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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了一下，葛弦若无其事地说：〃不认识。〃
还有一件事，也渐渐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每到傍晚时分，他就直接奔回公寓，换上西装领带，开着自己的白色小飞度来到景和路。
他的外貌本来就显得成熟，再加上他精心打理的发型和小胡子，再用西服领带一衬，在王朝南面前，他就变成了二十五岁的小青年。
王朝南很喜欢他。她正在享受这场来之不易的姐弟恋。葛弦认为这很公平。他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给了她，只因为她是林谧生活里的一部分。他要慢慢地侵入林谧的生活圈子，但自始至终，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他带她去泡吧、唱K、逛街、逛公园，凡是情侣间应有的事，他都无一不倾力而浪漫地替她完成。而在她的店员的心目中，他已然成为一个〃模范男友〃。
一个周五的傍晚，将近五点了，叶玲刚好没课，于是又在同一个地点陪葛弦瞎聊。
〃烦啊烦，到了大二，生活一点激情也没有了。哪像我们下一届，真有活力，明天他们全班就要去淇洲岛出游了。我都没去过那个岛呢。〃叶玲边抱怨，边拿小石头打着水漂。
〃你上次说的那个，有我老乡在的那个班？〃葛弦随手拿了个什么东西向水面掷去。
〃是啊。〃叶玲沉闷地答了一句，然后突然声音加大，用力拍了一下葛弦的手臂，〃喂！你刚才把什么东西丢进去了？！是一块钱的硬币诶！〃
〃手误。。。。。。〃葛弦无奈地摊摊双手，然后拍拍屁股站起身，跟叶玲告了别，〃好好享受周末，我要做坏事去了。拜拜。〃
这基本上已经成了他经典的告别语。
叶玲只把那句话当成了玩笑，在她的心目中，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坏事可以做啊。
明天是王朝南的生日。葛弦先去买了一大束玫瑰，然后开车去了景和路。
他捧着那一大束花，在店员们整齐划一的羡慕的目光和惊叹声中，光明正大地走进了王朝南的办公室。反正今天林谧不上班，没什么好躲的。
王朝南正在接电话。她背对着办公桌，一身紫红色的束身连衣裙，显衬出姣好的身材，大波浪的头发披在脑后。
〃嗯。。。。。。嗯。。。。。。明天不来上班？哦。。。。。。我知道了。〃王朝南挂了电话，转身看到捧着大束鲜花的葛弦，脸上绽放出娇艳的笑容。
〃亲爱的，你来了，哇，好漂亮的花啊！〃王朝南双手接下了那束鲜花，点起脚尖在葛弦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从他身旁走了出去，〃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有一个员工明天请假了，我要出去安排一下。〃
〃谁请假了？〃话一出口，葛弦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该问。
还好王朝南已经走出了房间，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的声音却清晰地传来，〃小米，明天林谧不会来了，你叫小涛替他。〃
葛弦把花搁在了她的桌子上，然后轻轻地拉开了她的暗红色大办公桌的抽屉，看到一本黑色皮质的通讯录，沿着L字母翻下去，果然看到了林谧的名字。
他掏出手机，迅速把那个号码存了下来。输入姓名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会儿。
高跟鞋的噔噔声离他越来越近。他关上了抽屉，然后迅速在手机里输入〃密密〃两个字，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他点上一只烟，对刚刚从外面进来的人说，〃南南，明天你生日，我们一起去淇洲岛玩吧。〃
雨后乱
第八章
傍晚了，周崎轩站在阳台上，无聊地看着楼下过往的行人。女生占了大多数，有些女生甚至穿行了无数字，该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
〃无聊。〃周崎轩嘀咕了一声，掀开窗帘走进室内。这个时候座机响了，他拿起了话筒：〃喂。〃
〃进展得怎么样了？〃令他耳熟能详的声音。
〃不太好。〃
〃怎么？〃对方的语气中有些气恼。
〃他一天到晚都不在寝室。以前还能说上几句话，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了。〃他如实地回答。
〃笨！你以前泡妞的本事都哪里去了？〃对方有要发飙的迹象。
〃以前都是女生追我，我没追过别人啊。〃这也是事实，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尽快把他追到手，明白吗？〃没等他回答，那边就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周崎轩舔舔嘴唇，还在回味公交车上那个偷袭成功的吻的味道。
打开电脑，翻看班级出游的相册，居然没有一张他与林谧的合照。他与文代萱的合照倒是足足有一百来张。
他早就知道她对他有意思，而奇怪的是，林谧似乎是站在文代萱那一边的。
照片以幻灯片的形式播放，林谧的单人照也寥寥可数。他打开PS，再用百度搜做图片的方法，用拙劣的手法，终于弄出了一张自己和林谧的双人照。等到他弄完，居然已经快11点了。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绿森森的原始树林，他们两人靠得很近，说不出的暖昧。林谧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周崎轩自己却黑着一张脸。没办法，谁叫他当时心情郁闷外加老是要和文代萱合影呢。找了两百多张愣是翻不出欢快点儿的表情。
他把最终成果用U盘拷了出来，塞进衣兜里。
〃喂。〃周崎轩先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嗯？什么事。〃林谧正站在床边的梯子上。
〃那天我。。。。。。对不起。〃周崎轩的脸转向林谧。
〃哪天？〃
〃那天，出游的那天啊，在车上。。。。。。你不会已经忘了吧？〃
〃早忘了。〃黑暗中，林谧有意识地别过脸。
〃我却没忘。〃暧昧的话语。
〃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决绝的回话，周崎轩心凉到底。
〃原谅我吧，嗯？〃
没有回声。
两个人的对话就这样尴尬地结束了。
周崎轩不再指望林谧会来主动粘自己了。林谧简直就是一块冰，他甚至比冰还要冷。特别是那次出游之后，他更加不言不语，那对周崎轩来说简直是一种惩罚。
到哪里都是人人追捧的对象，到哪里都有人往他身上粘，到哪里他都不缺情人，他居然到了这里碰上了这么大个钉子。
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林谧板着脸的样子，还是一样的可爱。
林谧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在意。
这么在意那个被恶意欺负的吻，以及那些文代萱与周崎轩合影的照片。
以至于他不理不睬了周崎轩快两个星期。
就算没有工作要做，也天天窝在图书馆或自习室。
真不知道自己在躲些什么，而他的心里又渐渐地害怕起来。
高考前一个月，林谧有些抑郁，外加葛弦又与隔壁班的一个男生走得很近，他便渐渐地对葛弦产生了隔阂，每天只对他只言片语。那是林谧惯用的生气方式，用眼角的余光地瞟过去，把快要出口的话活生生地吞回肚子里，然后低下头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那是因为他对葛弦太在乎，那段时间两个人都反常。葛弦说：〃我就要消失了，你好自为之吧。〃
后来他就真的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像蒸发掉了一样，哪里都打听不到他的下落。
两个人就这样散了。
林谧一直在悔恨自己那时的骄傲。
季节交替的时期，天气的变化太难捉摸。林谧10点半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居然下起了大雨。秋雨辟哩啪啦地倾泄而下，压弯了树枝，零星的几辆自行车都被压得七倒八歪。天空中时而爆发出一两道白色的闪电，伴随着阵阵闷雷。水泥地上水花四溅，林谧觉得头特别沉，就坐在图书馆门口避雨。
图书馆内早已经一片漆黑，附近的光源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像是随时会熄灭的样子。
冷风夹杂着雨丝斜斜地刮过来，他坐在地上，抱着双腿，打着寒战。周围的人不多了，要么冲进了大雨里，要么早就打着伞走掉了。不知过了多久，台阶上只坐着他一个人。他的头昏昏沉沉的，又嗓子发哑。掏出手机一看，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大雨还没有要停的趋势。
手机只剩下一格电。他对着手机微弱的白色荧光，开始翻通讯录。通讯录里就三个人。周崎轩、文代萱和南姐。再三权衡之下，他找到周崎轩的名字，按下了通话键，叮铃铃，整个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没电了。
他悻悻然地抱着书包，蜷缩着，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自己，像极了一个存活在羊水之中的婴儿的姿势。
头越来越沉，渐渐地，眼皮沉重得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变黑。
突然，一束白光打在了他的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慌的低喝：〃林谧！〃
〃得救了啊。。。。。。可以安心地闭上眼睛了。〃林谧心想。
他的体重被一双有力的手拖起，然后那个人将他斜挎在了肩膀上。他的上半身颠倒着倚在那个人的背上，血液几乎都冲进了脑袋里，更加令他神智不清。大滴大滴的雨点打在他的背上，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渐渐地神经都趋于麻木。两个人都已经湿透了。
这个人走得很快，身上还残留着林谧熟悉的香水味。几分钟过去了，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林谧可以感觉到他胸前的起伏，他剧烈的呼吸，他沉重的步伐，他时而伸出去擦脸的手。
林谧始终不能真正地睡去，他觉得自己全身都烧了起来，脑袋不停地在周崎轩的背上磕碰。
〃放我下来。。。。。。〃林谧的手脚开始晃动。
周崎轩找到一个避雨处，轻轻地将林谧放了下来，自己也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周崎轩擦了擦脸说：〃还有一半的路程呢。靠，图书馆真是太远了，我都分不清汗水和雨水了。。。。。。〃林谧的唇猛地封住了他要说的话。
周崎轩的瞳孔猛地放大，好像一股热浪压在了他的身上，令他也全身燥热难当。他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