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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雪婉粉脸俏红,孟夕晨却只觉得悲凉。皇上看着孟夕晨笔挺的身影,并未响应孟雪婉的话,倒是亲昵的给孟雪婉夹了几口菜,孟夕晨低头,闭上眼睛,默默将小时候背的兵书再重新默背一遍。
一顿饭,吃的孟雪婉心神陶醉,皇上却越发的堵心,丝毫没有原本计划出来的爽快,倒是看见孟夕晨低头默念兵书的时候,心里抽痛。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皇上心情全无,命人将孟雪婉送回东暖阁,打发掉所有的宫女太监,将自己和孟夕晨关在了长生宫。
长生宫刹那间变了死寂一片,那个在龙位上坐着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孟夕晨,面无表情。
孟夕晨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只能任由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窗外越来越暗,尚未掌灯的长生宫在黑暗中有些朦胧,孟夕晨的身子僵着一动都不会动,皇上也僵着身子陪她坐了一下午。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结果,那你现在告诉我,你感觉如何?”
黑暗中,他的声音仍旧宛若天籁,尽管冰冷,却也包含着无奈。
孟夕晨沉默,忽而感觉那人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面前,像一个个慢放的动作,每一步,每一下,都揪着孟夕晨的心。
冰凉的手指沿着孟夕晨的额角,一份一寸的往下移动,最后,停住在她的下巴之处,眷恋的久久不舍得分开。
孟夕晨别开脸,皇上的手这样僵硬的停留在空气中。
“若皇上真想知道微臣的看法,那臣告诉陛下,现在这种情况是微臣最愿意看见的,若皇上能许雪妃娘娘一世恩宠,那臣就算战死沙场也瞑目了。”
她看不清他的脸,摸不清他的情绪,只能安静的等待,时间仿佛定格一样了,彼此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却再也感受不到其它。
这些话说的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孟夕晨自己都分不清楚。她像是一个频临死亡的囚徒,赌着最后一点赢得机会。她不能先认输,这一次若是输了,那孟家的一切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孟家的所有人都要因为她爱上了这个男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皇上定睛审视着他,忽而又脸色一变,那久违的温暖笑意又重现回到了脸上。眸子中有些计谋一闪而逝,快的让孟夕晨来不及扑捉。
“孟夕晨,昨夜天牢失守,逃犯连夜逃入将军府,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孟夕晨摇头,忽又想到皇上看不见,开口道:“臣不知。”
皇上浅笑出声,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漫不经心的吐了一句话;“若不是朕了解你,朕也会跟大臣们一样,怀疑那王耀祖的事根本就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我,不过是你的一个棋子罢了。”
“臣惶恐。”
“惶恐,朕看你一点都不惶恐,自今日起,你就住在这长生宫吧,王耀祖一案一日不真相大白,你就一日不的踏出长生宫。”
围困将军府
孟夕晨惊愕,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脚早已酸麻。皇上转身重回软榻之上,微眯着眼睛看着孟夕晨,等着她的反映。
“皇上,您这是要软禁微臣?”
“软禁?这个词倒是用的不错! ”
“这与理不合,微臣就算是嫌犯最多也是入刑部协助调查,皇上软禁长生宫又怎么说?”
孟家上下如果知道皇上软禁了他定会闹翻天的。木熠航那火爆脾气还指不定要做什么呢?
“孟夕晨,别忘了,从始至终,你都是朕的死士,朕要杀要剐还由不的别人说话。”
皇上的一句话讲孟夕晨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一旦皇上开始拿死士的身份说事,那就证明皇上心意已决,由不的更改了。更何况,现在她的卖身契还在皇上手里握着呢!
孟夕晨无端一阵心寒,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孟家,不要出大事才好。可惜,天不遂人愿。
现在的孟家远比孟夕晨想象中的更糟糕。
禁军将将军府围堵的严严实实,进行了彻底的搜查,最后什么东西都没有查出来,就这么死硬的耗着。他们没有伤人的意思,却也没有放人的想法。
孟家人却知道,只要任何一个人靠近前后两个门,就会出现御林军将人拦住,若是仔细看,还会发现远处有许多的弓箭手准备着。
孟夕文试过让家里的下人借口买菜出去,结果也是一样。看得出那些人并不像跟他们来的硬的,但是说话也毫无余地。
现在的将军府如同一个牢笼,进来容易,却连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而孟家人现在最担心的是孟夕晨。
今日上朝之后,孟夕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孟夕文想托人去给孟雪婉送信都没机会。宫里的消息传不出来,府上的消息又传不出去。家里虽说还住了位王爷,没有皇上的允许想进东暖阁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皇上这是准备生生把他们困死吗?到底昨日发生了什么事?一夜之间,皇上竟要对他这般?
“老狐狸,你想什么呢?”
逍遥王看着在阳光下闭目养神的孟夕文,戳戳他的胸膛,孟夕文懒得睁开眼睛,继续装睡。能在这种时候还睡的这么安然,这孟夕文也不是平凡人啊!
“喂,跟你说话呢?”
六哥?
逍遥王用手撑起他的眼皮子,非要将人的眼睛拉开,孟夕文无奈,坐起身来。瞧见远处的御林军,又别过脸,不去看他们。
“王爷为何还不走?”
这皇上的禁令只针对了孟家的人,对于小王爷倒是也没见有多少阻拦。这人现在还赖着不走,不怕牵连?
“走去那里?皇宫?江南?还是别的地方?天下之大,小爷我能躲到哪里去?”
逍遥王难得正色,轻佻的眉眼中竟然能看出来几分严肃。孟夕文坐正,看着这个死缠烂打的粘着自己一个多月的男子,有些迷茫。
“王爷好不容易可以脱离宫廷争斗,为何现下又要牵扯进来?”
十年的皇位之争,逍遥王能避免纯是巧合,现在若是不撇清关系,难保皇上以后不会怀疑他跟孟夕晨结党营私,到时候,想撇都撇不清。
孟夕晨数十年来只为自保,处处小心,而这逍遥王却处处张扬,还不知道暗地里得罪了多少人,现在皇上宠爱,别人不说什么,日后若是落寞了,想要他命的人定不在少数。
逍遥王一乐,方才的正色消失的无影无踪,斜靠着孟夕文的肩膀,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得意的开口道:“你担心爷?”
孟夕文白了他一眼,甩掉他的手,转身往自己的别院走去,逍遥王笑的花枝招展,孟夕文扭头,看见他那得意的模样,银牙暗咬,大步离去。
直到确定了孟夕文已经离开,逍遥王才收敛了自己身上的媚气。
“既然早就来了,还不现身?”
逍遥王话音未落,那边仇颜就推着夜瑾走了过来,逍遥王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夜瑾淡笑,挥手让仇颜下去,逍遥王自然的接过了夜瑾的轮椅,好似已经轻车熟路一般。
“六哥……”
逍遥王将夜瑾推到了湖心亭,两个人坐下,才亲切的喊了一声了。这一声有着难得的撒娇的意味。
众人皆知逍遥王与皇上的关系极好,却鲜少有人知道,逍遥王年幼之时,是皇甫宸寰救了他一命,他为人虽然冷淡,但却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宫里年纪比较小的几个公主皇子都与他关系亲厚。
“还是叫我夜先生吧,你的那个六哥,已经死了。”
夜瑾的声音很轻,像是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从那次夜闯将军府之后,逍遥王就知道,这个叫夜瑾的男人绝对不是看起来的这么单纯,他的身上带着一种熟悉感,所以,才有了日后的入住将军府这件事。
夜瑾对逍遥王的怀疑到也没有否认,只相信他不会愚昧的将他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给皇上。真正认亲还是在王耀祖的事情之后,因为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要王耀祖死。
“我还是习惯叫你六哥,嘿嘿……你说皇兄这次是不是真的要对孟夕晨下手?”
这是皇上的一个计谋?
逍遥王的母亲临死之前也不过是个才人,还是个不受宠的才人,见先皇的机会都少的可怜,更别说着逍遥王皇甫宸灏,若不玉贵妃暗中接济,日常的度日都成问题。在宫里,不受宠的才人,还不如一个宠妃身边的宫女地位高。
想起年少时的日子,逍遥王总会对这人的感激多上几分。
夜瑾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淡笑,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逍遥王唰的一下坐起来,蹲到夜瑾的身边,扯着夜瑾的袖子,道:“我才没有想要孟夕晨怎么样,如果孟夕晨死了,他大哥会杀了我。”
“既然没有想要他死,为什么要将人往将军府送?”
夜瑾蹙眉,总觉得事情还有那一点不对。那夜孟夕晨喝酒未归,若不是他出手,那两个人铁定会被皇上的影卫抓住。说来也赶巧,早不来晚不来,像是算准了影卫换人似的,趁着影卫落单下手,这下就算皇上不想追究也的追究了。
“昨夜来将军府的根本就不是我派出去的人,再说,十弟是你**出来的,怎么可能会让人往将军府走?依我看,这说不定是王丞相的计谋。不过现在毫无根据,谁都不好说什么,就是不知道那李正浩到底靠不靠得住,别最后把孟将军冤枉喽!”
“为什么不说这是皇上一个计谋?”
夜瑾反问,逍遥王微楞,道;“皇上暂时应该不会杀孟将军吧?”
“杀不杀是一回事,害不害是另外一回事!”
逍遥王挠头,听不懂夜瑾再说什么。反正夜瑾的话,他十有八九也听不大懂。夜瑾也不做解释,开口吩咐道;“你先进宫将孟夕晨失踪的事情透漏给皇太妃,皇太妃自然会请皇上过去问话,其它的我自由安排! ”
“你可有详尽的计划?”
夜瑾冷淡一笑,转身就走,逍遥王追上去,推着轮椅,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