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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间纪子历声一笑道:
“四郎,我最后称呼你一声,看来我失败了,你看得很准,我这一剑是无法抵御的,可是我杀死你们后,是否会伤在雷始平的剑下还很难说,不过为了万全起见,我先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探手在怀中掏出一枚蛋状的圆球托在掌心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四王子怔然不解。
宫间纪子笑道:
“这就是我通知发动的暗号,我把它藏在胸口,用我的体温使它保持住适当的暖度,只要我一死,它的外壳冷却,就会自动裂开,里面的烟雾立刻冲霄而起,我的人看见了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雷始平见状撩剑欲刺,宫间纪子将手一松,圆球坠落地上,凌云扑上去想抢拾起来。
宫间纪子挺剑急了:“假如你们能安静下来,也许可以听见远远传来的火枪声,那是老七的丧钟,四郎,我已经剪除了你一个弟兄了,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说完又对雷始平笑笑道:
“凌夫人,我真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提醒我,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先发动暗号的。”
雷始平歉然地道:
“二位殿下,很对不起,我为了卖弄聪明,竟害得七殿下先遭不测。”
四王子废然一叹道:
“这不能怪你,只怪我自己太混帐,引狼入室,为同胞手足招来巨祸,我死不足惜,只是连累到老七与二哥……”
二王子怒声道:
“老四,这不是生死的问题,我们的江山怎么办?祖宗创下的一点基业,整个都毁在你手中了!我越想越气,你给我跪下!”
四王子果然依言跪下。
二王子怒喝道:
“我恨不得一脚踢死你,混帐东西……”
说着飞起一脚,将四王子踢得连连滚翻,宫间纪子神色一变,连忙追上去,雷始平也赶了过去,用剑比着她道:
“宫间纪子,你一剑能杀死几个人?”
四王子站了起来,哈哈一笑道:
“二哥,你这一脚踢得真好,把我们两人分开了。”
二王子浮起一个痛苦的笑容道:
“老四,我希望你能谅解,我们两人必须要有一个人活下去,而且我想你活下去的机会比我多,虽然宫间纪子恨你的成分大,可是你知道她的剑法虚实,尤其是你单身一人的时候,逃生的机会也比较多,你快打点精神应付吧。”
四王子被兄长的友爱之情感动得热泪盈眶,高声大叫道:
“二哥,咱们俩死都在一块儿。”
说着自动地向二王子走去。
二王子怒容满面喝道:
“老四,你疯了,现在不是争谁死的时候,而且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人要活下去。”
四王子一抹泪珠道:
“假如有一人要活,这人也应该是你二哥,否则兄弟断不一人独生。”
说着又靠近了几步,刚走到一剑可及的范围里,宫间纪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发动了,剑光一圈,将两人都笼罩在内,眼看着两人都无法闪躲开来,忽然旁边寒光急泻当的一声,架住了她的剑势,那是雷始平的出手。
虽然将两个垂危的人解救了下来,可是宫间纪子的剑法毕竟不可轻与,剑锋的余波在雷始平的肩头削去了一块皮肉,血如泉涌。
宫间纪子怔了一怔才道:
“雷始平,你能架开这一剑真不容易。”
雷始平对肩头的伤处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道:
“宫间纪子,现在我知道如何破解你的剑法了。”
宫间纪子微怔道:
“破解我的剑法?没有这回事,刚才你只是侥幸,才让你躲过一剑腰斩。”
雷始平大笑道:
“你错了,要想破解你的剑法,根本就不能存侥幸之心,更不能多存考虑之念。一剑直下,如此而已。”
宫间纪子愕然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
雷始平笑道:
“我的话很简单,也没有任何意思,就是看准你的剑势,一剑劈下去,假如稍微存了一点顾忌,放过了那稍纵即逝的时机,就什么都完了。”
说完又对四王子道:
“四殿下,你可以带着令兄放心走开,这个人完全由我负责。”
四王子犹自不信,雷始平怫然道:
“你可是信不过我有这个能力?”
四王子诚慰地道:
“凌夫人,敝兄弟对你的盛意十分感激,可是我对纪子知之颇深,刚才那一剑的确是侥幸,下一剑你绝没有这么容易,我们弟兄的生死已不当一回事,我实在不想连累你跟着送命。”
雷始平大笑道:
“刚才那一剑假如有侥幸的成份,这侥幸是属于宫间纪子的,也因为我的决心不够坚定,才受了一点伤,下一次她如敢对你们出手,我敢担保吃亏的一定是她,即使杀不死她,至少也可以叫她受伤不轻,而我与你们两都不会有一点危险……”
宫间纪子也大声狂笑道:
“雷始平,这是我此生听到最狂妄的话,如此说来,你的剑法竟是比我高出百倍了。”
雷始平正色道:
“我的剑法不会比你高,但是我说的保证却绝对错不了,你不信的话,尽管可以一试。”
宫间纪子见她说得如此有把握,不禁为之敛笑,沉吟片刻才道:
“雷始平,我开始有点相信你了,假如你能把道理说说清楚,我情愿放弃一试的机会,放过这两个人的性命,真正地承认我的失败。”
雷始平一笑道:
“道理说穿了很简单,而且你也未必会相信,因为这是亲身体会才能体验出来的状况。”
宫间纪子也庄容道:
“剑刃相对时是决生死的状况,一切都是事实,没有说不出的道理,我对自己剑法的虚实很清楚,它的确有一个弱点可攻,不过目前这是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照你的说法似乎你也发现了,因此你不妨说说看,你是否摸对了门径。”
雷始平略加思索才道:
“也好,我试着用言词把它表达出来,假如我的发现与你所想的不符,这也不是我错了,因为我发现的可能是你知道的弱点。”
宫间纪子神色一动,却没有任何表示。
雷始平仍侃侃地道:
“你刚才对两位王子所攻的一剑,从任何方面看来,都是无法破解的精着,假如有人想从旁边解开的话,那一个出手的人必然是先受刃送命的人。”
宫间纪子沉声道:
“这本来就是事实,稍具剑法根底的人,都可以看出那是必然的现象。”
雷始平一笑道:
“就因为这种必然的观念,才造成你横行无敌的骄横,因为从来没有人会从绝处去对付它。”
宫间纪子脸色又是一动道:
“嗯,你继续说下去,也许你已经找对了方向。”
雷始平从容地道:
“当你出剑之时,我本来是想趁机会也给你一剑,那样也许无法保全二位殿下,却可以就此除去你。”
宫间纪子笑道:
“这我不否认,而且我也不考虑这个后果,因为我最终的目的只想杀死这两个人。”
雷始平微笑道:
“你这个目的只怕永远无法达到了,因为我出手之后,突然想到七殿下已经被我自作聪明,提醒你发出暗号而告受害,这两位殿下万不能再受损伤,因此我临进改变了主意,移剑去救他们,结果竟成功了。”
宫间纪子冷笑道:
“你知道为什么成功吗?那是我怕杀死你之后会激起凌大侠的仇念,而他却是我唯一不愿结仇的人,所以才放过你一次。”
雷始平哈哈大笑道:
“宫间纪子,你不必再强调掩饰了,我相信已经击中了你真正的弱点,假如你存心放过我的话,我的肩上就不会受伤了,相反的你存心想杀我结果力不从心,只能造成那一点轻伤而已。”
宫间纪子神色一变。
雷始平不理她,继续说下去道:
“你的剑招太毒了,毒得令人望而生畏,不敢去攫其锋芒。
但是你的弱点也在此,假如有人能奋不顾身,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去硬劈你的剑招,就可以破除它。刚才我虽然在无意中发现这一点,却因为出手之前,尚有顾忌之心,以至于慢了一点,就是这轻微的刹那之差,使我受了那一点轻伤,因此下一招我再有机会出手时,绝不因循犹豫,那时受伤送命的一定是你了。”
宫间纪子默然片刻才冷漠地一笑道:
“这就是你的发现吗?你真相信它完全正确吗?”
雷始平神光湛然地道:
“是的,我相信完全正确,而且我也找到了充分的证据来证明它的正确。”
宫间纪子冷笑道:
“你能为临时发现的事情找到证据倒是很难得的事,我想听你能提出什么证据?”
雷始平一笑道:
“你口口声声说不与我丈夫为敌,就是暴露了你的弱点,你一再强调这件事就是想用话扣住他,使他不下场参加战斗,因为以他的脾气,可以毫不经过思索就作那个决定,因为他在战斗时一向就不知有自己的人,而你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宫间纪子脸色一惨变,其灰白的程度为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呆了半天才厉声叫道:
“雷始平,你竟是真正击败了我,早知如此,我绝不让你活到今天。”
雷始平微微一笑道:
“这还算你运气,假如你提早向我作对,说不定你败得更惨,连今天这种场面都不会出现了,只要我们正面相对,我早就把你的阴谋都揭开来了。”
宫间纪子又默然片刻才对四王子道:
“四郎,你走吧,请你念在我过去对你的一点好处,替我的孩子找一块好的地方埋葬起来,让他的灵魂得到安息。”
四王子漠然地道:
“这个不劳费心,我会安排的,我已经叫和美将他的尸体火化了,将他的骨灰送回扶桑交给他真正的生身父亲。”
宫间纪子一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