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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的阳光射在燕盼归的秀发上,映成一波波的虹圈,她的睫毛低垂着,她的鼻子小小的,却很挺秀,而她的肌肤细白娇嫩。她实在很美,美得出尘,美得教人心动。
展千帆全身的肌肉突然紧绷起来,僵硬如石。
燕盼归抬起眼:“弄疼你了?”
展千帆含糊地“嗯”了一声,他拿起床边茶几上的酒,大口大口的灌入嘴里。
展千舫走过来,将酒壶搁在桌上:“方才你要是肯早些儿吐出那笔钱的去向,好歹也能少挨几鞭。”
展千帆不说话。
展千舫丢一件干净的衣服在展千帆的身上:“你可知我昨夜是如何渡过的?”
展千帆垂下眼,流露出沉思之色,任肩上的衣服滑落下来,遮覆在他的腿上。
“有什么不对吗?千帆。”
展千舫看见展千帆的眉头打了个结,他的情绪也随之低落了。
展千帆抬起目光,望着展千舫:“哥,你可曾听过咱们展家的人与姓竺的人结过怨隙?”
展千舫摇摇头:“怎么会有此一问?”
展千帆先提起昨夜之事,然后才说道:“那位掬欢姑娘曾念过一首持,诗中充满杀机,显然是含恨而来!”
展千舫也皱眉:“为了慎重起见,我想还是让忠儿去盘盘她的底。你不反对吧?”
“这会儿我让信儿去休息,原本就是打算让他下午去一尚远门,探访一下湘南胜景。”
“你让信儿只身,一个人出门,妥当吗?”
“他一个人去才不会起眼,再说,信儿也挺机灵的,他懂得应付情况。”
展千舫想了一下,道:“由你吧!横竖信儿是你带出来的,你信得过他自然有你的道理,何况他方才的胆识也的确不凡,大有乃“主”之风。”
展千帆哈哈笑道:“谢啦!虽然不是称赞我,但是我一样如同身受,与有荣焉。”
“皮厚!”展千舫笑叱一声,接着又说:“千帆,依我看,那位方浩威恐怕也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展千帆道:“一个茶马司的文读先生,玩的门槛儿却很精,而且出手阔,熟谙江湖,岂会是易与之辈。”
展千舫走向乃弟,坐在床边:“你既然明白,又何苦跟他瞎混?”
展千帆淡淡一笑:“哥,你总有看过抹布吧!”
展千舫一时会意不过来,他愕然地看着展千帆。
展千帆目光微暗:“抹布不脏,东西那会干净。”
展千舫神色一沉:“千帆,我不许你作贱自个儿。”
展千帆就双手放在头下,仰面而躺,并且闭上眼睛:“我想睡了,哥,你和嫂子也是一夜未睡,何不回房休息呢?”
□□□【第七十一页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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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千帆盯着兄长:“你的看法如何?”
展千舫双眉微锁:“事情太顺利了。反而让我担心,却又说不出来那儿不对劲。千帆,依你之见呢?”
“哥,你太厚道了,不忍心说建成的坏话,我是个浪荡子,一向口无禁忌,就让我来说吧!”
展千帆望着收拾东西的燕盼归,道:“嫂嫂,麻烦你,唤个人弄杯浓茶给我。”
燕盼防柔顺一笑,走出房间。
展千帆重新调回目光看着展千舫,只是这时候,他的目光里却有一丝掩不住的鄙色和酷意。
“游建成除了一张能言善道的嘴巴外,别无长才,今天若不是冲着他是婆婆的孙侄儿份上,这展家总管一职倒还轮不到他来当。这一回安庆船难,发生得太没道理,而他对这桩击船惨案,却又表现出出乎异常的热心,你虽说忠厚,毕竟还未被他蒙蔽,当然会感觉到这中间必有蹊巧。”
“千帆!谨慎你的用词。”
“是的,那么就容我这么说吧——这好比风前之月晕,雨前之露润,昔古山巨原见王衍,曰:误天下苍生者,必此人也。郭汾阳见卢分,曰:此人得志,吾子孙无着类矣。而我“江右不肖生”曾经说过:建成是一头獠兽,是一条毒蛇,让他走进展家大门,不啻是引狼入室。”
展千舫蹙着眉,没说活。
“四年前初见建成时,我力柬爹爹,此人头生反骨,目光闪烁,只可周济,不可举用。爹却驳斥我嫉才,心胸狭窄。而这一次我打算亲自走一趟安庆,以查明焚舟杀人的血案真相,爹却派我到湖口收帐。”说完,展千帆突然放声大笑,只是笑声苦涩得连他自已都不忍闻,他ꆾ力控制住自己的狂态,然后翻身下床,走向桌前,他现在最渴望的东西,就是桌上的那一壶酒,可是在他摸到那壶酒之前,展千舫已经先他一步夺走酒壶。
展千帆瞅着展千舫一眼,他拉出一张椅子坐下来。
展千舫也给展千帆一眼,接着也拉出一把椅子,坐在展千帆的对面。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千帆,你该明白。”
展千帆猛吸一口气,抬起目光,刹时,他又恢复了原有的放荡不羁和洒脱自若。
“我准备出门几天,爹那儿请你担待一些儿。”
展千舫双眉攸杨:“你压根儿把我的话当作马耳东风。”
展千帆笑了笑,他从燕盼归捧着的托盘中,接过茶水,并且朝她颔首致意后,才又转向展千舫。
他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目光则停驻在杯中浓褐色的水波上。
“别逼我当寂寞的圣贤,哥!我犯错,但请包容我的忏悔。”
展千舫用手覆盖住展千帆的杯口,逼他抬目望着自己。
“有那个理么?”
展千帆摇摇头,眸光坦然。
“我知道理屈,哥!就算我皮厚,仗恃行么之骄,向大哥你讨这份宠,成吗?”
展千舫缩回手臂,他端详展千帆好一阵子,接着便听见他重重的叹口气。“我前世欠你的!”
第四章
当天下午,展千帆腰间配系长剑正待出门,展千舫却在那时侯唤住他。
“稍候一会儿,千帆。”
“有事?”
展千舫微微一笑,没应答。
过了一会儿;展千帆的房间出现叩门声。
“大少君,熊抱琴请见。”
“进来吧!抱琴。”
门推开,走进一位精悍汉子,那人年约不惑,眉浓目清,肩膀宽平,胸阔背
挺,属中等的身材,却有一股昂然骠气。
展千帆星眸乍闪精芒,心中已有叁分雪亮了。
熊抱琴手中捧着一封袋子,迳自交给展千舫。
展千舫又将袋子转递结展千帆。
“点点看,是不是所有的欠条都收回来了?”
展千帆看过袋中的纸条,他抬目扫视展千舫和熊抱琴。
“再次给你们添麻烦了。”
展千舫从展千帆的手中取回纸袋,转交熊抱琴。
“烧掉吧!”
熊抱琴笑道:“这是惯例。”
展千舫朝熊抱琴伸出手掌:“再来。”
熊抱琴立刻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呈给展千舫。
“属下领了叁千两,不知够不够?”
“难为你了,熊执堂。”展千舫将银票交给展千帆:“是不是记我的帐?”
“抱歉!”
熊抱琴目光湛然:“这群开销属下记的是二少君的帐。”
展千舫楞了一下:“我不是交待你 。”
“合该记我的帐!”展千帆打断展千舫的话头:“亲兄弟明算帐,抱琴,谢
谢你,否则,哥不识你,轮到我怨你了。”
熊抱琴故意叹一口气:“真是两大之间难为小,两位少主明鉴,抱琴的处境
着实尴尬呢!”
展千舫打趣道:“你唤的是抱琴,又不是叫抱怨,诉什麽苦咧?你早该体认
这内堂堂主岂是容易当的。”
熊抱琴连忙拱手遗:“受教了,大少主。”
展千舫眨一眨眼睛,收起玩笑之色,转望展千帆。
“父兄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千帆,给我一个地点。”
展千帆突然间一转肃容,朝兄长恭恭敬敬地作一个大揖。
“昔有孔圣,今有展卿,德配天地,万世同钦。小弟这厢有礼了。”
“少来!”
展千舫笑叱道:“我不会任由你打着哈哈,蒙混过关的。快说,你这回准备
上哪儿去胡闹?”
展千帆耸一耸肩,一副认命的模样儿:“禀知兄长,愚弟将先到郭老爹那儿
,去探望昨夜新交的两位朋友,顺便了解一下他们安顿的情形。”
“郭老爹?”展千舫寻思一下,心中掠过一道光:“是不是城外那个捕鱼为
生的郭老爹?”
展千帆点一下头:“他那儿僻静,人迹稀少,正好合适安顿陆兄及连姑娘。
”
展千舫笑了一笑道:“探过朋友之後,你还打算往哪儿去消遣!”
展千帆忍不住叫道:“哥!”
展千舫也学展千帆耸耸肩,他无所谓地道:“你不说也可以,我让抱琴找个
跟班的,他若是跟丢了人,我便搬出堂规法典,就这麽简单。”
展千帆笑道:“好了,哥,你甭激我了,都昌的郑梅年,你可记得?”
“当然记得,他与你同年中举,曾经来过咱们家,个性相当耿介,听我谈话
也蛮投机的。”
展千帆不禁大笑出声。
“我的好兄长,你天性仁厚,面善心慈,说起话来既亲切又和蔼,恍若春风
拂掠,春雨滋润,哪个正常的人与你说话会不投机呢?”
展千舫皱眉道:“千帆,你在讽刺我吗?”
展子帆将右手平贴於胸前,正经八百地这:“小弟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
,而且绝对是一句一敬重,一字一景仰,若有半句虚假,愿遭天打雷劈!”
“闭嘴!”
展千舫暴斥道:“你赌博我不开骂,你敢赌咒,看我打烂你的头。”
展千帆噘一噘嘴:“才夸你和善,就垮下阎王了。”
展千舫的颜客仍旧严厉,可是他的目光却逐渐软化了。
“谁教你说话没分寸,惹我发火。”
“是的,兄长,我胡乱嚼舌根,讲话欠思量,我认错,我领罚,请您息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