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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死后不久我就在青冥剑中发现了。”她却是平淡的语气。
“死后……等等,这么说,你……”塔娜急于印证之前的想法。
“是的,他死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否认着他的死,但是现在,终于放下了。”她语调有些悲伤,可是还是带着微微的笑,看了看身边的男子。
塔娜明白过来,看了卡卡西一眼:“那么,是他让你放下的?”
“自然是他。”
塔娜欣慰地笑了,感激地对卡卡西说道:“真是太感谢你了……”
蓦地听到这样的话,他却不好意思起来,搔了搔后脑勺:“不敢当……”
“不,这是应该的。这些年来,雪儿因为小离的关系,受了多少苦。小离毕竟是我们村子的人,所以对雪儿的辛苦,我们也有责任。我们真的怕你就这样过一辈子呢!那我们岂不是太对不住你了。”
“婶婶,干嘛这样说啊!是我自己要这样做的,跟你们没关系。其实说来,因为我坚持他没死的缘故,你们为我操心也不少呢。是我的错啊!”
“不管怎么样,你能承认他的死,就是最好了。何况,还找到了……”亚诺老人微笑看着蒙面男子,接着说,“找到了这么好的人。”虽然才见面不到二十分钟,亚诺老人对这个男子的印象却是极好的。
“对啊,这样我们也就放心多了。”塔娜赞同。
面对两位长辈不乏打趣的真心话,雪祭却并没有羞涩之感。或许情到深处便是这样吧,能坦然面对所有的情况,无论是祝福还是反对。她转头看了看卡卡西,发现他和她都是那样平和的笑。
“好了,回到正题。”总算有人反应过来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亚诺老人把离题十万八千里的话头扯了回来,“雪儿,你……真的服下了那药?”不愿意相信那个事实,亚诺问了这个答案早已确定的问题。
“是啊,这个还能骗你们么?”她的语气还是无所谓。
“那你现在还剩下几个月?”
“八个多月吧……”她微微蹙眉,想了一下。
“唉……”亚诺老人长长叹了口气,“你也真是,当初为什么那么冲动呢?!这可是关系到你一生的事啊!就这样把自己的命都交出去了?!”
女子轻描淡写:“爷爷,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呀。这次回来,就是向你们告别的。我要去完成我的责任了。”
“可是,卡卡西要怎么办?”却是塔娜开口了。
“这个不用担心。”卡卡西接过话,声音沉稳,“我早已想好了。”
“想好该怎么做?”塔娜疑惑。
“是的。”
在那林中,她向他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她看到他的脸色如预想的那样变得苍白。同时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以后他该怎么办。银发男子却满不在乎,俯身亲吻她的额头:“雪祭,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在他的气息包围里,她梦呓般喃喃,带着负疚:“我希望你幸福……卡卡西,我欠你的太多了,多到我无法偿还,真是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定要幸福,要好好活着……”
“不用说对不起。雪祭,如果你想偿还,那么让我自己选择能得到幸福的路,可以吗?”他在她耳边说出这番话,“并且,你不许过问。”
“嗯?”她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却不能拒绝他的要求,好半天才不放心地说道,“我答应你。”
“这样就最好了……”他缓缓说着,加重了环抱她的力道,久久不愿放开。
十八、第二故乡(下)
陷入了沉默。大家隐隐能感知卡卡西的抉择,却不知该对此发表什么评价。四个人坐在桌旁,气氛令人不安。
还是雪祭率先打破尴尬局面:“爷爷,既然当初我选择服下那药,也就没有准备后悔。如今,说什么也是多余了。过两天我们就要起程。”
亚诺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只望着空无一物的墙。女子总是比较容易伤感,塔娜已然红了眼圈。
雪儿,也终究是要离开了么……
她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情景。
薄暮时分,阳光懒洋洋地打在并肩而站的两人身上,镀了一层金色。样式相同的雪衣,她有些怯怯地站在小离身边,眼睛里的光芒却是丝毫不减,带着与之年龄不相称的坚定和警惕。
塔娜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女孩子。瘦弱的身躯里隐匿着强大的信念,而她没有料到的是,与那强大信念相伴的,还有无与伦比的疯狂。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瓢泼大雨的夜晚,几近崩溃的雪祭背着那已然失去生气的躯体狂奔回来,在众人惊愕恐惧的目光中冲进那片竹林。担心至极的塔娜偷偷跟上,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小屋的屋檐下,雨滴铺天盖地打下来,带着绝望的意味,打在雪祭身上。雪白的衣衫大片大片被血染红,那个失去气息的人躺在她怀里,安静得仿佛只是沉睡过去。
她低着头,湿漉漉的发丝垂下来遮住她的眼睛。她的手温柔地抚过少年的脸庞,塔娜看不清她的表情,只隐隐听到她颤抖微弱无助时断时续的哀求:“离,到家了……醒过来吧……”
“不要睡了啊离……睁开眼看看,看看我啊……”
“你看,我们回家了……”
“回家了……”
“……”
不少村民此时也偷偷跟来,在远处不敢靠近,被眼前诡异的画面震住——离宵,他们心里村子的保护神般的存在,竟已经死去!那个纯白的少年沉睡在同样纯白的女孩子怀里,回到了故乡。
上天发怒般不祥的雨,开始夹杂着雷电,咆哮着降临人间。一道闪电划过,雪祭惨白的脸被照亮,悲痛愤怒的眼神在那刹那看得清清楚楚,却不知看向何方。即使在远处,村民们仍觉得那眼神扫过身上,似乎就要把人割裂!然而下个瞬间,目光落在躺在她怀里的人脸庞上,又立刻变成温柔如水,眷恋无限,哀伤无限。
她一直一直对怀里的人说着话,呼唤他醒来,期望他睁开眼……
塔娜看得呆了,远处的村民们也呆住。所有人都湿透,不管不顾大雨倾盆而落,只注视着那幅惊心动魄的画面。那幅画面,在他们心里印了一生……
被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哀求感染着,被眼前绝望的一幕震撼着,不少人的泪水早已掉下来,跟雪祭的眼泪一样,混进了雨里,不着痕迹。
离宵,真的就此离去了吗?
离我们而去……了吗?
塔娜蓦地捂着嘴哭了出来。
这个少年,是她一手带大的啊……自他牙牙学语开始,她就介入了他的生命,那时,她也不过二十来岁。她引导着他长大,以婶婶的称谓,实则是母亲的身份。她看着他一步一步长成完美的少年,镇定,清锐,谦和。他的完美出乎她的意料,也让她引以为傲。
如今,分明是丧子之痛啊!
小离……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你就抛下我们了么?!
忽然就失去了站立的力量。她蹲下来,泪水滚滚而落。
不知过了多久,带着历经沧桑的沉稳声音在身后响起,其中也是溢着浓重的哀伤:“塔娜……节哀顺变。”
“爸爸……”她惊诧地站起来转身,却是一个踉跄,“你也来了?”
及时扶住她,亚诺老人点点头:“是啊。小离,唉……”毕竟是过来人,虽然悲伤,表露出来的却少。只沉痛叹息一声。
“小离他……”一提起这个名字,塔娜的泪水又止不住掉落。
她扑进亚诺老人怀里,狠狠哭出声:“爸爸!小离他死了!死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亚诺放纵女儿在怀里哭泣,拍着她的后背,连连点头,语调颤抖,
“小离是个好孩子,可是到了这一步……”
“村长!雪小姐!雪小姐她……”远处的村民忽然喊起来。
亚诺老人和塔娜同时看过去,只见雪祭倒了下去。
“雪儿!”大家蜂拥而上。
“只是悲伤过度昏过去了。还好,没大碍。应该很快会醒过来。”待塔娜给雪祭换过干衣服,亚诺老人给她诊断了。
塔娜看着昏睡在床的少女,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自己曾是那么喜欢这个女孩子,可是,小离的死,必定是与她有关。否则,以他的实力,决不会如此轻易被杀。
是她导致了小离的死!她看她的眼神出现了恨意。在塔娜心里,最重的毕竟还是离宵。
那么,等她醒来后,要怎么让她把小离赔给她?!把她杀了?或者,现在就杀了她?!
塔娜靠近不省人事的少女,手慢慢伸向她的咽喉。那么纤细的脖子,只要轻轻一扭……
“离,回来啊……”睡梦中的雪祭忽然喃喃,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愣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好久好久,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雪儿对小离的爱,与自己虽然性质不同,却一定不比自己来得浅。而小离对她的爱,也已然深到能为她舍弃生命。
如果杀了她,自己以后要怎么去面对九泉下的小离?!
他的付出,惨烈到舍弃生命的付出,难道就要被自己这样一手剿灭?
可是……毕竟因为她,小离才会死……
塔娜如鲠在喉,无论如何也解不开这个结。
床上的少女突然发出梦呓,声音让人不安。塔娜下意识伸手触了她的额头,却是滚烫。
“爸爸!雪儿发烧了!温度不低!”她急忙喊来亚诺老人。
三天后,在亚诺老人和塔娜的精心照料下,雪祭才从昏迷中醒来。此间持续的高烧让她在鬼门关前徘徊了好几次。而在她昏迷中,喃喃呼唤的,总是那几个字:“离,回来啊……”
“离,不要走……”
一遍一遍的挽留。
塔娜总是在那几个字里泪流满面。泪水逐渐溶解了她的心结。
醒来的雪祭瘦了一圈,刚刚清醒就抓住塔娜的衣角问离宵的下落。
“他已经入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