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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两人一同到了将军府的门前,府外,聚集好多想要探望的人,却都被拒之门外,门上,白底黑字的对联宣告着这家的人已经过世。
门上,挂着两个大大的白灯笼,门口的人一身素衣,看见皇上来了,慌忙的迎了过来,皇上挥挥手,示意不必多礼。
“国舅如何?”
一句话,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不敢说话,孟夕晨瞧见人这样,泪水就掉了下来,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快步往孟夕文的别院走去。
未到别院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药味,下人就算没有见过孟雪婉也知道这神装扮是皇妃,不敢多拦着。
屋内,孟夕文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孟夕武靠在窗边,想必也是累积了,靠在窗边休息。
“是宸灏吗?”
微弱的声音,来自床上的人,孟夕文睁开眼睛,看门口素衣的人,竟然有一刻的恍惚。
“大哥……”
声音还是那般的稚嫩,可是,她却变了,孟夕文想要坐起来给孟雪婉行礼,却没压制住自己的不适,尚未起床,人就已经跌落到了床下。
“大哥。”
孟雪婉一声惊呼,惊起了孟夕武,孟夕武赶紧却扶着他,孟夕文却跪在地上,给孟雪婉行了礼。
“雪妃娘娘吉祥,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孟雪婉愣住,站着不说话,只是流眼泪,似乎从孟夕晨出征开始,他大哥就对他疏远了,这次更是如此。
孟夕武扶着孟夕文躺在床上,皇上随后进门,孟夕文想要行礼,却被皇上拦住。
皇上坐在床边,看着孟夕文日渐消瘦的身子,心中似有一种不好的预兆在徘徊。
孟夕晨当日说的话,无端又冒了出来,她说过,他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这次,只怕是又受苦了。
“大夫看过吗?怎么说?”
“老毛病了,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孟夕文说的清淡,皇上听着却心惊,没多少日子了,孟夕文是孟夕晨最重的牵绊,若是连他都没有多少日子,那孟夕晨岂不是更不会回来了?
”传令下去,明日起将李太医传到将军府,若是医不好国舅爷,我要他提头来见。”
孟夕文听见这话,笑了笑,没说什么,国舅爷这的称呼是用孟夕晨的命换来了,若是可能,他还真的不想当这个所谓的国舅。
“你们兄妹也许久未见,你们说话吧,朕往别处转转。”
皇上见该说的已经说完,孟雪婉站在门口欲言又止,起身去往别处。孟夕文知道皇上对将军府的熟识程度不下于皇宫,自然也不多说什么。
见皇上离开,孟夕文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孟雪婉的身上,她那一身素白,在孟夕文看来,格外的讽刺。
孟夕晨下葬当日,他跟孟夕武都去了,萧瑟的皇陵,埋下了孟夕晨的一缕孤魂,当日连正常的百姓都是披麻戴孝,只有孟雪婉,这个孟夕晨的亲生妹妹,穿的是皇家礼节的素衣,说是怕冲撞了龙种,不宜戴孝。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孟夕文却了解的很,孟夕晨的死对孟雪婉来说,绝对是百里而无一害,自此,独霸后宫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的孟雪婉,是今时不同往日了,那双曾经清澈的眸子里,如今多了许多孟夕文看不透彻的东西,想起当日他跟孟夕晨千叮咛万嘱咐的摸样,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他们想要护着她,可她现在未必需要他们护着。
孟夕文抬眸,冷静的神情让孟雪婉有些尴尬。眼泪挂在眼眶中,流下来也不是,不流也不是。
”若是有事娘娘请直言,兄妹之间,那些弯弯绕绕我们当省则省吧!“
听见孟夕文这么说话,孟雪婉索性也就收起了眼泪,缓慢的移动身子,看了看床边,最终还是坐在了椅子上,孟夕文冷笑,皇上尚能坐到床边,自己的亲妹妹却嫌弃自己身子破败,想必是害怕他传染她吧,毕竟这身子今时不同往日,娇贵的很。
”大哥的身子,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
孟雪婉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问出的话语却让孟夕武差点恼火,狠狠的瞥了她一眼,孟雪婉有些委屈。
孟夕文倒也无妨,拍拍了孟夕武的手,示意他的稍安勿躁。
“若是娘娘只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现兄妹情深,我想皇上已经看到了,您的目的也达到了,往后多往将军府走动走动,皇上会对你另眼相看的,我这身子熬不了多久,娘娘也辛苦不了多长时间。”
孟夕文说话用的是娘娘,这冰冷的口气一下子拉开了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深宫别院,隔开的不只是彼此之间的联系,还有,那坦诚相待的心。
孟雪婉的目的被戳穿,脸色有些白,低着头不敢看孟夕文,孟夕文闭上眼镜,深吸了两口气,道:“夕武,我累了,想睡会,你陪娘娘在家里转转吧!”
孟夕武知道他是不想看孟雪婉了,自己站了起来,给孟夕文盖好被子,对孟雪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孟雪婉脸色一阵青白,看孟夕文的眼神不由的有些怨恨,可现下又不敢多说什么。孟夕文扭脸,看都不看她一眼,这态度分明是在说,自己累了。
“娘娘,请吧!”
孟雪婉起身,孟夕武却不肯动手扶着她,两个人默默的走了出去。
孟夕文听见了关门神,这才笑了起来,可是眼睛中却平添了几分凄苦。变了,所有的人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
皇上出了孟夕文的屋子就去了孟夕晨的别院,这里一切如常,房间打扫的很干净,就好像那人一直未曾离开。
伸手触摸这里的一景一物,都带着浓浓的孟夕晨的气息,将自己置于孟夕晨的世界,才惊觉这么多年,他对他到底有多忽略。
由记得当时,他曾在这张床上看见了受伤的孟夕晨,也是在这里告诉他,只要是她想要的,告诉他就好,不必将自己逼的那么辛苦。
他一直觉得孟夕晨不信他,不肯坦白彼此之间的感情,而开始他有何曾信过她,她说她要走,他当她是以退为进,逼着自己给他宠爱,她说她只想孟家人平安,他却只当她是在给孟雪婉铺路。
躺在床上,好似看见那日孟夕晨惨白着小脸却执意拉着他的胸襟不肯放开的摸样,他若是早些告诉孟夕晨,他爱她,是不是他就根本不用这般的担惊受怕,若是早日告诉她,从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女子,孟夕晨是不是就不会着急辞官?
是他执拗,是他非要留着她,是他非要逼着孟夕晨先开口说爱他,最后,却是天人永隔。他以为他精明,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股掌之中,却最终还是输给了天命。
命相说他此生虽是帝王之命,却注定孤苦终老,想来,居然一点没错。若是没有孟夕晨,后宫佳丽三千有如何?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晨儿……”
触手可及的都是他的东西,却再也见不到,那个他最想见的人。
“若是我说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做错了,你可会原谅我?你会不会再回头看我》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四周,寂静无边,清泪,滑落脸颊,落在被褥之上,掩盖了她的气息,可惜那人,终究不肯原谅自己,日日夜夜,连梦都不入……
风流大小姐
四面楚歌【2】
皇上和雪妃娘娘并未待很久,临行之前,皇上嘱咐孟夕文好好养身子,此后便再也没有说话。
孟夕文只是浅笑,孟夕武送客,皇上勒令外人不得再打扰孟家清净,众人赶忙散去。
入夜,孟夕文坐在床上,看着一些杂书,倒也没看出来看了没看,只是觉得他的神情还算闲适,自从孟夕晨战死的消息传了回来,孟夕文就一病不起了,十几日,都未曾出过房门。
轻声的敲门声,惹来了孟夕文更多的笑意,扭头便看见门口进来一个黑色身影。
“老狐狸……”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逍遥王,孟夕文放下书,逍遥王蹭的一下就坐在了床边,瞅着孟夕文的脸色极差,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大夫怎么说?可有好转?皇上不是说来了御医,怎么说的?”
逍遥王的担忧让孟夕文觉得窝心,原想拍拍他的手安慰他,却被逍遥王紧紧握住,孟夕文想要抽回,逍遥王却不准。
“王爷……”
声音略带责备,逍遥王却置若罔闻,孟夕文的身子每况愈下,许多事情原本能够忍耐的,到此时,却忍不住了。
双手改为十指紧扣,由不得孟夕文反抗。
”药都按时吃了吗?六哥说你的长期郁结在心,要你放宽心,你怎么就不听话?“
孟夕文见他执拗,也不在做反抗,脸部的线条温润了许多,道:”我的身子本就不好,若不是我不争气,夕晨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孟夕文对孟夕晨总是有一份内疚的,这种内疚久而久之就化成了一种心魔,解不开,放不下,除非孟夕晨能幸福的活着,否则,孟夕文绝对此生都难有畅快的时候。
“孟夕文,将军已经不在了,难道你真打算随他去?”
逍遥王有些生气了,说话的语气不由的重了许多,孟夕文一抬眸,那满眼的温柔望着逍遥王,逍遥王一下子就泄了气。
“好啦,你按时吃药,其他的当我没说。“
这话刚说完,那边就传来笑声,声音清脆悦耳,孟夕文赶忙抽回自己的手,脸上带着些不自然的红润。
”谁?“
逍遥王窗子,一对璧人嗖的一下钻了进来,定定的站在两个人的面前。
来人一白一蓝,孟夕文看见这两人,激动的要站起来,蓝衣人赶紧扶住。
”大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死而复返孟夕晨,虽然还是身着男装,脸上却没有再涂上黑粉,清秀的容颜,灵动的眸子,再不是那个征战沙场的孟夕晨,更是一个女扮男装出来厮混的小公子。
上天对孟夕晨终究还是眷顾了一回,二十七岁的容颜上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孟夕文伸手触摸她的脸颊,眼眶微微湿润。
”我活着,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