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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名接过包袱一看,那面饼不过他半个手掌大小,而且只剩下三块,便道:“我还不饿,你先吃吧。”
沐弘思笑了笑,道:“那我先拿,剩下的给你。”说完,拿起最上面的一块饼,掰做两半,自己拿了一半,转身走到一边吃起来。
那灰衣女子看在眼里,淡淡一笑。
第二十七章 幽冥鬼
深夜。
直隶和山东的交界。
孟天名驾车带着那灰衣女子和沐弘思沿官道北上,已经走了七天。
这种时辰,即便是在官道大路,也没什么行人。
只有清脆的马蹄声在风中回响。
那灰衣女子掀开车帘,吩咐孟天名将车停在路边,跟着从车上飘然跃下,缓步走到路中间,轻道:“你们两个已经跟了我三天,出来吧。”
沐弘思从车窗向外望去,看见路旁跃出两个人来,左边一个手持圆锤,右边一个手提钢叉,面相却是一般的凶狠。眼见这两个人似乎来者不善,担心那灰衣女子会有危险,八五八书房便欲下车一看究竟。
孟天名见状,挥手将她拦住,低声道:“那两个人的目标是那位前辈,她应该可以应付,咱们先看看再说。”说着,从车架下摸出长剑握在手中。
三天前,孟天名已经觉察有人在跟着他们。原本打算告诉那灰衣女子,却发现她早就知道,只是装做毫不知情。孟天名看事有蹊跷,便去兵器铺买了柄剑藏在车下,做好应战准备。
此刻看来,那灰衣女子是有意引那两个人来此,而且打算亲自出手。
只见两个人走到那灰衣女子身前打量了一番,然后恭敬行礼道:“属下参见罗刹公主!”
“罗刹公主。”
孟天名和沐弘思听到这个称呼,都暗自吃了一惊,一起将目光投向那灰衣女子。
夜色下,那灰衣女子双眸清泓如水,淡定从容却又不失风致。
手持圆锤那人又道:“属下奉教主之命,想请罗刹公主回去。”
那灰衣女子将头抬起,根本不正眼看那两个“属下”,冷冷道:“我和贵教已无瓜葛。”
手持圆锤那人闻言,仍是态度恭敬的说道:“教主早有明令,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罗刹公主不要为难,随属下回去。”
那灰衣女子“哼”了一声,道:“不随你走又如何?”
手提钢叉那人闻言,举起钢叉道:“罗刹公主如果不肯回去,属下就只有得罪了。”
那灰衣女子冷笑道:“敲山鬼、探海鬼,凭你们那点功夫也敢跟我动手?”
探海鬼听她言语极是轻蔑,不服道:“既然如此,属下只有得罪了。”说话间,手中钢叉已然刺出。
一旁的敲山鬼见状,连忙上前用铜锤挡住他的钢叉,低声喝道:“不可对罗刹公主无礼。”说完,把他向后拉了两步,又冲他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忍耐。
探海鬼素来知道他主意比自己多,便不再妄动。
只见敲山鬼又恭敬上前,说道:“属下二人不敢得罪罗刹公主,还想请公主放我们离开。”
那灰衣女子淡淡一笑,说道:“既然你明白识趣,这次就不杀你们。只不过,探海鬼对我出言不敬,总要教训教训。”说话间身影一晃,跃到探海鬼身边,在他“鸠尾”、“巨阙”、“中脘”三个穴道各击了一掌。
探海鬼尚未看清对方的身法,便觉胸腹间一阵气血翻涌,软倒在地连吐数口鲜血,随即昏死过去。
敲山鬼见状,心里倒抽了口凉气,抢步过来将他扶起,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暗自庆幸今晚死里逃生,拜倒道:“属下代探海鬼谢罗刹公主不杀之恩。属下这就离开,再不敢来烦扰公主。”说完将探海鬼扶到自己肩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灰衣女子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转身回到车旁,见孟天名和沐弘思都是面带不解,忽地微笑道:“你们是不是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今天晚上我心情好,就回答你们三个问题。”
孟天名眼睛一亮,脱口问道:“我听他们叫你罗刹公主,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灰衣女子道:“我名叫洛纱,是前任幽冥教教主的女儿,‘罗刹公主’是教众对我的尊称。”
孟天名听到“幽冥教”这个名字,心中已有九成肯定那和骷髅图案有关,而打伤自己师叔的黑衣人,很可能就是幽冥教的人,思索片刻,想出第二个问题,说道:“请问幽冥教中是否有一个会使绝杀掌的人一直在追查森罗铁匣的下落?”这个问题颇长,暗含了他最想知道的两个问题:是不是幽冥教打伤的人师叔?森罗铁匣是不是幽冥教的东西?
洛纱想了一下,答道:“幽冥教中的确有人擅长绝杀掌,森罗铁匣也的确是他们教中圣物,但找森罗铁匣的人绝对不止一个。”
孟天名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那支刻有骷髅的铁锥,最后问道:“黑白无常和京城焦家的人身上都有这种铁锥,不知道焦家和幽冥教是什么关系?”
洛纱看了看他手上的铁锥,摇头道:“这束魂锥是幽冥教的独门暗器,而且是要有地位的人才能用。黑白无常身上有很正常,但我不清楚京城焦家的人为什么会有,或许是黑白无常给的。至于幽冥教和焦家有什么关系,我离开幽冥教多年,真的不清楚,也不好猜测。”
三个问题问完,孟天名心中的谜团总算解开了一小半。眼看洛纱回答问题如此爽快,忽然很想知道她为什么心情突然好转,告诉自己这么多事情。虽然觉得应该和刚才她出手打伤探海鬼有关,但是三个问题都已用尽,不好再问,当下也不再多说,准备驾车赶路。
洛纱在车内坐好,对孟天名道:“等出了这条官道,改道向东走。”
孟天名虽不清楚她是何用意,还是答应下来。从今晚的情况来看,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否则问也是白问。
马车内,洛纱看了一眼沐弘思,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今晚为什么会心情好?”
沐弘思点了点头,她的确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洛纱微笑道:“这几天我想了一个报仇的计划,今晚上已经顺利完成了第一步。”
孟天名听到她的话,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要改道东行。
刚才洛纱放敲山鬼和探海鬼走,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引出她要找的人。而故意改道,是不想让人看出她真正的目的地。
第二十八章 蒹葭悲
秋风起,天气日渐寒凉。
沐弘思当掉一对耳环,给三人添置了御寒衣物。
孟天名依照洛纱的要求放慢速度,向东缓缓走了五天。
这日天色初明,马车来到一处河边。
洛纱在车内道:“我要等的人今天也差不多该来了,就在这儿等他们吧。”
孟天名把马车停好,试探地问道:“洛前辈,我们今天要等的人,是不是你计划中的第二步?”
洛纱打量了一下他,说道:“我以为你笨的出奇,却原来也有聪明的时候。”说完,径自走到河边,望着河水出神。
沐弘思坐在车边,对孟天名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洛前辈她心事重重?”
孟天名道:“她不止是心事重重,眼中还杀气重重,看样子她今天要等的那个人是在劫难逃了。”
沐弘思道:“这几晚我常看见洛前辈从噩梦中醒来,对着那块玉佩流泪。我想那块玉佩的主人,一定是她很喜欢的人。”
孟天名道:“你怎么肯定是她喜欢的人,而不可能是她的亲人?”
沐弘思低头笑了一下,幽幽道:“孟大哥你真笨,难道你看不出来那玉佩是定情信物么?”
孟天名听她这么一说,又想起洛纱刚才说自己“笨的出奇”,心道:“洛前辈说我笨,也是在说这个?”正自在想,河边传来低回的歌声。
沐弘思道:“孟大哥你听,是洛前辈在唱歌。”
孟天名凝神听了几句,听出她唱的是《诗经》秦风里的一首《蒹葭》。
这首诗原有绵绵情意,在洛纱唱来,歌声更如泣如诉,夹杂着说不出的悲凉。再看她此刻临水而立,身影曼妙,长发轻飘,正应了诗中说的“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风景当真令人倾倒。
洛纱唱到第二段“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时,声音开始渐渐哽咽,曲调愈加凄凉。
孟天名听着听着,心中忽然感到一阵苦涩。又是那种感觉,和吃下“百日相思苦”时一样。正自暗觉不妙,又听到身旁的沐弘思轻轻“啊”了一声。回头一看,只见她黛眉微皱,正用手捂着心口。
孟天名暗运内息定了定心神,说道:“你刚才是不是也突然感到心痛?”
沐弘思微微一惊,忍痛点了点头。
二人对望一眼,已然明白是体内“百日相思苦”的毒在作怪。
只听洛纱愈唱愈悲,沐弘思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孟天名也听得心痛加剧,连忙闭目凝神,摈除听觉,才觉得好过一些,当下确定是洛纱凄凉的歌声引得体内的毒性发作,便对沐弘思道:“你快将耳朵捂上,别听她的歌声。”
沐弘思听了他的话,也明白过来,连忙用手将双耳捂上,过了片刻,心渐渐不痛了,等她回过神来,洛纱的歌声也已经停止。
孟天名这次算是见识到了厉害,暗怪是自己连累了沐弘思。若不是自己把那块玉佩拿给她看,她也不会被洛纱掳走,更不会被逼吃下这毒药。想到此,心中思索如何才能让洛纱给她解毒。
沐弘思见洛纱已经在水边站了很久,担心她会着凉,就从车上拿了一件披风,走上前给她披上,轻道:“洛前辈,这水边风大,还是去车上等吧。”
洛纱回头看了看她,忽道:“我下毒加害你和你的情郎,你不恨我?”
沐弘思吹着水边的凉风,脸上仍是忍不住有些发烫,轻道:“洛前辈你误会了,孟大哥他不是我的……”支吾半响,“情郎”两个字终是说不出口。顿了顿,又道:“我觉得洛前辈是好人,我不恨你。”说完,便欲转身走开。这一转身,却看到远处两个身形魁梧的人正往朝河边走来。
洛纱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对沐弘思道:“你快回马车那去。”
沐弘思答应一声,快步回到马车旁。
孟天名也已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