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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旧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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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成今日这个局面。
  
  阮鄂赶回的时候,热得一头都是汗。靠着笔墨,两人密谈了足有两个时辰,阮鄂已经明白了整个情势,恍然道:“难怪这几日只有陈东猖狂,徐海那边悄无声息。” 援兵将至的消息令他心安,他觉得心里绷得紧紧的那根弦,一下松了下来。
  
  曹懿望着他,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些日子……多亏你……,曹懿……谢了。” 阮鄂按着他淡淡笑了笑。虽然心里对曹、胡两人按兵不动的举动依然耿耿于怀,看到曹懿为了进城几乎送掉性命,也不好再说什么。
  
  阮鄂离开之后,曹懿颓然倒在枕上,脸色灰败,浑身上下已被冷汗沁透。纪成轻轻摇了摇头,服侍他服了药,才悄悄退至外间。药里显然有止痛安神的成分,曹懿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睁开眼睛正看到纪成从外面进来,一脸惶恐。他问道:“怎么了?”
  
  纪成的脸白得象蜡像,双眼梦游一样盯着前面:“城墙破了。”
  
  曹懿立时挣扎着要坐起来,纪成上前死死按住他,“小侯爷,不成。” 曹懿吃力地去推他的手,却牵动了伤处,肋部一阵尖锐的刺痛,顿时眼前一黑,伏在床边咳得喘不上气。
  
  “小侯爷,小侯爷,”纪成已经跪了下去,“请恕卑职多嘴,您身体这样,去了有什么用?只能让城头的人分心。如今满城的人都知道,您和胡总督为了与阮大人的私怨,对桐乡见死不救,一旦城破,乱军之中不知会出什么事。” 
  
  曹懿如同被人迎面掴了个耳光,眼中寒光迸射,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纪成已经叩下头去,“小侯爷见谅,卑职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一个月内桐乡死了四百多人,这些人的父母兄弟对您早已恨得咬牙,现在城中十六岁以上的男丁又都上了城墙……”
  
  曹懿脑中一阵眩晕,手一软便栽倒在床上。五天前进桐乡时,那个巡夜的兵士听到军务提督几个字便破口大骂,原来根源是在这里。当初决心按兵不动的时候,已将个人声名荣誉完全置之度外,如今竟是求仁得仁,他想笑,心中却有一股苦涩的热浪直逼上来。
  
  纪成许久没有听到他出声,偷偷抬起头打量,却见他闭了眼睛,额头上一层薄汗,额角隐隐有淡蓝色的血管在突突轻跳。纪成知道他是个极其内敛的人,担心他气得心气郁结伤了心肺,只好结结巴巴地开口劝道:“这都是无知妇孺胡说八道,您别往心里去……” 曹懿睁开眼睛,神色却是淡淡的没有一点起伏,声音低而清晰:“你先出去!” 
  
  纪成利索地站起身一揖道:“ 卑职的职责在前线,这就去了,请小侯爷原谅。” 随着曹懿进城的亲兵跪了下来,“督帅,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为国捐躯死而无憾,请允许标下去助一臂之力。”
  
  曹懿转过头,颇为意外地看着他,府中的几十名亲兵,都是赴任前在京卫营中挑选的,虽然跟了他一年多,有些人他还是叫不上名字。看到那张年轻的脸上视死如归的神情,忍不住动容,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去吧,你的父母家人……,我会照顾。”
  
  曹懿静静聆听着城门方向传来的炮声,当他数到二十六的时候,炮声忽然停了。他等了很久,周围仍是一片静寂,便知是有限的火药已经殆尽,心往无底洞里直沉下去。
  
  随着第一个海寇登上城头,残酷的白刃战便开始了。阮鄂在城头上来回奔跑呼喊,指挥士兵封堵被海寇攻破的缺口,并将准备好的滚木巨石推下城头,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快把云梯毁掉!” 他向几个兵士大声下令。 一个士兵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长木,将一头抵在云梯上用力向外推去,云梯晃晃悠悠离开城头,立刻有十几个士兵奔过来增援,随着长木的延伸,云梯逐渐直立起来,有人最后拼命一推,云梯向城外轰然倒下,匍匐在云梯上的海寇如殒雨流星一样从几十尺的高空中纷纷落下。
  
  但这不过是八架云梯中的一架。在另外七架的帮助下,已有几处被海寇攻占了城头,海寇正源源不断的爬上城来,局势似乎有些失控。 桐乡的守军拼命将攻上城头的海寇压向外墙,忽然几颗大石击中城墙,垛口立刻崩塌,碎石连着旁边的几名正在厮杀的海寇和守军士兵一起坠落城下。 
  
  阮鄂气得暴跳如雷,眼睁睁看着攻城车靠近城门,籍着粗大的铁链晃动,沉重的撞竿狠狠撞向厚重的城门。巨大的响声刺激着所有官兵,箭矢狂风暴雨一样射向城门处,但此刻箭石已经毫无用处,城门在巨大的破坏力作用下,已经开始吱呀作响,渐渐摇晃。
  
  正在紧急时刻,城墙垛口缓缓伸出十几根碗口粗的毛竹,海寇还未回过神,竹管口已有一股股炙热的液体喷了出来,所到之处俱是油腻腻的润滑,原来竟是滚烫的热油。已经接近城墙根的海寇,刹那间被烫得皮焦肉烂,有的当场惨死,有些则哀嚎着翻滚挣扎,没有受伤的抱头鼠窜,惊恐间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陈东眼看情势突变,心知不妙,正要下令全线后撤,却见城墙上出现一排弓箭手,一声口令过后,密集的箭矢破空而来,箭尾的火焰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诡异艳丽的直线,熊熊大火随风燃起,到处流淌的热油和木制的云梯,更是沾火便着,桐乡城外顷刻间便火光冲天,变为一座人间炼狱,浓浓的黑烟及焦尸的味道,顺风飘出十里。
  
  阮鄂从城边退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对金燕竖起了大拇指。金燕却摇摇头,递过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阮鄂看完了半天没有言语,金燕则是一脸诧异,“乱糟糟的我也没看清是什么人。到底是谁竟然想出这样狠辣的主意?”
  
  “你想不到,只因为你是君子心性。” 阮鄂轻轻一笑,抬手将那封信撕得粉碎,揉成一团远远扔了出去,纸团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落在旁边的水坑里,很快便被污水浸透,渐渐沉了下去。他靠着城墙慢慢坐下,又黑又瘦的脸上疲态尽现,“ 今天算是撑过去了,让人清点一下,记下阵亡者的名字。”
  
  当天半夜时分起了大雾,空气中的水汽凝结在可以附着的一切物体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粘腻。谁也没有想到,徐海的部队竟然在雾色弥漫中悄悄地撤了。第一个发现异样的,是城墙上巡夜的士兵。当大雾在晨曦里慢慢散去,清晨的阳光照耀着起伏不定的稻田和草地,还有麦稞一样倒在战场上的尸体,满地散落着褴褛的衣物和丢弃的武器,几乎是狼藉一片。那个士兵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揉着眼睛楞了半天,忽然跳起来冲下城墙,一路狂叫:“徐海撤兵了!徐海撤兵了!”
  
  陈东骑在一匹紫骝马上,由四五十名海寇簇拥着,在桐乡的东门外叫骂:“曹懿你个卑鄙小人,你出来,爷有话说,也让爷看看你长什么样!” 他狠狠地在空中甩着马鞭,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恨不得乱箭射死那个让他深恶痛绝的人。
  
  徐海前天晚上找他商议退兵,两人几句话不投机便撕破了脸,徐海撂下句狠话扬长而去。他在徐海走后才醒过味来,顿时气得三尸暴跳。徐海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而曹懿没有给过他一分好处,却让他白担了虚名,狂怒之下他发狠令部下拼死攻城,却被热油火箭搞得元气大伤,云梯和攻城车尽数被毁。出兵是受了徐海的撺掇,如今他一拍屁股轻轻松松地退了,把自己搁在此处连个下台的台阶都没有。
  
  陈东越想越气,索性骂得更加没有遮拦,旁边的部下一阵阵哄笑。却听到上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我就是曹懿。陈东,你也算是一方豪杰,却如此无赖!”
  
  陈东抬起头,只见城墙上十几个军将卫护着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青年将军,远远的看不清眉目,通身上下却有一种让人仰视的清华之气。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暗骂一声“见鬼”,扬起马鞭指着曹懿,“你若是好汉,就明明白白地打一仗,暗地里诡计挑拨,让我们兄弟反目,你是个什么东西!”
  
  “明明白白的时候你也落了下风,热油火箭的滋味如何?” 曹懿似乎在笑。
  
  “原来昨天是你捣的鬼。” 陈东双手按着马鞍,几乎气炸了肺,“你和徐海是一丘之貉,都是他妈的小人,奸诈负义,忘恩背主。”
  
  “徐海是顺天行事。你这样执迷不悟,不但误你自身,更会连累你的兄弟。我劝你趁着巢穴未覆身家尚在早做归计,否则只怕你陈家香烟难继。” 曹懿话说得太多,只觉胸口一阵沉闷的钝痛,一口气几乎窒住。
  
  陈东重重“呸”了一声,指着身后帐顶旗杆上高高飘扬的八幡大菩萨旗,大声道:“你问它答不答应。”
  
  曹懿瞄了一眼那面趾高气扬飘了一个月的旗帜,冷冷笑了一声,从军将的背上取过一张强弓,后退两步搭上箭,瞄准旗下荡来荡去的细绳,一寸寸拉开了弓弦。他的双手纤长秀气,却极其稳定,这一瞬间他身上那种柔弱的气质完全消失,眉宇间英气毕露。
  
  白翎箭带着尖啸出手,没有欢呼,没有喝彩,没有任何声音,双方都安静地看着旗子在刺目的阳光下缓缓飘落。曹懿却没有看到这一幕,弓箭从他的手中“扑”地落下,黑暗笼罩了眼前的一切,他象阳光下被晒融的雪人,无声无息倒了下去。

第十五章 禁脔
  五月十七日,陈东在城外徘徊观望了三天,深知孤掌难鸣,终于黯然退兵。桐乡伤痕累累的城门,在紧闭了一个月之后,再次缓缓打开。
  
  胡宗宪挑起轿帷,从轿帘后打量着桐乡的街道。满城彩坊相衔,鞭炮声响成了一锅粥,弥漫的硝烟呛得人眼泪直流,竟比过节还要热闹。在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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