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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池射猎之乐,拟于人君。卓王孙无疑是当年福布斯中国排行榜的首富。
卓王孙的千金回临邛开酒吧,并亲自“当垆”卖酒;卓王孙的女婿司马相和佣人一样打杂,实在让卓王孙丢人现眼,卓王孙因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卓王孙闻而耻之,为杜门不出)。
这里的原因大概有以下三点:
自己引狼入室。
司马相如拐走女儿,是因为自己请司马相如到家中赴宴,而此事又是王县令做的婚托儿,总不能和县长翻脸吧?卓王孙有苦难言;
卓文君不顾礼仪。
自己的女儿放着千金大小姐不做,竟然不知廉耻,与司马相如私奔,让卓王孙脸面尽失;
丢人丢到家门口。
女儿和司马相如的酒店如果开在成都,眼不见心不烦,舆论还不至于这么大;可他们竟然把酒店开到临邛,生意做到家门口,临邛小城,尽人皆知,这真叫“丢人丢到家”!
卓王孙又羞又恼,却无处发泄。
文君的兄弟和长辈纷纷从中斡旋:卓王孙啊,你只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家中又不缺钱;文君已为人妻,生米已然成熟饭,司马相如也算个人才,并非无能之辈,文君完全可以托付终身。再者说,司马相如还是王县令的座上宾,你又何必不依不饶呢?
卓王孙万般无奈,只好花钱消灾,分给文君一百名僮仆,一百万钱,另有一大笔嫁妆。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立即关闭酒店,打道回成都,买田买地,富甲一方。
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这对才子佳人的传奇佳话,从此千古流传。
几许痴心几多谋
但是,据我看来,这个美丽的爱情故事里还有许多疑问需要解答:
第一,司马相如为什么想不到与卓文君回临邛开酒舍宰卓王孙的计划呢?
司马相如是在无法维持生计的落魄之时应密友王吉之邀来到临邛的。他来临邛之前也许并没有完整的想法,但是,到了临邛之后,特别是在与王吉密谈之后,司马相如制订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只是这个计划司马迁没有将其挑明,而是暗中点出。
司马迁为什么不把司马相如这个密谋揭示出来呢?道理很简单,司马迁对司马相如偏爱有加,特别是钟爱他的才华。《史记·司马相如传》中全文引用司马相如的大赋和文章,这在《史记》一百一十二篇人物传记中是绝无仅有的。对司马相如情有独钟,司马迁笔下留情就是很自然的;他不会用直笔来写司马相如当年这一段不大光彩的婚史,但是,作为一代良史,司马迁又不能违背作为一代史学家秉笔直书的为史原则,他还不得不将司马相如这件事揭示出来。当然只能用曲笔,看“临邛令缪为恭敬”和“故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两句中的“缪”字,真相便昭然若揭。
司马相如初到临邛即大张旗鼓,制造声势,实则与县长联手,钓卓王孙上钩。
司马相如能够制订出一个如此周密的“钓鱼”计划,让精明老到的卓王孙上当,至少说明司马相如确有老谋深算的一面,那他岂能想不到主动提出来回临邛开酒舍,狠宰卓王孙一把呢?
一是丢人。中国古代大男子主义盛行,一个男人要靠女人吃饭,无疑会遭人鄙视。
二是万一卓文君拒绝了怎么办?如果卓文君宁肯受穷,决不开口向父亲要钱,这事此后就再难提起。
三是可能会让卓文君怀疑当初“琴挑”的目的。这将会带来一个更大的问题:你究竟爱我卓文君,还是爱我家的钱?你是为我琴挑,还是为了宰我爹而琴挑?
因此,司马相如是不会提出回临邛的;那么办法只有一个:忍耐!忍到卓文君自己受不了,主动提出,自然顺水推舟、大功告成。
果然,卓文君主动提出回临邛。此时,司马相如内心应该是欣喜若狂——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如果将此事向前再推一点会发现另外一个问题。
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究竟为的是什么?
之所以提出这一问题,是因为这一问题从古至今被讹传,它关乎到对这个经典爱情故事的真实评价。
首先,卓文君究竟美不美?
如果卓文君是丑女,那么,一切就明明白白:琴挑全国首富的丑女,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史记·司马相如传》《汉书·司马相如传》都没有记载卓文君是否国色天香。只有《西京杂记》卷二记载:
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十七而寡,为人放诞风流,故悦长卿之才而越礼焉。长卿素有消渴疾,及还成都,悦文君之色,遂以发痼疾。乃作《美人赋》欲以自刺,而终不能改,卒以此疾至死,文君为诔,传于世。
如果《西京杂记》的这个记载可信,那么,国色天香,十七妙龄,司马相如十分仰慕,才有与王县令密谋琴挑文君一事。而且,司马相如有糖尿病,由于喜爱卓文君,不加克制,导致自己病情加重,最后死在糖尿病上。
当然,因为卓文君貌美而琴挑,目的无非是抱得美人归,似乎无可厚非;但是,并不能排除司马相如琴挑文君之后还有其他目的。如果先劫色后劫财,就是一石二鸟,当然,人品就大打折扣了。
西汉末年著名的文学家扬雄非常崇拜司马相如,他模仿司马相如创作了不少汉大赋,但是,扬雄《解嘲》一文中第一次提出:司马长卿窃赀于卓氏,东方朔割炙于细君,仆诚不能与此数公者,并故默然,独守吾《太玄》。
扬雄认为:自己既不像司马相如一样无耻地劫卓王孙的财,又不能像东方朔那样无耻地自己割肉送老婆,只好活该受穷。扬雄第一个提出司马相如是“窃赀”,是劫财。
颜之推的《颜氏家训·文章篇》在批评“自古文人,多陷轻薄”时,也说:“司马长卿,窃赀无操”。
唐人司马贞的《史记索隐》评司马相如时亦说:相如纵诞,窃赀卓氏。
看来,古人对此事的说法大体一致,认为司马相如人品不端,劫卓王孙之财。但是古人并未进行详细议论,我们不妨来作一番论证。
另外,司马相如回临邛果真是为了劫卓王孙的财吗?
《史记》、《汉书》的司马相如传都没有谈到,但是,《西京杂记》写了非常值得玩味的四个字“以耻王孙”。如果我们相信《西京杂记》记载属实,就得承认司马相如在临邛开酒店是为了宰卓王孙。此为其一。
其二,酒店开在哪儿不行啊,非得开在临邛?显然是为了卓王孙的钱嘛。
其三,《史记》、《汉书》都记载司马相如拿到一百万钱和一百个奴仆后,立即关闭酒店,带着夫人回了成都。
从这三条看,司马相如回临邛开酒店,确实不能排除向卓王孙“劫财”。
最后一点,司马相如宰卓王孙的计划是在琴挑之前还在琴挑之后?
我们看看下面这五个问题是否成立:
(1)司马相如知道卓王孙是全国首富;
(2)司马相如相信自己可以用一个周密的计谋琴挑文君归己;
(3)司马相如深知自己“家居徒四壁立”根本养不起万金小姐卓文君;
(4)司马相如深信卓文君受不了穷一定会主动提出回临邛逼其父出血;
(5)司马相如坚信卓王孙受不了丢人一定会拿钱摆平。
如果上面这五个问题我们不得不承认是事实的话,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之前已经有了劫财的准备,因此,这个流传千古的爱情传说原来竟是一个先劫色后劫财的骗局。
这样的“浪漫婚姻”会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