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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的戏言在陈宝琛身上实现了。陈宝琛喜其有山林泉石之胜,请于内务府领租,将“旧苑重新,室宇之缺者完,水泉之塞者通,为游欢之所”。
1921年3月20日,陈宝琛在钓鱼台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宴会,“里中及门百三十二人宴集钓鱼台”。陈宝琛新葺斋室,名曰“青青簃”,设宴其中,座聊群言,肴核精美。众客凭轩展玩文沈图卷,穿林度桥,尽一日之欢。陈宝琛有诗云:
故山一别十三春,犹有从游载酒人。
佳日池亭俨图画,昔年童冠尽缨绅。
纵观寒木须时栋,暂对清尊远世尘。
胜集金元遗迹在,如斯冈义定谁伦。
当时,陈宝琛住在北京西城灵境胡同,春秋佳日,常招客同游,多次聚集钓鱼台,著名诗人樊增祥、周树模、林纾、陈衡恪等人均有钓鱼台禊饮诗,以志其事。后人将题咏汇集成册,册面王允晳题签《陈太傅钓鱼台赐庄图咏册》。册内有周愈绘钓鱼台主要景点两幅,每幅纵24。5厘米,横32。5厘米。第一幅“养源斋”,第二幅“潇碧轩”。画中有钤白文篆书“周愈”印。周愈是陈宝琛的同乡,是清末著名画家,善山水,笔致深沉。这两幅画,色彩淡雅,笔墨秀丽,真实地描绘出钓鱼台“养源斋”“潇碧轩”两组主要建筑的特色及独特的园林风光。
应该说,陈宝琛宴请文人聚集钓鱼台,收获甚丰,同时也给后人留下了吟咏钓鱼台的诗作。选录数首,供读者鉴赏。
陈宝琛吟咏钓鱼声诗四首:
十一月九日同濩斋钓鱼台看雪
纯皇民事重坊庸,频对西山驻六龙。
一代池台忍芜废,百年树木尚葱茏。
山林亭敞凉宜夏,随锸泉生冻过冬。
人海如君能有几,忍寒来看雪中松。
次韵答周沈观
耻从农圃较肥硗,休暇林泉乞把茅。
槁壤及今犹望泽,危枝何处可安巢。
不材老我输文木,共济须君愧苦匏。
啸傲名园春物足,看山倘更过西郊。
七月廿三日钓鱼台作
芍药将花失就看,蔽池苇获一凭阑。
亭台历劫犹如旧,松竹寻盟及未寒。
留命自疑关动忍,恋思无分养衰残。
裕陵灵爽榱题在,蓟树东瞻感百端。
自题画松
养源斋外交柯树,不憩凉阴已两年。
犯雪蒙霜浑细事,羡渠曾见百年前。
习看柯叶孰知心,绵历风霜不自今。
多事柴桑醉中叟,苦将独树较连林。
著名诗人樊增祥有一首《钓鱼台歌》。樊增祥生于1846年,卒于1931年,字嘉父,号云门、樊山、别署天琴老人,湖北人。光绪三年进士,曾任陕西宜川县知县,陕西按察使、江宁布政使、参政院参政。民国后寄住北京。他工诗善书,有诗三万多首,他写京城名妓赛金花事负盛名,有《樊山全集》。
第三部分 文人墨客赋诗钓鱼台第31节 钓鱼台歌并序(1)
钓鱼台者,亦先朝之离宫别馆也。出阜成门三里而近,有台翼然,临高梁河,下辟三门,若陶窍。然在高宗时,于御宿之区,寓疏凿之意,开河引水,达于城壕。亭榭十余所,一如内苑之式,曰养源堂、曰潇碧斋、曰澄漪亭。奎藻标题,号为奇胜。坡陀高下,松柏茂密,大皆合抱,垂虹交映,玉水周环。山戴亭而水绕阁,石当衙而松鸣屋也。道咸以后,金舆稀幸,年久失修。光绪庚辰夏,余与黄再同侍张文襄师来游,则玉殿苔荒,金铺草蔓。宫监导至养源堂小憩,师戏曰:此在朝廷为闲废之所,何不以赐小臣乎!近者宣统帝以其地赐闽县太保。公乃经之营之,扫除而补苴之。室宇之缺者完,水泉之塞者通,风景不殊,池台如故。昔文襄师之戏言阅四十年余,而公独承恩于社稷变置之后,亦可谓异数矣。辛酉三月二十日,公招客同游,增祥与焉,既尽一日之欢,作此歌,以志其事,不敢上拟《连昌宫词》,或亦俳体《雪香亭》之变体云尔。
十全天子临高台,御宿逶迤辇路开。
赏花钓鱼承平事,宸游亦见疏凿开。
西引璇源入壕堑,东兴银闸相萦回。
周陆缭垣象龙月,紫房青琐规蓬莱。
御园芳润在得水,乳泉雪窦差相似。
几道飞桥落彩虹,一湾春涨娇罗绮。
宫监拿船采菱荇,侍亚赐宴多鲂鲤。
俯仰冰壶玉鉴中,徘徊云影天光里。
水泉灵气萃于松,筋角鳞鬣无非龙。
琴床子落催诗雨,书殿涛喧解愠风。
月照虬枝金琐碎,云停鹤盖翠蓬松。
餐花食叶神仙药,一本双身造化功。
圣寿愿齐松与柏,佛心常印水与月。
自从嘉道至咸同,铜辇秋衾主恩歇。
圆明一炬又颐和,万寿山前驻跸多。
别宫离馆三十六,金扉处处锁烟萝。
钓台满地莓苔绿,卫士阉儿守门屋。
游人渼陂看网鱼,敕使连昌教斫竹。
清流领袖南皮老,佳日春秋事幽讨。
中车同出国西门,五月新荷发灵沼。
监奴争乞看花铸,掷与沈郎钱十千。
白藕无花池水涸,惟馀松柏摩高天。
夕殿星萤流暗火,玉华苍鼠窜尘烟。
箩蔓垂檐穿玉牖,土花缘砌蚀雕栏。
先师临流三叹息,架漏支倾要人力。
盍将鉴业赐知章,犹为池台保金碧。
此语依稀四十年,涌从沧海问桑田。
园池未暇论兴废,朝市分明有贸迁。
熙朝十叶神灵祚,龙楼凤寝还如故。
冲圣丝纶见日钞,本朝思体隆师傅。
衣冠甚伟紫芝翁,十载经筵效朴忠。
四海鸿蜚资羽翼,卷阿凤翙在梧桐。
高斋罢听螺江水,故国园林付妻子。
旧学甘盘纳诲勤,白头郁郁黄尘底。
君王特敕赐林邱,禁地教骑欵段游。
西塞坐温垂钓石,中山博得胜棋楼。
丹青美奂荣君赐,妙得晋贤松石意。
藻绘城南尺五天,疏通水业三分地。
铁画楹联少帝书,金泥禁扁高皇宇。
红桃绿柳尽新栽,水碓鱼池仍旧制。
国家养士三百年,运移乱偃浩厶臁!
瓮玉热河偷内库,松楸普峪盗陵田。
去年忽肇团河祸,行宫宝器如烟过。
书画今经大内收,鼎彝移榜前清座。
与其鼠窃听宵人,沁水毋宁乞老臣。
已赐相如仙掌露,更贻明逸豹林云。
绸缪牖户粗完好,西国盛集金颍А!
相逢俱是玉堂仙,杖履追陪周太保。
十人七百三十年,年顽都似香山老。
古锦诗囊得几何,幅巾酒量差多少。
潇碧轩中坐养和,玻璃面面俯清波。
紫禁力扶僵仆柳,青墩多种报恩荷。
南皮畏友惟闽县,师昔戏言公实踌。
陈搏拜得岳莲归,文禳地下应歆羡。
莫谓姬宗郏鼎迁,如今胜国开生面。
禅后郊园赐近臣,六朝五代谁曾见。
举目山河事可伤,且凭杯酒话存亡。
郊居旧赋寻雌霓,亭榜新石换夕阳。
先生雅擅林泉福,眼明身健今生足。
云鹏酪杂谐蹋乙辔鹘中侣蛭荨!
樊增祥的这首《钓鱼台歌》录于《陈太傅钓鱼台赐庄图咏》。在《陈太傅钓鱼台赐庄图咏》手迹中,还有周树模、裴维侒、张元奇、曹经沅、黄睿、胡朝梁、陈衡恪、陈懋鼎、黄懋谦、廖琇昆、薛肇基、林志钧等人吟咏钓鱼台诗。
周树模,湖北天门人,生于1860年,卒子1925年,宇少朴,号沈观、泊园。光绪十五年进土,官至黑龙江巡抚。他的钓鱼台诗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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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全枯土脉硗,白头一老此殊茅。
车驱每自穿驴市,鸟过犹应恋凤巢。
花市无多须对酒,松身附赘可为匏。
壁间剩有宸章在,谁解寻碑到近郊。
咏钓鱼台松
我家松石湖,闻松喜见色。
湖地故少松,名松实则柏。
北地松最好,亦杂桧与栝。
土厚石气坚,拔起动千尺。
咄哉此台松,一一露孤直。
鳞作遍体文,老具支离德。
拥肿乐兴居,木强羞取悦。
鸾凤有时来,蝼蚁不能贼。
魁梧象异人,我见常磐折。
风涛声过耳,謦咳如在侧。
戒坛斯具体,华山见一节。
哦诗以表松,拟向石间刻。
裴维侒,字君复,号韵珊,又号云杉,河南祥符人。光绪六年进士,官至顺天府丞。有《韵珊诗选》,他咏钓鱼台诗为:
陈伯潜太保招饮平秩门外望海楼钓鱼台
辛酉三月二十日,陈伯潜大保招饮平秩门外望海楼钓鱼台,旧苑重新,台榭补葺,杂花初发,奇松郁如。惟古藤一本最巨,盖前代物。曩昔为圣驾谒西陵警跸经行暂驻。养源斋,送茶处,其潇碧轩枕环流,澄漪亭上望西山一角,地绝幽敞。凭轩展玩文沈图卷,意洒然也。太保新葺者为青青簃,设宴其中,座联群言,肴核精美,春酒斯馨,穿林度桥,游览周洽,夕阳红映,回车辚辚,感赋此解。
风萦空翠,尘消皱碧,芳菲旧是西郊。林麓眷春,溪流沁谷,宫墙恋影云旓。遗址绛高楼。对沧波情渺,何处金鳌。禁榜题年,钓台烟景去滔滔。依然缀锦花梢。想盘虬未老,仙鹤犹巢。堤柳扬晴,亭地障雨,当时跸路迢迢。文物认前朝,正琼筵酒恰,人在红桥。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