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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魏安慧缓缓抬手指着她,张口结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朝她走近一步,朝她微张五指,血色的指甲尖锐,卿非一闪身,便出现在魏安慧的面前,尖锐的指甲没未触碰到她,她便生生昏厥而去……
冷笑一声,卿非伸手拨弄了一把她的脑袋,见她当真昏了过去,只觉无趣,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家去睡觉了。
……
长廊上,朱漆木柱笔直两排,正宁宫门口站了两排宫女,手上各自端了东西,太后身边的太监全公公挽着拂尘站在门口,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往日这个时候太后娘娘都在用膳了,不知今日这是怎么了还未起。他将脑袋凑近门,想要听听里面是否有什么动静,身后的一群宫女亦为站了一个时辰而不满,正小声的嘀咕着。全公公将耳朵贴着门,仍旧是听不真切,他恼怒的回头瞪着那群宫女,抬手狠狠一挥,示意她们安静。宫女们一见公公面色不善,干嘛住了嘴,噤若寒蝉。
全公公站稳身子,手来回的搓着,里面没有一点声响,太后娘娘该不是病了吧!他正寻思着该如何是好。忽闻从屋子里传出一尖锐的声音慌张的唤着:小全子,小全子。全公公一听太后的声音,便从中分辨出不妙,心知不好,急忙敲门进去,还未走近,就急急喊到:“奴才来了,娘娘恕罪。”全公公正说着,待看清太后的模样,一惊,心里直念叨:坏了。
安慧皇太后犹自还惊魂未定,方才她醒来,昨晚的影像便蜂拥入她的脑袋,她记得那是方惊鸿的脸,一时吓的急忙唤人进来。
“娘娘,有何吩咐。”全公公跟在太后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他分得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正如现在看太后如此模样,实在不是他该多说的时候。
眼前不短冒出方惊鸿凄厉的面容,她伸出染了血的指甲向自己袭来。眼看着要碰上自己,那十根尖锐的指甲突然变成了十柄带血的尖刀,魏安慧吓的尖声叫道,伸手赶忙捂住自己的脸不想再看,可是她忘了自己的指甲也是红色的,连忙甩开手,可是那是她自己的手,如何甩的掉,自己手上染着的血,太多,染红了她的眼睛,魏安慧吓的连声尖叫。
全公公亦被她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焦急的问到:“娘娘,太后娘娘你怎么了?”见她仍旧是惊恐万分的表情,手指不停的在在被子上擦拭,似乎想要擦去某些污秽。全公公看了看她的手,看上去正常的很,也没有一点污渍。他见魏安慧面露惶恐,眼泪都落了下来,于是提高声音急忙喊住她激烈的行为。
全公公的声音最终成功的抵达了魏安慧的耳中,她反应过来,看了看面前的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两声,竟然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原想那般不正常,咬紧牙关,冷声吩咐道:“小全子,出宫,现在,马上去宣丞相大人进宫,哀家要见他,快!”魏安慧无法控制自己,说到最后又显得激动起来。
低头应到,全公公转身离开的时候狐疑的看了床上的魏安慧一眼,然后急急的出去让人办事了。
看着全公公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魏安慧脸上惊恐的表情又出来了,不断的用锦被擦着自己的指甲。她的脑中一直晃过昨夜的景象,那不是梦,不是梦,这些年她从来不曾做个这样的梦,后宫就像一个灌满鲜血的大缸,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已经将她染的浑身带血,这些年死在她手上的人太多,她已经来不及去做梦,梦到他们变成厉鬼来害自己。是方惊鸿,她不会弄错,是她,那么她到底是人还是鬼!莫不真是鬼,当年她是被自己下了剧毒,而那毒,是大罗神仙都解不了的。
越想越害怕,魏安慧将自己的身体埋在了被子里,瑟瑟发抖,心里连连安慰自己,这世间是没有鬼的!
魏煜迟到底正宁宫的时候魏安慧还在屋内没有出来,也没有唤人进去过。他挥了挥手,示意一旁伺候的众人可以退下,伸手敲了敲门,没有得到魏安慧的回应就推门而入。
床上的人缩着身体,裹在被子里,他走进,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太后急召微臣所为何事?”
一听他的声音,魏安慧的心里稍稍安定些,翻开被子,看着魏煜迟惊恐道:“弟弟,我看到她了,她来像我索命了!”
敛起眉头,他不悦的说到:“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呢?”
“方惊鸿,我看到方惊鸿了,怎么办?”
魏煜迟本便是个脾气暴躁的人,闻言,惊得身体一滞,脱口就说到:“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做梦!”
“没有,真的,不会是做梦的,早晨我醒来时自己就是缩在床角,昨晚我吓晕的时候便是缩在床角的!”她摇了摇头,振振有词反驳道。
端起一旁小几上的茶壶,他见里面还有水,干脆到了杯冷声递给魏安慧给她压惊,事实上他便真的做梦梦到她,午夜梦回,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痛。
接过他递给自己的茶,她仍旧是不断摇着头,低声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将茶水递给了太后,魏煜迟退回原处,坐在椅子上,他出神,那么久远以前,那些过往的种种都容易让人受不了。他抬头看了一眼魏安慧,心里生了怨恨,张嘴刻薄的道:“是你做梦,害死了她所以现在害怕了!”
不说倒好,他如此一说,魏安慧便受不了了,抬头看着面前她的亲弟弟。脸上的惶恐也减少了,反而变成了生气的样子,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她心里一时也升起一股怒火,将心间原本的恐惧都生生压下。抬手将手上的茶杯狠狠掷向他,脸上恨恨,道:“怎么,你还惦记着那个女人,魏煜迟你给哀家好好听着,如果她不死,还不知道你会被那只狐狸精迷成什么样子!如果不是哀家,你觉得魏家会有今天的辉煌吗?你没有资格责怪我,一个真大男人如果想要干一番大事业,怎可以被儿女情愁牵绊着。”
看着面前的女人癫狂的模样,魏煜迟转开目光,这些年这样的争斗已经上演了太多幕,他再也不想做这般无谓的争辩了,说什么都无用,她已经死了,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后宫如同一个巨大的寂寞圈,在这里有太多寂寞的女人,她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太后更是如此,这么多年她太寂寞了,于是习惯了他因为这个话题对自己的怒目而视,习惯了为了这个话题而争吵,如今他却选择了沉默,这与魏安慧而言,真如让一个人不准吃饭睡觉一般让她难受,于是她看着他,又开口讽刺的说到:“如果可以我恨不能将她的儿子也一并送下了黄泉!”
他站起身,不悦的皱眉,看着自己的姐姐,后宫就是一个恶魔,已经将她的姐姐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他看着她犹自如一个小丑一般骂骂咧咧,没有一点当初那个母仪天下的端庄样子,像个嗜血的魔头,病态的生存在在皇宫里,亲手毁了他的挚爱。他发了怒,厉声斥道:“你正常点,疯子!”
被他一吼,魏安慧看着他发红的眼睛,想起自己触碰到他心底最伤的痛,可是就是这样鲜血淋漓她才喜欢,魏安慧被自己的想法吓的一怔,有的时候她真的如一个嗜血的疯子一般。
如果她不是他的亲姐姐,如果过往的她没有过那样纯真,美丽的岁月,他一定会亲手结束她病态的身命。她早已着魔,如痴如狂,还非要拖着他要一同沦落,如果不是她,他不会这样的。魏煜迟佛袖而去,转身走出正宁宫。
曾是惊鸿照影来
彼时年少,遇见喜欢的人便会勇敢的爱,不论怎样不合常理,不容于世,也浑然不觉,可以爱的奋不顾生,如痴如狂。明知无望,也愿意拼尽一切。如今想来,现在的自己再也无往日模样,于是不得不感慨岁月无情,摧毁那时轻狂的少年。
魏煜迟打发了身后的随从,独自一人默默驾马往城外而去。每一年的今天他都会去一个地方,看一个人。这个时候那里会有大片的石榴盛开,浓艳鲜红占满人的眼球,一如很多年前的这一天,她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如娇嫩的花朵在艳阳下奢靡又疯狂,慢慢枯萎,那般凄美又绝艳,那鲜红的血色生生的灼痛着他,并且至今一直如此。
她曾说每一样东西当它渺小的时候并不惹眼,但是当它成千山万聚集在一起时,它便必定是轰轰烈烈,让人心生异样感觉的,不论什么,都逃不过这个定律。就好像,流一点血不足为惧,但是当它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的时候,就一定会让人有了惊恐的念头;就好比,这石榴花,当它蔓延盛开满山坡时,便一定让人觉得壮观。
勒马停在山脚,魏煜迟放眼望去,尽是红花,她曾说她要找个地方全种上石榴树,她死的时候,他为她种的满山的石榴正开的浓艳,他本答应了她要带她来看的,但是她却死了,被他的亲生姐姐下毒毒死了。他们都当他是想要方家传闻中的宝藏,但是他们都错了,他不想要的,因为她说过她不知道,可是她却死了,死在了他那丧心病狂的姐姐手上。
魏煜迟默默看着却不出声,他记得那个时候,两人同乘一匹马,依偎在一起,她伸手遥遥一指不远处的一座山,她说如果可以以后她要在那里种满石榴,她说石榴树好,石榴花好看,石榴的果实又好吃。
他听她如此说来,便打趣的问她为什么不种梨树,梨花也好看,梨子也好吃。
她咯咯的笑,扭头钻进他的怀里,躲在他的怀里用低低的声音说他讨厌。他不惹人讨厌,他只是逗她。她本是喜欢梨花的,那种没有一点杂质的白。可是他说他喜欢石榴,喜欢看她穿红色的……
不听她说出口,他便不依不然,非要她说,几番温存含笑问,方惊鸿抬头,如嗔如怒噘着嘴说了他想要听的。偶然有风吹过,夹带着一片花瓣从他眼前经过,晏天烬暮然一惊,恍惚想起此日何年,伸手抓住了那片花瓣,风景艳当年,确是物是人非,再也没有当初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