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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海晓温顺的点点头,像头温顺的小绵羊。
何诗云替她掖了腋被脚,站起来向外走去,轻轻地关上门。
海晓逼着双眼却怎么都睡不着,她满脑子都是过往,只好烦躁的坐起来,索性拿了本小说来看。这几年在国外,每天晚上读小说是她的必修课,除了同事,她没有什么朋友,晚上一个人寂寞睡不着只好读书。而且都是看国外的英文原著,比起在大学里读的那些译本,她觉得那时候读的简直就跟小学生的故事书一样肤浅。读那些原汁原味的名著,总是让她回味无穷,久久不能忘怀。她最喜欢读的是《飘》,喜欢女主角斯嘉丽在乱世中的纠结爱恋和生活沉浮,她更喜欢的是《简爱》,佩服简的人格魅力。
回国的时候,行李太重,她只好忍痛割爱将那些书都卖给了一个二手书店的老板,结果自己因为这事还郁闷了好几天,好像心里一下子空出了一片柔嫩肥美的草原,再怎么想填补都需要时间。
时间真的很奇妙,会让人忘记离别和失去的痛楚。她现在读中国的小说,从古到今,一字不漏。今天她读的是林语堂的《京华烟云》,书已经快读到结尾,她深深地姚木兰的坚韧和勇敢而感动,心想着如果自己也和她一样有着这样坎坷的命运,不知道会不会像她一样不屈不挠地抗争。
她正读的津津有味,手机铃声突然突兀的响起来,她打开手机来看,是一串熟悉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把手机拿到了耳边。
“到餐厅来,我要听你弹琴。”
牧柯贤一如既往的语气,就像司令对着下属发布施令。
“……我身体不舒服,在床上躺着呢。”海晓怔了一下,只好用这个理由。
那边一阵沉默,海晓以为他会可怜自己今天放了她,正要挂掉电话,那边却传来像冰窖里发出的声音。“我正好顺路可以去接你,如果你不能走路,我也可以进你的房间抱着你下楼。”
海晓早就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威胁,他上来,母亲还不气死过去。她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他一句混蛋,嘴上却说:“我马上到。”
她放下手机,换了一身衣服,胡乱地化了一点妆,拎着包就出门了。她怕母亲知道,还特意轻手轻脚,结果还是被母亲撞上了。
“你去哪儿?”何诗云皱着眉头道。现在她已经开始限制女儿的自由了。
“哦,前几天我面试的那个公司邀请我吃饭。”海晓脑子还算灵敏,脚上已经开始换鞋。
“不行!”何诗云一口回绝,已经走到女儿身边,“你生病了,出去吃什么,回去躺着。是身体最重要?”
“哎呀,妈不行!我已经和人家说好了。而且这家公司是真诚实意的邀请我,十有八九是要让我到他们公司上班的。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抓住。再说我已经没事了。头不痛了。”海晓笑嘻嘻地说道,安慰母亲。
何诗云一不留神,海晓已经灵巧地关门闪了出去,快速消失在楼梯口。
她乘坐的出租车走在那条熟悉的林荫道上,下午五六点钟的光景,金色的余晖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撒落下来,空中像布满了无数星星点点的金碎子。海晓打开车窗,怔怔的望着窗外,好像看到了万丈的七彩光芒,奇迹般挥洒在天地之间,好梦幻,就像爱丽丝梦游的仙境,奇妙无比。
车子很快到了那间餐厅,海晓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牧柯贤的那辆车静静地躺在金银的余晖里,更显得熠熠生辉,豪华非常。
她抬头望着餐厅典雅的欧式设计,不知道待会儿牧柯贤又会怎么刁难自己。深呼了一口气,她像赴刑场的壮士一样,一步步登上了台阶。周围种着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散发着幽幽的清香,海晓只认识那两棵紫薇树,在夕阳的余晖下开着灿烂的玲珑小巧的花朵,就像小家碧玉的女子,又像一颗颗饱满晶莹开着花的紫葡萄。
她推门走了进去,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那个时候,她在这里兼职,她遇到了牧柯贤。
他仍旧坐在他惯常坐的靠窗位置,瓦蓝瓦蓝的桌布边缘是洁白如云的蕾丝花边,桌上绘着花纹的花瓶里总是插着一朵蓝色妖姬。
那架钢琴也静静地躺在幽暗的七彩灯光之下,周围散发着一种神秘的色彩。钢琴睡熟着,就像婴儿,等着她去敲醒。
牧柯贤端着高脚酒杯,饮了一口紫中透红的葡萄酒,他满眼混沌地望着站在门口发呆的海晓,说不出是什么眼神和表情。
他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任凭他怎么盯着她,她都好像恍若未见,纹丝不动。
牧柯贤被惹毛了,起身几步跨到她面前。
海晓只觉得有一股气息向自己逼来,定睛一看,牧柯贤已经近在咫尺。她抬头望着他,满眼的茫然。
“怎么这么慢!跟个傻子似的站在这里干什么?”他板着脸责备道。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猝然的握紧她的手臂一下子把她甩在了钢琴架下的长凳上。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停下来。”丢下这么一句话,他又走到桌旁坐下,端起酒杯又喝了起来。
海晓整理了一下心绪,坐直了身子,艺术创造需要全身心投入,特别是音乐,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杂念。她静静地将两手放在黑白键盘上,纤细的手指灵活地跳动着,优美动听的音乐顿时响彻了整间餐厅。那些逝去的曾经也如黑白电影镜头一样一一在脑中映现。
海晓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身体随着节拍有规律地摆弄着。牧柯贤着迷地望着她,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月上高楼,曲终人散终有时。
当海晓停下来的时候,夜色早已笼罩了整座城市。她也不知道弹了多久,只是牧柯贤喊停的一瞬间,她忽然感到手指锥心的痛,低头一看,手已经红肿得像几根胡萝卜硬生生的插着手背上。
“过来吃饭。”他命令道。
海晓想他总算还有点良心,知道她不是铁打的。她特意将手避开,可是他还是看到了,没想到他却冷飕飕地说起了风凉话:“真是娇生惯养,弹这么会儿就受不了了。”
海晓知道他是故意的,只低着头默默吃饭,筷子拿不了,她只好用勺子,可是动作还是很生硬,舀一勺菜掉下来一次。
对面的牧柯贤看着她的样子,满脸的嘲笑。
海晓权当自己是瞎子,聋子,没看到,也没听到。继续努力着,一只手不行,她就换两只手,总得先喂饱自己的肚子吧。她好像和牧柯贤置气似的,非要猛吃猛喝,浇了牧柯贤的气焰。
她满脸的倔强,心里却不停地骂他是混蛋一个。
牧柯贤兴趣盎然地望着她的吃相,虽然满脸的嘲笑,却心里却说不出的心疼和苦涩。他一直听着入了迷,直到突然想起几年前她弹了那么久的钢琴,手肿得不行,于是赶紧喊停,可是她的手还是没有办法挽救了。
心疼归心疼,现在他对她的恨覆盖了对她的爱,蒙蔽了他的心。
“你知道为什么找不到工作吗?”他嘴角浮现一丝邪恶的微笑。
海晓猛地抬起头,错愕的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愠怒。
“正如你想的那样,是我。”他说完,竟然还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三年前的招数,现在你又故技重施,有意思吗?”海晓恨得牙痒痒,真想上去咬他两口才解气。想到这么多天马不停蹄的奔波,她实在难以下咽,丢下勺子站起来就要走。
不锈钢的勺子坠落到精致的瓷碗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可这声音在牧柯贤耳朵里却没那么好听,他猛地沉下脸也跟着站起来,“你反了是吧?”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用不着对着我大呼小叫!”海晓也毫不示弱,倔强地叫道。
牧柯贤扬起手掌就要打她。
海晓仰起脸,对着他,叫道:“你打啊!”她还不信自己两天能挨三个巴掌。
牧柯贤眼神闪烁着,两眼紧盯着海晓,犹豫不定。他觉得她是故意激他似的,好像他不敢动她一丝一毫。
他终究还是狠下心来,闭着眼睛扇了她一巴掌。他只用了三分力,可是于海晓而言,却如一阵鞭抽在脸上的台风,一下子把她打倒在了沙发上。
他却痛在心里,就像刀割一般难受,后悔莫及,抽刀断水水更流。
海晓用手臂扶着沙发扶手撑着身体站起来,本来身体就不适被他这么一扇,更显虚弱无力。她愤怒地瞪了牧柯贤一眼,摇摇缓缓地向外走去。
牧柯贤看着她小小瘦弱的身体一步步走出了餐厅,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大踏步地跟出去。
她正在小心翼翼地下阶梯,孱弱非常,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他站在她身后,突然起了恻隐之心,这心强大到让他忘记了一切报复和仇恨。
他伸出两只铁钳一样的大手,将她打横抱起,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车旁,将她轻轻地放了进去,旋即紧锁了车门。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极快,海晓只觉得头晕目眩,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了她的身旁开始发动汽车。
她知道拍打车窗扭动车门都无用,皱着眉头对他喊道:“你又要干什么?”
他阴沉着脸,黑暗中更显可怕,只是嘴唇紧紧地闭着一个字都不肯说。
“你要带我去哪儿……”一路上海晓像疯子一样不停地喊着,直到最后嗓子都喊哑了,她终于不得不停了下来。
出乎她的意料,牧柯贤竟然把她送回了家。
他替她打开了车门,她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冲出了车厢,像逃离火炕一样决然。
牧柯贤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终于下定决心不能再伤害她,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心更痛。不管她三年前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不管她以前,现在或者将来还爱不爱自己,他都决意让自己的心随着她随波逐流。
他从车里拿出了那枝早已备好的蓝色妖姬,转身上楼来到了她家门前,静静地别在了门把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