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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兄长,我胡乱嚼舌根,讲话欠思量,我认错,我领罚,请您息怒吧
!”
展千帆再次作个大揖,表示赔罪。
展千舫不禁叹了一口气:“我这是欠你的,此生就是奈何不了你,吃你这一
套。”
展千帆拉着展千舫的手臂,撒赖似的道:“哥,你疼我,我心明白嘛!”
“呸!”
展千舫笑骂道:“打那儿学来的肉麻,给我放正经点儿,我间你,你提那个
郑梅年做什麽?”
展千帆放开展千舫:“梅年要开个打诗会,我答应去凑兴。”
“去都昌?”
“对,说好在鄱阳湖泛舟吟诗。”
展千舫颔首道:“郑梅年是正人君子,也是斯文中人,他办的诗会必然是高
朋满座,佳作琳琅,你去见识一番也好。”
“见识?”
展千帆笑道:“哥,你这麽说?”
展千舫黯然道:“没错,蓬生麻中,不扶自直,我是用心良苦!”
展千帆吃了一记闷拳。
他轻咳道:“哥,你这会儿总可以让我走吧?”
“千舫放你走不打紧,只是婆婆那儿,可得费上一番唇舌去安抚了。”
但听得燕盼归流莺婉转,一阵香气袭人,她与一位青衣女婢相继跨入展千帆
的房里。
那名婢女年约十七、八岁,眉清目秀,举止有致,进屋之後先向众人施礼。
展千舫含笑迎上妻子。
他对青衣女脾道:“吟月,这儿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青衣美婢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吟月一走,展千舫的手立刻环绕住燕盼归的纤腰。
“婆婆找千帆有什麽事儿?”
燕盼归摇摇头,那高耸的云髻划过展千舫的下颔,撩动一阵酥麻的感觉,她
凝睇丈夫,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
“婆婆找你们兄弟俩!
“找我们?”
燕盼归收起笑靥:“婆婆要你们两人随玉郎叔一块儿去采药,一方面可以帮
忙,另一方面也好趁机学着点儿,多长些草药见识。”
展千舫目光忽炽,转向熊抱琴:“你怎麽没告诉我玉郎叔回来了?”
熊抱琴道:“张大夫刚到,两位少主谈兴正浓,属下不便插话。”
展千舫双眉微戚:“那麽伤亡的情形如何?”
展千帆星眸里徙射精芒,瞿然惊视展千舫。
煎抱琴垂手恭声,道:“有一名六岁的小孩被辗死,一名十岁的孩童以及一
名大人,被掉落的米包,和翻覆的骡车压毙,另外还有八个人受伤,其中两名伤
得较重,性命堪虑。”
展千舫倒抽一口气:“爹爹怎麽说?”
“总瓢把子已经出去探视罹难孩童的家属了。”
展千舫的眉头皱得很深。
这时候展千帆的声音,彷佛由石缝蹦出。
“两位兄长,请让小弟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好吗?”
展千舫沉重地答道:“今儿晌午,有两辆运米的骡车,在大街上肇事,撞着
一群孩童,而骡车本身也翻覆了。”
“你怎麽不早点儿告诉我?”
“我听到消息的时侯,见你熟睡的样子,我怎麽忍心拿这件事来吵醒你。”
展千帆面有不豫之色:“那麽,现在应该可以把详情说与我明白吧?”
展千舫看了展千帆一眼。
他又转 视线望向燕盼归。
燕盼缠正潋滟着双瞳翦水,脉脉含情的凝望丈夫。
展千舫深深吸一口气,闻着妻子身上,所散发出的幽香,他双手轻搭在妻子
的香肩处,引领燕盼归走向桌前。
展千帆识趣的抽出一把椅子,让展千舫托扶燕盼归坐下去。
他看见展千舫的手,亲 地抚摸燕盼归的腹部。
燕盼归羞涩地觑向丈夫,低啐道:“还没个准数,你别高兴的太早。”
展千舫笑道:“我喜欢你,又不为别的。”
燕盼归红着脸,道:“千帆和抱琴在这儿,你不怕他们笑话。”
展千舫非但毫不在意,他甚至伸出手掌,大大方方的爱抚妻子的面颊。
“咱们鹣鲽情深,这爹爹鄱老怀欣慰,他们笑话什麽。”
展千舫转向展千帆和熊抱琴:“你们也坐。”
展千帆的眸底倏射异采,含带深意地盯视展千舫。
展千舫的眼里映出一团彩华,他嘴边露一丝喜悦,朝向乃弟,轻轻颔首。
展千帆喉头的肌肉,突然抽缩。
他寻了一把椅子坐下去,努力转 自己的视线。
熊抱琴俟这对兄弟坐定後,才打横陪坐。
展千舫指示熊抱琴道:“麻烦你将事情的始末告诉千帆?”
“是的,大少主。”熊抱琴欠一欠身,转向展千帆。
“我想二少爷也很清楚,这段日子咱们展家船坞异常的忙碌,江上的船只压
根儿找不出半艘是闲着的。”
“我知道,现在正是行船旺季,撇开咱们自个儿的生意不谈,绿衫会和金龙
帮似乎也比往常多出许多交易,除了它们自身会向咱们的码头借泊放碇,补给船
粮之外,当然也会增加咱们换船转货的活计。”
“另外在这段期间里,咱们在上江的几个分舵,又临时搜了好几宗大买卖,
那些分舵还飞艇疾报,向总堂这儿紧急调拨了好些船舶以解货积。”
“也就是为了应付这些遽至
临的货单,爹爹及谷执堂分头赶往各分舵去疏
导缓急,调派人手,并且排设仓栈,以致於爹爹忙得连这几次绿衫会,和石船帮
的宴客及回仪,都不克亲自参加主持,全权让哥代为出席作主了。”
熊抱琴感慨地道:“小帆,你虽然不管事,知道的事儿却不少。”
展千帆眼神微闪:“抱琴,你晓得爹的脾气,万一他兴致一到,找我问话,
我若一问叁不知,即使避得开一顿板棍,却也逃不了一场臭骂。”
“总瓢把子对你们兄弟二人,一向爱之深、责之切。”
“我没怨爹,你说下去。”
熊抱琴应了一声,接着道:“二少了解,咱们展家船坞的负荷已经满载,偏
偏南力的水运又拣这时候陆续送达,而民间粮行承转,也赶来凑热闹,插一脚。
”
“此外,在上个月延宕交货的‘有记茶庄’,他们连同这个月新焙的秋茶一
起送交上来,当然了,茶庄的陈奂志老板也自知理亏,所以他央托粮道司的蒋贵
财代为说情,恳请咱们紧急排船放行。”
“为了安排这些接二连叁的货单,我把船坞里所有待修的船只,只要还能派
上用场的,全都调度出来,勉强它们披挂上阵,甚致连载客用的马溜子船,淌板
船,凡是有空位的,也都权充货舟使用了。”
“那麽情况有改善吗?”
“虽然不无小补,仍然不敷所需。”
展千帆戚着鼻头道:“抱琴,我说句重话,你别见怪,既然没有下唇就不该
揽着吹箫,如果自们展家船坞撑不了那麽多货单,为何不将它转出去,让别家承
运?”
“谈何容易,二少。”
熊抱琴又轻轻喟息:“能转的,属下早转了,奈何上两次的风灾,各地损失
惨重,别说咱们展家船坞受害匪浅,那一家船行不是叫苦连天,千方百计把上门
的生意往外推!”
展千帆忽然间觉得脑子里,塞进了一堆乱麻,他必须花一点儿时间,才能理
出头绪,一顿之後,他问道:“你提及此事,莫非骡车的翻覆与它有关?”
“是的,二少君,因为我们着实没有多馀的船舶可供派遣调用,而水运是官
家的大事又不得耽误,所以其他的货单,便只好按照先来後到排船放行,以免造
成不公,让人说闲话,可是这麽一来,却苦了陆上的骡马行,必须抢赶时间,将
货送到码头。”
“今天晌午那两辆骡马,就是在飞冲时.不意在大街上突然蹦出一群嬉闹玩
耍的孩童,先一辆骡车闪避不及撞着孩子们,而後一辆骡车也跟着追撞上去,两
辆车当街便翻起筋斗,搞得现场一片混乱。”
展千舫补充说道:“那些米是‘顺泰粮行’邝崇彬老板,委托咱们承运至湘
西的货,既然货还没上船,当然与咱们展家船坞无关,只是咱们如果置身事外,
纵使於理无亏.可也於情不忍,所以爹立刻召玉郎叔出面,善後这桩意外。”就在这时,展千舫忽然转向燕盼归:“咱们药库里的药材一向充裕,就算有些欠缺,也
可以到‘春生药
’采办添购,玉郎叔何必急吼吼地御驾亲征去采药,那岂不是
无米举炊,田中觅谷,太荒谬了。”
燕盼归摇摇头,道:“我也不懂,横竖王郎叔说赶这季候,上山采集某种生
药材,他打算炼制一些膏药,专治外伤,说是药中圣品。”
展千舫恍然颔首。
展千帆则神情凝重地问熊抱琴:“以目前的情况而言,咱们堂里的好手应该
都调派出去,应付江面的活计了?”
熊抱琴又道:“不过鏖双这两天会回来,老实讲,江面的事,他是外堂堂主
,驾轻就熟,只要他一接上手,属下自然能够把一些人手调回总堂了。”
展千帆皱起眉头,指节轻叩桌面。
“已经上船的人,绝不可能立刻召回来,至於在外地奔走的,他们归营也需
要一段时间。抱琴,依我看,咱们总堂恐怕还得空汤一阵子了。”
“势所难免,请二少察谅。”
展千帆转向展千舫道:“哥,既然这段日子里宅里的人丁不够,我想乾脆就
趁这个机会,放那些不谙武功技击的家仆丫
们十来天的假,看是让他们回乡省
亲,抑是让他们出去游玩,免得他们闲闷在偌大的宅子里发慌,你认为如何?”
展千舫眉宇高扬:“你打算疏散这些老弱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