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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想结婚。
窝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
本质上是个纯正的天朝男人的韩田面无表情地跟师父打出了结婚报告。
然后被宝刀不老的师父操着木剑锤了满头包地抱头鼠窜。
一个月后,韩田被踢出门了。
俗称,出师。
再一个月后,韩田如愿以偿地娶了一个漂亮老婆。
再再两个月后;韩田的愿望达成了,老婆怀孕了。
于是,道场里人尽皆知的冷漠二师兄;头也不回拉都拉不住地在“耙耳朵”的道路上撒欢儿地越跑越远。
——要生女娃。
——为啥呀?
——因为师兄生了个男娃。
——韩田;你要是敢说让我闺女给人做童养媳;小心闺女出来不理你。
韩田摸着老婆还没有显怀的小腹,面上一副严肃的模样,心里却悄悄地幻想起一个肉嘟嘟的小家伙撅着嘴别过脸不搭理自己的模样。
——那我也一直宠着她。总有一天她会愿意搭理我的。
——宠坏了你赔喔……不对,怎么就被你带过去了,是不是闺女还说不准呢。
——是闺女。闺女好。
——儿子你就不疼啦!
——都疼。
——那我呢?
——我和闺女都疼你。
——……油嘴滑舌!
韩田觉得自己再幸福没有了。
就算师兄拿着大胖儿子当上门女婿都不换。
可是幸福总是走得太快。
韩田如愿以偿地有了个闺女,却失去了老婆。
他坐在手术室门外,看着红灯一闪一闪,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点一点抽走了。
韩田抱着从生下来就一直在哭的闺女,听着那跟小猫叫没什么两样的抽泣,明明还什么都不知道,却拼命地哭得声嘶力竭,心里一片柔软。
他眨了眨眼,把眼中的水雾憋了回去。
闺女,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单亲爸爸的头三个月,当得韩田焦头烂额。
第四个月的时候,韩田终于撑不住一通电话挂给师兄。本来只想讨点经验,谁知道一天后山本刚就带着老婆儿子大包小包地站在了韩田家门口。
六个月后,特训成功再次上岗的韩田挥别了师兄一家,特小心眼地拦住了山本武小朋友对小妹妹表示友爱的亲亲。
十个月大的韩洛已经到了可以爬来爬去的年纪,被养的圆嘟嘟一团很可爱,平时乖巧到过分,静静地坐着或者躺着睁了一双黑乌乌的眼睛就可以呆上一天,不哭也不闹。
结果有一天,在把剪刀随手落在床边的书桌上,回来找的韩田眼睁睁看着自家并不怎么喜欢动的闺女爬到床边,颤颤巍巍地扶着书桌腿站起来,伸手往剪刀那里够。
一岁零七个月的韩洛已经到了能走能跑会说会闹的年纪,软软的黑色头发,黑乌乌的眼睛,被盯着看的时候韩田整颗心都要融化了。可是她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总也是往高处走,小短腿跑得还特灵活,经常一不留神就不见了。
医生说她可能有些问题。
韩田不信。
就算信了,这也还是他的宝贝。
小小软软的一团,继承了他和老婆的血脉,以两个人的姓为名字的闺女。
她在幸福和期待中诞生,也一定要在幸福和期待中长大。
两岁零三个月的韩洛仍然不肯开口,韩田却已经学会了煎很漂亮的太阳蛋,烤两面焦黄的吐司,熬恰到好处的粥,炖浓香鲜美的汤。
韩田每天换着花样儿地做儿童食谱上的菜,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够听到韩洛叫自己一声爸爸,对自己笑一笑。他笃定自家闺女一定会说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愿意开口。
不过如果开口的话,洛洛的声音一定也是很好听很好听的。
继成为“耙耳朵”之后,韩田又在“女控”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医生说韩洛有自闭症,还可能有抑郁症,有自杀倾向就是其中一个表现。
韩田没有说不信,但是他知道,那只是因为,韩洛看到的是一个不同的世界。她不喜欢这个世界,不想要这个世界。
傻爸爸披星戴月地努力工作了半年,然后辞掉了工作,用三个月的时间,去尝试着接触自己女儿看到的世界。
韩洛看天,韩田也看天,韩洛看着墙发呆,韩田也看着墙出神,他甚至也用冰冷的剪刀刃贴着自己的手腕,也站在过高楼的楼顶,在浴缸里把头埋进水里。
可是不行。
傻爸爸挫败地把一点反应都没有的韩洛抱在怀里,为了自己没有办法知道她到底看到什么,害怕什么,抗拒什么而难过地红了眼圈。
——我永远也看不懂宝贝洛洛的世界啦。
在尝试过自己能够想到的一切办法之后,傻爸爸不得不妥协了。
韩洛是韩田的整个世界,可是韩洛的世界里不应该只有韩田。
接触的多了,或许有人能够明白她眼中的世界。
拨通师兄电话的时候,韩田抱着韩洛,满脸的如临大敌,曾经握剑的手笨拙地在那头柔软的黑发上绕来绕去,歪歪扭扭的小辫扎了拆拆了扎,最后软软地披散了下来,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于是,来到并盛的韩洛有着并且持续了数年的蓬松短发。
韩洛上幼稚园了。
傻爸爸见天地在家里担心着洛洛会不会被小朋友欺负啊会不会被孤立啊会不会想爸爸难过的哭啊。
韩洛开口说话了。
傻爸爸盯着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小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觉得他对洛洛各种心怀不轨欲擒故纵。
韩洛上小学了。
傻爸爸目送洛洛背着书包被山本武牵着往前走,沉默了良久,忽然笑了起来。
真好。
总算有人愿意去看洛洛眼中的世界了。
就算不是自己,就算只是好奇,就算不是全部,总会有人能够看到她眼里的世界的。
不过,你还差得远呢!
完全把自己最初要个闺女是因为师兄有了个儿子的初衷抛之脑后,韩田开始对山本武各种严防紧守。
偶尔,这个时候,韩田会从韩洛的眼里看到飞快划过的笑意。
就好像秋天从天空中掠过的飞鸟,在那片碧蓝上留不下一丝痕迹。
可它毕竟存在过。
韩田重新把那个举高高的习惯捡了回来,用这种笨拙的方法,从同一个角度,寻找着韩洛眼中的世界。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画了一幅画,每一笔都是小心翼翼地落下,然后把那幅画藏在了怀表里,一直带在身上。
那是韩田最幸福的“记忆”。
在韩洛小六的时候,韩田接到了师父的来信。
一个叫做斯贝尔比斯夸罗的少年要挑战时雨苍燕流,而师父年纪已经大了。
那天晚上,韩田和山本刚两师兄弟喝了一夜的酒,谈了一夜的话。
洛洛不能没有父亲,而阿武也不能没有父亲。
武者不会未战先怯,可是他们毕竟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刀刃许多年。
最后,韩田决定赴战。
并不是他比师兄能舍得孩子,而是师兄比他能够更好地照顾两个孩子。
山本刚的话,真的可以做到对待山本武和韩洛一视同仁,可是韩田不行。
他的世界里早就只剩下自己的宝贝闺女了。
山本刚的脸上浮现出极其复杂的愧疚表情。他拍了拍师弟的肩膀,什么都没法说。
当倒在那个银发少年、他的对手的剑下的时候,韩田并不意外。
韩田知道,自己赢不了。
他已经没有了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他的宝贝,是他无法割舍的羁绊。
他也不曾后悔。
做出这样的选择的,是他自己。在早已猜到了结果的前提下。
世界渐渐模糊,韩田仰躺在冰冷的地上,感觉到温热的充满了生命力的血液从自己的体内迫不及待地涌出。
他费力地歪了歪脑袋,看向垂在地上的吊坠。
那些记忆在一瞬间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韩田伸手勾住吊坠,尝试着想要打开它。
银发少年、斯夸罗走到他的面前,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韩田。这是一位可敬的对手,而在此印象之上的,却是他直到死亡仍带着的令人难以形容的笑容,平静而又带着些许遗憾的幸福。
斯夸罗捡起了韩田指尖扣着的吊坠,拇指一挑打开。
那是一张普通的图片。
三个人,都和韩田一样笑着。
不知为何,斯夸罗将它收入了怀中,转身离开。
他的身后,韩田静静地躺着,笑容中带着些微的遗憾。
——真想……哪怕一次也好,看一看宝贝眼里的世界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个世界最爱爸爸,没有之一。
另,附赠小番外,以安抚我被家教神展开结局伤害的玻璃心,嘤嘤嘤……
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比如从废柴变成黑手党。
比如喜欢的人几天不见就从生变死。
成功完成了第一项不可思议进化的泽田纲吉,现任彭格列十代,正在思考着如何安慰遭遇了第二项的挚友。
韩洛是个很奇怪的女生,从很早以前泽田纲吉就知道。虽然被并称为并盛小学的五朵金花(诶,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比起自闭症兼自杀倾向十几年活下来说话的次数连十根手指都数的满的韩洛,只是比普通废柴还废柴了一点的泽田小纲吉觉得自己还差得远呢。
可是再奇怪的人,也总会是某个人心里无可替代的那一位。
套用句式,韩洛再古怪,也还是山本武心里无可替代的那一位。
随着时间的增长,随着阅历的增加,越来越的存在。
而现在,她死了。
在保护吉留罗涅家族的时候,不慎感染了未知名的病毒而死。
荒谬的理由。
却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