一口气,笑了。
突然,地上多了一道影子,直直冲自己跑过来。苏忆来不及转身就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那人弯下身,把苏忆裹进胸前暖暖锁住。
“谁?”苏忆吓了一跳,挣开绑住自己的双手回头去看。下一秒,眼前沉沉地有阴影压过来,嘴唇上微微一冰,软软地堵住她接下来的话。
苏忆从住院大楼出来的时候,阎其皓已经在路灯下的长椅上坐了很久。从这条长椅可以看到五楼的特护病房,那小小的窗口如今黑洞洞的一片,很幸运地黑洞洞一片,再没有残忍地吞噬任何一个人的生命和任何人的眼泪。
阎其皓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总之回过神的时候雪已经飘了一片又一片,织成一张密不人透气的天罗地网,覆到他的脸上、身上要将他活活闷毙。好想要一根火柴,就算只能温暖片刻,就算只能燃出一双妈妈的眼睛……阎其皓张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发现他竟然比卖火柴的女孩还要一无所有。
轻轻的,有脚步声传来。阎其皓望过去,看到苏忆的瞬间有一柄巨大的重锤猛烈地撞击他的心鼓。她低着头,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面,从阎其皓的角度只看得见一双黑亮亮的眼睛,还有纤细光洁的一段脖颈。
他想起那天嘴唇滑过那段脖颈的触感,细腻悠远,而且温热得不可思议。
阎其皓从长椅上站起来的时候脚竟然麻了,重新摔回椅子上面。脚上像有千针万刺,连腿肚上的肌肉都抽成了两个硬块,阎其皓咬着牙揉了揉,等缓过来的时候苏忆已经不见了身影。
终究,什么都是流沙,抓也抓不住……棠城的,一个个都是天煞孤星。
阎其皓自嘲地摇头笑笑,取了车回家去。晚上路况很好,只在快到家的地方吃了一个红灯。雪下得大了,雨刷一记一记地扫着落到挡风玻璃上的雪花,“哗哗哗”,寂寞地左右摇摆。
阎其皓握着方向盘,肩膀刚刚被冻得有些酸,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眼角瞥见车旁停了一辆白底绿条的公车。靠他这边的车窗上挨着不少人的脑袋,有疲惫闭着眼的、有陶醉听着音乐的,还有一张是素净清丽的脸,出神地看着手上蓝黑格子的一方手帕。
是苏忆。
雨刷轻柔的“哗哗哗”声在阎其皓的耳边被无限放大,有人在湖心用船桨划破一湖的冰雪,艰难又坚定地破冰而行,厚厚的冰块下湖水清波许许。
阎其皓着了魔一般换了车道跟在苏忆的公车边,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熟悉,原来公车绕过几个圈最终竟然回到自己家所在的街道。那一刻,阎其皓才迟钝地发现苏忆的目的地竟然就是自己的公寓。
苏忆,苏忆,苏忆……
他看着她走下车,一步一步地走进小区里,最后站在公寓的楼下。雪花吻着她的发、她的鼻尖,她静静地抬头看着阎其皓的窗口。
阎其皓握住车门的手指忍不住轻轻颤动,扳了两下才把车扳开。站在车边,他想叫她的名字,却发现嗓眼被心里满满的情绪堵得严严实实,竟然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他只能远远地朝苏忆跑过去,扑住他的这一星点火光。这一刻,就算会灼伤自己、甚至灰飞烟灭也要死死拥住……
第30章
苏忆的唇和她的手一样温热,美好得阎其皓几乎落泪。
苏忆被吻住的那一刻惊慌地瞪大了眼,魂牵梦绕的那张脸在眼前忽地放大,她张嘴要叫他的名字,阎其皓便趁机攻入城门,深深缠住她不放。
待苏忆快要缺氧的时候,阎其皓才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无比落寞:“苏忆,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为什么大家都不要我?”他的眼眸暗得无边,软软地问。
苏忆抬起双手捧住他的脸,望着他的眼睛讲:“你上回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对不对?”她轻轻吸了口气,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