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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血色的眼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比记忆中的少年要高出许多,也成熟了许多的青年站在埃特的面前,身体比最近一次的接触要结实了许多,单薄的白色衬衫勾勒出紧实有力的腹肌和手臂的肌肉,看来瓦利安的厨师把他养得不错。
埃特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好歹有些宽慰。
不过,更多的却是一声叹息。
先妥协的人是埃特。
她站起身。
“抱歉,我无法做出解释。”
埃特揉了揉眉心,因为长时间地高强度运转而隐隐作痛的脑袋有些沉,可是她不能在这个时间段的任何时候流露出一丝弱态。
收网的时候已经到来。她用了八年的时间布下的网,牺牲了所有可以牺牲不能牺牲的,利用了所有能够利用不能利用的,终于堪堪停在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底线之前。
她抛弃一切来实现的目标,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埃特偏头看向窗外,偌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仿佛可以洗涤心灵的绿意。
她露出有些落寞的笑容,半真半假地说着。
“彭格列……不能毁在那些人的手里。”
这熟悉到让人痛恨的话语,很显然点燃了XANXUS的怒火。
埃特被愤怒之炎狠狠地砸在了墙上,柔软的腹部遭受重击后最直接的反应却是脑中的一片眩晕。
她垂下了头,软软地无力地搭在了和自己靠的极近的XANXUS的肩膀。
枪口一直没有离开埃特袒露在自己弟弟面前的弱点。
直到身后阳光直射的暖意渐渐消失,那片令人不安的眩晕消失,才缓缓地落下。
XANXUS冰冷沙哑的声音近在咫尺。
“彭格列的荣光,我随时会把它夺走。”
他捏住埃特的下巴,血色的眼眸直视着看起来和六年前没有变化的姐姐,紧皱着眉头。
“在那之前,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渣滓!”
被甩上的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埃特揉了揉同样被甩开的下巴,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自己弟弟多少放松了力道。
之前脆弱无力的模样在空荡的室内荡然无存,埃特站直了身子在窗边,看着倒映在窗户玻璃上冷硬的面容。
或许,从最初就已经预示了现在。
埃特,欺诈女神。
如今,什么样的时刻用什么样的姿态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已经几乎成了一种本能。
埃特伸手遮住了脸,转身靠在墙壁上,带着浓浓的疲倦。
快点结束吧。
在她还能回得去【江一一】的时候……
二十九岁的时候,埃特终于等来了她期待许久的彭格列内乱。
三十一岁的时候,彭格列内乱结束。彭格列九代和他的岚守、雨守、晴守身亡,彭格列十代的晴守、雾守和雷守身亡,门外顾问的首领泽田家光重伤,彭格列损失惨重。
“锦上添花的事情,没见他们做过,这落井下石的事,倒是一个不拉。”
埃特把手上的文件扔到一边,那叠钉在一起的纸在光滑的桌面打了个旋,堪堪停在了桌边。
她走到窗前,看着远处被夕阳笼罩上一层暧昧暖色的山林,微微扯了扯唇角。
“放任不管的话,就这么毁灭吧。”
眼前似乎浮起了彭格列毁灭的画面,埃特唇角的笑意慢慢淡了。
她皱起了眉。
不是没有犹豫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想要就此罢手的念头,将属于【江一一】的部分沉睡后,作为【埃特】几近冷酷的理智和坚定,让她无法停止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将胸前别着的白色丧花取下,埃特垂下眼帘,将它举至唇前,静默地哀悼。
早就做好了觉悟,不是吗?
窗户正对着的是一片湖水,起了风,湖面上泛起涟漪,夕阳的余晖雀跃着在湖面跳动,湖边的树林里不知为何惊起了一群归鸟,乌压压的一片,依次地飞过高远的天际,盘旋着陆陆续续落了回去。
埃特打开了窗户。吹进的风卷起了纸页,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应该是极其宁静的黄昏,却仿佛天地间都回荡着沉缓的哀乐,低低地在湖面由远而近地扑来。
死在那场彭格列内乱中的人的葬礼,就在明天。
埃特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而彭格列九代那张犹带着欣慰和不舍的苍老的面容,仍然无法从眼前消散。
所以说,无知是福。
莫名的情感突如而至,几乎无法承载。
埃特看着玻璃上倒影的那张脸,扭曲了喜悲,惹人厌恶。
门被打开。
埃特转过身,看向这一次没有用暴力开门的XANXUS。
她那位已经二十六岁了的弟弟,依旧是满脸的傲慢满眼的暴戾,比之数年前更加冷漠锋锐的五官好像永远也学不会温柔,血色的眼瞳像是一只虎视眈眈的猛兽,等待着给予对手致命一击。难得完好地穿了一身黑色西服,笔挺的西装服帖地勾勒出青年极具爆发力的身体,在左边胸口别着一朵白色丧花。
“还有什么事吗?”
埃特没有再看他,继续让自己的视线落在窗外那一片湖面上。
晚风吹起她的头发,自成年后就显少穿着的裙装使得一贯强硬魄力的彭格列十代流露出女性独特的糅杂了脆弱的美丽。
埃特久久没有得到回答。
有些疑惑地抓过身面对着XANXUS,却意外地从自己弟弟的眼中看到了更令人疑惑的情感。
温暖的日光渐渐西斜,拉长,从偌大的落地窗中投入彭格列十代所在的书房,将光影分割成更加狭长的片段,颜色也晕染上了更深更绚烂的糅杂了红色的黄。
这是夕阳最后的绚烂。
埃特对着沉默不语的XANXUS伸出手,手背向上,手心朝下,姿态优美。
“如果没有事的话,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
“现在还有时间去做这些无聊的事吗,大垃圾。”
虽然这么说着,XANXUS仍然握住了埃特的手。
一圈,又一圈。
旋转,再旋转。
夕阳的余晖缩起了它的光芒,那绚烂的橙色一点一点地从这房间里退出,被逐渐降临的夜色吞噬。
像是追逐着这最后的光芒,两人的脚步踩着光线的末端,落下,又抬起,轻盈地转过一圈,再落下。一遍遍地重复着动作。
冷硬的面上唇角略略挑起,一点点的弧度柔和了过于深邃的五官,在夕阳余晖中露出近似于温柔的神情。
晚风吹进屋内,撩起裙摆,轻盈地旋转着,最后在结实的手臂中折下了腰肢。裙摆旋开了大朵的弧度,再次旋转。
一圈,又一圈。
旋转,再旋转。
一朵白色丧花被摆放在桌上,一朵白色丧花被带在胸前。一朵融进夕阳中,镀上了一层血色,一朵开在黑色上,白的刺眼。
桌面,一杯被搁置了整个下午的浓茶,已经凉透了。
葬礼的那天,天气很好。
沉眠着九代首领的棺柩被送入墓穴,第一锹土,由埃特埋下。
其余的棺柩随后也被一一放入墓,白菊花束上还带着露水,鲜活得仿佛墓碑上的一张张容颜。
埃特久久地站在九代首领的墓前,XANXUS站在她的身后。
棕发棕眼的少年在泽田家光的指引下,将一束菊花放在了九代首领的墓前。
他站起身,默哀了三分钟。模样郑重而又虔诚。
穿着黑色西服的小婴儿也放下了对他的身材而言太过巨大的花束,黑色的礼帽下,卷曲的鬓角显得怪异而又独特。
“Ciao,彭格列的十代首领。”
他对着埃特伸出手。
“我是里包恩。受已故的九代首领和门外顾问所托,暂时接任彭格列门外顾问一职。”
“这是我与彭格列的荣幸。世上最强的杀手,里包恩先生。”
埃特礼节性地虚虚握住了小婴儿软软小小的手,一触既离。
棕发棕眼的少年也走了过来,和即便腿脚有些不方便也还是一副自信满满模样的泽田家光不同,长相看起来乖巧偏软弱的少年在埃特的注视下,有些局促地松了松领带,流露出些许怯懦,看得出很不适应这样的正装和场合。
泽田家光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与此同时的还有里包恩不易觉察的迅速一脚。
“埃特,这是阿纲,泽田纲吉,我儿子。”
泽田家光向他年轻的首领介绍着自己的孩子,尽管拥有着彭格列最正统的血脉,他也不得不承认,比起泽田纲吉,埃特这个彭格列十代要优秀很多。
“我的伤已经不适合让我再作为彭格列的门外顾问了,而里包恩其实并不算是彭格列的人。所以,我推荐泽田纲吉成为彭格列的门外顾问。当然,这小子现在还差得远。”
“所以,就需要我来打造一个合格的门外顾问了。”
里包恩接上了泽田家光的话。
XANXUS皱了皱眉。
“泽田家光,你以为黑手党是什么?小孩子玩的过家家游戏吗!?这样的垃圾——”
“XANXUS,门外顾问和瓦里安不同。我相信阿纲有这个潜力。”
“彭格列没有义务替你培养儿子,泽田家光。”
“你并不是首领,XANXUS。”
“够了。请注意下场合,好吗。”
埃特打断了已经杠上了的两人,视线却是落在了泽田纲吉的身上。
有着蓬松的棕色头发,仿佛能够包容一切的棕色眼眸,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少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怯怯软软的笑容。
“你、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泽田纲吉。”
你好,泽田纲吉。继承了彭格列初代的血脉,被誉为最接近初代的男人。
曾经的,彭格列十代。
☆、埃特(十一)
撒下的网;开始收起。
其实还有很多细节没有部署好;不过埃特已经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