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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正色道:
“是的!我们是夫妇,假如我对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信任,还谈什么行侠仗义呢……”
雷始平突然感动,握住他的手道:
“云!谢谢你,我一定尽我最大的智慧来帮助你立身行事,其实我一切都是为着你这样做,我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你好,可是刚才你对我态度太叫我寒心了。”
凌云也感叹地道:
“始平!原谅我,我心里并没有怪你的意思,都因为这件事使我太紧张了……”
雷始平仍是不作声,凌云急急道:
“始平!你还是不肯谅解吗?我可以把心剜出来给你看。”
雷始平这才一笑道:
“别说傻话了,我要是不原谅你,早就拔腿走了,那里还有闲心管你的事……”
凌云也宽慰地笑了,不过他的心还是沉重的,雷始平虽然答应帮助他了,可是她真能应付一切吗?
雷始平却长吐了一口气道:
“好了,一切都解决了,你师父原来只希望你能击败司空家,重建武当的盛誉,你却替他争得了武林盟主的尊荣……”
凌云却怔然问道:
“始平!师父对你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我听着似懂非懂的。”
雷始平一笑道:
“你师父知道我的能力也许可以对你有点贡献,却也看出我的名利之心太重!所以说我求仁得仁,意思是指你已经得到天下最高的地位,叫我不要再生贪念了……”
凌云连忙道:
“师父他老人家……”
雷始平笑着道:
“你别解释,他是个修道的人,看法跟我不一样,我不会怪他的,不过他后来劝我的话是很有道理,他叫我收敛锋芒,不要太自作聪明,我身为人妇,应该处处以丈夫为上,今后处事,我一定只在暗中为策划,绝不在人前盖过你的光芒。”
凌云正色道:
“我想师父不是这个意思!”
雷始平微笑道:
“他当然还有别的含意,以为我的野心太大……那是他对我们夫妇的感情不够了解,我想在以后的表现上他会明白的。”
凌云见她对一心的话作如此解释,知道再说下去,也许误会越来越深,倒不如就此结束,乃一挥手道:
“我们也走吧!”
雷始平翻翻眼道:
“到那里去!”
凌云道:
“西湖!”
雷始平怔然道:
“又上西湖?我们不是刚从那儿离开吗?为什么还要到那儿去?”
凌云笑着道:
“我也不知道,司空皇甫约好我在西湖会面,他说在那儿又有一场狠斗,希望我能帮他一点忙!”
雷始平不解道:
“西湖的剑堡刻下是七海剑派的根据地,他不会是跟七海剑派起冲突吧?”
凌云摇头道:
“不是的!”
雷始平不信道:
“何以见得呢?除了七海剑派外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要严重得找人帮忙。”
凌云道:
“我不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但绝不是七海剑派的人,因为司空皇甫交给各派的信,正是他对各家剑法中所找出来的缺点与改正的意见,在他们剑法没有练成之前,他绝不会叫我跟七海剑派先启战端。”
雷始平沉吟片刻才道:
“我也是这个想法,所以你说要再上西湖时,我正想表示反对,现在经你一说,我倒是想去看看究竟了!不过七海剑派近在咫尺,你们在那儿拼斗不会惊动他们吗?”
第廿一章 湖上风云
凌云毅然道:
“我相信司空皇甫会有安排的,不过就是惊动七海剑派,我也无法拒绝他的请求,他对我们成全太多了,我们应该帮他一点忙。”
雷始平自然不反对,她倒不是真想报答司空皇甫,因为她对司空皇甫的看法并不如人家所想的那么单纯,这个人城府很深,绝不会无端施惠于人。
可是她对司空皇甫与人在西湖邀斗的事感到兴趣,很想去看看倒底是怎么厉害的人物,竟然使他如此慎重。
从仙霞岭到杭城约有五百余里,他们来的时候,由于时间比较充裕,差不多走了三天。
这次赶回去,快马加鞭,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
当那一片湖光映入眼帘时,已是华灯初上的黄昏。
就是这几天功夫,湖上的景色也有着显着的改变。
柳条上的枯叶整个地落尽了,残荷也凋零得更多,可是湖上的游人却并未因此而寥落。
秋湖宜夜游,月光皎洁,天星如烛,照得湖水一片光明,往来游舫,尽是载妓寻欢的豪客。
丝竹声、歌声,为静寂的秋夜平添无限风光。
雷始平与凌云在湖峰上转了半天,不仅没找到司空皇甫,甚至连一个佩剑的武林人物都看不见。
雷始平有点着急地问道:
“他倒底跟你约好在什么地方见面的?”
凌云摇头道:
“不晓得,他只叫我尽快赶来,没有指明地方,也没有确定的时间。”
雷始平气道:
“这家伙也荒唐,无时无地,叫人家上那儿找去?”
凌云道:
“我问过他了,他也无法决定是什么时间或是在什么地方,只叫我赶到此地来,说是自然会碰上的。”
雷始平想了一下道:
“他是这么说的吗?”
凌云点点头,雷始平想想又道:
“那我们在这儿枯守也碰不上的,岸上都走遍了,除了在水里。”
凌云一愕道:
“水里?”
雷始平一笑道:
“我说的水里是指湖上,这么多的游船中,也许会碰上他与他要找的人。”
凌云道:
“万一不是呢?”
雷始平笑道:
“就算不是,我们也玩玩,上次要欣赏三潭印月,偏偏遇着下雨,今夜倒正好一偿未了之愿。”
凌云没有玩的心情,但是他认为雷始平的话也有点道理,为了不离岸太远,他们租了一条小船,离开湖岸三四丈的地方慢慢划行着,以备万一有什么事时,赶上去也方便一点……
月到中天时,湖上的游舫更多了,游人的意致也更浓了,管弦轻歌,此起彼落,虽嘈杂然甚悦耳。
雷始平双手划桨,划得有点累了,忍不住恨道:
“这个司空皇甫真是害人,莫明其妙地订上这么一个约会,弄得人玩都玩不痛快。”
凌云微笑道:
“始平!你要怎么玩法才痛快?”
雷始平放下桨,指着那些游舫道:
“像人家那样多舒服,载歌载舞,红袖侑酒,素腕猜令……”
凌云一笑道:
“那是男人的玩乐。”
雷始平一撅嘴道:
“我不相信女人不能那么玩,我们也换条大船,叫些酒菜,召几个歌妓去……”
凌云连忙道:
“始平!别胡闹……”
雷始平笑笑道:
“那怎么算是胡闹呢,人生及时须行乐,当知岁月不回头,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冷落,要不你唱支歌给我听听。”
凌云摇头道:
“我不会!我只会念经。”
雷始平笑道:
“念经也行,在武当山上时,我曾经偷听你们的早晚课,我觉得你们念道经的声音比这些歌声还要好听得多了。”
凌云怫然道:
“这怎么可以呢?唱经是神圣的……”
雷始平一叹道:
“你就是这么迂……也罢!你不肯唱,我来唱好了,你喜欢听什么?”
凌云见她兴趣很高,不忍心扫她的兴,遂笑笑道:
“随便!只要是你唱的,我都喜欢听。”
雷始平微微一笑,闭目沉思有顷,突然启朱唇,以清亮的声音道: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才唱了两句,整个湖上突然都静了下来。
因为她的歌声嘹亮,中气内力都足,有响彻云霄,入耳震心,使得大家都慑住了。
凌云笑着鼓掌道:
“好!好极了,西湖歌舞此时休,你一开口,把整个西湖,都唱静了下来。”
话才说完,远远一艘大船驶近过来,船上探着一个人头叫道:
“喂!唱歌的妞儿,你是那一家的粉头,嗓子还真不赖,快到老爷的船上来唱两曲,本老爷一定重重的赏你……啊呀……”
那是雷始平听他说得太不像话,操起木桨就摔了过去,那支木桨虽然重大,在雷始平含怒之下出手,比一支急箭还疾,那人一下子没躲开,脑袋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船上响起一片哄笑。
那个挨打的人立刻冲到船头叫骂道:
“臭婊子!你好大的胆子,老爷是抬举你……”
话还没说完,雷始平的第二支木桨又出了手,这时双方距离只有四五丈远,那个人如何禁受得起,哎呀之声还没有叫出口,身子已噗通一声,落进水里。
这一来船上的人笑不出来了,有三四个人冲上船头,有的去救那落水的人,一个大汉却厉声发话道:
“臭娘们!你是来干什么的?”
雷始平愤然起立,双足一噗,已经从小船上飞起,飘然落向大船,那个大汉不等她落下,空中伸手就去抓她!
雷始平的身手如何会叫他抓住,一扭身形,单腿平扫,正好踢在大汉的腮帮子上,又把他打下水去。
另外的两个大汉都为之色烃,呛啷一声,同时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比着雷始平,一个大汉道:
“婆娘,原来你会武功,还带着兵器,一定不是好人!”
雷始平脸上带着一片寒霜,冷冷地道:
“混帐东西,你们把姑奶奶看成什么人,趁早跪下去,自己掌二十个嘴巴,再跳下湖去,我就饶你们狗命!”
那大汉哈哈大笑道:
“臭婆娘!你的口气倒不小,你知道老爷们是干什么的!”
雷始平怒道:
“管你们是干什么的,要命的话,趁早照我的话做!”
那大汉怒吼一声,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