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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恢复平静,那滴答滴答的声音越发的响,花丽娘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眼睛好似被什么东西黏住,伸手一抹哦,手上全是血,滴落在地上的鲜红与水汇聚,潺潺而流。
女子爱美,花丽娘便是如此,见自己精心保养的丽颜被毁,顿感愤怒,却改不了一贯色心,只将全部责任归咎在弦月身上,想要动手,却发现身上如何也使不出力来,抬头看着兰裔轩,那被血模糊的眼居然也看出几分惊恐。
“兰裔轩,谁允许你当着我的面换衣裳的。”
眨眼的瞬间,兰裔轩的身上已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黄衫,遮住了一室春光。
“你可以闭上眼睛。”
他低头,在腰上绑了个结,抬头看着气愤的弦月,笑道。
“我不是担心别人会偷袭嘛。”
弦月看着兰裔轩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放弃了计较生气,与他争斗,她很少占得便宜。
“哎呀,毁容了。”
她指着满脸是血的花丽娘,捂着嘴,失声道。
“兰裔轩,要怜香惜玉懂不懂?”
看着兰裔轩的眼神,有些鄙夷嘲讽。
“如果是你,我会手下留情的。”
“公子。”
紧闭的房门被重重的推开,雷安雷云闯了进来,瞧了兰裔轩一眼,满地狼藉,跪在地上:“属下来迟,保护不周,还请公子责罚。”
“这个女人交给我处理,你没问题吧。”
兰裔轩看着弦月问道。
“啊。”弦月嘴巴张的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困意缱绻:“大晚上的,居然不让人好好睡觉,困死了,要好好惩罚啊。”
说完,闭着眼睛,转身离开房间。
“樊城逗留数日,明日动身去燕京。”
走到门口的弦月闻言,挥了挥手,摆了个OK的手势。
☆、第十九章:白战枫
“兰公子神机妙算,居然也会有失策的时候。”
马车内,隔着一张桌子,两人盘腿而坐。
弦月双手托着下巴,盯着对边的兰裔轩,满脸趣味。
若是平时,弦月吃饱喝足,定然是倒头大睡,雷打不动,可现在,她却觉得兴奋异常,全然没有半点睡意。
单是想想,心里就觉得开心,不过真真是可惜,那采草女贼太过没用了,就是些水花而已,居然连手筋都被震断了,那么点本事,还敢出来采草,还是兰裔轩这样的绝色,真是自找死路。
她干嘛要凑那份热闹呢?早知道,就该乖乖躲在房间,绊住雷云雷安他们,看兰裔轩能怎么办?
那个时候要是有一台数码相机就好了,兰裔轩的动作快如闪电又怎么样?到时候把照片给他看,弦月越想越想的有趣,看着兰裔轩,拍了拍桌子,突然笑出了声。
“人有失误,马有失蹄。”
兰裔轩抬眸,扫了眼眉梢眼角皆是得意,即算是额头也写满了我很得意的弦月:“不知月儿何事如此开心?可否说出来与我分享?”
弦月句句嘲讽,可兰裔轩看起来却无半分不悦。
弦月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眉头皱起,表情颇为严肃:“兰裔轩,没有我允许,今后把不准这样叫我。”
兰裔轩放在桌底的手顿了顿,看着弦月,却为流露出半分常人的不悦来,沉默了半晌,淡淡道:“知道了。”
不追究原因,可弦月却恍然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一般。
兰裔轩拿起放在桌上的书,向后移动了几步,侧过身子,靠在车窗上,掀开帘子,好像生气了一般,可转念一想,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样一点小事便置气了。
“兰裔轩。”
弦月拍了拍桌子,探身凑了过去,兰裔轩听到她叫自己,转过身,刚好对上仰头看着自己的脸。
素净的脸,清澈的眼,五官精致,却是如何也够不上绝色的,可一旦入了眼,纵然是倾国倾城之姿,也无法再让自己动心。
“何事?”
兰裔轩别过头,继续看着窗口,表情却似有些不自然。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开心吗?”
弦月垫着脚尖,身子前倾,仿佛要倒在兰裔轩的怀中一般。
兰裔轩瞧了弦月一眼,保持沉默。
“我在想,要是有能够一样东西,能够将你从水中飞出来的那一瞬永远记录下来就好了。”
弦月说完,抿着唇,直起身子,笑出了声:“要是那样的话,那些芳心暗许的美娇娘们一定会悬于床头,日日膜拜的,说不定我还能小赚一笔。”
弦月看着兰裔轩,笑眯了眼睛。
“那真是可惜了。”
兰裔轩笑看着弦月,似是为她惋惜。
“啊!”
弦月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兰裔轩,我去睡了,困死了。”
说完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对着兰裔轩挥了挥手,闭着眼睛,闯过珠帘,倒头直接睡了过去。
“怎么没有声音了?”
赶车的雷安转过身,掀开帘子,刚要把脑袋探进去,却被雷云拦住:“雷安,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公子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尤其是他和弦月姑娘的事。”
这一日,四人来到燕山脚下,燕山位于燕京,兰州,明州的交界处,虽比不上落英山山高险峻,但他确实燕国最长的山脉,东西绵延一千七百多里,翻过燕山,再过两日,便可达到燕京。
临近酷暑,时值正午,炎热异常,四人寻了处干净荫凉的地方,纵然是在这样的荒野之处,兰裔轩也异常讲究。
雷安二人取出水袋,伺候他净手,雷云则准备那些从云州购置的干粮,弦月发现,兰裔轩这人虽说极爱干净,锦衣玉食,纵然是风餐露宿也会给人制造出这是天堂之感,却并非吃不此的苦,吃干粮喝水,也未见有任何的不适,只是如果要让这样的人亲手给你准备一直烤鸭,好像不太可能,他洁癖太严重了。
弦月接过雷云扔过来的水袋,打开木塞,任由那冰凉的清水打在脸上,山风吹来,带来阵阵凉意,顿觉浑身舒畅。
畅笑着走到兰裔轩跟前,甩了甩头,青丝飞扬,故意将水珠溅了他一身,兰裔轩却不躲不闪,任由她玩闹。
“怎么不躲?”
不是有洁癖吗?弦月怒了努嘴,将水壶抛给雷云。
模糊间,隐约听到有急促的马蹄声,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走吧。”
兰裔轩看了弦月一眼,率先上了马车,却见弦月还愣在原地,转身:“再晚一些,晚上只能露宿荒野了。”
若是可以,弦月当然更愿意住在客栈,吃着招牌菜,再泡个热水澡。
“就来。”
她瞧了眼身旁的雷安雷云二人,雷云似有些无奈,雷安却是满脸兴奋。
弦月上了马车刚躺下,只觉得那马蹄声越来越近,赶车的雷安急促的“吁”了一声,马车顿时停住,再然后便是堪称地动山摇的崩裂声。
是哪个人不干好事,大白天的扰人清梦。
弦月猛然坐了起来,愤愤的掀开帘子,但见坐在案桌旁的兰裔轩一派了然,仿佛早就知道的模样。
兰裔轩见弦月看他,转过身,对着她莞尔一笑:“想不想看看是谁扰了你的清梦?”
言罢,站了起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弦月跟在兰裔轩的身后,直接将雷安推下了马车,坐在兰裔轩身前的位置。
便见大道中,一男子身起墨色宝马,正挡在马车前,中间横着一棵被连根拔起的大树,想来那山崩地裂的坍塌声便是它倒塌时发出的。
好深厚的内力,弦月不由多看了那男子两眼,黑衣黑发,黑发凌空,鲜衣怒马,剑眉星目,铁血刚硬,正气凌然。
兰裔轩瞧了眼地上的大树,身子前倾,在雷云的位置坐下,颀长的身子似有若无的挡住弦月的视线:“白兄的铁砂掌又精进了不少。”
“与我一战如何?”
白战枫手拍马背,腾空而起,手幻化成掌,直朝着兰裔轩飞身而去。
☆、第二十章:你的命,有一半,是我的
“看招。”
只听一声低喝,恍若平地惊雷,那正气凌然的眉目像是利剑一般,直直的朝着兰裔轩射去,喝声未尽,青天之下,火光四射,掌心通红,竟比当头的烈日还要刺目,直朝着兰裔轩胸口的方向袭去。
雷安雷云二人见状,并不上前迎敌,朝着马车的两侧,连连向后退步,似一点也不担心白战枫会伤到兰裔轩。
掌心真气刚硬充沛,远远便带起一阵烈风,山林间,树叶沙沙作响,飞禽走兽,四处逃窜,不少树木被连根拔起。
好强的气势,好深厚的内力。
发丝飞舞,生生打在脸上,竟划出一条条细细的痕迹,素衣扬起,座下的马车,稳当异常,便是轻微的晃动也没有,嘴角上扬,弦月两条小腿不停的晃悠,侧过身,见兰裔轩背靠马车,闭目养神,完全不将那骇人的攻击放在眼里。
反观雷安雷云就不那么轻松了,双手紧握成拳,脸色铁青,嘴唇煞白,额头不停你的冒着冷汗,眉头皱起,似是十分痛苦。
掌心的正中火光跳跃,金光逼近,清亮的双眸突然眯起,弦月右手拍在车架上,脚尖轻点,身形矫健,翩若游龙,飞身上前,还未靠近,便感觉那掌心带起的劲风吹的她头痛欲裂,眼睛都睁不开,弦月伸手触到腰上的玉笛,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抽出来。
掌心气势凶猛,恍若海上的狂风骤雨,直直的朝着她的胸腔逼来,弦月脸色铁青,眉头皱起,柳心悠那女人,发现她离开梨花斋,居然启动了梨花阵,如果不然,也许还能放手一搏。
这样的对手,定是磐都舞林大会的劲敌,犹疑间,忽觉心头一窒,胸腔像是要爆炸了一般,自知不敌,若强制抗衡,必定两败俱伤,再不犹豫,就要收手,忽觉身上发软,竟提不起力气来,顿时懊恼不已。
山外有山,有人有人,早知这白战枫这般厉害,她说什么也不上来凑这热闹,身子这样不受控制,