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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皓月,高挂天空,小小的绿洲,静躺在广漠的怀里,天上、人间,现出一幅幽美的书画。
一座蒙古包中,灯红酒绿,四个老人喝得醉眼惺松!龙斐不知溜到那里玩去了,只有花无秋独自立在月亮下,静静的欣赏着秋夜的凄清。
“起更的时间了吧?”一个海家仆人慢慢的走近花无秋,轻轻的提醒他一句:“大侠,你老得休息休息?”
花无秋点头笑笑,回身指着帐幕道:“四老还未撤席,不然我们早就动身了,哪还有时间休息,大哥,有劳你们照顾了。”
海家仆人都不是平凡之辈,论武功可比普通江湖高手,不过,他们对花无秋却视为神人,尤其花无秋不摆架子,因之更使他们敬爱尢深,闻言连声道:“大侠,我们真愿一辈子服侍你。”花无秋含笑道:“多蒙见爱,我们会面的时候多着,也许我常来天堂岛与大哥们欢聚。”
他忽然想起一事,接着问道:“大哥,贵岛怎么只见男人而很少女人?”
仆人笑道:“大侠,你来的时间短,不知本岛内情,本岛凡妇女和孩子们,如在平静之日,左右两岛热闹哩,到处都是儿童嘻戏,妇女喧腾,就只不许到中岛去,一旦岛上有事,那就不相同,妇女和孩子都被禁止外出,一切饮食起居都约束在地道里,除非功力高的,能派用场的例外。”
花无秋道:“左岛这次而逃,难道也将妇女带走了?”
仆人道:“不,本岛历代有明令,如有叛逆行为发生,罪不及无知妇女和儿童,除非有罪名昭彰的又当别论、半岛这次叛离是空前未有的,但随同逃走的极少数,不过大侠未入地道见到罢了,见到时即知比成年男子还多数倍。”
花无秋啊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看不到几个妇女哩,这样说,岛上成家的太多了。”
仆人笑道:“以小的来说,儿女就有四个,比小的家人多数倍的恐还没有统计。”
花无秋这才了解岛上的房子那样多,而且是一栋一栋的分开建立,立头笑道:“可见贵岛的规矩严格而合理,如不是贵二岛主野心勃勃,真合乎‘天堂’二字,好在未让其成功,否则岂不可惜。”
二人谈到这里,忽见龙斐急急走来道:“哥,洲上有奸细!”
花无秋笑道:“此洲不属我们私有,纵有窥伺之人,那也算不得奸细,你看到什么?”
龙斐道:“刚在北面看到两条奇速的黑影,却被惊走啦。”
花无秋道:“向什么方位走掉了?”
龙斐道:“那是我们必经之路,你去请四老动身罢,看追不追得上。”
忽听无人头陀接口道:“酒足饭饱,花施主在等着哩。”
接着是两道和冷风也已出来,花无秋立向仆人道:“大哥,咱们告别了,后会有期。”
海家仆人并不召集同伴相送,即拱手道:“诸位请!”
花无秋即将龙斐发现黑影的其情向四老道:“咱们追追看,可是‘金蜈天君’派人在此监视我们。”
无人头陀招手向透地大师道:“杂毛,我们走右边,让贯天道长和冷施主走左面,大家抄上去!”
贯天道长向冷风笑道:“秃驴说得有理,施主,咱们走。”
花无秋带着龙斐走中路,等左右两面走出后又向仆人一拱手,这才直朝前进,但却并不匆忙。
花无秋道:“沙漠中有一大镇‘托克他格’,奔到时差不多天亮了。”
龙斐道:“四老知不知道?”
花无秋笑道:“除了那儿再无好地方,他们不停也不行,何况和尚是个老饕,他不睡觉,不休息根本不在乎,叫他不吃不喝可要他的命,你还担心他们不停。”
龙斐道:“一路上没有民屋吗?”
花无秋道:“我没有走过这沙漠,据说有草原,有牧民,但没有房屋,非到‘托克他格’没有镇市,吃喝都难找到。”
龙斐道:“我们都不识沙漠道路,一旦走错了怎办?”
花无秋道:“当然要小心!没有迹象的沙地不可乱走。”
龙斐忽然叫道:“哥哥你看,前面是什么亮光?”
花无秋陡然立住道:“沙漠中那来的鬼火?”
龙斐骇然问道:“真有鬼吗?大概又是敌人玩的幻术罢?”
花无秋道:“鬼火两种说法,说得玄的确指为鬼,不信鬼的是战场兵死骨血所化,当前鬼火之多,何止万计,我们小心前进,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龙斐道:“提防是敌人的阴谋引诱。”
花无秋道:“必经之路,不能不前,你提聚真气,注意脚下足迹,让我召唤四老一声看看,也许他们都见到这种怪事了。”
一声清朗而悠扬的长啸罢即大步向遍地绿焰逼近。
两下尚距一箭一之远,突闻右侧发出一声大叫道:“施主勿动!”
花无秋闻声一震,立住一看,只见两个黑影如电射来,已知为谁,朗声问道:“道长和冷老来了。”
贯天道长和冷风是闻啸赶到的,一到就郑重道:“施主可知那圆圆绿焰是什么东西?”
花无秋摇头道:“晚辈疑为鬼火。”
冷风接口道:“不是,那是数十万条金色蜈蚣!而且是‘金蜈天君’练的‘金蜈大阵’,大侠虽不怕毒,但却欠识阵势,进去必遭金蜈困住!”
花无秋闻言悚然道:“从前未曾听说过?”
贯天道长道:“老魔的字号就是由此而得名,以往并未用过,贫道与冷施主也是刚知知悉的。”
花无秋问道:“二位遇上谁讲的?”
冷风道:“函谷老人,他现在北面。”
正说着,忽见无人头陀和透地大师也已赶到,和尚一到叫道:“大家当心,我们都被困在‘金蜈阵’的‘不觉迷’外圈内了,退必引发内圈,进则深陷内圈,只可沿内圈走,用上这颗宝贵之物。”
回头向两道一僧和冷风道:“四老走罢,看看‘金蜈天君’是否现身动手?”
四老同声笑道:“也许他只在背后隐身弄鬼哩。”
五人稍提轻功,不急不忙的向南绕去,留下龙斐跟在函谷老人身边。
花无秋一面绕一面渐渐向绿焰靠近,目力所及,不禁骇异向四老问道:“奇怪,怎的只见绿焰不见蜈蚣?同时连点影子都没有?”
透地大师接口道:“这就是阵势已发动之故,人影蜈蚣都隐去。”
估计方位已到,四老立即向花无秋左右分开。
恰当此际,突闻背后是乐天翁赶来大叫道:“花小子,海老叫你在阵内不能用霹雳挝!”
五人同时一停,花无秋问道:“这个我知道,还有什么交代?”
乐天翁道:“你们进阵不会马上受到阻力,如果暗袭,只可用真气护体而不能运真力反弹,否则就会接受阵势的‘灭元耗精’之侵。”
花无秋道:“晚辈记下了,你老请回。”
乐天翁临行关怀道:“小子,我老人家自你孤苦元依开始,一直呵护到现在,你不可使我老人家担心,凡遇险阻,务宜谨慎而后行。”
花无秋感动无比,戚然道:“你老放心,晚辈不会轻举妄动的。”
乐天翁点头去后,四老同声道:“这人一生独行成飞,岂知也有超常的慈爱发生,尤其此人可佩之至。”
花无秋叹声无语,低头前进,显然引起了内心的痛苦。
无人头陀关怀道:“恩施主,大敌当前,你要提高警惕,现在可将真气布于体外了。”
花无秋将牙一咬,突然道:“冲!谁能阻我!”
四老闻声一紧,急急护住,贯天道长忽然道:“当心,绿焰向两侧分开了,敌人存心让我们深进啦。”
花无秋忽在身上一探,顺手抓出两只大金蝎,传半向四老道:“看看此物较蜈蚣究竟谁毒,相信物对物一定能找出金蜈蚣隐形之处。”说罢将手一放。
两只金蝎乃是通灵之物!较毫无修练的蠢蜈蚣大不相同。主人的手一松,只立即发出吱吱的怪叫之声,凶猛的同时向绿焰扑去。
霎时之间,金蝎所经之处,绿焰竟突然波动,花无秋一见,欢然传音道:“收效了,阵势对金蝎无法控制!”
无人头陀隐叫道:“我们快改道,随金蝎冲!你们看,金蝎所至,绿焰中分,显然是蜈蚣不敌了。”
花无秋立即一闪身,紧紧跟着金蝎,好在金蝎的四只眼睛在晚上发出火一般的红光,使五人不致迷失其踪。
金蝎为古蛰,大而有双翅,扑击如电,花无秋大喜,知在无意中找出破阵之法了,争向四老道:“人算不如天算,‘金蜈天君’又将失策了。”他已不再传音。
透地大师道:“先看敌人有无反应再定,按量我们是采攻势,而非被动,假使金蝎能影势阵响,那就防止他向金蝎下手。”
绿■波荡愈来愈烈,渐由数尺而至数丈,中间都四分五裂出现青沙,贯天道长一见大喜道:“施主,有方法使金蝎更激动吗,阵势受害了!”
花无秋拿出哨管道:“此哨吹一声长的是召令,吹两声短的是遣令,惠明大师的记名徒弟——尤四娘却没传我驱使攻敌之法。”
无人头陀道:“恩施主所指,莫非当年那尤四娘?而是后来出家的那尼姑?”
花无秋道:“正是她,是惠明大师感化她出家的。”
无人头陀道:“原来金蝎就是她当年仗以攻敌之物,那就请恩施主快哨声连数吹动,愈短愈急愈好!”
在绿焰波荡扩大,愈见愈激烈之余,突然闻到隐隐的喝叱和尖锐的竹哨声,花无秋四老哈哈笑道:“他们急了,看势是藏头露尾啦,千万蜈蚣敌不了我两只蝎儿,这叫做兵在精而不在众,他也想吹竹哨镇阵,让我来吹铁管猛攻。”
铁管的声音与竹哨大不相同,在花无秋口中竟吹出放爆竹一样的响音,连续不断,炸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