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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采过树胶,所以采起来特别丰富。随军作生意的腓尼基人把这种树胶采集起来,
放在骡背上驮着。沙漠里还产一种甘松根,又多又香。胖尼基人也采集它。这种甘
松根很多,大部队经过时,脚下踩踏的就不少。从这些踩踏过的甘松根上发出扑鼻
的芳香,随风飘散,老远的地方都能闻到。沙漠里还生长别的树木,其中有一种,
叶子长得好象月桂,生长在海水冲得到的地方。潮水一退,它们就都露在地面上;
潮水回来,它们又都泡在水里。好象在海里也能生长。有些还长在海水总也退不走
的空隙的地方,虽然树根老泡着,海水也伤害不了它。这一带长的这种树有的有三
十库比特高,部队路过时,树正开花,很象白色的紫萝兰,不过它的香味可清甜得
多了。还有一种高杆的蓟树从土里长出。树干上的刺特别厉害,骑兵在树边经过,
衣服一再被这些刺钩住,常常把人从马上扯下来,而那些刺都在树上,依然不动。
据说野兎在树林里奔跑,兎皮一触到刺,就钩住了,就象小鸟被乌胶粘住或者象鱼
上了钓钩一样。不过,这种刺一斧子就能砍下来,砍破的树皮上流出很多树汁,比
春天的无花果的汁还多,味道也很浓烈。
(二十三)
亚历山大从这个地方继续前进。通过伽德罗西亚地区,路途坎坷,供应缺乏。
特别困难的是,部队常常找不到饮水。人马不得不利用夜间赶路,在离海很远的地
方,每晚长途跋涉。亚历山大本人打算沿海边走,一路视察现有海港,并为海军尽
可能创造些方便条件,比如挖些井、清理一些场地、准备抛锚的地方等等。但伽德
罗西亚沿海完全是一片荒凉。于是他就派陶斯(曼德罗多拉斯之子)带着少数骑兵
到海边去看看那一带有无抛锚的地方,有无淡水和其他必需品。他回来汇报说他在
海边发现了一些渔夫,住在闷人的小屋子里,小屋的墙是用贝壳砌起来的,屋顶是
用鱼脊骨搭的。但这些渔夫很少喝到谈水,他们常挖开砂石取水,但还不能常常取
得淡水。
但当亚历山大在伽德罗西亚境内到达一处粮秣比较充足的地方,搞到了一些食
物,把它包扎起来,贴上盖着他自己图章的封条。分派给各运输队,让他们运到海
边去。但在部队向距海最近的一个休息站前进途中,士兵们,甚至警卫本身,都不
把亚历山大的封条放在眼里,他们把给养包打开吃了,还分给已饿得要命的一些人。
这些人饿极了,只好先考虑解决马上就要饿死的这个明摆着的严重问题,认为这么
于是应当的;至于国玉的惩办,也就顾不得了,那个危险还比较遥远,也难肯定。
果然,亚历山大了解到他们的处境确实严重,也就饶恕了这些犯法的人。然后他又
派部队遍搜整个地区,尽可能多搞些食物,派克瑞西亚斯(卡拉提斯人)负责运到
海边交给乘船的部队,还命令高原地区的居民把粮草运干,尽可能多磨些面运米,
还要带下椰枣和羊,部队照价收买。还派伙友之一大利发斯带着一小部分磨好的面
到另一个地方去。
(二十四)
然后,亚历山大就向伽德罗西亚的首府进军。这个地区叫保拉,亚历山大自从
由欧瑞坦地区出发到达这里一共走了整整六十天。撰写亚历山大历史的人多数都认
为,把亚历山大的部队在亚洲所经历的一切苦难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们在这一个
地区所受的罪。这并不是因为亚历山大不了解走这条路的困难(只有尼阿卡斯一个
人是这么说的),而是因为他听说从来还没有哪个人带着部队成功地通过这条道路。
只有一个女酋塞米拉米斯从印度逃跑的那次曾走过这条路。当地人流传说即使是她,
在带领全军走完这条路以后,也只剩下十二个人了。居鲁士(坎比西斯之子)率部
通过此道后,幸存者只有七人。居鲁士确曾到过这里,企图侵入印度国土,但在他
到达目的地之前,由于一路荒无人烟、困难重重,全军损失了绝大部分,亚历山大
听到这些传说后,就激动起来,一定要跟居鲁士和塞米拉米斯比个高低。这是一方
面的原因;另外,据尼阿卡斯说,也是因为海军舰队已距此不远,可望给他提供一
切给养,所以他才决定走这条路。不管哪一种原因,反正一路上烈日当空,几无滴
水,以致大批人马丧生在茫茫荒漠之中;特别是驮运牲口死得更多,因为它们身负
重载,脚下沙土既深且烫,踩下去简直象受火刑。但大多数还是因为没有水喝渴死
的。它们在高高的沙丘上走着走着,常常一下子就躺倒在沙上,不是因为被鞭打而
倒的,而是因为沙土太松软,陷下去就如同陷入烂泥或无人踩过的积雪里那样。此
外,不论上坡下坡,因为地面极其坎坷,下脚不稳,骡马受的罪真是难以形容。长
途跋涉叫部队也实在够呛,因为沿途缺水,往往为了赶到一个有水的地方,非一鼓
作气、走很远的路程才行。如果在夜间走完了必须走的路,天亮时到达有水的地方,
这还不算太受罪;但如果路程太长,白天还必须继续赶路,部队就要倍受酷热和干
渴之极度困苦。
(二十五)
驮运牲口损失之大,另外还有原因。有些是由部队故意弄死的。没有东西吃时,
人们凑到一起,把骡马杀了吃肉,一匹又一匹地把大部分牲口都杀了,就说它们是
渴死的或累死的。没有一个人揭发事实真相,因为大家都在受煎熬,都参与了犯罪
活动。亚历山大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但他很明白,解决眼前灾难最好的办法就
是假装不知道,这比公开纵容还好些,另一个难题是无法照顾那些病号和那些累坏
了躺在路上掉了队的人。一则是缺少驮运牲口,再则也因为拉车的人不断破坏车辆,
因为在这么深的沙土上拉车简直是不可能的。在这次行军开始时,正是由于这个原
因,他们曾不得不避开较近的沙土路,去走车辆好走的远道。这样,有些人就拉在
部队后边跟不上未,其中有的得了病,有的累倒,也有的中暑,还有些是渴坏了的。
没有一个人伸出一只手扶起他们前进,也没有一个人留下来照顾他们。因为行军急
如星火,大队人马在一片焦躁紧张之中,某些个别人的不幸也就顾不上了。由于一
段段路程大多要在夜间走完,有些人咽得要命,躺下就睡。醒来时,如果还有余力,
就跟着部队的脚印往前赶。在大批这样的落伍者当中,只有少数得救,多数人则如
同沉入大海,消逝在这漫无边际的沙漠之中。
部队后来又遇上另一大灾难,它给部队和牲口带来的损失,恐怕比哪种灾祸都
严重。季风吹来,伽德罗西亚地区暴雨戍灾,就和印度常有的情形相仿,山区比平
原雨量大。风起云涌,遇到高山阻挡,云层超不过山顶就化为雨水倾盆而下。当时
部队正在一条小溪旁边宿营——实际上是因为这里有水才来此宿营。大约在半夜二
更天,小溪陡然暴涨。部队并未看见下雨,洪水却排山倒海而来。随军的妇孺大多
被山洪席卷而去,御用帐篷以及其中的一切均荡然无存,许多在行军中残存下来的
牲口也都一扫而光。部队本身也是儿经挣扎才保住性命,除了武器之外,其他已什
么都没有了,甚至武器也不是全都保住。许多人在长时间的干渴折磨之后,好容易
才看见这喝之不尽的水呀,于是就大喝特喝起来,这些人多数也因此送了命。就是
为了这个缘故,亚历山大一向不准他的部队紧靠河边宿营,一般都在二十斯台地开
外,这已成了惯例。就是怕他们一窝蜂似的拥到水边拚命喝,把自己和牲口的命都
送了;同时也怕那些最贪喝的人们,跳到水里把水搅混,搞得全军谁都喝不成。
(二十六)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亚历山大一件极其高贵的行为。由于我粗心大意,在上
文中漏掉未写。这件事究竟是发生在这个地区,还是象有人说的那样,是早些时候
在帕拉帕米萨斯发生的,我已记忆不清。反正当时部队正在沙漠里行军。虽然烈日
早已当空,炎热异常,但由于部队必须在找到水源以前赶完全部路程,所以仍然在
极度困难中继续前进,而水源离此还远。亚历山大这时也已渴得要命,但他仍然咬
紧牙关,尽最大努力,徒步带队向前。这样,有苦大家一起受,没有什么人特殊,
部队就觉得罪过还好受一点(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往往是这样)。这时,有些轻装
部队离开大队去找水。他们在一条很浅的干河床上,找到一个小得可怜的水坑。费
了很大劲才从里边淘出一点点水,于是他们就带着这点水飞快地跑到亚历山大那里,
好象是给他送来了多么了不起的礼物似的。走到他跟前,就把盛在头盔里的水送给
国王,亚历山大接了过来,向那些弄水来的人们表示感谢;然后当着全军的面,把
那点水泼在地上。他这一泼,全军感到这样振奋,好象每个人都喝到了亚历山大泼
出来的那点水。对亚历山大办的这件事,我最热烈地表示赞扬。这件事充分证明,
他作为全军统帅,有多大的耐力,有多卓越的品德。
部队在这个地区行军时,还发生另一件事。带路的向导终于说他们找不到路了。
因为狂风把一切辨认方向的标志吹得模糊不清。在茫茫无际的大沙漠里,四望都是
沙丘沙岗,看不出有任何不同。既无路边常见的树木,又无坚硬的土丘石岗,认不
清哪里是道路。这些向导又不习惯于晚上凭星星、白天靠太阳认路,就象腓尼基水
手凭小熊星座和其他人凭大熊星座航海那样。亚历山大心里明白他应当带领部队朝
偏左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